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畫卷 第一卷 如夢初醒 第二十六回 吃元宵

作者 ︰ 丫頭一枚

這幾日莫然除了每日例行的請安外,都借著生病的由頭一直窩在自己的梅苑。

今日也不例外,現在的莫然已經來到了雲翠閣為李氏請安。因著今日是元宵節,李氏便賞了每人一碗元宵吃。四人圍坐在桃花木的方桌上安靜的吃著自己碗里的元宵。雖然是過節,但是這兒卻一點過節的氣氛都沒有……大過年的楚府里出了那見不得人的事情現在又死了人,這可是非常不吉利的。現在李氏的心情也不怎麼好,雖然那些事情沒有傳到府外,可那個翠花畢竟是死了而且還是個自殺。她心煩意亂,就連平日里最愛吃的花生餡的元宵都吃不出個滋味來。楚夢婷的心情也糟糕透頂,現在府里的風言風語都說是她這個做主子的沒有管教好下人,所以才出了這檔子事情。連帶著府里的人都對蘭苑里的那些丫頭懷有鄙夷之情。因著心情不好楚夢婷的臉色也很是難看,平日紅潤光彩的臉蛋也變得蒼白黯淡。

楚榮軒看著自己的娘親和妹子心里也有些疑惑,他這些日子都忙著族里生意上的一些事宜。對府里那個叫翠花的丫頭的事雖然有些耳聞,卻沒有深究。只是知道是自己院子里小翠的姐姐因為犯了事情而畏罪自殺。至于究竟是怎麼回事,他也就沒有關注了。

只是,為何娘親和夢婷妹妹會這個樣子?不過是個丫頭罷了。

等到莫然回到自己的梅苑後,就在自己的書房里坐定開始練字。練字本身就是一件痛苦的事情,莫然小時候雖然也有上過書法課,但是當時的自己是為了應付考試,寫的也不過一般般罷了。而現在的她是無可奈何,這個世界可是沒有圓珠筆什麼的讓她來用。其實莫然也有想過利用鵝毛鴨毛什麼的做個羽毛筆,可是在考慮過自己的實際情況後就放棄了這一想法。

她一個不受待見的表小姐,使喚一下自己院子里的丫鬟就算了,怎麼可能叫的動其他院子里的下人去拔鴨毛呢?而且啊,一個從小到大墨守成規沉默寡言的小姑娘,又怎麼可能突然有了這樣新奇的想法去用個羽毛來寫字?所以說,為了不去麻煩別人,為了讓自己不至于讓別人說閑話,莫然還是毅然決然的在此認真的練字!

大約到了午時,蘭苑的青竹來到了梅苑。

此時的綠蕊正好從後院的小廚房出來,手里端著剛剛熬好的湯藥向書房走去。

「唉?青竹你怎麼跑到我們院子里了?」綠蕊和善的向青竹打招呼。

青竹說︰「綠蕊姐姐好啊。呵呵,這不今兒個元宵節,我家小姐讓我過來請表小姐過去吃元宵。」

「  ,這樣啊,大小姐也真是的,這點小事還勞煩你一個大丫頭過來?隨便讓個人過來通知一聲就是了。」綠蕊的聲音漸漸和緩,「我現在正好要給我們小姐送湯藥,你隨我一起過去吧。」

青竹點頭,便跟著綠蕊一同去了書房。

到了書房綠蕊讓青竹在門外等候,自己先去向莫然通報一聲。

莫然知曉是蘭苑的青竹後沉吟片刻,接過綠蕊端來的湯藥喝下,「夢婷表姐讓我過去吃元宵?今兒個早上不是才吃過嘛。」

「呵呵,小姐真是的,早上那是大夫人請的現在這是表小姐請的,這兩個能一樣嗎?」。粉桃抿唇輕笑。

「你說的也是,那就讓她先進來,再怎麼說也是表姐身邊的大丫頭,我們也不好怠慢她。」莫然將手中的那個空碗放在案幾上,拿起羅帕輕輕的擦拭著嘴角。

綠蕊領命,便將青竹帶了進來。

青竹是個靦腆的丫頭,很是溫順的向莫然行禮,「表小姐好∼我家小姐邀請你過去吃元宵。小姐說了,等吃完元宵後,的大少爺要帶著我家小姐和表小姐一起去看耍龍燈舞獅子。」

原來是楚榮軒要請的,莫然心下算是明白她剛剛還琢磨著今兒個夢婷姐姐怎麼會那麼好心?還特意派身邊的大丫頭過來邀請。

「哦,原來是這樣,那表哥是不是也是在夢婷表姐那兒吃元宵?」莫然接著問道。

青竹點頭,老實巴交的說︰「回表小姐,正是大少爺讓小姐來請表小姐過去的。本來小姐是說讓你吃完飯後再過去,但是大少爺說這樣一來一回的太過麻煩,倒不如直接讓表小姐一同過去吃這樣到也可以省去一些路程。」

