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寺廟里面一見鐘情,皇甫佩喜躺在床上听了容媽媽的話,臉上雖不表現出什麼,也在心里暗想些不合禮數的想法。單不說這寺廟,哪是未出閣的姑娘家可以隨便瞎逛的,見了僧人也是要避諱三分。平日里也是有些個大家閨秀的姑娘和府里的夫人去上香祈禱進義的,寺廟如此香火之地,也是分了前庭和後院的,這要是沒個眼力的,誰會跑到前庭去‘私會’男人,莫說就是這事擱在明面,也是沒幾個人相信的。
皇甫昭也是佔盡了便宜,就不知道是哪一方最先念著這個人,自己那早逝的母親是沒見過的,道听途說的,總是要少些個說法,皇甫佩喜認為事情沒那麼簡單,就不知道十幾年前的事實真相是什麼。容媽媽是有所保留的,都是皇甫家的家生子,這偏向的也是自家的姑娘。
順帶說她那沒見過面的父親,本不是姓皇甫的。這天韻王朝,復姓可是尊貴著的。這京城里要是姓個復姓的少爺姑娘家,少說也是幾品官員家的人,比不上也是能嚇唬別的。要說容媽媽嘴里那忘恩負義的姑爺,原來可是單姓,至于姓什麼,容媽媽也不願意提及,好像是要撇開以前的一切,好歹現在是姓了皇甫,再揪著過去的事可真的沒了體面。
在府里怎麼鬧,是自家的事,說出去讓人詬病,那就是整個皇甫家的體面。體面可是砸多少銀子也沒人能幫你澄清的,所以人活著,過的就是那體面的日子。這些個話,容媽媽是天天念叨,也容不得皇甫佩喜一個字一個字的忘掉。要真的忘了,也是時時被人提醒,歇下都要講究個得體,哪里還過得不體面。
只不過她這個閣子,還真的體面不起來。好東西都被那庶母分了去,府里那大老爺也是不管事的,明著她這正經的嫡女,皇甫家頂頂尊貴的大姑娘是名不正言不順的,過得比那庶女庶子還要囊中羞澀。府里一說賞的,就連那打雜的院子里的三等婆子要是使喚個小廝,也是有見賞的。
手頭沒個銀錢,比起那街邊的乞兒好不到哪去。當天容媽媽白日里才念叨完了這十幾年間的煩瑣事,夜里閣子點了蠟燭,皇甫佩喜居然等來了一桌的一兩席面。
過了半年的苦日子,當家的事說不出個圓規,可這一瞧就知道桌上的雞鴨魚有多奢侈,而且還是用烤得漆亮的瓷碗盛上來的,花紋清晰可見,哪像她這閣子里會有的好東西,就差沒真金白銀堆起來。
聞著香氣,就感覺到肚子一陣饑餓,這還真的不說,皇甫佩喜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多少天沒吃到肉了。平日里殘羹剩菜什麼的,也就那焉黃的菜梗子沒人收了去,想要沾點肉味,還真的是頂得上過年那滿滿的席面了,只不過過年那會兒,皇甫佩喜也沒吃過這麼豐盛的好東西。
容媽媽和恃畫一邊忙著盛飯,一面布菜,不一會兒皇甫佩喜的面前就堆滿了香噴噴的菜,皇甫佩喜相信自己可以一口氣吃得下去的,這都是餓了半年的肉了。不過動筷之前,皇甫佩喜瞧著容媽媽和恃畫。
「大姑娘還等什麼,這可是老奴讓人特意給大姑娘做的,這都快幾年沒吃頓好的了,大姑娘趕緊把這飯菜吃了,別怕沒了今後的,老奴可不會再讓大姑娘餓肚子,吃了上頓沒下頓。」
容媽媽把盛著補湯的湯盅掀開了瓷蓋子,玉色的湯盅,乍一看就連皇甫佩喜要叫了出聲。這不是那玉石做的嗎,她在現代可是見過的,當時她看著櫥櫃里的好東西,可就差沒搶劫了,這哪是她一個工資階層能用得起的奢侈品,趕這兒倒是見了,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皇甫佩喜就看著湯盅沒了動作,容媽媽小嘆了一口氣,放下伺候的筷子,伸手拍著皇甫佩喜的小肩膀,「大姑娘,不是老奴平日里克扣大姑娘那點伙食,為了大姑娘你,我們這些貼身伺候的可真的沒少花心思,就盼著大姑娘能出息點。皇甫家的姑娘,擺出去可是連當今的皇上都贊不絕口的,想大姑娘的姑婆主子,可真的是得了皇上的金口話,旁的人比不得。」
「這些個用度,可真的是大姑娘的東西。夫人沒去那會兒,沒少為大姑娘準備,這些可是夫人特別給大姑娘的私下物。」容媽媽還想解釋什麼,瞧著皇甫佩喜那滿臉的震驚,也就收了聲,「大姑娘先用了飯菜,等回頭老奴細細給大姑娘說清楚。」
這算不算一夜暴富?一兩銀子的席面,皇甫佩喜最後還是讓容媽媽和恃畫一起用,三人勉強才用了大半桌,最後剩下的,容媽媽居然還不讓恃畫留著,話可說明了,從今往後,惜竹閣的大姑娘可不能用那些個東西,她到底是正經的嫡姑娘,沒得比那些個奴才還差。
一兩席面,容媽媽也是有得商量的,好在她們是用惜竹閣自帶的小廚房,木柴什麼的也是有份例的,自己有那吃的就自己做。也不知道容媽媽是怎麼買了雞鴨魚的,皇甫佩喜管不得這,到底就是知道她是富小姐。
睡前容媽媽挨著皇甫佩喜,也說了些話,「大姑娘,可怨老奴自作主張?」
哪里可以怪容媽媽的自作主張,她想想也是,就以前的那位,听說是個脾氣好的,爭不爭的處在那,最後都跳了荷花池,污了一身子還討不了好。要她真的是那位身邊伺候的,肯定要斟酌了,不然這坐吃山空可真的不是事。
皇甫佩喜乖乖地搖頭,完全沒責怪的臉色,「媽媽都是為了我好。」
「這不是老奴可以做的,你是正經的嫡姑娘,老奴再年老資深,也是伺候的下人,這一切都是夫人臨終前交代的,為了可就是大姑娘能活著爭口氣,皇甫家可不能到了大姑娘這一輩就沒了。」
原來,她那早去的母親如此明白,皇甫佩喜點頭,「媽媽,母親還讓你留了什麼話?我以前不懂事,給媽媽和侍書她們添了麻煩,讓你們跟著受苦了幾年,往後記得了就是不給自己爭個體面,也要保全皇甫家的家業。」
「大姑娘能這麼想,老奴就高興了,這還需慢慢道來,大姑娘且听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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