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自算著時間,如果肖唯不在蜜桃園里,那有八層是在姝紅苑,現在雖然是深更半夜,城門已經關閉,可以肖唯的身手,從姝紅苑到蜜桃園,應該不會超過一盞茶的時間。
刀鳳一听,急了,邁進一步,「你要是敢說,我就!」說罷,還揮舞了一下刀,甚有恐嚇的意思。
房頂處,一塊被掀起的瓦片並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一個穿著夜行衣的男子匍匐在房頂,手中的一顆石子動了動,下面的刀鳳再有進一步的動作,恐怕這粒石子就會從他手中飛出。
一陣風一般的身影飄散而來,‘砰’的一聲,門開的同時有一陣龍涎香狡猾地鑽入鼻間,就在白鳳回頭查看時,已經被人點了穴,身子定格在回首顧盼的姿勢上。
「對不起,我來晚了!」肖唯昨夜喝醉了酒,戒指緊了兩次才醒過來。
承淺捂了捂薄被,頓感無力。「好了,隨你處置吧。」她略有煩躁地說道,隨後一揮手,示意他們趕緊退下。
她實在是不想看到肖唯與白鳳站在一起的樣子,醋意翻滾漸升時,肖唯已經將白鳳扛了出去,順便帶上了門。
與此同時,房頂上的黑衣人也小心地將瓦片放回到原處,翻身飛下房頂,直奔梅園而去。
黑衣人足下生風,小心地避過關卡以及巡邏的守衛。
此時肖唯正扛著刀鳳往監牢方向走去,刀鳳無法說話,身體也動彈不得,一個勁兒地給肖唯使眼色,可他卻沒有要放她走的意思。
忽然一道冷風從肖唯耳邊掠過,一個黑影轉瞬而逝,肖唯蹲下腳步,垂眸思忖片刻,尋了個僻靜之地,將刀鳳放下,提氣飛身,緊追那道黑影而去。
「蜜桃園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肖唯一個翻身,攔住在黑衣人面前,軟劍已經從腰間抽出,月光照在軟劍上,光芒反射到黑衣人蒙著黑布的臉上。
黑衣人凝眉緊蹙,向左快速移動兩步,結果對面的肖唯緊追不放,也跟著挪了兩步。黑衣人的額頭上漸漸滴下一滴冷汗,握了握拳。
肖唯橫劍冷對,軟刀晃了晃,月光剛巧反射在黑衣人眼楮上時,他飛身而起,與對方過招。
肖唯出手如月兌韁的野馬,信步奔騰,揮劍而上,劍鋒抖動。
而黑衣人赤手空拳,躲閃的很是勉強。
軟劍閃過一道道寒芒,二人拼打的很是火熱,卻有意放低了聲音,越打越偏僻,打到最後,肖唯有意將黑衣人逼到了一座廢棄的柴房前,這才與他拉開架勢。
二人一分開,黑衣人終于有了喘息的機會。
雖然黑衣人是赤手空拳,應付的有些勉強,可卻沒留給肖唯任何可以傷到他的機會,但如此繼續下去,相信他必定會體力透支而被擒住。
如今拉開架勢,到是他得了利。
「說,在小淺的房頂做什麼?」說罷,他將軟刀橫在一側,半眯著眼道︰「難道是來偷窺的采花賊?」
黑衣人搖頭不語,否認了剛才的話。
肖唯將他的身材打量一番,心中暗忖,承淺平日里並沒有樹敵,即便是有敵人,也盡數被她降服,突然來了個黑衣人,肖唯實在想不出他到底是何來頭。
白鳳?難道是白鳳跟來的幫手?
想到此處,肖唯冷笑一聲,「不想說話麼?那就讓我看看你的真實面目吧!」說罷,再次飛身上前。
這次他未留情,周身散發著的殺氣示意他決不手軟,黑衣人握緊雙拳準備還手時,卻見一個不明物體以流星般的速度砸在了肖唯的腳尖,下一瞬,白霧騰飛,黑衣人的手臂已經被人拽了一下。
肖唯止住腳步,再次騰身飛起,退出白霧外,敏銳的視線將四處掃看一眼,已經看不到了黑衣人的蹤影。
梅園內的一間房里,黑衣人伸手解著自己的腰帶。
旁邊同樣站著一名黑衣人,但從身材上看來,卻是名女子。
女子眼波流轉,一雙杏眼里有著濃濃的擔憂之色。「我見肖唯突然從姝紅苑里跑出來,擔心是少主出了事,遠隨而來,果不其然。少主若是被肖唯發現,豈不前功盡棄?。」
黑衣人將圍在臉上的黑布拿下,此人正是鬼權!
他挑起的濃眉中有著一種不屑在里面。「我自有分寸。」隨後便將黑衣疊好,放在衣櫃的最底層里,只穿了里衣,整理了被子,然後安然地躺在上面,像什麼事都未發生過一般。
忽然,另一個黑影翻窗而入,先前的黑衣女子一轉身,手中已經多了一個銀鏢。見到來人時,連忙把銀鏢收起,然後恭敬地抱拳。「左使。」
黑衣人一揮手,黑衣女子又站直了身子。見鬼權躺在床上,並不睜眼,他冷聲道︰「少主如此魯莽行事,若非小周發現,後果不堪設想!」
鬼權眉心輕蹙,並不想回答。
左使見狀,將面紗拿下,此人正是那個‘賣奴隸的販子’。上前一步,聲音里有著些許警告的意味。「少主萬不能忘了,雪橋還在等著你。」
鬼權突然坐起身,冷眸直視二人,面露不悅。「我說了,心中自有分寸!」
「你若有分寸就不會發生今日這樣的事!」左使一甩袖,轉身背對鬼權,不去看他的表情,月光此時也變得冷冽起來,照亮了一小片理石地面。
他垂眼盯住地面,全身上下有一種清冷慢慢侵透骨髓,腦中不禁想起多年前的慘劇。
親人的哭喊求救,父親的抵抗到底,母親的求饒,被沁入冰水中而活活凍死的姐姐慘劇浮現眼前,那段記憶仿佛已經深深烙在他的腦中。「我不會放過他們的。」鬼權的全身已經布滿了寒氣,似乎貼近一分,都能被之凍結。
左使轉過身,頷首微笑。「少主記得就好。」
鬼權的身子冷冷發抖,似乎還沉浸在往事之中。
「小周,你跟我走,我有事交代你。」左使轉身,做了個走的手勢。
鬼權看著他們的背影,低聲道︰「走偏門,肖唯定然已經封鎖蜜桃園,你們走時小心點。」
左使露出一個邪笑,轉身道︰「怎麼,少主怕我們泄露了身份?」
「並無此意。」他收回視線。
左使翻窗而出的瞬間,聲音滑入鬼權耳膜中。「少主切記,謹慎行事。」
鬼權的身份有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