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承乾師妹,我有件事想問你。」未到晌午十分,一行人已經到了金陵城郊外的上空,憋了一肚子話的小九跑到承乾旁邊,如是說。
「什麼事?」承淺悠哉悠哉地坐在凳子上,一雙眼楮穿過淡薄的雲霧瞧著繁榮的金陵城。
「你會陵水治療陣麼?活著清心訣?」小九目不轉楮地盯著她的側臉看,好怕她搖頭說不會。
承淺把他說的這兩個水神殿的咒訣想了想,在這種不緊張的情況下,她到是記得自己看過這兩本書,有一點印象,但要說‘會’這個字,她還差上一些。「不能說會,只能說略懂一二。」她慎重回答。
「呃懂到什麼地步?能開陣治療人麼?」小九緊張地問。
面露難色的承淺還是搖了搖頭。「我的乾坤袋里有這兩本書,如果照著書來執行咒術還行,但如果讓我單獨去治療人的話,我怕我沒那個本領,再害了人家,那可就糟了。」
小九一听,先喜後驚。「怎地?你隨身還帶著書啊?那真是太好了,這兩天你好好看看書,我想拜托你幫個忙,治療一個我朋友的兒子。」
「朋友的兒子?」承淺蹙眉,「叫什麼名啊?」
「呃」小九腦子稍稍一頓,總不能告訴她,肖唯的真名吧?于是只得對她說了肖唯當年的綽號。「他叫一品唯。」
「易品唯?」這個名字對承淺來說無比陌生,她有想了片刻,才問道︰「是仙界之人麼?怎麼沒听你談起過?如果真要救人,不如找我師傅吧,這樣安全點。」
因為小九視線與肖唯竄過口供,在最近的接觸之中,也了解到她是一個多疑之人,他們編造的謊言雖不能說沒有一點破綻,但糊弄一下,總還是過沒問題的。所以小九就把事先想好的話對他講了。「他是蒼梧山下的住戶,我采藥的時候偶爾會在他家里休息一下,他有個兒子,我看著喜歡,想收來做徒弟,就渡了仙氣過去。後來他們爺倆搬到了金陵城郊,你知道,這邊最近不太平,好多百姓自己家的孩子都被丟了,他家孩子就是其中一個,」
「喔?這麼巧?」承淺挑了眉梢問。
「可不這麼巧麼」小九一拍馬鬃,烏雲踏雪打了個響鼻。「但是他兒子被他找了回來,孩子是個仙身,可是被妖魔之氣給傷到了身子,現在半死不活,我看著也心疼,不管怎樣,也是我沒入門的徒弟不是?」
話到這里,小九停了下來,承淺很自然地接了過去。「于是你想讓我開陵水治療陣和清心訣去治療你沒入門的徒弟,是這麼回事吧?」正待小九就要回答,承淺忽然勾起嘴角,目光也轉到了小九臉上。
小九的容貌在成仙時恢復到了不到二十歲的模樣,面容上還有著很容易被人察覺的青澀,下巴上還有著淡淡的青色胡茬,笑起來眼角會耷拉下來,看起來像是個笑眼。
這樣的小九在凝視著一個人的時候,眼楮就會變大一些,承淺在透過他的瞳孔看自己,看了一會,忽然搖搖頭。
小九被她的這一舉動噎的半死,不知她是拒絕,還是如何如何。「你這是治,還是不治呢?」他有些著急地問。
「我幫你治可以,你怎麼報答我呢?」她一步步引領小九走入她的圈套中。
她在跟他講條件?「呃你要什麼報答?天上地下」
「別說什麼都行。」她打斷小九。「這個報答,等我x後想到了再說,你放心吧,絕對不是傷天害理的事。」
「那就好,那就好」小九懸著的心一下子著了地,口氣上也有些輕松起來了。「這樣的話,我們就先捉了金陵城郊的那些作怪的妖魔,然後你好好看看書,過兩天我們就拜訪一下我那個朋友,你看如何?」
「好,這個你安排就行。」承淺爽口答應。
小九露出微笑,又是一個笑眼。「那一言為定」
承淺點頭。「一言為定。」
「哦對了,這件事不要跟其他人說」小九補充。
「為什麼?」她好奇地問。
「因為你們的一舉一動都會被記錄到桃木牌子中,我要從中做一些手腳,否則讓師尊知道我多管閑事,一定會重重的處罰我。」
承淺心說,金澤真人不像是個嚴厲的人,反而有時覺得他有些和藹可親,但小九既然這樣說了,她也就這樣應承下來。「好。」
小九頓時安心,尋思著一會到了金陵城得給肖唯送個信,讓他準備準備,帶著孩子來這邊。
