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忠吉深深的看了一眼蘭妃,壓住心里的火氣,卻有些無奈道︰「玉輦襄酒沒有問題。」
「你確定?」蘭妃听到張忠吉的話,有些不太確定的問道。
「我確定以及肯定」張忠吉說道。
「那為什麼皇上每次在侍完寢的時候讓妃子們都要喝它?難道這個不是避孕酒嗎?」。
「也不全是的。」張忠吉有些遲疑的說道。
「什麼意思?」蘭妃一急,便抓住張忠吉的手緊張的問道。
張忠吉的手略微顫抖了一下,她只有對待她比較感興趣的事情時,才會對自己溫柔些。搖了搖頭,最終還是無奈的說道︰「如果玉輦襄酒和麝香一起使用的話,便會不孕而且聞麝香的時間超過三個時辰,第二天再喝下玉輦襄酒,這個妃子便相當于吃了避孕藥,自然就不會懷孕了。」
蘭妃听到這里,便放開張忠吉的手,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每次去楚天殿的時候,總是會聞到一股麝香的味道,我還以為只是酒的問題,沒想到……,沒想到皇上想的如此周全」蘭妃突然怪笑道。
「這個皇帝不簡單,若是被人問起這酒,就算讓太醫檢查也是沒事的。而且有的妃子就算偷偷找到這種酒,拿去問太醫,太醫自然也不知道。我這次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問出來的,開始我也不太相信,但是後來,我踫到了一個老乞丐,聞到了我懷里的酒味,硬是跟著我,我沒辦法,本想殺了他,但是那老乞丐卻說,如果你給我酒喝,我就給你說出關于這個酒的秘密。我當時太急了,便沒多想,就給了他,誰知他就告訴了我有關麝香的事情。沒想到,一個老乞丐比宮里的太醫知道的都多。」
「老乞丐的話都信,你瘋了?」蘭妃有些氣急敗壞的說道。
「本來我也不信,可是當我給了他酒,他說完話後,在我思索的瞬間,他便不見了。你想想,我也是練過功的人,在我面前這麼快消失的人,這個老乞丐應該是第一個了,他應該是一個高人」
「恩,我知道了,那你趕緊回去吧。」蘭妃知道自己想知道的答案之後,便催促高強離開。
「你這麼不待見我的。」張忠吉不滿的問道。
「沒有哦,只是這麼晚了,你路上也是很危險的。」蘭妃幽幽的說道,卻低著頭不肯看張忠吉一眼。
「那……,我告退了……」張忠吉听到這句話,心中略微驚喜了一番,還是有些不舍的說道。
「嗯,你趕緊走吧,路上小心,不要被發現了。」蘭妃叮囑道。
「知道了。」張忠吉說完便越過窗子,只留一陣清風吹過。
而蘭妃卻突然在寂靜的夜里大笑起來。
第二日,蘭妃找來衛紫瑤和雲秀芝,告知她倆倒是狩獵的時候,隨自己一起去。
兩人听了之後皆是大喜,不過,雲秀芝相比衛紫瑤比較內斂一些,但是心里早已澎湃了。
衛紫瑤當然喜歡了,自從進了宮,就再也沒有騎過馬了,如今听到蘭妃說起狩獵還是止不住的一陣激動了。心想到時候一定要在皇上面前大展身手了。
「你們到時候要注意一些,不要隨便亂跑,到時候,若撞上什麼凶殘的動物,你們的小命就沒有了。」蘭妃叮囑道。
「沒事的,蘭妃娘娘,不用擔心,我們自會照顧好自己的。」衛紫瑤略展昳麗容顏,華色精妙的唇線綻放著嫣然笑意。
而雲秀芝在旁邊並未多說話,只是輕點額頭,並未多言。
「還是小心為妙些,去年的時候,有一個婕妤便是死于白虎口中。」蘭妃看到衛紫瑤自信滿滿的絕世容顏,還是提醒道。
雲秀芝一听這話,心中大驚,這麼可怕,那自己可要當心為好了。用手拍了拍胸口,穩了穩身子。
這一幕恰恰被衛紫瑤看見了,便嗤之以鼻的說道︰「若雲常在怕了,可以告訴蘭妃娘娘不用去了,免得到時候也成為婕……。」
「雲常在害怕嗎?」。蘭妃瞪了衛紫瑤一眼,打斷她的話問道。
衛紫瑤看到蘭妃的表情,立即噤聲,恭敬的站在那里不敢吭氣了
其實,雲秀芝還是很害怕的,只是這次是一個和皇上接近的好機會,若失去了,下次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便向前走了一步,大膽著聲音道︰「臣妾不害怕,多謝娘娘關心。」
蘭妃听到這句話,再看到雲秀芝為之一振的表情,便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
「既然如此,到時候你倆便不要隨便亂跑就行了。」
「是,蘭妃娘娘。」兩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涵飛宮內。
芳妃卻在思忖另一個人該找誰?
