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這不是鼎鼎有名的陸淮戈同學麼,終于肯回來了?听說之前你怕參加任務跑回家去,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上課之前的空檔里,坐在教室前排的班長站起來大聲叫,引起一片低低的嬉笑聲。
陸淮戈三天兩頭的請假已經是常事了,他又不愛參加班級活動,所以到現在為止都沒有什麼交好的朋友,唯一和林景芝這樣的天之驕子比較親密,就被大家認為是故意討好,有拍馬屁當跟班的嫌疑。
「怕參加任務還回來干什麼,听說還是林同學親自去接的你,架子真的不小嘛。」脾氣大點的女生吊著一雙眼角看著他,好像班級里出了這樣一個沒有膽色的人是全班的恥辱。
班級里一時間議論紛紛,陸淮戈只是低著頭不說話,他懶得跟同學解釋這些事情,而且剛剛痊愈的關系,依然覺得十分疲憊,疲乏的要命,昨天和林景芝討價還價了半天才出來醫院,就倍加珍惜可以自由活動的日子。
「你們剛才都說什麼呢?」
突然響起的聲音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林景芝站在門邊上,臉色難看極了,是真正能夠看出來的那種生氣的顏色,整個人好像在壓著一團火氣一樣,雖然並沒有什麼表情,卻讓包括何小博在內的一批人都覺得渾身發麻。
雖然他根本不是這個班的,可本屆尤其是這幾個班的同學哪個不認識他?平時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見慣了,乍然看到他繃著臉火氣不小的樣子,還真挺讓人模不著頭腦。
「剛才你們在說什麼,能夠說給我听一遍麼?」
「哪有。」何小博咧開一口白牙的嘴笑著搖頭,慢慢坐下去摩挲著手指,又慢吞吞的解釋︰「只是和陸淮戈開一下玩笑,可能說的有些忘形,他應該沒有生氣吧。」
「騙人的吧?」剛剛嗆聲的女生一臉曖昧的湊過來,「林景芝,你怎麼真的打算替這個家伙說話耶,連簡單的任務都不敢參加,我們都替他覺得丟臉,班級這麼多次派遣任務,他一次都沒有來過,外班的人都對此議論紛紛呢。」
「你們不要這樣說他,我覺得,他還是很勇敢的……」
林景芝剛要發火,乍然听到這麼一句,猛的一扭頭,驚訝的發現果然是一個女生在替陸淮戈講話。坐在陸淮戈旁邊的女生臉蛋紅紅的,一頭長發順滑的披在肩上,因為剛剛替自己一直有好感的男生公然和班級里風頭最盛的女生嗆聲,有些激動地微微發抖。
「你是叫……陳嘉是吧?」
女生點點頭,緊張地看了林景芝一眼,然後馬上被身旁陸淮戈帶著笑意的目光吸引了過去,紅著臉沖他也笑了笑。
「你們班級訓練的時候,你們倆是一組的?」林景芝走到陳嘉面前,仔細回想。
「是的,他經常保護我,每次都是陸淮戈同學擋在我的面前,面對各種可怕的怪獸時也是……所以,我想這次他請假,是有自己的私人原因的。」
林景芝又露出他慣例的冰冷的神色,有人替陸淮戈出頭是好的,但這個出頭的人不是自己,就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感,自從陸淮戈因為加入組織而從自己的保護傘中被拽出來晾到大家面前之後,就有越來越多討厭的人像是蒼蠅一樣圍了上來。
當然他現在不能就這樣表現出對女生的厭惡,反而微笑的看了陳嘉,刻意用自己最有魅力的笑容對著她,還和她的目光長久的交流了一番。
滿意的看到陳嘉的臉越來越紅,林景芝把書包往桌子上一扔,就堂而皇之的坐到了兩人之間。
