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煞新娘 第二卷 第二十一章 我不想走

作者 ︰ 同年

六兒渾身僵硬,緊咬雙唇,緊閉著雙眼,「要殺要剮隨便你……」

金扎吉也不理會,兩只大手,輕輕一裂開六兒的前衣襟,將她懷中的嬰兒一把抱了出來,「小崽子,唉,一個漢人的小崽子。」

六兒剛才還羞憤不已,默念著咒死這個色魔,咒死這個色魔;誰知金扎吉是奔著小嬰兒去了,她睜開眼楮,大聲的呵斥著,「別動他,我再說一遍別動這孩子。」

金扎吉哪管六兒的勸阻,高高的把嬰兒舉過了頭頂,「這個小崽子,必須死,我不會讓他長大,變成我們大金國的敵人,變成和我們作戰的士兵,變成不服管束的百姓,我要除掉每一個擋住我大金國鐵蹄的漢人。對不起了,小美人。」

六兒咬著牙,剛試著移動著身子,背後那兩把冰冷刺骨的彎刀,就已經從她的肩膀移到了脖頸兩側。

六兒的眼中滿是憤怒和焦急,她的嗓子沙啞著,「金扎吉,我以為你是一個英雄,沒想到,你竟然會對一個襁褓中的嬰兒下手。你睜開你的眼楮看看,這個地上的女人,她快要死了,這是她的孩子,這個孩子今天剛剛出生,你是個冷血無情的野孩子嗎?你個禽獸,呸。」

金扎吉眯著眼楮,輕輕閃開了六兒的吐沫,「小美人,你說什麼?禽獸?我們金人殺熊虐狼,屠鹿烤羊,禽獸算什麼,我們連禽獸都不如。」

很明顯,金扎吉的漢語還沒學到家。

禽獸不如……

六兒的嘴唇咬出了鮮血,冷冷的說道,「難道你,沒有娘嗎?你是個天生地養的野人嗎?要是你的娘剛剛十月懷胎把你生出來,就被人一刀殺了,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了。你覺得好玩嗎?」。

金札吉的眉頭皺了起來,胸中如同堵住了一大團羊毛,憋得喘不過起來。面前這個少女的話語怎麼那麼……那麼……那麼讓人焦慮和窒息。

沒有娘,金扎吉確實沒有娘。

他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母親。

自打從娘胎里出來,他就被當做了一個奴隸,一個被賣來賣去的,被送來送去的奴隸。

就仿佛是一個沒有生命的貨品。

他是喝著狼女乃和羊女乃長大的。

娘是個什麼東西?

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

這個問題他還真沒考慮過?

金扎吉此刻就像是個沒有智力的幼兒一般,陷入了深深的疑問之中。

此時宋營的方向,人聲鼎沸,喧嘩震天。

將士們唱著想念家鄉的歌兒,吟著思戀愛人的曲兒,哼著獲勝歸來的小調,推杯換盞,互相傾訴心事……那里是一片歡樂與幸福的海洋。

而河岸邊、大山前的這里,卻是牽一發便要動全身,一觸即發的戰場,隨時性命相懸。

六兒見金扎吉的眼眸突然呆滯了,她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了希望,她又補充道,「听,你听,要是你正在吃著饃饃喝著酒兒唱著歌,就被人殺了,被人殺了,你覺得好玩嗎?」。

金扎吉听著六兒描述的場景:自己一邊吃著饃饃喝著酒兒唱著歌,然後突然就被人 嚓了。

女乃女乃的。

似乎確實太過殘忍了。

何止是殘忍。

簡直是比禽獸不如還要禽獸不如。

把一個人從快樂的巔峰拉到痛苦的谷底。

這是人嗎?

金扎吉自己都覺得義憤填膺,怒火難平。為什麼面前的這個美麗少女這麼……這麼……這麼善解人意,她的話總能觸動人最脆弱的神經。

金扎吉不知道應該怎麼形容自己復雜的心情,他的心居然在不停的狂跳,他感覺自己即煩躁不安,又有些蠢蠢欲動。

難道是為了眼前這個明媚又狡猾,純真又奇怪的少女嗎?