已經確定了一個林凡嬌了,用牡丹也試探出來,林凡嬌並無異心,可是為何總覺得心里有些惶惶不安。蘭妃那邊肯定是選擇衛紫瑤和雲秀芝了,這兩位論家世論容貌都在林凡嬌之上,若這次自己再找不到一個家世好的人作為陪襯,恐怕又要被閔洛蘭恥笑了。
而自從皇上下旨她們各自帶兩個妃子之後,涵飛宮內倒也是沒少來其他的妃子,大都是趨炎附勢之徒,真正的本事沒有幾個,卻是花言巧語是非不斷,擾的芳妃心里是發毛,更是鬧心的不得。
但是芳妃自己沒下話說選誰,其他人也就不敢說什麼。可涵飛宮內卻依然是拜訪的人員不斷。
如今,芳妃站在窗前,偏生的想不出另一個人選,心里頓覺煩躁,便帶著月娥走出了涵飛宮,準備去馨香園散散心。
再說福慧宮內,卻听到春暖嘰嘰喳喳的在徐韶慧的耳邊說個不停。
徐韶慧自從上次楚辭寵幸之後,已經一個多月了,不知怎麼回事,這個月天葵竟然沒有來,但因為只有那麼一次,徐韶慧也不放在心上,畢竟這個後-宮中被皇上寵幸好幾次都沒有懷孕的人大有人在。因此,區區這一次,徐韶慧只是當做四月份調理不好而推遲了。
而最近,徐韶慧一直在屋子里面看看《洛寒筆記》,或者想想其他的事情,時間倒也過得飛快。徐韶慧沒想到這個《洛寒筆記》竟然是越看越有意思,本以為只是文字,沒想到很多地方,特別是那些難懂的地方,書中竟然還有標記注釋,有的還有圖來解釋,這讓徐韶慧的讀起來更是簡單易懂了。只是不知道這標示之人是誰,從辨識來看,此人定當是有學之士,精湛醫術道出神入化的境地了。
現在的徐韶慧可以說就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洛寒書了。
不過,就算徐韶慧不去知道,就旁邊這個聒噪的丫鬟春暖,就已經讓徐韶慧感到頭痛了。
可能是最近事情少的緣故,春暖也是閑來無事,就經常性的跑到宮女堆里面听那些宮女們說三道四的,回來再講給自己,比起一直陪伴在自己身邊變得不愛說話的秋葉來,春暖倒真是讓徐韶慧感到好笑又好氣的。
這不,春暖現在就給徐韶慧最近幾天听到的八卦。徐韶慧拿著書,心里還暗自思忖,若下次見到高強一定要問清楚,早點將春暖嫁出去,也讓自己的耳根清閑幾天。
「主子,你不知道,最近皇上下了聖旨,說是讓兩位娘娘陪著去啦。」春暖湊近徐韶慧的耳邊,急不可耐的將這個消息告訴徐韶慧。
「嗯。」
「皇上還說,讓兩位娘娘各自挑選兩個主子,無論等級高低,都一律不限。」春暖繼續說道。
「厄……」徐韶慧听到這里,目光滯了滯,便又低下頭看書。
「主子,你難道不想去嗎?」。春暖著急的問道。
「……」徐韶慧不說話。
「可是,主子,現在大家都知道,蘭妃娘娘鐵定是會選擇瑤貴人和雲常在的;而芳妃娘娘除了凡貴人,還有一個人選為定啦,主子可以努力一下,自然會被芳妃娘娘選上的。主子可是相爺的千金,那凡貴人只是一個低微的人,如何比得了主子?既然她都能去,那主子……」
「不要說了」徐韶慧越听心里越寒,什麼時候,春暖也成了這種勢力的人了,看來自己真是疏忽了,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那些愛嚼舌根的宮女們,哪一個不是狗眼看人低的奴才?春暖經常性跟她們在一起,能不變嗎?唉,自己穿越過來的時候,正是春暖的善良打動這自己,可是,如今,沒听春暖一句話,心中便越沉,這個丫頭,若再說下去,恐怕會將林凡嬌說的極度不堪了。