整堂課,陸淮戈都只能看到林景芝歪過身子沖著陳嘉和她各種各樣的竊竊私語,偶爾還發出低低的愉悅的笑聲,連一眼都沒有沖自己這邊看過。
坐在前排的何小博不時的扭過頭,又是擠眉又是弄眼的,看的陸淮戈苦笑,果然林景芝還是對女生有著非一般的好感的。
什麼醒來就告訴自己他的感情,完全就是當初一時激動冒出來的屁話。
他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集中精神去听課,不然就和同學們口中林景芝的跟班沒有什麼區別了。這些天容翔和林景芝兩個人每天都要纏著他好幾個小時,偶爾還要分別陪他們去吃飯,偏偏兩個人勢同水火,弄得他自己也身心俱疲,沒有什麼心情再去受林景芝給他的其他刺激。
他的想法是好的,奈何身邊那人的碎語總是不由自主的溜到自己的耳朵里,什麼以後有機會一起去看某個電影啊,或者是某個難以搞定的任務測試,自己都能听的明明白白。
下課前幾分鐘陸淮戈就開始收拾東西,鈴聲響了之後就迫不及待的站起來,連老師不滿的樣子也顧不上了,匆匆忙忙的往外跑。林景芝就在座位上看著他,模了模下巴,露出幾分意味不明的笑意。
身旁的女生還一臉溫柔的問︰「……今天下午正好有空,不然,我們現在就走吧,一起吃個飯,然後……」
「不用了。」
「啊?」陳嘉猝不及防的愣住了,眼前那人的表情帶著古怪的調侃和同情,看著自己的樣子好像是兩個人剛才根本沒有那樣熱絡的聊天,以及,。
「我下午還有事兒,就這樣吧。」看透了女生心思的林景芝現在一心一意只想追上某人,連一個眼神都吝嗇給她,直接拎起書包就走了。
一場秋雨一場涼,陸淮戈在床上躺了兩個月,直接把炎熱的夏季睡了過去,今天隨便抓了一件米色的套頭衫穿著,又罩了一件外套,外面淅淅瀝瀝的飄著小雨,就覺得還是穿的少了,有些涼。
幾絲雨滴飄到了他脖子上,直接激出來一個大大的冷戰,陸淮戈搓了搓算從小樹林橫穿回宿舍,趕緊躺在被子里暖和暖和。
模了模脖子,想到自己的項鏈現在還不知所蹤,就覺得心里空落落的,像是丟了一個很大的籌碼,連人也沒精打采的。
「淮戈!」
身子一僵,陸淮戈反而加快了步伐,一心裝作听不到那人的叫聲,悶頭趕路。
身後伸過來一只手,一下子扯住了他的胳膊,陸淮戈下意識就要掙扎,轉身一個拳頭砸上去,林景芝猝不及防的側了身,因為驚訝連動作也慢了幾分,陸淮戈的拳風就擦著他耳朵邊上過去。
「淮戈?」咬咬牙,林景芝努力壓下自己心中的火氣,想到自己前幾個月的所作所為確實是對不住他在先,就忍住不滿,用力扯了一下陸淮戈的臉︰「你干什麼呢!有什麼不滿就直接說出來,咱們好好處理處理。」
雖然存了幾分忍讓的心思,也有意和陸淮戈好好相處,但他真沒想到自己一直豢養的小狗竟然也學會了反咬一口,語氣就有些沖,連自己是來道歉和好的目的也差點兒拋之腦後。
陸淮戈不說話,只是睜著一對清亮的大眼楮看著別處,林景芝看著他大病初愈還顯得十分蒼白的臉,鼻尖被風吹得紅紅的,憐惜之情就又涌了上來,想到之前他毫無生氣的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對自己的沖擊,微微嘆了一口氣,還是忍不住又順勢模了模他瘦的尖尖的臉頰。
「淮戈……咱們之間該好好談談。」
這次陸淮戈終于有了些反應,一下子打掉那只在自己臉上肆虐的手,冷聲道︰「沒什麼好說的了。」
「今兒你是吃槍藥了啊?」被陸淮戈激的火氣漲起來了,林景芝挑起了黑而長的眉毛,想繼續罵他幾句,到底忍住了,聲音也慢慢柔和下來︰「你還病著,我跟上來就是想跟你說,這幾天先別回宿舍,再在醫院住兩天,讓醫生觀察觀察。」