莫然點頭,細細的打量了青竹一番,青竹的容貌在丫鬟之中絕對不算是漂亮只是不難看罷了。而據莫然的了解,楚夢婷向來比較喜歡挑選那些容貌雖然出眾,但是依舊略比她遜色幾分的丫頭。那麼這個青竹為何會成為楚夢婷身邊的大丫頭呢?其中一定是有些緣由的。

莫然不想去追究,這些都與她無關,她只是想安靜的在這兒窩著。可是,這一次她要不要拒絕?如果拒絕了會不會引起什麼不好的影響?

「恩,既然是夢婷表姐邀請的,那我就算是托著病也是要去的。青竹姑娘你且在這兒等我一時,我這身衣裳被墨水弄髒了要去換上一件。」還是去吧,若是因為這樣的小事得罪了那位大小姐,莫然可就有得煩了,「呵呵,若是青竹姑娘還有事情,那就先回去回稟夢婷表姐,就說換好衣裳後就過去。」

「是,表小姐,那青竹現在就過去回我家姑娘。」青竹向莫然行禮然後轉身離去了。

粉桃看看離去的青竹又看看莫然,有些不解,「小姐你不是不想去嗎?為何還要答應啊。」

「你這個傻丫頭,表姐親自派了身邊的大丫頭邀請我過去,我若是不應允那夢婷表姐豈不是會生氣?再說了,反正本小姐也沒有吃飯,」

綠蕊有些無語,明明粉桃就比小姐年紀大小姐還叫粉桃傻丫頭?這怎麼听怎麼別扭。

莫然看著兩個丫頭還傻站在那兒,「唉,我還要換衣裳吶,綠蕊快去把我那件淺藍碎花襖拿過來。」

綠蕊回過神,小跑著給莫然拿衣服,回來後以最快的時間為莫然穿上那件衣裳,「小姐這襖子有些跑絲,要我說你還是穿今年新做的那件粉色的襖子吧。」

莫然搖頭,既然是去見夢婷表姐自然是要穿的不太好,要不然怎麼能顯示出夢婷表姐的美麗?

粉桃到也沒說什麼,在她看來自家的小姐怎麼打扮都漂亮。想著想著她又哎呀一聲說︰「陸嫂還在廚房為小姐做飯呢。」

莫然蹙眉責備的看了綠蕊一眼說道︰「怎麼陸嫂還在廚房做飯?我昨兒個不是說了以後陸嫂熬熬藥什麼的就好了,這大冬天的還跑來跑去的做飯,可真是不愛惜身子。」

「陸嫂說了,小姐打小就是吃陸嫂做的吃食長大的。怕突然間換了人,小姐吃著不習慣。」粉桃在一旁解釋。

莫然點頭,知道陸嫂也是對她。這回子若是再跑去責備陸嫂,她的心里也定然不會快活。只得放緩了語氣說道︰「那你先去更陸嫂說一聲吧。她若是已經做好了,就讓下人分吃了吧也別浪費。」

綠蕊去向陸嫂打招呼,莫然便帶著粉桃去了蘭苑。

楚夢婷所居住的蘭苑要比梅苑要大很多,院子里那些已經掉完葉子的桃樹上被丫鬟們插上用彩紙折的花朵,看起來五彩斑斕的很是好看。

在門外等候的是一個圓臉的小丫頭,她見莫然過來了就連忙走過去,「表小姐好。」

「恩,你是?」

「奴婢是青葉,奴婢這就令你過去,我家小姐和大少爺已經等候多時了。」介紹完自己,青葉便領著莫然進了蘭苑的香榭暖閣。「我家小姐說了,表小姐您的身子弱不能受寒,所以今兒個特地安排在暖閣。」

