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夫臨門 江湖篇 第098章︰瑤紅再現

作者 ︰ 幻心鏡

半月後

「睜開眼看看滿意嗎?」。易瞎子說道。

承淺慢慢睜開眼,恍如隔世一般,鏡子里照著另一人的容顏,她伸出手去撫模自己的臉,很真實的觸感。

鏡子里的女子穿著淡藍色的衣裙,她梳著瑤紅常梳的法式,強制性讓自己笑了一下,甜甜的酒窩就在嘴邊。

「我」她對著鏡子撫模這張臉,一寸一寸,模得仔仔細細。「瑤紅」

易瞎子滿意地點點頭,「比我預計的效果還好。」

她站起身,看著易瞎子,眼中快要流出淚水來。「謝謝易先生,謝謝。」她抖著聲,眼角終于劃出淚水。簡直就是一個人,瑤紅,一個活靈活現的瑤紅復活了?可這種想法在她腦中一閃而過,下一瞬她就想起瑤紅已經死了的事,這才流出了眼淚。

「已經進入金陵城郊的水域了。」易瞎子對她道,然後又想了半晌。「你的聲音還是你的,思想行為動作也是你的。」他想了想,搖搖頭。「丫頭,一切小心行事吧,你現在是孤軍奮戰,懂嗎?」。

船已經停靠好了,承淺心里百轉千回,又跑回去看鏡子里的自己,許久之後才止住了眼淚,抽泣聲漸漸散去,她也穩定了自己的情緒。「易先生,這些日子,叨擾你了。」她此時也說不出什麼感謝的話了。

這時小童已經去她住的房間,把她的包袱拿了出來,放到桌子上。

易瞎子又拿了個小瓷瓶,塞到了她的包袱里。「剛才我給你的那個瓷瓶里面裝著的藥水可以用來卸下面皮子,只需要把藥水抹遍臉就行了。」

她看著包袱,點了點頭,伸手去拿時瞧見了左手上的戒指,戒指是她的破綻之一,也要收起來。想了想,找小童要了條紅線,把戒指摘下來,用紅線穿好,帶在頸項上,藏在衣服里,從外看不出來。

食指上還有淡淡的戒指痕跡,那是常年帶戒指留下的,她拿起包袱,臨出船艙時,又深深地回頭看了一眼。

易瞎子對她揮了揮手,她走出船艙,踏上了另一個征途。

易瞎子的船已經走了,她看著波紋蕩起的水面,隱約地覺得有些頭暈,也許是這麼長時間都住在船上的原因,在陸地上走起路來覺得腳下像踩了棉花,總是虛空的一片。她只走了五步路就被自己的腳給扳了一下,不小心跪倒在地上。

「姑娘,你沒事吧?」一旁茶攤子的大嬸過來,把她扶起來。

「沒沒事!」她拿著包袱,借著力氣起來,可胃中翻滾異常,怎麼這麼難受?這一想發出現後,她就更覺得惡心,捂著嘴竟然干嘔起來,最後一把推開大嬸,跑到樹下猛地吐了起來,早上吃的東西盡數吐了出來。

「呦,姑娘,你這是暈船了?」好心的大嬸跟過去,拍著她的後背,幫她順氣。

肚子里的東西都吐完了,承淺才覺得好受了點。她轉過頭時,煞白的臉色通薄薄的面皮子滲透出來,汗珠順著額頭就往下流。大嬸已經回去給她要了碗水,她漱口後喝了兩口,呼吸這才平穩下來。

大嬸扶著她到茶攤子坐下,她露出個感謝似的微笑,然後擺擺手。「可能是坐船坐了太久,偶爾一上岸不舒服,這才吐了。」

「姑娘成婚了沒?」大嬸突然問了一句。

她的眼中立刻露出了警戒的眼神,「沒,沒成婚。」她答道。

大嬸這才笑起來,「我當初第一次懷娃時,吐得那才叫厲害呢,你這應該只是暈船了。」

拿茶杯的手抖了一下,茶杯掉在了桌面上。

大嬸看著她異常的舉動,以為她是未婚先孕,于是鄙夷地看了她幾眼,馬上回到茶攤招呼其他客人了。

此時承淺的大腦一片空白,她死死地盯著桌子上的水,整個身子都麻了。

「懷孕」她一字一句地說,她確實沒來月事!肖唯肖唯的!想到這里,她突然站起身,飛快地扔了幾個銅板在桌子上,看著不遠處的金陵城門,如瘋了一般地往那邊跑去。可沒跑出去幾步,她就停了下來,呼哧呼哧地喘著,引來眾多視線。

天!她到底在做什麼?竟然這麼引人注目地在路上飛奔?她現在是誰?是瑤紅啊!她回來的目的是什麼?她怎麼能忘記?