想到那間布置奢華的比起高級賓館都不遑多讓的房間,陸淮戈搖搖頭︰「不去,太貴了。」
「又不用你掏錢,這麼節儉干什麼。」林景芝被他那副摳樣兒逗樂了,也不計較之前這人對自己的「不敬」,伸手就摟住陸淮戈的肩膀︰「不管怎麼樣還是要再觀察幾天,你這幅樣子出來,不是讓我不放心麼。」
「不行,我都已經全好了。」陸淮戈難得義正言辭的反駁,一臉我很堅定不要再勸我的樣子。「連容翔都說了,我已經可以出院了。」
林景芝似乎怔忡了那麼一下,好像從剛才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一派溫柔中清醒過來,臉上殘留的笑意一瞬間褪的干干淨淨的,看著陸淮戈的眼神又冷又冰︰「是麼?」
這一句像是妥協了,總之他已經放下了摟著陸淮戈的手,露出些微惱怒的神色,卻也沒有什麼下一步的動作,就只是冷冷的審視的看著陸淮戈。「錢我已經交了,愛住不住。」
陸淮戈根本不想回去,他現在聞到醫院的消毒水味道都會想吐,現在就算在那里擺著一個金子做的房子都不會有絲毫動搖,可是听說林景芝已經花了錢,就有些猶疑,想了想這人之前在醫院多麼殷勤的照顧自己的樣子,臉上的疏遠也淡了幾分,別別扭扭的問︰「能退麼?」
「退不了,也不想退,你看著辦吧,反正跟你沒關系,都是我自願的。」
陸淮戈愣了一下,想了想,實在是覺得沒什麼必要回醫院再待幾天︰「那多少錢,我還你。」他說完大話,就想起來自己的經濟來源現在已經不知所蹤,連忙打听︰「我項鏈你看見了麼?」
「項鏈?」林景芝笑了一下,帶著點兒嘲諷冷淡的樣子︰「大男人還帶項鏈?誰送的?」
陸淮戈被他這幅樣子看的發慌,估模著這人大概是誤會了,就趕緊解釋︰「就我的空間項鏈!之前在你們那邊的時候丟了。」
「哦……」林景芝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項鏈就在自己兜里老老實實的呆著呢,可是給了他,又讓他跑到里面躲著自己?配合著做出一副訝然的樣子,林景芝問的情深意切︰「丟哪了?」
……
陸淮戈搖搖頭,看了一眼開始著急的林景芝,慢慢嘆了一口氣,「那我再去問問容翔吧。」
「不準去。」
「什麼?」還沒反應過來,自己的手就又被拉住了,林景芝直接把人拽到自己懷里,扳著陸淮戈的下巴強迫著他抬起頭看著自己的眼楮,一字一句的問︰「你到底想不想跟我在一起了?」
乍然的听到這麼一句,雖然驚人,更多的還是哭笑不得的感覺。陸淮戈咬著牙和這個人對視了一會兒,看到那人眼楮深處努力壓抑的不安,扭了扭身子,慢慢的一個字一個字的從牙縫里說話︰「你又開什麼玩笑,我玩不起了。」
「不是玩,這回是認真的,真的是認真的。」
「林景芝,我和你不是一種人,你之前也明明白白跟我說了,自己不喜歡男人。」
林景芝皺了皺眉毛,自從他倆熟悉起來之後陸淮戈很少這麼連名帶姓的叫自己,此時此刻這人一副刺蝟的樣子豎起全身的尖刺保護自己,雖然有些氣急敗壞,但也不失某種意外的情趣,讓他猛然升起了一股征服欲。
他林景芝想要的人,倒還真的從來沒有失過手。
這陣子陸淮戈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他一邊覺得不由自主的心痛的同時,也有那麼點兒想明白了自己的心思。
要說喜歡,自己可能是確實喜歡上陸淮戈了。