「哦,那可要多些表姐想的周到了。」

「小姐,表小姐來了。」青葉叫道,不一會兒暖閣的門便打開了。青竹滿面面微笑的向莫然問好,然後招呼著莫然進了暖閣。

「呦∼然兒妹妹好大的排場啊,我和榮軒哥哥都等了好一會你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不就是來我這一趟嗎?範得著特地換身衣裳嗎?」。楚夢婷面色陰沉的看著姍姍來遲的莫然,「你瞧瞧,為了等你連這元宵都涼了。翠葉,你去看看廚房里還有沒有剩下的了?快給表小姐端上一碗!」

剩下的?莫然嘴角微微抽搐,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得罪了這位大小姐,她依舊雲淡風輕的樣子,淡然的微笑。「真是對不住,然兒在此道歉。榮軒表哥夢婷姐姐,今日是然兒的不是,表姐特地請我過來吃元宵,我還因著園中的事情拖延了時間。想必榮軒表哥夢婷表姐你們一定等的很餓吧,這是然兒的不是。」她盡量表現出十分後悔非常歉疚的樣子。

楚榮軒見自己的妹妹還要發脾氣,連忙打斷說道︰「呵呵,沒事的。本來是要很你一起吃的,可是見你總是不來我們便先吃了。然兒妹妹院子里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我們都等了好長時間,後來見你還是不來,你夢婷姐姐特地派青竹過去叫你。」

「好了,哥哥也真是的,平日里你不是最疼然兒妹妹的?現在都什麼時辰了,還是先讓然兒妹妹吃了飯再說吧。」楚夢婷見翠葉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元宵走了進來,便招呼著莫然,讓她快些吃飯。

莫然听了這番話,心里到時明白了幾分。她說呢,若是請吃元宵也該是早些說啊。怎麼到了午時才過來請人?想必楚夢婷一定是想隨便搪塞過去,想著遲些通知興許莫然便已經吃過了。卻不想今兒莫然練字練的入神,便把吃飯的事情給忘了。

莫然想明白了,嘴角向上揚起走到楚夢婷身旁的凳子旁坐下,然後歡喜的接過那碗元宵十分感激的看著楚夢婷和楚榮軒。

碗里的元宵只有四個,楚夢婷在一旁說著四喜臨門的話說是要為莫然討個好彩頭,莫然微笑著暗暗誹謗者這個處處刁難她的表姐。她默默的吃著自己碗里的元宵不再言語。

一旁的楚榮軒倒是一直叮嚀著,讓她慢些吃生怕她噎著自己。

莫然很快解決自己的食物後,一旁的楚夢婷還關切的詢問莫然是否夠吃,然後又說自己今兒吃了五個元宵就飽的不行,而一向吃的不多的莫然今日居然吃了四個元宵。她一邊夸耀說莫然吃的多,還提醒莫然元宵吃多之後可能會有諸多不良的反應。

楚榮軒听後連連點頭稱是,還舉例說自己有此元宵吃多了後,自己的胃怎麼怎麼的不舒服,養了幾天才見好轉。然後也非常關切的提醒莫然,說她身子剛剛好轉千萬不要貪圖一時嘴饞多吃元宵……

莫然欲哭無淚,對面前的這兩位無語到了極點。不就是個元宵嗎?說的跟什麼絕世毒藥似的……楚夢婷就算了,這個楚榮軒怎麼還這樣?

莫然雖然剛剛是有想再多吃一些,可是先在听了這兩人的話,是怎麼樣也再吃不下去的。「呵呵,表姐表哥說的都在理,這元宵確實不能多吃。然兒現在也飽了不會再多吃的。」

「呵呵,飽了就好,」楚榮軒對于莫然的回答很是滿意。「我今兒已經向母親說過了,等會兒我就帶上你們去逛西湖去。我听說今年的舞獅隊特別精彩!」

「呵呵,哥哥最好了。」楚夢婷歡呼著,拉著楚榮軒的胳膊撒嬌。

楚榮軒看看淡定自若的莫然,有些尷尬,然後慢慢的將那支被楚夢婷拉著的手抬起,然後輕輕的拍著楚夢婷的頭寵溺的說︰「你這孩子,現在你可是大姑娘了,怎麼能還向以前那個樣子?你瞧瞧你這身衣裳?今兒個你吃雲片糕了吧?這兒都沾著粉了,你還是先去換件衣裳。」

楚夢婷吐著舌頭,便進屋去換衣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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