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嵐對自己的父親還是很順從的,他先是讓自己的兩個丫鬟把徐媽媽扶下去敷藥,才走到皇甫昭面前,行了禮徑自站好,「父親,徐媽媽是伺候母親的,怎麼能當著外人的面罰了她呢?要罰的話也要同母親說了,好歹是母親身邊的老人,罰重了母親會難過的,兒子也是。」他表達著自己的不滿,徐媽媽可一向都進退有度,哪里是那容易得罪人的人。
再看屋里有外人,皇甫嵐沒看出容嬤嬤的特別,反而是皇甫佩喜這人礙了他的眼,「父親,大姐姐平日里就不常出自己的閣子,如此是不是讓徐媽媽不懂伺候才罰了她老人家?」苗頭一下指向了皇甫佩喜。
一個庶出的指著嫡出的不是,府里的規矩真讓容嬤嬤另眼相看。皇甫佩喜不為自己辯駁什麼,嘴邊就那一下微微翹起,之後平平的,任人看不出什麼。皇甫昭多少是比較寵自己唯一的兒子,舍不得多責備一句,順著他的視線看向容嬤嬤和皇甫佩喜。
皇甫嵐繼續說道︰「父親,大姐姐是姑娘家,夫子說過,姑娘家應大門不邁二門不出,閨譽最為要緊。可昨夜府里出了事,大姐姐帶著丫鬟婆子在府里亂竄,倒也不知道毀了閨譽沒,怕是這等不合規矩的事,父親要說上一句。」
不管是不是皇甫佩喜讓徐媽媽挨打的,他見不得她坐在椅子上看,就是讓她不得好過。昨夜他們的梁子已經結了,他要真不有點表示,她還不知道自己其實什麼也不是,這府里最不能多的就是她。
皇甫佩喜本以為自己不作聲就可以免去一切麻煩,這麻煩要找上門也不管自己願不願意。一個小鬼頭還真以為自己很了不起,連輩分都可以不尊,她倒要用規矩教教他。
「四弟弟這分明就是讓父親責備我,我自認沒有做錯什麼,這府可是皇甫家的,我在自己家的後院走動,誰能說什麼?尤其昨夜你可是見我和哪個男人拉拉扯扯,做出有損閨譽的事?捕風捉影的事,四弟弟還是不要胡言亂語,要知道你也是我的四弟弟,我做姐姐的閨譽不好,傳出去可是整個皇甫府的體面。」
皇甫佩喜一口氣說完,也不容皇甫嵐插嘴,「四弟弟也不知跟哪位夫子學的道理,古言有雲,長幼有序,四弟弟可還記得有我這位大姐姐?這坐著的容嬤嬤,身份上算是府里的長輩,四弟弟還是先過來同嬤嬤行個禮,至于我的那份禮就免了。」
皇甫嵐就差沒被皇甫佩喜的話氣得臉抽搐,他眯著眼楮,惡狠狠地瞪著皇甫佩喜。頭一扭,連看也不看容嬤嬤,「我憑什麼給她行禮,我們府里的長輩就那幾位,這位怕是大姐姐的長輩吧,果然寒磣。」
「皇甫嵐,你給我跪下!」皇甫昭真沒想到自己的兒子會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你大姐姐的長輩不就是你的長輩?你的規矩和道理都學去哪了,明日就換夫子!」
皇甫嵐很是喜歡自己現在的夫子,听到一向寵溺自己的父親氣得要換掉自己的夫子,也急了,「父親,你敢換了外公給我找的夫子,我就同外公說去!」搬出老人家,皇甫嵐知道自己父親在外公面前一向不敢違逆。
「真是翻了天,我今天不家法教訓你,你還真以為這府里沒人管得住你!」皇甫昭卷起自己的袖子,匆匆跑出屋子一會兒進來手上多了一條棍子,朝著那站在原地的皇甫嵐就使勁招呼下去。本以為屋里的人都會勸著,結果沒人勸著他,他也不好說停手就停手,還真就下了狠勁往自己兒子的身上打下去。
皇甫嵐第一次被打,整個人嚇傻了,站在原地也不會躲開,硬生生被自己的父親打了好多下。身上痛得厲害,他嘴上更是大喊了起來,「我要同外公說去,你打我!外公說了,誰也不能打我,我是上官府的外孫少爺,皇甫府的長子,欺負我的就是該死的!嗚嗚…」
皇甫昭氣得使勁地打自己的兒子,「我讓你亂說,你是皇甫家的少爺,我是你父親,你居然敢咒我死,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手上的力度越來越重,一點余力也不留。
好歹是皇甫家唯一的一個男丁,皇甫佩喜多少都有點在意。開始還以為皇甫昭下不了手,誰知皇甫嵐那蠢的,居然胡言亂語,分明就是嫌自己活得命大。那棍子打在身上發出的實聲,讓她心里都感覺到痛了起來。
這樣打下去,說不準還真的會出人命。皇甫佩喜瞧著容嬤嬤是不打算阻止,現在屋里就只有她可以替這個四弟弟說話了,趕忙站起來去拉著皇甫昭,「父親,四弟弟還小,你別打了。」
「你走開,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訓這不孝子,真反了!平日里學的規矩都哪去了,讀的聖賢書都拋過腦去了!」皇甫昭使勁甩開皇甫佩喜,沒注意自己的動作太大,反而把皇甫佩喜甩向了桌子一角。
方方正正的桌子一角,就這樣戳得皇甫佩喜後背一痛,她差點暈眩在桌邊,幸好猛地抓住椅子的把手,半截身子趴在了椅子上。頭上滾著大顆大顆的汗珠,撞到的那一處深深刺痛。
容嬤嬤是不管那皇甫昭和皇甫嵐怎麼鬧,只有皇甫佩喜不得。看到皇甫佩喜起身,她攔不下來,眼睜睜看著她撞向了桌角,氣得把桌子上的茶杯拿起來一摔,杯子的破碎聲震驚了皇甫昭和皇甫嵐,「成何體統!」
兩個小宮女手忙腳亂地想要扶起皇甫佩喜,結果她才被扶一下,那痛就鑽心里去,忍不住叫出聲,「不要動我,好痛啊…」
「大姑娘哪里痛,同嬤嬤說。」容嬤嬤可不想讓皇甫佩喜出事,她瞪向皇甫昭,「皇甫大人還不快讓人去請了大夫來,大姑娘要是有什麼閃失,貴主子一定饒不了你!」
皇甫嵐忘了挨打的痛,他沒想到自己的父親被人指著頭說,再看一眼已經要暈過去的皇甫佩喜,嘴角露出諷刺的笑容,她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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