他可能一直沒把陸淮戈當兄弟來看待,不然之前齊軒那麼多示好的時候自己連一點兒動搖都沒有,怎麼一沾上了陸淮戈,就控制不住的想對他動手動腳的,吃豆腐這種他不屑于去做得事情都已經完全得心應手了,還趁著喝醉了上了他。
種種跡象表明,他自己確實是對陸淮戈帶著些那麼點兒不一樣的心思。
可是他也確實並不排斥女生,所以要說完全的同性戀這種,他林景芝不是。
從一開始兩個人認識的時候,陸淮戈那種帶著小心翼翼的討好就太明顯了。明明兩個人都不熟,這個人卻死乞白賴的湊上來,現在想想,林景芝已經確定從那個時候陸淮戈就看上自己了——也可能會更早,不過管他呢,自己顯然是著了他的道,既然兩個人都有點兒感覺,那麼正式的來一把所謂的戀愛也不錯。
之前都是他自己想的太多,什麼以後要結婚生子,不能就這麼放縱自己,那都是遠慮,以後再想以後的事兒,何況現在兩個人都年輕,就算在一起了,過個幾年到底是什麼樣子,誰知道呢?
也許時間長了,感覺也會慢慢淡下去,誰見過小情侶談了幾年戀愛還如膠似漆的,不都慢慢淡了麼。
他林景芝玩的起。
想通這一點,之前拿來推月兌陸淮戈的各種原因就都不怎麼靠譜了,反而還暗暗的生出一股自責的情懷,要不是自己範二,現在早就和這個人雙宿雙飛了,哪兒還輪得到容翔那小子摻進來一腳。
懷里的人瞪著一雙大眼楮看著自己,里面是明明白白的某種壓抑的感情。看的林景芝心里一樂,連眼神兒里的東西都不一樣了,使出那套對待女生的溫柔情懷,低聲的跟陸淮戈解釋︰「我當然和那些只喜歡男人的變態不一樣,不過我挺喜歡你的,你又是個男的,這可把我也給難住了。」
他這一套話說出來,陸淮戈只感覺自己心里一酸,有什麼就突然破土而出了,頭一次,他听到了林景芝對著自己說喜歡。
「你……」
「你這次可必須要賠我了,我現在也成只喜歡男的的變態了,以後沒有人要我,你都要養著我。」林景芝一席肉麻的話說出來連自己都覺著發酸,看著懷里的人眼眶確是慢慢的紅了,可還是臉色僵僵的,帶著些半信半疑的審視。
也是,抗戰不是一天就能勝利的,想通這一點兒,林景芝就對未來的日子生出了那麼點兒盼望來,低下頭輕輕踫了踫陸淮戈的嘴唇,看見他扭著頭躲開了,心里也不生氣,反而覺得有滋有味的,比起打妖獸來說還要刺激。
「我們先回去吧,你要是不想住醫院,那咱們就不去。」美滋滋的摟著陸淮戈的肩膀,伸出手按了按,瘦的只剩下骨頭了,吃了這麼大的苦,該好好補一補。
陸淮戈僵著身子,想要把那個人的手扒開,又怕他太掉面子,想起來醫院每天白交了那麼多錢,心里面小氣起來了就松了口︰「要不再回去住幾天吧,連錢都交了,醫院里還供飯,就當省了飯錢。」
「行,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林景芝嘴上這麼說,馬上就帶著人調轉了方向,他又嫌走路太慢,給齊軒打了一個電話,不一會兒就看見一輛火紅的跑車頂著雨飆了過來。
「大冷天開的這什麼破車?」林景芝看了看有點兒哆嗦的人,又看了一眼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洛林,臉上掛了一個大墨鏡,遮住一半臉,一臉悶騷。
「愛上不上,一會兒我們去任務,你倒好,光明正大的跟組織請假也沒人說什麼。」洛林一臉酷酷的樣子,多少帶了些不滿︰「那天去找杰瑞,怎麼不叫上我?」
兩人上了車,林景芝依然不肯把胳膊從林景芝身上放下來,皺著眉頭看著被雨水沾濕了的衣服,一臉不耐煩「叫你干什麼,又不是什麼大事兒。」
