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園內,一派蕭條之色,忽然發現夏季里竟然沒有蟬鳴鳥叫的開天谷有些淒涼,原本綠著的垂柳此時看起來竟然也有那麼幾分落寞之色。
也許這與承淺此時的心情有關,鬼權要走,她心情怎能好?
朦朦朧朧之中,剛巧踫到來送飯的人。
「少主,膳食還是送到您房中嗎?」。來人謹慎地問著,他看得出,這時少主的臉很臭,說不定,一個不小心就惹禍上身,還是小心些好。
承淺看了下餐盤內豐盛的膳食,均是她平日里愛吃的東西,看到美食的那一刻,承淺雖然覺得餓,卻沒有多少食欲。輾轉地想了片刻,輕聲道︰「送到里面,給鬼權吃吧,一會我和爹爹一起去吃。」
「是。」侍衛將膳食端了進去。
她扭過頭,伴隨著侍衛的腳步看去,他已經敲門進了屋,落寞地笑了笑,轉身往地牢的方向走去。
肖唯所在的牢房里並不陰暗潮濕,不用肖唯說,自然有侍衛給他送來棉被,就連酒菜也已經準備好了,雖然地牢里有些昏暗,但肖唯的特殊待遇已經延伸到了細節部分,承淺站到牢門前看他時候,他正就著一盞油燈自斟自飲著,那副模樣好不瀟灑。
忽然間,承淺有想笑的沖動。
一品唯當真是一品唯,到什麼時候都能安之若素。
是他對她太信任,還是他對自己太有自信?
承淺很明智地選擇了後者。
她身後的火盆散發著的光芒將她的背影照亮,反而將一張臉顯得陰郁起來。他在笑,笑承淺竟然這麼快來了,他原以為正待他繼續想下去時,承淺卻說話了。
「我放你出去,以後你別傷他,行嗎?」。她的語氣里竟然帶著一種商量的意味在其中,這話讓肖唯嘴角的笑容勾的更開,反而是在嘲笑。
白瓷酒杯被他狠狠地捏在手中,一個突然出現的陌生人,她竟然如此袒護他?此時,肖唯說不出自己心中的感覺,只是想笑。
用笑容掩蓋自己的一切,或者用沉默無視一切。
在笑容達到頂點之時,承淺再次出聲了。「肖唯,你有什麼別扭跟我說好不好?」她不想讓肖唯這樣下去。
一個冷哼傳入耳中,承淺知道那是肖唯的不屑一顧似的驅趕。
晃動的油燈將肖唯的面容勾勒的更加詭異起來,一種妖氣自心而生,仿佛是與生俱來一般,慢慢地蔓延到了他身體上的每一個角落,以至于他仰頭喝酒時的動作,都平添了幾分妖媚。
肖唯怎會這樣?承淺不解。
「他就是你這麼多年要找的人嗎?」。肖唯終于問出了第一句話。
承淺抬首,凝望著肖唯,一道鐵門將他們二人分隔在兩個世界,她漠然地點了點頭,大方承認。「是其中的一個。」
這話到是惹得肖唯笑了出來。「其中一個?你一共要找幾個?」
「四個。」是四個帥蜜桃
「哈哈哈!」爽朗的笑聲傳來。
承淺知道,在肖唯听來,這是多麼驚世駭俗的一個回答啊,一個男人不夠,還要找四個。
緊接著,嘲諷的話便來了。「是啊,以你的身份,家中有幾個夫侍到也正常。」這時,肖唯站起身,一身青袍上竟然未染縴塵,淡淡的香氣隨之傳入承淺的鼻間,那種香氣讓她貪婪地多吸了兩口,突然地迷了心神般,似乎有想靠近他的沖動。她沉迷了許久,以至于有人托起她的下巴時,她才發現托起她下巴的,是肖唯穿過鐵欄的手。
她沒躲閃,視線向下,看著肖唯托起自己下巴的手,他的指甲修理的很整齊,圓潤的半軟型指甲上正閃著淡淡燭光。
手指輕輕太高,強迫承淺目視他。
肖唯在笑,笑的有些妖里妖氣的。「不如,你也把我收了吧!」他靜靜地看著她。
有趣兒的表情在承淺臉上一一上演著,而肖唯的笑越來越狂妄。
她第一次覺得,肖唯陰暗的一面隱藏的很好,這麼多年,承淺以為那只是一種倔強,卻為發現這其中更為深層的一面。
「你不是蜜桃。」她答道。
那雙極美的鳳眼微微挑起,根本听不懂她在說什麼。這時,她又說道︰「你不是四個蜜桃中的一個。」
「哦?那你為什麼同意讓我住在竹園?」她終是強調四個蜜桃,那梅蘭竹菊這四個院子就是為那‘四個蜜桃’修建的吧?既然如此,為何同意讓他住進竹園?