金扎吉的一雙大手,慢慢放下了高舉過頭的嬰兒,他輕輕的把小嬰兒攬在懷中,低頭認真的端詳著這個肉呼呼的小家伙。

在這個草原硬漢的心中,這嬰兒和一個剛剛出生的羊羔或狼崽並沒有太大的區別,至少過去他是這樣認為的。

六兒不動聲色的觀察著金扎吉的一舉一動,她不容自己放過每一個小小的細節。她用最快的速度冥思苦相,絞盡腦汁,試圖喚醒這個男人的良知。

面前這個暫時掌握著宋營將士們生死大權的男人,哪怕生出一絲一毫的同情與憐憫之心,她都會多一分勝券在手。

但是,她從金扎吉的眼眸中,似乎看不出丁點的覺悟與救贖之光。

一切努力仿佛都是徒勞無功的。

到底什麼才能改變這個世界。

鐵騎還是彎刀?

公理還是強權?

還是另外的一些什麼?

未知的東西。

這個十五歲少女的奢望似乎快要破滅了,她第一次這麼的焦急,焦急自己的無用。

多少次,遇到大大小小的風波事件,六兒總能平安無事,化險為夷。

或依靠聰明伶俐的腦瓜,或出現從天而降的貴人,或踫到多年不見的故知……

每一次,只要動一點小心思,或是來個什麼狗屎運加身,一切困難都會灰飛煙滅了。

這次怎麼……

居然沒有出現奇跡。

唉,一聲嘆息。

六兒堅定而又猶豫的,懷著矛盾的心情,張開了那張原本嬌艷欲滴,而今卻晦澀無光的小嘴,「把孩子還給我。」

金扎吉瞥了一眼她,反而把小嬰兒摟得更緊了。

六兒的棉襖被裂開了一大塊,還好里面是件灰色的襯衣,但是仍然出了一小塊細女敕的肌膚,那片凝脂一般的肌膚,被冷冷的夜風吹的,毛孔都緊緊的縮起了。

金扎吉也注意到了面前的少女,那裂開的衣襟下,露出了一片雪白嬌女敕的肌膚。

皎潔的月光下,少女的飽滿的胸脯起起伏伏,那韻律,讓這個冰冷的大漢有些迷失與彷徨。他覺得自己的心,忽然變得很脆弱,很柔軟。

「咳……咳。」六兒剛剛出了一身又一身的汗,熱汗、冷汗、虛汗……被凍得早就受涼了。

剛剛吹過的一陣陰冷的風,從那片的肌膚的毛孔里,鋼針般刺入了她的身體;她甚至感覺,自己已經開始發燒了。

金扎吉一只大手緊摟著小小的嬰兒,小嬰兒早就不哭了,小家伙和地上躺著的母親一樣,緊閉雙眼,緊閉嘴唇,好像要暫時月兌離這場浩劫,進行靈魂和意志的遁走。

金扎吉的另一只手突然再次伸向了六兒的胸脯,這一次,大漢輕輕的把面前少女的衣服往上拉了拉,他的眼光中流露出了一種少有的溫情。

這個大漢的大手,在觸踫到少女身體的一瞬間,竟然有些顫抖了,那種冰冷中特有的溫度與柔軟,讓他的心戰栗不安。

金扎吉一項不踫,他認為自己是一個崇尚武力、崇尚權力、崇尚英雄的錚錚鐵漢;或者更準確的說,還沒有哪個女人能夠拴住他狂放不羈的心,讓他從一個邋里邋遢,粗獷暴烈的單身漢,變成一只渴望愛情的溫柔羔羊。

直到這突如其來的一晚,遭遇這個集美貌與狡猾于一身的少女,至少在他心目中,她是那麼的與眾不同。

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和血液,終于開始燥熱與沸騰了,征服這樣一個特別的漢族少女,好像比縱橫沙場充滿挑戰的多。