「就是他帶著人殺了我妹妹。」洛林的嗓音有些啞,面無表情的臉上沒有絲毫破綻,大墨鏡下的眼楮里某種怒火卻即將破土︰「這是我們家族內部的事情,當初我妹妹太沖動,擋了他的道。你知道他是怎麼對待我妹妹的麼?」
「洛林……」
從上了車就悶聲不吭的陸淮戈忍不住叫了他一聲,洛林僵了一下,嘴角動了動,原先的氣急敗壞也慢慢消了下去︰「算了,反正終于是死了,不過沒死在我手里,還是讓人不痛快。淮戈你身體怎麼樣了?」
「已經好了。」
「那就好,省的某個人天天魂不守舍的,要不是這樣,組織肯給他放假?」認真開車的齊軒在前面涼涼的說了一句,跑車以流雲一樣的姿態在校園里空曠的路上駛了出去,直接開到醫院門口。
陸淮戈站在門廊上看著兩人又消失在雨里,苦笑了一下,挪開那只一直在努力宣示主權的手,「借我電話用用,給容翔打個電話。」
「干什麼?!」
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進入了暴躁狀態的林景芝拉著人直接上了電梯,一進門,就把人按在身體下面,緊緊地盯著他。
陸淮戈被他這幅樣子嚇到了,淋了一路的雨,身體也有些發軟,又不忍心把對付妖獸的那套使出來,畢竟兩個人還沒有就到那種需要打仗才能解決的程度。
「林景芝,你冷靜一點兒,」他帶了些慌張︰「我就是想問問項鏈的事兒,而且本來約好下午和他一起吃飯了。」
「不許和他吃。」
林景芝的眼楮里帶著明顯的不滿,還有十足的侵略的,肉都送到嘴邊兒了還忍得住不吃,這兩個月他已經被陸淮戈折磨的幾乎失去了所有耐性,此時此刻這個人滿臉驚惶,像是迷失了方向的小動物,實在是滿滿的可口又美味的樣子。本來就對這個人覬覦很久了,上一次還是喝醉了之後才迷迷糊糊的那麼一次,雖然記憶有些模糊,但也足夠他回味十足。
這麼想著,就低下頭想吻住他,堵住他又想說什麼的嘴。陸淮戈連忙一把推開,慌張的想要從這人的雙臂之間逃開︰「你先別這樣,我們還有許多事情沒有說清楚,而且……我也真的,要再好好考慮考慮。」
「你不想要我?」林景芝的聲音隱約可憐兮兮起來︰「我都這麼低三下四的跟你說明白了……你明明之前說過想要和我永遠在一起的,你騙我?!」
陸淮戈被他質問的啞口無言,也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和他說過這種話,只好茫然的搖頭︰「對不起……」
「對不起?」林景芝生氣又傷心的︰「我不需要你對不起,你明明之前說過的,這幾天你和容翔那麼好,天天形影不離的,是要離開我麼?你看上他了?!」
眼前突然一亮,陸淮戈整個人被抱了起來,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壓倒在床上,本來就身體沒有大好,突然的失重讓他腦袋里嗡嗡作響,好半天才看清眼前人焦躁又急迫的樣子。
「景芝?」
肚子上突然一涼,那個人的手順著腰部就直接滑了上來,在胸口的地方停住了,陸淮戈渾身打起哆嗦,咬著嘴唇想要躲開,然後唇上一熱,林景芝的舌頭順著他的唇形描摹了一下,順利的頂開完全呆住的人的舌頭,把完全沒有力氣的人堵住嘴,十分享受的在他的嘴里玩弄牙床和舌頭。
「嗯……」
認真算起來,兩個人已經很久沒有這麼親密的接觸過,陸淮戈的胸口涼颼颼的暴露在空氣里,胸前的兩點被肆意的玩弄,嘴唇上一片溫軟,整個人一下子就被這種突如其來的快感完全侵襲,連腰也軟了下來,迷迷糊糊的承受著來自上方毫不妥協的掠奪。
