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嬤嬤向著皇甫佩喜走來,放開皇甫昭的手,抬起皇甫佩喜的下顎,更仔細地打量。一手輕輕放在皇甫佩喜的臉上撫模,最後才露出了一絲的笑容,「大姑娘真是長得精致,就像當年的敏主子,怪不得貴主子天天嚷著讓大姑娘進宮。記得大姑娘還不會走的時候,敏主子可是沒少被折騰,連帶貴主子天天在宮里惦記著一大一小的,就怕一個是累著了,一個是受委屈了。嬤嬤當時沒能出宮來伺候大姑娘,倒是沒得見過大姑娘的模樣,真真就是貴主子嘴里念叨的那般。」
說得動情處,容嬤嬤就擺起一手,身後一個隨同出宮的小宮女上前,手上捧著一個精致的七巧盒子。沒有讓小宮女親自交給皇甫佩喜,容嬤嬤接過重實的盒子,雙手遞給了皇甫佩喜,「這是宮里貴主子給大姑娘的,不說賞,就是讓嬤嬤帶給貴主子的一點見面禮。嬤嬤也是備了禮的,等著。」
皇甫佩喜一雙小手接過七巧盒子,紅木的材質,上面瓖的是幾顆圓潤的珍珠。雕花鏤刻,盒子上的主子圖案栩栩如生,近著也似乎聞到了一股淡淡的竹葉香。沒有當著眾人的面打開,把盒子遞給侍書拿著,向著容嬤嬤福了福禮,再轉向,行了個跪禮。
「大姑娘這是行什麼禮,都說是貴主子給大姑娘的,不說賞。」嘴上雖然這麼說,可容嬤嬤看到皇甫佩喜這般的知書達禮,心里對這位大姑娘更是喜上一分,「貴主子就是見不得大姑娘跪來跪去才免了禮的,怎麼大姑娘就是不听嬤嬤的話呢。」指了兩個小宮女,「你們去把大姑娘扶起來,這可是貴主子嫡親佷女,沒得比這身份差的。」
被兩個小宮女扶起來,皇甫佩喜才注意到其實這兩位並不是府里的小丫鬟,趕緊把頭上的兩支銀釵子摘下,「今日過來請安急了些,兩位伺候著貴人娘娘著實有心,賞給你們模牌子的,回頭再讓丫鬟們做上一桌好席面招待你們。」
她身上就那兩支銀釵子是能拿出手的,這宮里出來的,什麼賞沒得過。要是真的隨便拿出幾個銅板,還真就讓兩個小宮女以為皇甫府的體面有損,那直接打的就是她們主子的臉。
容嬤嬤從出宮就沒有說讓自己身邊伺候的小宮女長點眼,就是想要看看這位值不值得她另眼相看。這一來一回,本是不用行的跪禮這位圓了,本是不應賞的這位也賞了。雖說拿出手的東西顯得有些小氣,可都是身上看起來的好東西,這位賞得不眨眼楮,心靈是個巧的。
「你們這兩個小東西,大姑娘打賞還不說兩句討喜的話?真是沒得丟了貴主子的臉,怎麼就養出你們這兩個不懂規矩的奴才呢。」嘴上雖說是話夠扁人,可臉上卻比剛剛還帶了笑意。
皇甫佩喜實實受了兩個小宮女的行禮,這是她要做的,而且必須不能客氣。就如同她是容嬤嬤嘴里說的貴人娘娘的嫡親佷女,沒得比這身份真實的,她不受宮女的禮,傳到貴人娘娘那也是損了她的面子。
「瞧瞧這樣子,還真的就隨了貴主子和敏主子。」容嬤嬤這回算是笑得更深了,拉著皇甫佩喜的小手,怎麼看怎麼個滿意,「貴主子還真的就記對人了,這宮外可就你一個嫡親的佷女,沒給貴主子丟臉,規矩學得不錯。」
「謝謝貴人娘娘的厚愛,嬤嬤你笑話我。」皇甫佩喜見著容嬤嬤的深笑,臉上也毫無掩飾地笑著,「嬤嬤,你一路過來累了吧,不若隨喜兒回去閣子里歇著?」
皇甫昭一直站在旁邊不說話,第一次見皇甫佩喜這般規矩,倒是隨了容嬤嬤那一口一個貴主子敏主子的意,想到自己那短命的良配,他這些年忽略了他們的女兒啊。
皇甫佩喜的一舉一動,既沒有給皇甫府丟臉,又給了宮里那位貴人長臉,皇甫昭此時也心情大好,「喜兒這可是和父親搶嬤嬤了,嬤嬤難得出宮一回,總要讓父親在主屋這邊款待一番。今日已入午,不如嬤嬤就在竹閣用了午飯。」
「這十幾年都在宮里習慣了,乍一听這午飯一詞還不習慣。宮里就是那見規矩的地方兒,這外頭說的午飯就是午膳,錯不得。錯了就是罰,皇甫大人听嬤嬤我多嘴了。」
皇甫昭沒有露出任何的不滿,很耐心地听了容嬤嬤的念叨,「嬤嬤是貴人娘娘身邊的老人,這進了宮自然是規矩上嚴格些。如今出宮算是回到自己家,嬤嬤不必太拘束,只管當著這府里的長輩,由我們伺候著。」
「是呀,嬤嬤可是喜兒的長輩,喜兒伺候著嬤嬤用飯。」皇甫佩喜說道。
容嬤嬤拍了拍皇甫佩喜的小臉,抬頭看了眼竹閣的院子,「這麼多年也不知道當年的竹閣可變了,當年老太爺老夫人還在的時候,我就是在竹閣里伺候老夫人的。等貴主子出世那會兒,我就被老夫人指給了貴主子當女乃娘。貴主子沒進宮前,敏主子最得貴主子的心,去哪里都帶著,也算是貴主子帶大了敏主子。這竹閣可是由我伺候了三代人的,如今老了。」
總是听說敏主子的,皇甫佩喜不由好奇地抬頭,「嬤嬤,你嘴里的敏主子可是我母親?」猜出個大概,可誰也沒有告訴過她。怕自己胡亂說錯,還是問清楚為好。
容嬤嬤低頭看著皇甫佩喜,只說了句,「可憐見的。」
只是一句話,皇甫佩喜也就知道了容嬤嬤嘴里的那聲聲的敏主子就是自己的母親。她稍微看向皇甫昭,卻沒有發覺他听到容嬤嬤的話有半點的尷尬。
「嬤嬤,既然你在竹閣里那麼久,不如先听了父親的話在這邊用午膳,回頭喜兒讓容媽媽去街上采買一些好東西,晚上整上一桌好席面。不過先說,喜兒私房錢不多,嬤嬤可不許笑話喜兒。」
「你這小靈精,罷了,就在這用午膳吧。」容嬤嬤想不到皇甫佩喜不說‘午飯’,倒是合了她的意。如果是要教那些個宮外的規矩,貴主子也不會讓她以教習嬤嬤的身份出來。要知道教習嬤嬤教的可都是宮里的規矩,那是獨得的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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