花花走進自己黑暗的老屋,屋里沒開燈,經過霎時的適應期之後,她發現剛才老2派出去幫花花找協議的幾個人被齊齊地捆在了一起,他們的嘴巴被毛巾塞住了,堵得嚴嚴實實,幾個人都發不出一絲聲音。
花花正在遲疑這是什麼人做的,就見老2已經搶先去為幾個手下松綁了,說時遲那時快,春田和花花一齊撲上前去阻止他。
春田瞬時就和老2扭作一團,兩個人打得不可開交,老2能混到今天這個位置也不是吹出來的,他既然是個粗人,也就說明他是靠自己的拳頭,為自己打下的江山。現在春田一個小毛孩子,雖然他也練過武,但畢竟沒有老2經驗豐富,兩個人打架很快春田就佔了下風,眼看春田被老2壓在身子底下動彈不得,他就快被老2制服了,就見一個黑影從旁邊的小門里閃了出來,拿出鎬頭沖老2頭上就是一記狠砸,量他再結實,也沒防備後面的突襲,一下子就被打暈了,頭上滲出血來,趴在春田身上一動不動。
花花被嚇傻了,大叫︰「天哪,是田叔嗎?你殺人了?」她哪里見過這樣的場景,嚇得不敢去看,雖然她想過一千遍一萬遍讓老2去死,卻獨獨沒想到場面會這麼血腥。
田叔扔下大棒說︰「沒事,他沒死,只是被我打暈了。」
田叔很快就從里屋拿出了一條麻繩,跟春田合力把老2綁了個結結實實,活像一個大粽子。
等場面被完全控制了,花花這才明白,原來田叔果真是自己的貴人,在這種千鈞一發的關鍵時刻幫了她一把。花花很奇怪地問︰「田叔,為什麼你會出現在這里?」
田叔還是像以前一樣憨厚的笑笑,慢條斯理地點了一枝旱煙袋,說︰「自從你走後,我就經常有事沒事來家里看看,今天正好去田里路過這里,發現大門開著,我以為你回來了呢,就進來了,誰知發現兩個毛賊在屋里東翻西翻,我問他們是干什麼的,他們支支吾吾答不上來,還讓我別多管閑事,我知道他們不是好人,索性就拿鎬頭把他們打暈了,捆在一起。誰知道剛解決完兩個又來了一個,然後又來了兩個,哈哈。好久沒鍛煉過了,這幾個小伙子差點讓我把腰給閃了。」
田叔敘述自己剛才與這幾個小混混的打斗過程,就像在說種花一樣平靜,似乎沒有什麼能夠難倒他,花花更佩服田叔了。可是春田看著田叔拿著旱煙袋抽煙的樣子,像極了父親,眼圈一紅,差點就掉下淚來,他怕花花看到側身用袖口擦了擦,卻被田叔看見了。田叔上前拍拍春田的肩膀,似乎很懂得他的心似的,說︰「小伙子,別難過,你爸爸不在了,有什麼事情跟田叔講,田叔一定會幫你的。」
春田用力點點頭。然後問︰「現在他們幾個怎麼辦?」
「怎麼辦?嘿嘿,報警讓警察處理吧對了,花花,你怎麼得罪這些人了,他們可是黑道上的。」
花花嘆了口氣,「唉,說來話長了,不過還是要謝謝田叔了,不然,恐怕我和春田都沒命了。這件事都怪我,沒事亂幫人,結果惹出了麻煩,連累了大家,還讓被幫的人罵,唉。」花花瞟了常偉一言,他躲在一個角落里默不作聲。
春田問︰「花花,你說找的那個協議是做什麼用的?我剛才被你嚇死了,不知道你想做什麼,只能答應你。」
花花又嘆了一口氣,「不就是常偉她媽媽把財產遺贈給我的協議唄。」然後又把以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春田和田叔講了一遍。
春田听了也十分嘆息,說︰「你這麼幫常偉,他還在這里落井下石真是不得好死。」
常偉躲在角落里大氣也不敢出一下,生怕春田再上來打他耳光,春田的身手他可是見過了,任他幾個常偉也打不過他。
春田罵完常偉,又轉過身來問花花︰「花花,你不會真的喜歡上常偉了吧?你那麼幫他,連我都……嫉妒得很。」說著春田有些臉紅了。
花花忙說︰「哎呀春田,我剛才跟你說過了,怎麼可能的事,你千萬別听常偉挑撥離間,花花不會騙你的。」
春田到底是個單純的娃,听了花花的辯解,尤其是當著常偉的面,他心里踏實了許多,用大手捧起花花的小手親了一下,高興地說︰「嗯,我相信花花。」
田叔在一旁樂不可支,說︰「嘿嘿,兩個好孩子,就應該這樣互相信任嘛」
春田又問花花︰「接下來你想怎麼做?」
花花看看常偉,心灰意冷地說︰「我什麼都不想做了,讓他自生自滅去吧」說完找出那份協議,遞給常偉,說︰「你找的不就這個嗎?我還給你,從此你不要再找我的麻煩,我們兩不相欠。」