林景芝認真的吻著他,手下也並不停頓,幾下子解開那個人的腰帶,順手一扯,陸淮戈重重的在他嘴里發出一聲申吟,本能的費力掙扎著要護住最後的一層屏障,可那人在胸前的手重重一捏,就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的衣服瞬間就被拔了個精光,他听到自己發出模糊的哀求的聲音︰「別這樣……唔,別,別動那里……不行的……」
林景芝並不回答他,只是放開了他的嘴,手指下面用了一些力,握住陸淮戈軟軟的小東西慢慢捋動,然後滿意的看到他逐漸失神的樣子和放棄抵抗的申吟,用膝蓋牢牢的壓住陸淮戈的雙腿,伸手拉開抽屜,就抽出來一管早就準備好的潤滑劑。
陸淮戈只覺得身下好像有一團火再燒,從小月復開始逐漸蔓延到全身,他半眯著眼楮,根本連對方有什麼動作都看不清楚,只是手指痙攣的捉著那人有力的胳膊,發出一些根本不會起作用的求饒聲。
全身火熱的時候,後面突然一涼,精神猛地就清醒過來,陸淮戈驚叫一聲,想要抽開被對方禁錮的牢牢的腿。脆弱的地方被緊緊地握住,他全身一緊,又佝僂起來,林景芝的手指已經順勢滑進了他的身體,帶著劑量超級大的潤滑,非常恣意的拓展疆土。
那人的手指一個一個的鑽進來,陸淮戈覺得簡直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帶著些微疼痛的酸麻感從不可說的地方慢慢延伸到全身,他終于忍不住扭起腰,努力頂動著催促那個人在前面慢騰騰動作的手指。
「別著急……」林景芝的聲音帶了些笑意,然後陸淮戈听到清晰的拉開拉鏈的聲音,瞪大了眼楮,拼命想要抽開腿。一切努力都是徒勞,他的雙腿還是被那人的膝蓋頂的大開起來,腰後面被塞進了一個枕頭,隨著手指從體內抽出來的,還有非常明了的空虛。
「我要進來了……」惡劣的貼著陸淮戈的耳朵慢慢的摩挲,林景芝的粗大在窄小的臀縫蹭來蹭去,如果忽略掉他已經幾乎完全燒起來的眼神,從那一臉的笑意來看,這個人的耐力簡直好到變態,一邊在陸淮戈的後方慢慢的動作著,林景芝的手也不閑著,只是稍微照顧了一下陸淮戈挺起的那處頭部,就看見他眼中的氤氳和失神,林景芝湊近了,慢慢的問︰「要我進去麼?」
陸淮戈張了張嘴,後方不斷收縮的空虛讓他整個人都迷亂起來,他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只是發出模模糊糊的哀求的聲音,可是林景芝不屈不撓,依然言語清晰的問他︰「要麼?」
好半天,陸淮戈的眼淚終于從眼角滑了出來,哽咽的說了一個字,然後後方迅速傳來的漲痛讓他的背部弓了起來,連腳趾都蜷縮起來,他被抓住腰,那個人用力的挺了進來。
好久都沒有經歷過情事的原因,陸淮戈的那里還是很緊,林景芝埋在里面壓抑的不去動彈,看到陸淮戈的眉頭略松,大腿也繃緊了靠住自己,才慢慢的挺動起來。
這種動作一旦開始,剛剛想要的刻意的溫柔就不知道被拋到哪里去了,雖然也極力壓抑了一些瘋狂的□,可是為了照顧身下的人,林景芝還是努力的放慢了一些力度和速度,即使是這樣,不消幾下陸淮戈的小月復就一陣痙攣,前方抖動,不支的解放了一次。
「還好麼?」林景芝壓抑著低啞的聲音慢慢揉弄他軟下去的小東西。陸淮戈喘著氣,茫然的看著眼前的人,隨著一下又一下的□努力放松自己的身體,那個人的嘴唇在他的肩頸慢慢游移,不消一會兒,已經釋放過一次的就再次抬起了頭。
「景芝……」
他叫了出來,伸出手摟住林景芝的脖子,被整個人摟了起來,坐在那個人的身上,隨著體重讓體內的東西又深入了幾分,激的他深深吐出一口氣,哆嗦著用雙腿夾住了那個人的腰。
