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淺上前一步。「是說我麼?」昨天刀鳳確實見了她,說了些話,做了些事。
「與你無關。」肖唯解釋道。
似乎是里面的刀鳳听到了外面的對話,忽然從里面砰砰地拍著門。「肖大哥,肖大哥你放我出去嗚嗚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嗚咽聲穿過門板傳了出來。
承淺緊蹙著眉看肖唯,他似乎並沒有要放她出來的意思。「不管怎麼說,她也是無刀谷的」
「你說過,隨我處置。」說罷,他挑起個淡笑。拿起一個什麼東西,放到承淺面前。「斷魂刀,送給你的。」
斷魂刀展現在承淺面前,承淺看了眼肖唯才接過橫刀看了一眼,抽了刀柄,心中了然。「這不是刀鳳的刀?」
「現在是你的了。」肖唯笑了笑,手掌已經覆在了承淺的臉頰上,輕輕地用拇指摩挲著。
瑤紅瞪了瞪眼,識趣兒地背過身去,往外走了幾步。
承淺愣住,她與肖唯的關系一直停留在尷尬的邊緣,這兩日也發生了不少事,她從未想過,肖唯會笑著輕撫她的臉頰。
刀鳳的求饒聲不斷,可卻無法讓他們二人靜下來,他們仿佛沉浸在只有對方的世界里一般。漸漸地,承淺的心中好像長出了什麼東西一般,癢癢的。
承淺懷疑,自己心中早就被肖唯種下了一顆種子,只是種子發芽的過程太過于漫長。握著橫刀的手緊了緊,她終于回過神來,而此時,肖唯的手也慢慢地收了回去。「我暗中讓人到開天門買凶去偷這把橫刀,然後送給你,可不知怎麼地,刀竟然到了刀鳳的手中,我會查清楚的。」
她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仿佛火烤一般,不自覺地模了模臉,然後牆邊退了一步,希望在陰暗的光線下,能將已經紅透的臉頰掩蓋掩蓋。
轉念想了想,心中暗忖執行任務的人已經成功地將刀拿到了手,可怎麼又會逃走?刀又是怎麼到了刀鳳手中?
「《半魂刀》?」她突然問了聲。
「不,它叫斷魂刀。」肖唯答道,見承淺拿著刀的手越來越緊,卻不知她在想些什麼。
忽然間,她想到了麥老頭對她說過的話。凶刃血殘會不會和這把斷魂刀有什麼關系?想了半晌,覺得他們之間好像掛不上鉤,連外形也不一樣。掂了掂手中的斷魂,可不像是有什
麼凶靈藏在其中。
「這把刀雖然是上品,可我卻是個用軟鞭的人。」她看了眼手中的橫刀,再次交到肖唯手中。「既然是你的東西,那就放在你手里吧。」
肖唯看著手中的刀,又看了看承淺,嘴邊的笑容消失不見。「既然你不喜歡」
「我沒這麼說!」承淺打斷他。見肖唯正看著自己,她又垂下眼眸。「那你先幫我收著,等我找到了麥老頭的《半魂刀》刀譜,我再開始學習如何用刀,好不好?」說罷,還奉上一個笑容。
「好。」肖唯嘴角的微笑又掛了回來。
她看了眼那道厚門,語重心長地道︰「不管怎樣,都是無刀谷谷主的女兒,如此對待,恐怕有些不妥。」
肖唯笑了笑。「你怕無刀谷?」
承淺知道肖唯是在拿話敲她那根敏感的神經,她活了好幾輩子了,她一個連死都不怕的人,還會怕無刀谷?「你把她放出來,給她點教訓就好了,我不想惹太多麻煩。」簡單地說明了自己的意思。
「好吧。」肖唯笑著走到門前,將鐵桿抬起,然後門緩慢地被打開。
餿臭味兒立刻散發出來。味道實在讓人作惡,承淺略微蹙眉,屏住呼吸,一臉厭惡。
門打開了一個容一人進出的縫隙後,刀鳳就從里面鑽了出來,隨後便跑到牆邊干嘔起來。
承淺透過那個縫隙,瞧著里面的黑影。
「是淺丫頭來了嗎?」。里面的男人像是嚼著什麼東西,咯吱咯吱的聲音,听起來很恐怖。
她映著頭皮,只得呼了一口氣,被燻得有些翻起了白眼。「是我,劉叔。」她對長輩最基本的禮貌還是在的,畢竟劉叔也算是看著她長大的人之一,雖然他後來做了背叛爹的事
被稱為李叔的人停止了咀嚼,恐怖的聲音停了下來,隨後便是冷哼一聲。「承震天什麼時候死?」
承淺雖然不愛听這話,但她卻不愛與之計較,因為劉和貴的精神已經不正常了。今天的事你跟他說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他第二天也會全數忘記。唯獨記得的,便是姓承的這一家人。
那像是刻在腦子里的東西,永遠都忘不掉。
「我爹身體還不錯。」承淺如實說道,反正每次劉和貴都會問這句話,然後在‘呸’上一聲,說承震天什麼時候死,記得告訴他。
「呸!承震天什麼時候死,記得告訴我一聲!」這不,話來了
承淺在外,認真地點頭,臭味太重,讓她往後退了幾步,而剛才在身邊的瑤紅已經不知去了何處,她心中暗罵一聲,這個死丫頭,還說要保護她呢!听到里面又傳來了恐怖的咀嚼聲,她才想起自己走神了。「是,李叔,我爹死了,我第一個告訴你。」半年前她來時也是這樣回答他的。
呸呸呸,剛才她說的都是屁話。
此時干嘔的刀鳳已經踉蹌著跑了幾步,很想快些離開這個地方。不單單是刀鳳想走,連承淺也想快點離開。誰願意在這麼臭的地方呆著?
「劉叔,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說罷,她對肖唯招了招手,示意他趕緊把門關上。
肖唯伸手關門,承淺扭頭就走。
「淺丫頭,派人來給我這收拾收拾衛生,這里太髒了」劉和貴突然說。
承淺心中暗想,今日劉叔的話怎會如此之多,「好,一會就派人來給你收拾收拾,你可別殺人啊!」如果明天派人來收拾,劉叔就會忘記今天說過的話,去打掃衛生的人一定會死在劉和貴的手里。
「淺丫頭,我想吃肉」劉和貴又說著他的一個想法。
「好,收拾完衛生我就讓人給你的菜里加肉!」承淺邊走邊說,離那間刑房越來越遠。
門只留有一道縫隙的時候,從里面傳出悶悶的一聲。「淺丫頭,你對我真好,不像你那個狼心狗肺忘恩負義的爹。」
承淺定住腳步,陽光照在她臉上,她覺得心中有些難受。再回頭時,那扇門已經關的嚴嚴實實,肖唯在陽光下,正向她走來。
劉和貴是個伏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