她愣了半晌,突然回想起當初為何會不加思索地同意他住進竹園。片刻後,承淺仍舊沒找出一個合理的解釋。「那園子沒什麼特別的用意。」她如此解釋道。
「好。」肖唯點頭,獲得了一個滿意的答案,肖唯的夢破碎了。他已經拋姿,拋下自己的驕傲,來跟她說,‘把我也收了’的這種話。
得到的,依然是冰冷的回絕。
「肖唯,你出去轉轉吧,放松一下心情。」她輕言道,似在勸慰。
肖唯收回手,雙手背立在後,靜靜地看著承淺,「怎麼,趕我走?」未等她回答,一聲爆吼已經傳來。「那你當初為什麼撿我回來?!」
承淺被這一聲嚇的不輕,本能地後退幾步,險些撞到了取亮用的火盆。她穩了穩心神,解釋道︰「肖唯,我沒有趕你走的意思,我只是怕你不開心。」
「怕我不開心?」肖唯笑了,看著那張看似無辜的臉。承淺卻不知,只要能在她身邊,他就是開心的,只要能看到承淺對他笑,即使是讓他去死,他也心甘情願。現在這個女人竟然要趕他走?
她不斷地點頭,是在肯定剛才自己說的話。「我怕你看到鬼權不開心,所以,所以你可以出去游山玩水,去哪里玩都可以,等你心情好了,再回來也不遲。」
肖唯愣了愣神,下一瞬便運功將二指粗的鐵欄掰開,他就那麼走了出來。
承淺有些害怕,躲到一邊,伴隨著他的靠近,她的脊背已經抵在了牆面上。肖唯的手伸了過來,直奔她的脖頸,直至那只手捏住了她的頸項,稍感窒息之時,她才突然睜開眼。肖唯的眼中散發著滾滾恨意,她不懂,他怎會恨成這樣?
窒息感傳來,捏著承淺頸項的手正在逐步縮緊,她已經忘了反抗,忘了喊救命,忘了掙扎。
只瞪大了眼楮,看著肖唯眼中的妖媚,鳳眼眼尾處的那一個小米粒大小的淚痣,她以前覺得這淚痣長的恰到好處,將他的面容襯托的更加漂亮,現在突然覺得,這痣此時像是桃花的花心,浮現開淡淡的粉紅色。
她想睜開眼看個清楚,只是這樣鉗制在頸項上的手越來越緊,已經沒有力氣去掙扎,她用腳尖墊著地,換取最後一個著力點。
心中狂跳的同時,大腦閃過一片片的白光,前幾世的種種似乎在腦中播放著,猶如一部紀錄片般,深深地刻在腦海中。
瘦弱的身子被肖唯提起,腳已經離了地。
肖唯真的要殺死她嗎?已經再也來不及思考,承淺終于嘶啞地出了一聲,「肖唯」那聲音里透著一種絕望與哭泣,可肖唯卻仍舊邪笑著,仿佛是在欣賞她最後的掙扎。
在她翻白眼之前,朦朧間看見了肖唯眼角的那朵妖艷的花蕾,正慢慢地綻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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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愛蜜桃鏡子牽著肖唯出來拉票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