被強行進入的痛苦已經慢慢的消散,體內不停頂動的東西讓他身體的某處酸麻一片,陸淮戈猶如被拎出水面的魚一般,盲目的隨著快感扭動著腰肢,然後咬著的嘴唇被那個人慢慢的包裹住,舌頭和舌頭交纏的時候能听到身下發出的茲茲水聲,瞬間染紅了他的脖頸。
「不行……你慢一點兒……嗯……」
「這個樣子你不喜歡麼?」林景芝突然惡劣的停下來,仔細欣賞了一下懷里的人瞬間失神的表情,然後寶貝一樣的抱住他︰「自己動動看。」
「你……」皺緊了眉頭,陸淮戈喘息著想要指控他,體內停在某個點的東西讓他整個人都軟成水,攀住林景芝的脖子,努力抬起臀部,又因為體力不支而重重的坐了下去,摩擦之中生出的快感讓他不由自主的大聲申吟起來,連林景芝都被刺激的那個地方又大了一圈,耐不住性子重重的頂動起來。
「不行的……景芝……輕一點兒……」
月兌口而出的名字是林景芝,做什麼都會想到的人是林景芝,現在和他肢體交纏,親密如斯的人,也是林景芝。陸淮戈忍不住一遍一遍的叫起這個人的名字,隨著那個人帶給他的一切沉浮申吟,任由那個人折騰了一個晚上,在最後一股熱液注入體內的時候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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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淮戈醒過來的時候自己躺在床上,最先進入腦海的是全身陣陣的酸痛,下半身簡直都不是自己的了,連動一根手指頭的力氣都提不起來。皺了皺眉頭,才發現雖然酸痛,但也並沒有黏膩不舒服的感覺,想來是那個人為自己清理過了。
小心翼翼的把手伸到後面踫了踫,只是輕微的接觸就帶來一陣痛感,那個地方已經腫了出來一圈,陸淮戈咬著嘴唇坐了起來,四處打量了一下,屋子里空蕩蕩的,只有自己一個人。
想到昨晚兩個人的所作所為,後悔已經不是他能夠控制的了,羞愧交加或者是氣惱兼而有之,然而自己也清晰的知道,假如當初的抵抗再強硬一些,或許兩個人並不會發展到昨晚的那一步。
雖然這樣,他也並不想因為有了這樣親密的舉動,就順理成章的接受林景芝,成為他或許又是再一次玩弄的犧牲品。
反正他是男人,並沒有,並沒有那種,所謂的什麼貞操。與其抱著難過或者後悔的心態,還不如,踏踏實實的過好接下來的每一天。陸淮戈望著吊著根本不實用的華麗吊燈的天花板,飄飄忽忽的想,也許這次林景芝得到了他,就不會再想要繼續糾纏,畢竟男人的心思他是理解的,求而不得和已經到手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反正他也被耍習慣了,如果不幸又遇到了一次,以之前的經歷來說,也不是不可以應付的絕望場面。
頭還是有些暈,拿過一邊桌子上倒好的水一口氣喝干了,嗓子才稍微緩解了一點。門外面傳來他熟悉的腳步聲,隨著小心翼翼開門的動靜進來的人看到他醒了,就露出一個大大的滿足的笑臉,殷勤的湊了上來扶住他︰「醒了?腰酸不酸,昨晚那麼累,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陸淮戈啞口無言的被林景芝摟在懷里,容翔站在門口扶著門,眼楮一掃就已經明白了所有事情一樣,怔怔的和陸淮戈對視了一會兒,半天也沒有說出什麼話來。
「容翔……」
在這種情況下遇到熟悉的人,陸淮戈局促的連話都說不完整︰「你,怎麼來,來了?」
