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的站回原位,靜候蘭妃的吩咐。
這時,蘭妃看著外面其他的妃嬪都走了,便恢復了氣定神閑的表情。
依然坐在狐裘方塌上,掃了一眼徐韶慧,並未向徐韶慧說什麼,只是轉身向周圍的丫環們道︰「你們都下去。」
「是,蘭妃娘娘。」接著,所有的丫鬟們都退了下去。又竹是最後一個走的,她走的時候,關上了格木廊花的深紅色大門。
「你過來。」蘭妃在門閉上的那一瞬間,便向徐韶慧說道。
徐韶慧心里不太明白蘭妃要干什麼,便垂首恭謹,走到了蘭妃面前,雙手垂于月復前。
蘭妃看著徐韶慧低眉順眼的樣子,心里倒是有些不可思議。
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徐韶慧的時候,只感覺她是平凡,卻唯獨記住了那雙眼楮,眸球烏靈閃亮長眉更入眼,微睇綿藐,讓自己有種說不出的感覺。而第二次見她的時候,便是選秀的時,當時自己已經听聞了這個女子在教義館里的事情,畢竟那是自己和芳妃一起打理的地方,據手下的人說,徐韶慧倒是個有些同情心的人。可惜,這個皇宮不允許你有悲憫之心,這里需要的是狠絕之心;需要的不是心慈手軟,需要的卻是心狠手辣。這個地方只需要手段,其余什麼都不需要。
自己已經和芳妃斗了三年了。這三年,自己都是寢食難安,從沒有睡過一天安穩覺。就是第一次侍寢的時候,皇上竟然說自己睡著了眉毛都是擰在一起的,還以為自己做了噩夢。
這就是後|宮!無論你做什麼都要有手段。
可是,就算自己對面前這個女子這麼的恨,卻為何從她的眼楮里面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影像時,心里卻忍不住想起自己小時候那種清純的模樣來。
那時的自己,無憂無慮沒有任何的煩惱和憂愁。直到有一天,自己被一個陌生的人抱走了,然後在回頭看皇宮的時候,外面卻起了一陣陣的煙霧繚繞,從此之後,自己便以發誓一定要殺了那個讓我國成為淪為楚國奴隸的人。他不是楚君,不是大將軍,而是那個出了主意的徐相。
于是,徐韶慧理所當然的成為了自己首先要對付的人了。
「以後成了皇上的人,就不一樣了,若做的好了,便可封妃賜物;做的不好了,便什麼都不是。你可知道?」蘭妃定楮看向徐韶慧道。
「多謝娘娘提點,以後臣妾會注意的。」徐韶慧有些納悶,難道蘭妃將自己留下就是為了說這句話?
「這就好。」蘭妃說著,頓了頓,便道︰「如今,你父親也是朝中宰相,以後什麼事情想不出來了,也可和我的兄長商量。話說這文官和武官在一起了,想法也就不同了,或許還會有些好點子出來?是嗎?」蘭妃說著,便目光犀利的看向徐韶慧。
徐韶慧一直低著頭,突然感覺到一道寒光射向自己,便微微抬眸,看到蘭妃的表情心里一驚,趕緊又低下頭,心想,父親和兵部尚書若一起討論朝中大事,恐怕皇上知道後,第一個要殺的就是他們倆個,這俗話說,歷來文武不和,這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如今听蘭妃這樣說來,恐怕拉攏的意味已經昭然若現了。便道︰「多謝娘娘,若有機會,娘娘的兄長可和臣妾的父親在御軒殿之上共同探討國家大事的,還是娘娘會為皇上分憂啊。」徐韶慧假裝不懂蘭妃的意思,便故意說了這些,接著又道︰「難怪皇上寵娘娘,像娘娘這般整天為了皇上操心,受到恩寵也是必然的。」
蘭妃本來以為徐韶慧會上了自己的套,滿口答應下來,卻不曾想到她會這樣說,而且句句在理,讓自己也無法說出反駁的話。便擺了擺手道︰「既然慧貴人已經知道了我的意思,那就下去吧。」
徐韶慧听到這句話,也不做停留,便福了福身子,退身下去了。
此時,御軒殿內。
皇帝楚辭正坐在龍椅上冥思苦想,看到手中的這個奏折心中大為惱怒。由于自己早晨想著昨晚上徐韶慧侍寢的事情,倒是沒仔細听到大臣們在下面的奏議,就早早退朝了。閑來無事,便打算披披奏折。誰知,自己隨手從最上面拿了一份奏折,就看到這份奏折上寫道︰近日,南鼎國似有異動,吾國與南鼎國邊界處總有男丁失蹤,殊不知原因,忘陛下派人盡快做以決策。
