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神殿內,第一次來到這座神殿的諸多獸人部族代表戰戰兢兢地站在阿卡薩的面前,其中包括滿臉死灰的十三家族的族長和繼承人,那一道雷暴徹底擊潰他們恆久以來的美夢,或者說是那一場即將發生的災難讓所有的獸人都不得不放下私人利益,集中在獸神殿下請求謁見阿卡薩,阿卡薩並沒有玩弄權術而是讓人們聚在一起,維林坦為他涂抹傷藥,塔蓮同樣陪伴在身旁。
老神裔的神s 凝重並且疲憊。
在阿卡薩面前沒有獸人膽敢亂說話,甚至不敢抬起頭看著負傷的阿卡薩,低著頭像是臨刑的犯人,或者說與犯人無異,都是命運的方向攥在他人的手上毫無選擇的權利,羅林坐在一邊靜靜的看著小說,即使最大的動作只不過是翻,對于獸人來說,就像手執罪狀的審判官。
阿卡薩的喉嚨一陣抖動,獸人覺得自己的小命同樣在翻滾,但也知道這是展開話題的好機會,當維林坦收起藥膏,老巫師終于忍不住用獸人語問道︰「阿卡薩大人,……」
「我的喉嚨受傷了。」阿卡薩直接了當的拒絕交涉,獸人們紛紛擔驚受怕起來,因為得罪人在前所以沒有人敢去打擾守在妹妹身邊的維林坦,而知曉災禍真相的四個人只剩下凶神人類和最大的受害者塔蓮,哪一個都不能夠平心說話的對象。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羅林的翻了兩頁。阿卡薩身上的傷藥開始發揮藥效,刺鼻的藥味從所有人鼻子前飄過,嗅覺靈敏的種族忍不住抽動著鼻子,氣氛凝重之際。維林坦坐到妹妹背後,背靠背,塔蓮從懷里拿出黑s 卻閃耀著蛇鱗光芒的信封,用蛇語緩緩的讀出信的內容,在維林坦的嘆息中將信轉交給自己的姐姐,正襟危坐,很難想象那雙明亮的眸子會表現出與可愛外表截然相反的冷漠,對著所有人。說道︰「既然阿卡薩兄長不能開口,那麼就由我代為解釋,維林坦姐姐,這里交給我。請帶兄長去休息。」
維林坦點點頭,扶起阿卡薩兩個人離開,而在人群的最後面,柯什坐在角落里監視著一切,塔蓮起身坐在阿卡薩的位置上。說道︰「想必大家都已經知道了,卡姆多大陸即將面臨一場毀滅x ng的災難。」
老巫師連忙問道︰「四神女殿下,究竟是什麼樣的災難?」
「無可奉告。」
「哼!」倨傲的年輕獅人從鼻子里蹦出輕蔑的聲音,站起身來。大聲說道︰「四神女殿下,您的猜謎游戲也該結束了。我們來這里不是要‘無可奉告’,是結果!到底是什麼災難!」
塔蓮目光冷冽。因為蛇人和貓的血脈而顯的縴細的瞳孔中透出寒光,語氣變得稍稍有些嚴厲,「我說過,無可奉告,坐下來!」
獅人捶著胸膛,朗聲大笑道︰「坐下來?塔蓮,你沒有權利要求一位勇士做這種屈辱的事情!」
獅人的態度並未讓塔蓮有所動容,兩個人對峙了足足一分鐘之久,其他的獸人都保持著緘默,他們同樣渴求答案。
翻聲讓獅人冷不禁打個冷顫,緊張的看著坐著就不曾動過的羅林,豆大的汗水從毛發的末端掉到地上,羅林還唯有什麼動作獅人便已經幾乎要失禁,但是羅林只是簡單意義上的翻閱。
似乎是察覺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羅林嘆口氣,抬起頭,獸人卻沒有一個人敢和他對視,最為猖狂的年輕獅人同樣如此。
塔蓮突然說道︰「羅林先生,這里昏暗的燈光不太適合閱讀,我想在外面您能找到更好的地方。」
羅林出去了。
年輕獅人像是重生般猛然挺起胸膛,有如獅子般狂野的鬃毛象征著健康和權利,身為家族的第一順位繼承人,年輕獅人有著自己的榮耀,他或許會懼怕實力和聲望同時處于巔峰的阿卡薩,亦或者實力深不可測的人類,但是絕對不會在女人面前退縮,即使是維林坦也會挺著胸膛用實力與她決一勝負,他也確實有著維護自己尊嚴的實力,一個從未在武力上有建樹的小貓娘還不值得自己去認真對待,輕蔑的一笑就向著大門走去,塔蓮沒有起身阻攔,只需要輕輕皺眉,囂張的獅人走到門前便被一只拳頭摁在地上!
獅人的腦袋幾乎整個嵌進地板,柯什抬起手,獅人已經不ch ngr n樣的腦袋不停涌出鮮血,看不出生死,柯什冷哼一聲把半死的獅人丟到他族人面前,不說話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像是隱藏在黑影中的暗影惡魔,又像是在半空巡視的戰神劍刃,任何膽敢對塔蓮不敬的,統統把腦袋栽進地板!