要不是忌諱春田和田叔的身手,常偉巴不得趕緊月兌身,現在花花把協議給了他又讓他趕緊走,他像得了特赦令一般跑得比兔子都快。
花花沖他的背景啐了一口︰「呸,小人」
春田問︰「干嘛放他走?」
花花說︰「不放他走,還留他過夜啊這種人誰留著誰遭殃,讓他趕緊滾蛋,早晚有人收拾他。」
春田說︰「嗯,人賤自然有天收,我們不管他,省得髒了我們的手。」
田叔去村口的電話亭打電話報了警,老2及手下被警察一個一個銬上帶了回去,田叔、春田和花花分別做完筆錄就回來了。危機解除,又回到了花花熟悉的老屋,她百感交集,覺得這所房子再親切不過了,這是媽媽留給她的遺產,更是花花的福地,在這里可以說是百戰不殆,每次都會轉危為安,雖然這里死過人,傷過人,但是花花終究沒听春田的建議搬出去。春田無奈也只能由她。
晚上,田叔特地讓春田把媽媽也接過來慶祝一下他們的再次團聚。然後他還專門去城市的菜市里場買了菜,打算親自下廚為幾個小鬼做菜。花花幫忙洗菜,春田負責生火,田叔負責炒菜,幾個人忙得不亦樂乎。
田叔看幾個人配合那麼默契,心里很感慨,邊切著土豆絲邊說︰「好希望我們可以一直這樣溫馨地生活下去。」
花花看田叔一個大男人忽然變得這麼多愁善感起來,頗感意外,忙說︰「我們當然可以這樣一直溫馨地生活下去了,要不然以後田叔和春田都搬到我家來……」說完,忽然感到自己好像用詞不對,忙低頭紅了臉去洗菜。
偏偏春田在旁邊把這句話听得極清楚,說︰「不對不對,就算是花花嫁了我,也應當是花花和田叔去我家住。花花你放心,等你嫁給我了,我會對你好的。」春田忽然冒出不倫不類的後半句,讓花花有些惱怒,用洗著菜根的髒手往他臉上抹了一把,道︰「死春田,誰要嫁你了?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頓時,春田的臉變成了一個大花貓,花花看了又撲哧一聲笑了。于是春田和她一起憨憨地傻笑。
但是兩個人並沒有注意到,其實田叔的表情十分復雜,他在心里嘆了一口氣,他是那麼地愛憐花花,真的好想把她當作自己的生命來疼,可是……
這些花花並不知道,她只知道這一刻,他們就像一家人一樣幸福、開心、快樂,而這樣的感覺在以前她是小夭的時候並沒有這麼深刻的體會。
田叔似乎分外的高興,不僅買了肉還炒了好幾個好菜,有魚香肉絲、紅燒茄子、宮保雞丁、紅燒排骨、糖醋魚……花花看得都流口水了,開心地直拍手,說︰「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這些的?都是我最愛吃的呢哈哈,看著就好香呢」
田叔有些靦腆地說︰「喜歡就好喜歡就好。」
花花平時愛吃魚,但自從重生了以後,別說魚了,她連肉都沒怎麼見過,後來去了城市條件好了些,常偉時不時給她炒個肉,但也始終沒吃過魚,現在終于可以大快朵頤啦花花那個興奮啊連端菜的時候都是哼著小曲的。
魚是最後一個上來的,花花沒等大家動筷子就忍不住,用筷子夾了一口,放在嘴里,哇,香滑細膩、香女敕入味啊魚肉在嘴里慢慢化開,花花仔細地品著,等等,怎麼這個味道像極了一個人做的,啊爸爸。
花花心里忽然有些難過了,小夭的爸爸看到小夭跳樓自殺了,現在是不是還很難過?他還會不會做這麼香女敕可口的飯菜?花花想著想著,就撲籟撲籟地掉起淚來。
田叔看了忙關切地問道︰「花花,怎麼了?魚很難吃嗎?」。
花花看著田叔看她的眼神,分明就像爸爸嘛,她鼻子更酸了,把頭搖得像撥浪鼓,「沒有,是太好吃啦我好激動,好久好久沒吃到這麼好吃的魚啦記得以前,還是爸……」花花忽然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話了,于是把後半截話又吞了回去,說︰「記得以前,還是沒有魚吃的。」
田叔听話已經明白了七八分,說︰「這些天來辛苦你了,孩子。」說完把花花攬在懷里,花花覺得好溫暖,就像是爸爸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