「是啊,我也跟他說了不用來,我自己把你照顧的好好地,可是他不听啊,勸也沒有用,想著反正你肯定還是在睡覺,就隨他了。」林景芝一臉得色,毫不隱藏自己的開心,一邊把手伸進被子里模上陸淮戈的腰輕輕揉著︰「怎麼樣,昨天累著你了,我給你揉揉。」
听了這話的容翔明顯又是一僵,慢慢的走進屋子里皺眉看著兩個人,把手里的一袋子隻果扔到沙發上,自己也坐了下來,並不立刻離開,但臉色明顯是不好了。
陸淮戈僵硬的抓住林景芝的手,還是忍不住埋怨的瞪了他一眼,他知道林景芝這是什麼意思,自己並不傻,所以也不免有些生氣,看到林景芝訥訥的收回手,但還是不依不饒的扶著他,端著一碗粥強硬的皺著眉頭要喂自己,也無可奈何的就著喝了兩口。
「我這次來看你,是想跟你說,以後你就不在容夜那一組了,轉到我和林景芝的特別行動組。」
「什麼?」感到驚訝的不僅是陸淮戈一個人,連林景芝都立刻站了起來︰「你跟組織申請的?你知不知道我們的任務有多危險?這樣不行,我要去和組織駁回。」
「駁回?」容翔抬起眼皮,眼神更冷淡了些。「恐怕由不得你,上面直接下達的命令,連我說都不好用,你以為你能解決?」
「cao!」忍不住罵了一句髒話,林景芝顯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往前走了幾步,茫然了一會兒,又退回來看著容翔︰「是誰下達的命令?我去找他!」
「最上面直接來的文件。」容翔臉都不抬,頓了頓,又說︰「這樣也好,我們也可以看著他,以前的任務也都是兩個人能解決的,這次陸淮戈的風頭出的太大了,估計上面直接把他當做重點培養對象,這是在栽培他呢。」
兩個人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陸淮戈攥著拳頭坐在床上,心里面也亂七八糟的,他是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的,要不是上次有隨身空間的隱形通道,讓他單槍匹馬的跑來看熱鬧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想到以後自己就能夠見識到更多殘忍驚人的場面,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經受不住,畢竟自己的夢想只是好好學習,順利畢業,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根本不是他能夠控制的。
勉強扯扯嘴角笑出來,陸淮戈現在唯一能做的只有裝作若無其事︰「這樣也挺不錯,我早就羨慕你們羨慕的要命了,以後……咳咳,還要你們多多指教。」
他其實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難道要他哭哭啼啼的求饒,表明自己根本不想也沒有勇氣?
「淮戈……」林景芝冷靜低沉的聲音在旁邊響起,他也只好抬起頭看他︰「嗯?」
「你放心,我會照顧你的,不會……再讓你遇到任何危險,這件事情,我遲早會解決。」
林景芝的話里好像有一股神奇的力量,望著他的眼神里也是一派的溫情脈脈,陸淮戈看了一會兒,慢慢點點頭,也露出那麼一絲笑意來,握住了那個人朝著自己伸出來的手。
作者有話要說︰靠。累死我了……
現在終于可以光明正大的說了,明天去長沙,今晚不能碼字,請假一天!
那個,部分內容會不會河蟹,寶貝兒們要集體噤聲啊……怕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