瀟瀟瞧見了小九和他的淺兒嘀嘀咕咕地說著什麼,還故意用金神殿的結界將他們阻攔在外,他們倆走在最後面,別人沒注意,可他注意到了
一邊想著他們說了什麼,一邊想著小九是不是對承淺有意思。
蒼梧山上是可以結婚的,師兄師妹之間更是可以行雙修之道,所以他的擔憂還是有必要的。
他們說了什麼?說了什麼?瀟瀟是不是地回頭看著那兩個說的熱火朝天的人,偶爾看到承淺挑眉的那種小表情,偶爾又看到他們注視雙方時的那種眼神,氣的瀟瀟幾乎炸了毛,看的琢玉飛到最前面,躲開這個隨時會爆炸的瀟瀟。
終于,結界被瀟瀟主動撤下,然後他便滿臉笑容地追了上來,帶領著大家準備找地方降落。
瀟瀟的凳子以龜速飛行,終于等到後面的承淺飛到與他持平的地方。「你們剛剛說什麼了?」瀟瀟怒氣沖沖地問。
「嗯?」承淺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啊。」
「沒說什麼還要做結界?防著誰呢這是?」瀟瀟用眼楮狠狠地挖了在前面說話的小九幾眼。
承淺了解瀟瀟,他忽然對小九有敵意,一定是以為小九說了一些曖昧的話,而她又這樣閉口不談,其中當然有貓膩。
為了不讓瀟瀟這個大醋壇子胡思亂想,她放低了聲音在瀟瀟耳邊道︰「好久沒听你在我耳邊的輕哼聲了。」承淺邊說話,邊往他的耳朵邊吹氣,那種蘇蘇癢癢的感覺讓瀟瀟很深上下都不自在起來,臉更是紅成了一坨,原本瞪著小九的眼楮幾乎都要擠出來了。
承淺一看他這種表情,忽然開心地笑了起來,一手繞過他的頸項攬著他的肩膀,將他猛地往自己懷里一帶,然後便印了一個吻在他水女敕女敕的臉頰上,攬著他肩膀的手又伺機掐了他粉女敕的臉頰一下,如月兌手的羊脂玉般滑女敕。
這一舉動是赤luo果的調戲,惹得瀟瀟身體之中起了某些變化,恨不得直接把她扔到地上,親吻她,擁抱她,進入她。
然而
不行
瀟瀟狠狠地搖著頭,企圖甩出一個清醒出來。
不行,他一定要做最後一個,然後把她獨佔
放任過她離開的結果就是讓她受到傷害,他再也不能放任她不管不顧了,一切都順著她的心思去走了。
承淺早就壞笑著收回了手,心想還是瀟瀟比較好糊弄,只要親親他,逗逗他,他就會忘了那些不該吃的醋。
「咦,承乾師妹笑著的時候,真好看啊」邱菲菲不經意間回頭,看到了笑的如此開心的承淺。
琢玉看去,見她勾起嘴角,露出如珍珠一樣閃亮的牙齒,很標準的笑容。
那種笑容與以往不同,他終于在她身上,找到了‘她’的影子,原來她們會露出同一種笑容,原來他們還是同一個人
或許是上一世他受過了太多的困難,又或者是因為她的記憶被人強行抹去,導致她對他人敵視,對自己苦大仇深。
這一切,都不是她的錯啊
她從沒做錯過,錯的是他們這些人,錯的太離譜。
或許是她感受到了其他人的注目禮,那種笑容被她收斂的太快,以至于剛才的笑仿佛已經變得模糊,讓大家懷疑,在朦朧的雲霧之中,他們是否看錯了。
那副冰冷的面容又換回來時,琢玉不知真麼地,突然像害怕似的收回了視線,更像一種逃避。
「我們這就下降吧,先找當地的小仙詢問一下,這里的妖魔有什麼厲害的地方,知己知彼,我們才能好好完成這次初歷」小九已經停了下來,把大家聚集在一起,說著他的想法。
「可是我好餓啊師兄,都飛了一天了,不然我們先去吃飯吧」邱菲菲抗議,並且建議道。
「呃你的闢谷術練的不好,還說累?」小九如長輩般地說了她。
「已經很努力了真的很努力了」邱菲菲毫不忌諱地拍著自己的肚子,然後指著下面。「我都嗅到事物的味道了呢這味道我不熟悉,在鳳國沒有不過很香甜的味道,一定很好吃」
承淺不免去看了眼邱菲菲,那副小模樣確實惹人喜歡,于是湊上前來,慢慢道︰「呃我也覺著餓了,我們先去金陵城里吃點東西再去了解情況吧,時間還趕趟。」
「是啊,你看師妹都為我說話了我們總得吃飽了肚子再去捉妖吧」邱菲菲撒嬌道。
小九頭一暈,忙點頭。「好吧好吧,看在你們倆都餓了的份上,我們先去金陵城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