獅人的族人連忙把年輕的後輩抬進自己家族的小圈子里細心處理傷口,塔蓮向柯什點頭致意,後者也回報憨厚的笑容而後走出房間,此時,塔蓮一個人面對所有前不久還要至她與死地的敵人,說道︰「我讓羅林出去,只是不想威脅你們,因為這是我們獸人族的私事,于情于理都不該讓一個人類影響眾位的決策,即使是我母親的使者。因為獸人族的未來只有獸人才能決定,早在一千年前,祖輩便已經決定不再將決定權交給人類,我們必須遵循他們的意志!」
獸人們這才開始正視眼前血統並不算純正的神裔,稀稀拉拉的議論聲中已經有不少贊同的聲音,塔蓮順勢說道︰「既然大家都同意我的說法,那麼我同樣有一個要求。我要等同于阿卡薩兄長的尊重。」
老巫師說道︰「四神女殿下,這是您應得的,既然神子和三神女不在那您就是獸神陛下的代言人,那還是請您快說究竟是什麼樣的災難?」
塔蓮說道︰「只有這件事。我無可奉告。」
老巫師潸然淚下,不知道流的是悔恨的淚水還是憤怒,年輕獅人的父親起身說道︰「四神女殿下,我的先祖曾侍奉獸神陛下十幾年。當年紅河谷更是為了陛下戰死!難道連我們萊茵一族都沒有資格知道真相嗎!還是說,您根本就是在公報私仇!」
塔蓮說道︰「我並不是公報私仇,萊茵族的族長,你的先祖曾經有恩與我,我也非常的敬重他,但是有關于災難的話題,我還是那句話,無可奉告。我只希望你能相信我,信賴阿卡薩兄長,和族人共度難關。」
獅人首領憤然道︰「萊茵一族絕對不會去相信一個只會說大話的神裔!」
塔蓮淡淡的說道︰「我並沒有欺騙大家,災禍確實是即將降臨。」
獅人首領突然沖到塔蓮面前。大聲怒吼道︰「根本沒有災難!一切都是你的詭計!」
「我以母親之名起誓,我絕對沒有欺騙族人。」
獅人首領盯著塔蓮,冷冷的笑道︰「你只不過是一個偷情生下來的雜種!」
塔蓮小手緊攥,指甲幾乎扎進肉里,但還是倔強的不讓自己流出眼淚。說道︰「即使是這樣,我也是獸人!」
「你只不過是個雜種!讓獸神陛下蒙羞的雜種!」
塔蓮怒瞪著幾乎快被災禍逼瘋的獅人首領,尖銳的犬牙數度暴露在空氣中,似乎即將崩潰。但就在崩潰的邊緣恢復神智,起身。冷冷的說道︰「那麼你隨時可以離開,我絕不阻攔。」
獸人嘩然。獅人首領憤怒的轉身,塔蓮說道︰「還有誰要走的就請便,但是我有句話必須告訴你們,願意留下來的,我塔蓮以我母親之名起誓絕對不會背棄你們,離開的,在災難發生的時候,我也同樣絕對不會去援助你們,是去是留,你們自己決定。」
說完,她卻是第一個走出房間的人。
出門前看了一眼最後排的狐人,有種特別的感覺。
大門外,羅林跟在塔蓮的身邊,握住那一只因為害怕而冰冷的小手,給予自己的體溫和勇氣去溫潤貓耳娘因為緊張而冰冷的身體和心靈,問道︰「為什麼不告訴他們事實?」
「用恐懼綁架來的忠誠不是真正的忠誠,後遺癥太嚴重了。」故作鎮定的塔蓮褪去了偽裝,啪嗒啪嗒的掉著眼淚,羅林轉身卻被塔蓮拉住,羅林笑道︰「放心塔蓮,我不會弄疼他們。」
塔蓮搖搖頭,羅林為難的改口道︰「要不然就只弄疼他們?」
塔蓮還是用力的搖搖頭,潘多拉非常中意的貓耳微微抖動,說道︰「不要了,我還受的了……只要……讓我哭一會兒……」
貓耳娘真的是哭了一會兒。
「只要他們覺得害怕就好。」塔蓮得到新的口糧後含糊不清的說著,毫不客氣的一把搶走所有柴魚干,羅林一邊找機會搶魚干,一邊說道︰「效率太低了,還不如我進去全滅了他們,省時省力。」
塔蓮護著自己的口糧,怒瞪著羅林,說道︰「那我拿什麼命令普通的族人?」
「嗯……魚干?」
「這個絕對不給!」
「舍不著魚干套不著貓。」
「恩……這倒是……」
「所以快給我一條,饞死了!」
兩個人鬧著鬧著,塔蓮感到一絲悸動,似乎有一個人正在肆無忌憚的散發自己的殺氣,被抓住的時候忍不住哀怨的說道︰「是您嗎?」
羅林得意的模著貓耳娘柔軟的耳朵,陶醉的說道︰「啊被你發現了,真是太柔軟了,不行我也要養一只貓耳娘。塔蓮,去我家里當寵物好不好,啊不對,要不要去做客?」
塔蓮誠懇的說道︰「很感謝您的邀請,但是我不能那麼做。」
羅林突然湊近了輕輕的嗅著塔蓮嘴里的味道,說道︰「果然可以混過去,柴魚干確實是不錯的零食,只不過聰明的貓耳娘啊,我的主人大人還是比較喜歡用比較凶殘的方式解決問題。不過放心,一般是不會殺人,只會留下你需要的那一部分,我想想啊,只需要點頭的話我想只要留給他們點頭的部件就好了。」
門開了,狐人摘掉自己的耳朵,說道︰「魔女,我們該走了。」
「來了來了,」潘多拉恢復自己本來面目,塔林同樣來到羅林的身邊,鼓起勇氣,「喵」
是蕩氣回腸並且容易讓人立刻迸發貓耳控的柔弱聲音。
羅林卻撓著腦袋問道︰「干什麼?」
貓耳娘再次溜到牆角碎碎念。(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