楚辭再一看署名,竟然是大將軍衛寒殷,便覺事情重大,要想對策解決,可是一時半會兒又找不到合適的方法,心里著急,沒想到這個看起來貌似對自己的國家服服帖帖的南鼎國,竟然想月兌離自己的管制範圍,雖說事情沒有發展到很嚴重的地步,但是對于男丁失蹤的問題,楚辭心里還是有些隱隱的擔憂。而且今兒上早朝的時候,就有大臣提到了南鼎國的事情。當時,只因自己心不在焉,便未听進去,如今看到這份奏折,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楚辭坐在龍椅上,狹長的眼楮里面藍色的眸子帶了憂愁,深幽的暗涌,卻不知不覺的落滿眼簾。
突然,楚辭站了起來,想到了一個人,表情變得舒緩了很多。皇叔不是去過南鼎國嗎?我何不去問問皇叔,听他怎麼說?再者,听說皇叔也病了,便去看看。
楚辭想到這里,便放下了奏折。
對旁邊的李德全說道︰「快去找張太醫過來,讓他帶上听診的東西。」
「是,皇上,奴才這就去。」李德全雖然不明白皇上為何突然找宮中醫術最好的張太醫,但是,還是趕緊退下去太醫院了。
很快的,李德全和張太醫急沖沖的趕到了御軒殿。
楚辭正在那里批奏折,李德全上前跪道︰「稟皇上,張太醫來了。」
楚辭抬起頭,點了點頭,接著便道︰「擺駕含元府。」楚辭合上奏折,走到張太醫跟前的時候,又加了一句︰「張太醫隨朕一起去。」
張太醫听到這句話,也不敢怠慢,趕緊和李德全走在了皇上的後面。
含元府,楚若揚王爺住的地方,是皇宮旁邊一座獨僻的府邸,因此,不算很遠,而皇帝坐著玉輦,很快的就到了。
到了含元府,王府的僕人通報,楚若揚卻沒有出來,楚辭也不介意,就大步流星的走到了皇叔住的屋子前。
剛要進屋,就見皇叔被丫環攙扶著,慢吞吞的走了出來。
楚辭還未進屋就欣喜的喊道︰「皇叔你好。」
楚若揚本來就有些虛弱,如今听到皇帝佷子這般喊自己,便停住了腳步,抬起頭正要跪下去,卻被楚辭一把擋住,扶了起來。
只見楚辭又說了一句︰「皇叔你好嗎?我好久沒來看你了,自從你南鼎國回來之後,就上書自己生病了,我也是忙,一直沒有時間,今兒剛好閑著,便帶了張太醫過來給你診斷一下,開些藥,早日康復就好了。」楚辭一直用很敬重的語氣向皇叔說道,而且也沒有用朕,這讓楚若揚听了,感到很舒心。
「張太醫,快去給皇叔看看,看皇叔到底怎麼了?病了這麼久,還沒有好。」楚辭氣勢威嚴的向張太醫說道。
「是,皇上。」張太醫說著就走到了王爺的面前,等著楚若揚伸出手來。
可是,楚若揚心里自然明白,自己根本就沒有病,不過,幸虧家奴稟報的早些,自己提前吃了一粒來自南鼎國特制的致病藥丸,這個藥丸可以讓人在最短的時間內就出現傷寒的特征,可以讓自己瞬間變得仿佛患了重傷寒的病人。
因此,當太醫走到自己跟前時,自己並不擔心什麼,悠悠然然的伸出左手。只是在太醫捏起自己的脈搏時,楚若揚冷不丁的說了一句,我這是傷寒,是去南鼎國得的,沒想到現在還沒有好。
張太醫听了這句話,並不以為意,只是仔細的診脈,但是中途卻頻頻的皺眉,心里暗想,這個脈搏真奇怪,時而弱時而快,並不像一個傷寒病人該有的脈搏。一般傷寒病人都是緩脈,這種病人的脈搏緩慢,這也是傷寒病人的一個重要特征,因此,當王爺的脈搏出現這種癥狀的時候,就連在自己這個宮中的老太醫也是猶豫不決,不知該向皇上稟報什麼病情。
「張愛卿,皇叔怎麼樣了?」楚辭在旁邊問道。
張太醫不知道該如何回道,只得橫下心來,道︰「王爺這是得了傷寒,可能是去南鼎國的時候,水土不服,再加上旅途勞累導致的,老臣為王爺開幾服藥,吃上幾次,王爺再好好休息一陣子,便會好起來。」張太醫雖然不能夠確定這個病的是什麼,但是很肯定這個病不傷身體,只需要休息就行了,這才斗膽向皇上這也回答的。
而旁邊的楚若揚听到皇宮里面醫術如此精湛的張太醫都診斷不出來,便暗想這個藥丸真是厲害,以後可以多用幾次了。
「既然如此,那朕便可放下心來。」楚辭這句話是說給張太醫听的,當坐在皇叔的旁邊時,楚辭這才說道︰「听到皇叔並無大礙,我也放下心來。不知皇叔這次去南鼎國可有何收獲嗎?」楚辭問道,終于將話題拉到了南鼎國。
楚若揚心知自己的這位佷兒也非庸才,能夠問南鼎國恐怕是有什麼事情。
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