春暖听到自己小姐突然的一聲阻止,趕緊噤聲,偷眼看了看小姐滿臉的陰沉暗黑,心里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徐韶慧顰眉,放下手中的書,對著春暖道︰「以後不準再和那些宮女們在一起說三道四的了。今天你這話幸好是說給我听的,若被凡貴人的丫頭或者其他宮女听到,你覺得還能夠站在這里嗎?」。徐韶慧揚起聲音,卻猛地低頭,看向春暖道。
春暖被自家小姐這般一瞧,後退幾步,顫聲道︰「奴婢知道了,奴婢以後安分守己就是了。」
「不是專門針對你,這個深宮本就是是非之地,何況你還只是一個丫環,你的一句話會讓你的人生處在一個動蕩不安的境地,就算表面上再好的宮女,你也不知道她背地里會將你的話添油加醋成什麼樣子,因此,這個深宮切忌不可多言。」徐韶慧說這句話的時候,側頭看了看後面的秋葉,繼續道︰「我記得當初在府里的時候,秋葉是愛說話的,可是未曾想到,如今的秋葉是沉默寡言,而你卻變得喋喋不休起來。我雖不知道你們聚集的時候會說些什麼,但是你們說的話,一定會有人源源不本的告訴自家的主子,這就是另一種消息的傳播了。而如果今天你說凡貴人的這番話被她們濃添彩了,你想想,你究竟會不會好端端的站在我的面前?」徐韶慧最後一句話說的時候,瞧了瞧著春暖,搖了搖頭,卻擲地有聲的問道。
「奴婢知道錯了,請主子懲罰。」春暖听到小姐說了這麼多話,雖然知道是為自己好的,卻心里還是有些難過,小姐以前從來沒有責難過自己的。春暖想到這里,忍不住又是兩行清淚流了下來。
「春暖,主子這是為你好,你別哭了。」秋葉見狀,上前安慰道。
「讓她哭吧,什麼時候想明白了什麼時候再起來說話。」徐韶慧打斷秋葉的勸慰,又道︰「你隨我去外面轉轉,屋子里呆久了,感到有些無聊,去外面吸些新鮮空氣。」
「是,主子。」
小姐什麼時候變成了這般伶牙俐齒了,見解分明了。秋葉跟在徐韶慧的後面,心里不住的暗想。如果說第一次是自己的錯覺的話,那這次就是真的感覺到小姐變了,變得聰慧狡黠起來。
徐韶慧本想再自己的後花園里面轉轉的,可是,那里已經被自己最近轉了無數遍,再無什麼新意,便和秋葉一起出了福慧宮,朝著馨香園走去。
此時的芳妃正在路上暗自思量,並無心賞花的樣子,這時,卻看到一抹素衣飄白的徐韶慧在前面一個亭子里面,身子一怔,心里便有了數。
于是笑意盈盈的邁著細碎的貌似優雅的步子走上前去,「這好久沒和慧貴人說過話了,不知慧貴人近來如何呢?」
徐韶慧正組坐在亭子里面欣賞著馨香園內嬌艷無比的欣欣向榮的花朵,驚聞背後傳來一聲嬌媚的酥聲,便轉過身子,這才看到是芳妃,就趕緊站了起來,福身道︰「臣妾慧嬪參見芳妃娘娘。」
「不必了。今兒怎麼到這里來了?」雖說這個馨香園一般只有自己和閔洛蘭過來,但是偶爾也有其他的妃子過來散心,只是今兒見到徐韶慧,倒是第一次在這里踫到,略微有些驚訝罷了。
「今兒有些煩悶,臣妾出來轉轉。」徐韶慧雖說早晨剛剛像芳妃請過安,但也只是止于請安為止。
「嗯,最近是不是很悠閑?」芳妃突然問道。
「還行的。」徐韶慧恭敬的回道。
