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閣是皇甫府的主屋,主屋的偏廳分為東偏廳和西偏廳,一般府中的人自然是要在西偏廳相等的。皇甫佩喜和兩個丫鬟被徐媽媽帶到西偏廳後,徐媽媽立即讓一個小丫鬟進來伺候。手上捧著茶水點心,看起來樣樣精致。茶壺的壺嘴還冒著熱氣,顯然茶水是正當時候給煮好的。
看著小丫鬟把東西放在自己的右手邊,皇甫佩喜做得端正,「徐媽媽,院子里自是少不得你管著的,這屋里就不用你伺候了,我身邊的兩個丫鬟還是頂用的。」既然都送了東西給她吃,怎麼也要離開讓她方便吃吧?心里挪著小人催促著站得老直的徐媽媽,不開口還真的就不走了啊!
徐媽媽咧嘴一笑,那瓖在門牙旁的兩顆黃金就閃了一下,「還是大姑娘體貼老奴,老奴管著這院子里的事,也是夫人看中。老奴家里那口子也是跟在老爺身邊伺候的,兩個平日里都是忙碌命。偏廳里是點著木炭爐子的,大姑娘也不用怕冷著,老奴這也就放心了。有什麼就喚個丫鬟出去吩咐老奴,老奴這實在是難以抽身。」
「知道你是個忙的,這里就不用伺候了。母親醒過來的時候打發個小丫鬟過來,不然母親身邊少了徐媽媽,倒是我的不是。不過還要徐媽媽吩咐一聲,我這兩個丫鬟跟著我過來,東西也沒用上一口,我怕等下在母親面前失態也不好。」她吃飽沒用,自己人也要吃飽才好。
這一大早的,她就不信這邊的東西是殘羹剩菜。要吃就一起吃,她倒要趁此機會看看這主屋的丫鬟婆子吃的是什麼。要真是比她之前還要好,她可就又該做一番文章了。
徐媽媽哪里敢違抗皇甫佩喜的吩咐,剛那會兒她家的那口子就老聲交代,這大姑娘不是一般的貨色,伺候上要經心一些。老爺是要進宮請教習嬤嬤的,到時候這一教怕也是連宮里的那位也要好好盯著。他們可招惹不起這大姑娘了,今非昔比。
但是想到自己伺候的是上官妍寧這位宮里賜下的妾夫人,徐媽媽多少還是覺得自家那口子大驚小怪。這可是還在皇甫府中,誰再翻騰也鬧不出夫人的手掌心。雖說是嫡姑娘,可這些年來還不是被夫人給圈了起來?宮里要人,夫人要真不開口,那也是白費的事,誰都知道夫人最不待見的就是這位。
「大姑娘吩咐,老奴當然照辦。」想是那麼想,可做不做又是另外一回事。徐媽媽都是留著一心,誰也保不得夫人會不會很受寵,要知道後院那幾位也不是等閑功夫的。
侍書是要跟在皇甫佩喜身邊伺候的,怎麼勸也不肯去,最後皇甫佩喜只好當著徐媽媽的面捏了一把侍書的小臉,「你這丫鬟,平日里待你太好了,這會兒主子吩咐的事也不照辦。既然不想走就留下來伺候著,好好伺候著。」說著悶氣的話,可回頭又和恃畫交代,「你隨徐媽媽去填了肚子,別忘了你這還有個姐妹,那點吃食過來,就當我這主子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大姑娘這是菩薩心腸,這丫鬟的肚子飽不飽都要管上一會兒,真是福氣啊。」徐媽媽皮笑肉不笑地說,「既然是大姑娘吩咐的,那老奴就先把這位帶出去。」
「去吧,免得在這里礙著我的眼。」皇甫佩喜撇撇嘴唇,出門前稍微涂了點蜂蜜,嘴唇現在也有點干了,她急著把徐媽媽遣走,也能弄一下。
徐媽媽帶著人就這般走了,皇甫佩喜在侍書的伺候下吃了幾塊點心,茶也是喝了好幾大口。不過她不敢喝多,這要是等著就內急,她可不願在這邊那個。
「姑娘,你再用幾塊點心吧。」侍書是瞧得這點心蠻不錯的,她覺得自家姑娘用得少了。看看外頭的樣子,正屋那邊似乎還需要等上好一陣子的。
皇甫佩喜緊閉著嘴唇,就是忍侍書怎麼勸也不張開。對上侍書那懇求的眼神,只好把自己的顧慮說出來,「這可不是要等一下子的事,吃多了不好。點心看似不錯,可不是剛才做的,我吃著就是覺得有些鬧肚子。」
「啊!姑娘,你要不要緊,要不要奴婢去給你請個大夫?」听到鬧肚子,侍書也急了。她已經後悔自己怎麼就讓皇甫佩喜吃那麼多,滿滿一盤子的點心吃了一半。
皇甫佩喜知道嚇到侍書,她這不過是含蓄的拒絕,怎麼這位就是以為出了大事呢?怪不得容媽媽平日里總不讓她太過于伺候,芝麻小事都給攤成大事。
「說笑的,就是點心過夜,有點味道不好。恃畫怕是一會兒也回不來,你就把剩下的點心吃了吧,反正我也吃了,肚子沒吃壞,不怕。」說笑著就把半盤子點心往侍書的面前推去。
侍書推遲了幾下,在皇甫佩喜的眼神中忐忑地拿起點心嚼用。一口一塊點心,也不敢嚼太久,這幾個下去還真的就漲了肚子,「確實不夠恃畫做得好吃。」
皇甫佩喜得了侍書的話,抿著嘴就笑。
門口的木簾子被人撩起,侍書嚇了一跳,才回頭看到是恃畫,嬌嗲了聲,「差點被你這丫頭給嚇壞。」
「姐姐怕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快來給我搭把手,這是奴婢剛剛趁著在小廚房給姑娘做的。平日里姑娘就是喜歡吃這些個東西,剛好小廚房那剩下了,廚娘是個好說話的,奴婢就親自動手做了。」
一碗熱騰騰的面,面上搭著幾根青菜葉子,很普通的青菜面。托盤上還放了幾碟小菜,還真就是皇甫佩喜的小愛。才說吃飽的皇甫佩喜果就在兩個丫鬟的伺候下又用了一碗面,吃完還拍著肚子傻笑。
「姑娘這是吃好了,可夫人那邊還沒個消息,要不要奴婢出去看看?」侍書也用了點恃畫拿來的吃食,一晃就是差不多一個時辰,怎麼就沒有小丫鬟過來呢,不禁好奇。
皇甫佩喜倒是不急,這吃也吃飽了,屋子里也不冷,她等上一等也是應該的。不然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她怎麼可能無緣無故那麼听話,好歹她現在還不想見上官妍寧,等就等唄,她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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