他甚至在傻傻的幻想,幻想能夠輕輕枕上這溫暖而又充滿誘惑的胸部,能夠擁這個美貌的少女在懷中,看日出日落。

也許女人總不會懂得。

女人的胸膛其實可以埋葬所有男人的理想和意志。

尤其是被這個男人愛上的女人。

江山如畫不如美人一笑傾國。

多少英雄難過美人關……

六兒嚇得快斷氣了,也完全的蒙住了,她還以為這個絡腮胡子的金朝大漢,要當著幾千金兵欲行非禮,她甚至已經暗暗運功,做好了咬舌自盡的準備。

可惜,不是。

這個男人怎麼舍得去輕薄自己心目中的仙子與女神。

男人若愛與喜歡一個女人,便是欲火焚身,也先要保全了這個女人。

金扎吉淡淡一笑,「你說的再多,也沒有用。那些與我無關,你這只美麗的小鹿,最好乖乖的順從我,做我的女人。不然,我的士兵會把你生吞活剝,讓你生不如死。你抬頭看看我身後吧,那些離家已久的士兵們,已經很久沒有女人愛過了。」

說著,金扎吉又緊緊摟住了懷里的小嬰兒,他甚至覺得,這孩子是一個沉重的砝碼,能夠讓面前這少女乖乖就範。

金扎吉沒有母親,沒有家,更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朋友,他擁有的就是無數個草原英雄的頭餃,還有主子、彎刀、快馬、烈酒,還有無盡的屠殺,連綿的戰爭……

好像世間一切的暴力、丑惡、毀滅都緊緊與他相連。

而女人,孩子,家,愛情,親情,友情……

世間一切的真情、溫暖、美好都厭惡的離他而去。

誰能知道,這個草原硬漢,那沉重而冰冷的盔甲之下,是一顆漂泊無依的心靈。

他望著面前少女驚恐又淡定的眼眸,懷抱著一個剛剛出生的溫熱嬰兒,一種前所未有的感動,**般涌上了他的心頭。

他沉思半晌,終于再次開口了,他決定用自己最獨特的方式,表達自己對面前這個少女的愛慕之情,「小美人,你想想,選我一個男人,還是我身後的三千勇士。哈哈哈哈。」

什麼?六兒眼中飄過了一絲恐怖至極的光束。

金扎吉也楞了,說出這話,他立刻懊悔不已,他本來是想溫柔而霸道的說出,「我要你做我的女人。」結果,怎麼變成了一種赤果果的無恥威脅了。

月色暗淡,幾千只火把的光亮也照不出這個大漢臉上的兩團紅暈。

咦,六兒的汗毛孔又再次全部張開了,汗毛根根直立,如綠草淒淒的原野。

額的神。

這真是一個值得紀念的日子。

她上輩子是不是和金扎吉有什麼不共戴天之仇。

一個和三千個?

六兒不傻,她素來听過金兵對漢地婦女**的暴行,駭人听聞,慘不忍睹。小丫頭的心都要崩出來了,胸中似油鍋一般彭熱。

非要選嗎?

還是一個好對付。

「金扎吉,你可別亂來,我可是天煞星下凡,我真做你的女人,你敢要嗎?」。六兒勉強擠出一絲傲慢的微笑,笑得比哭都難看,那稚女敕的嫵媚中,流露出一絲恐懼和故作鎮定的神彩。

金扎吉眨巴著眼楮,欣喜難以言表,「你說什麼?你真的願意做我的女人?」

六兒死死的盯著面前這個威猛而迷惑的大漢,她深深知道︰時間就是生命,能夠拖延哪怕一個晚上的時間,就能夠拯救很多條生命。

目前看來,至少有三條。

孕婦,嬰兒,自己。

六兒決定豁出去了。

置之死地而後生,誰知道鹿死誰手。

反正自己一向是狗屎運罩身。

祥瑞御免,否極泰來,

「我和你走,但你的軍隊得向後轉,另外,這地上的女人和你手上的孩子,也得一起走。」六兒吐了口氣,小臉一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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