「不過也是,這宮中倒真是沒什麼好玩的事情。不過……」芳妃說了一半,抬頭盯著徐韶慧,默然片刻,這才繼續緩緩道︰「最近若有個好玩的事情,可是正巧還差一個人,若給你個機會,你會不會去?」
徐韶慧听到芳妃這句話,心中已經知道芳妃所指何意了。但是徐韶慧還是假裝懵懂無知的樣子,清淺的回道︰「若肯舍得這個機會給臣妾,臣妾定當前去。」
徐韶慧雖說沒有其他人那般爭相獻殷勤,但是卻很明白,這個皇宮中你不去努力,便有人會將你一腳踹開,會給你無盡的痛苦。徐韶慧早已經嘗到了,所以,徐韶慧得把握住這次的機會。
「哈哈哈……」芳妃听到徐韶慧的回答,突然大笑起來,這個女人很會審時度勢,和聰明的人說話真的不需要費力。
可是芳妃想這句話的時候,並未記起上次當堂對峙的時候,她是如何對待徐韶慧?她和蘭妃兩人將徐韶慧逼進一個死胡同里面,如今卻來拉攏徐韶慧,這真是一個奇怪的深宮,里面的惡性循環已經令人發指到不齒的地步。
可是,徐韶慧記得,不但記得,還記得清清楚楚。那時芳妃將自己逼的幾乎走投無路,蘭妃適時的見縫插針,這是令徐韶慧感到萬分無奈卻不得不面對的事情。如今芳妃過來找自己,這不明擺著是拉攏自己嘛。
也是啊,上次沒有將自己扳倒,這次來個親近,似乎也是合情合理,這深宮中的人不都是這樣子的嗎?徐韶慧輕微的嘆了口氣,眸子里的不屑一閃即逝。
「臣妾多謝芳妃娘娘了。」徐韶慧再度福身,清音素言道。
「慧嬪倒真是深知我心啊。」芳妃自恃道。
「臣妾哪有芳妃娘娘說的這般聰明的,只是順著娘娘的意思接下話去。」徐韶慧淡淡的回道,表情依然波瀾不驚。
「嗯,哈哈,慧嬪真是有意思,既然是順著我的話,那五月六日那天定要收拾妥當,隨皇上一起去狩獵。」芳妃看著徐韶慧依然面色不驚的樣子,忍不住顰了顰眉,繼續道︰「不過,你是隨著我去的,到時候你站在那邊?站在那里?我想你心里該是清楚的。這就不需要我再多說了。」芳妃說的時候,瞅了徐韶慧一眼,還是瞥見了她眼里洶涌而出的暗涌。
芳妃心中一驚,迅速的清了清嗓子,笑道︰「若你覺得不想去了,身子不適了,提早告訴我,我也好安排別——人——了」芳妃加重別人的語氣,笑著看向徐韶慧,其實潛意識的再警告她,既然你不想去,後面還有很多人在排隊等著,我不缺你一個。
徐韶慧當然知道芳妃最後一句話的意思,眉心微動,垂下排扇般的羽睫,盈盈福身,絳唇輕啟道︰「臣妾明白了。」
「明白就好。我也累了,要回宮休息去了。」芳妃說著便轉身要離開。「哦。對了,你旁邊這個丫頭以前怎麼會見過?」
「會芳妃娘娘,這是臣妾以前在府里的丫頭秋葉,這次映冬沒了,家父便請求皇上,將秋葉帶進宮來伺候臣妾了。」
「看來還是宰相大人的厲害啊。呵呵」芳妃輕笑一聲,卻立刻轉身走了。走的時候又補充道︰「狩獵安排適當,到時候會很熱鬧的。」
這時,馨香園內的涼亭里面,只剩徐韶慧和秋葉站立在那里。看來大家都是心中有數,不要說,不得多說,也說不了,知道便好了。徐韶慧嗤笑一聲,對秋葉說道︰「我們也走吧。」
沒人會知道,接下來的狩獵會是什麼情景?又會發生什麼狀況?而芳妃臨走時的那句話,讓徐韶慧的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的,似乎隱約之中會有大事發生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