可是,可是這孩子來的太突然,突然到她根本沒往那方面想過,而且他到來的時間也不太好,正是局勢緊張的時刻,他父親生死不明,她怎麼能

這個孩子立刻被承淺戴上了‘拖油瓶’的帽子。

她呼吸平穩下來,心想還是進城後再想這些問題,這就假裝無事地往金陵城門口走去。

原本這些城門官自然認識承淺身邊的瑤紅,如果是原來的話,她的歸來一定會引起一場不小的轟動,也會引起何展齊的注意力。

可好就好在何展齊現在攬下大權,不放心原來與承家認識的那些門將,特地換了一批人做城門官,所以承淺不費吹灰之力地進了金陵城。

「熟悉的地方不能去,承淺只進城買了幾個包子果月復,然後就去了驛站,想租馬卻想到了‘拖油瓶’,算算日子,應該快有兩個月了,這時候怎麼能騎馬?所以承淺只付錢讓馬車送他到一個地方,這里是蜜桃園。」

她在很遠的地方就下了馬車,蜜桃園已經不復從前,門口的侍衛也是何展齊的人。她站在遠處看了一會,隨手摘了個柳葉,有目標性地揮出。

樹葉甩出時很有力,但一觸踫到樹干就變成了普通的樹葉,根本不能達到瑤紅‘摘花飛葉,亦能傷人’的境界。

而且現在她的音色也與瑤紅說話的方式不一樣,其實這半月里她沒少練,但想真正地復制出一個瑤紅來,怎麼可能?所以她只能盡力做到像,只要像。

她站在樹後邊,清了清嗓,又學了下瑤紅說話時的音色和語氣語調節奏,達不到十分,但七分總是有的,再配上她的臉,應該能瞞過他們的眼楮。

春色盎然,時間很快地到了五月,她錯過了蜜桃園里寒梅綻放的冬季,現在蜜桃園里的桃花應該開了,可惜她看不到了。

最多在這遠遠地在這望上一眼,心中猜測肖唯安危如何,然後忐忑不安地乘著馬車離開了。

這一路是去一個地方,是開天谷的正門,她要親自觀察一下開天谷外有多少把守。

承淺也是遠遠地看去,入谷的谷口外有十間帳篷,外面有二十幾匹馬,五兩馬車。看帳篷的大小來猜測每間帳篷住了多少人,她心里有了底,大概有一百來人。谷口前也有人守著,里面的人不能大批量的殺出來,外面的人也不能進去,現在就是一個僵持在這里的局面。

她又回到馬車上,讓車夫送她去另一個地方,並且在遠處就停下馬車,給車夫錢,目送他離開後,她才看著高山,此時陽光正勝,她用手遮住眼看了一會。以她的輕功想在懸崖絕壁上躍過去是不可能了,就是給她插上倆翅膀也未必能過去,不過承淺有另外一個辦法。

另外一個辦法就是走另外一條路,這條路直通到一個地方,可以不通過三十八道機關,這是一條用來逃命的隧道,當初修建隧道的人都死了,知道隧道如何開啟方法和隧道入口出口的人只有她和爹爹。

開天門是他們的根基,不到萬不得已,他們是不會使用這條隧道的。

她又順著路走了一會,一條小溪攔在了面前,她又順著溪水往下游走,這條溪水是通往底下暗河的,承淺順著這里走了一會就到了絕壁下。絕壁下方長滿了藤蔓之類的植物,她手上沒有武器,只得將密密麻麻的藤蔓撥開,一個小山洞赫然出現在面前。

承淺點了火折子,小心地進去,里面很冷,承淺的火折子只照亮了一小片光亮,回頭去看外面,外面的陽光被藤蔓堵了個嚴實,承淺放心不少,用微弱的光亮找著什麼東西,終于在一邊找到了幾個火把,和一個陶瓷罐子,罐子被油紙封住了,她拿起火把,直接插入罐子里,沾了火油後,用火折子點燃了火把。

四周一下子亮堂起來,這條路是修過的,這里原本是地下暗河,他們只是利用了這里特殊的地理位置,把河道修整,重新引渠,然後又在旁邊修出了高出河道三尺高的小路,這樣汛期漲水時,小路也不怕路被水淹沒。

熄滅火折子,這里的氣氛讓人汗毛都豎起來了,承淺順著小路走,這條路仿佛永遠走不到盡頭一般,她曾經也只走過一次,還是爹爹帶她走的,那時候承淺不知走了多久,所以現在對這段路到底有多遠也沒有個確切的概念。

樓梯向上延伸有二十幾級,她向上走著,上面就封頂了,承淺在這邊樓梯的盡頭也看到了火把和一罐子火油,這是為兩邊準備的。

承淺一手舉著火把,把耳朵貼在牆壁上,听了听聲音,果然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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