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畫卷 第一卷 如夢初醒 第五十回 回去

作者 ︰ 丫頭一枚

倪薔一听莫然要走,原本還興致勃勃作畫的心也漸漸冷卻下來,有些不舍的看著莫然說道︰「莫小姐現在就要走?為何不多玩一時?」

莫然淺笑嫣然,有些無奈的看了倪薔一眼,「倪公子,莫然總不能讓表哥表姐先走,自己一個人留在這吧?」

這樣也好……倪薔很想將這句話說出來,卻沒有說出來,只是也無奈的笑著,雙眸里寫滿了不舍。「即是如此,那我就送莫小姐過去吧∼」

莫然點頭,沒有再去看倪薔,注視著那張沒有畫完的畫說道︰「倪公子你這副畫真是不錯,恩∼雖然只完成了一半……呵呵,倪公子好厲害啊∼」

倪薔的畫技也就一般,莫然卻覺得人家忙乎大半天,若是自己一句評價的話不說有些過不去,便隨口表揚了兩句。卻不想倪薔听了這話當了真,心里美滋滋的,好似吃了塊蜜餞。

「莫小姐繆贊了。」他擺擺手,很是謙虛的說道。

莫然也不與他多談,此時的翠葉又小聲提醒了一句,「表小姐,大少爺和大小姐還等著那∼」

「恩,現在就走。」莫然點頭,便跟著已經轉身的翠葉向屋外走去,倪薔看那削瘦單薄的倩影,也不急不緩的跟了上去。

也不過是幾步路的事,莫然便見著楚榮軒兄妹和倪小姐。

楚榮軒的臉上依舊是那溫潤如玉的笑容,就好似莫然第一次見他那般身姿挺拔氣宇不軒。

「然兒妹妹今日玩的怎麼樣?」依舊是那好似如沐春風低沉卻附有磁性的聲調,可是,莫然卻總覺得今日的楚榮軒與往日不同。

難道是天色昏暗而導致自己看不清?莫然只是有那種感覺,卻怎麼也說不清楚。

「今天玩的很開心。」莫然輕聲回答,仰頭看向楚榮軒,依舊是那溫潤如玉的笑容……

楚榮軒的笑容有些勉強,但是好在他自持力比較強,沒有讓莫然看出破綻。當她和倪薔一起走到他面前的時候,楚榮軒有那麼一瞬間的慌神,好似要失去什麼對自己非常重要的東西一般,微微發酸透著些許的苦澀。表面雲淡風輕,內心深處卻波濤洶涌。

莫然自不會在這事情上有那麼多彎彎道子,經歷剛剛的尷尬局面,現在的莫然是絕對不會把事情想歪的。

楚夢婷自然不會讓兩人在這兒磨嘰,當即就開口說道︰「哥∼咱們走吧,瞧著天色,也確實不早了。」

莫然順著楚夢婷的話仰頭看去,看這天色也確實不早了,藍灰的天空好似籠罩著一層薄紗。

眾人向倪府門口走去,其中倪夫人也遣人來傳話送人,倪薔和倪雲裳一直將莫然他們送到門口,看著兩位姑娘家做上轎子走遠,才轉身回府。

「薔哥哥,你是不是對那位莫小姐?」倪雲裳問道,她隱約有些察覺,卻不好意思問出口,總覺得這事情不是個女孩兒家能問的。可是女孩子本就敏感,今兒個見楚榮軒看莫然的眼神很是不尋常,又見今日新交好友楚夢婷對那位莫小姐似乎不是很和善,當下便起了疑,只是客人在不好詢問,這才忍到現在。

倪薔還是第一次听倪雲裳問出這樣的問題,當下就連耳根都紅了,嘴巴也不听使喚,支支吾吾的,「呃……恩……」

倪雲裳見倪薔這樣,心中也就有數,當下便笑臉盈盈的看著倪薔,俏皮的眨巴眼楮︰「好哥哥∼既然你喜歡,那就讓娘親求親吧!我見那位莫小姐眉目清秀姿容姣好,雖說看著有些贏弱,但也還是個文靜嫻淑的大家閨秀。妹妹覺得吧,她配你還是挺不錯的。」

倪薔听著妹子這番夸耀莫然,又想起今日的莫然對自己的幾次笑靨,心下頓時來了信心。他原本還有些擔心莫然年紀小,對這情愛之事太過懵懂,自己雖有吐露之心,卻有些害怕開口。

「想來,莫小姐那樣的好姑娘一定會有很多好人家等著吶,而且楚家馬上就要搬遷至京城,哥哥你若是真的有心,那就讓娘親為你們早些訂下這門親事吧!若不然……」

倪薔的心好似被重錘打了一下,是啊,楚家馬上就要去京城了!那自己以後就沒有機會去見莫然了。倪薔的心有些焦慮,俊逸剛毅的劍眉也漸漸皺了起來,他是要找些將這事情更娘親說啊……

倪雲裳默不作聲,細細的觀察著哥哥的神情,見他凝神思索什麼,好似非常的苦惱。看來是听進去了,倪雲裳對自己這番話的效果很是滿意,便沒有再接著說下去,只是心里覺得,像哥哥這樣的聰明人,自然會想辦法與那位莫小姐定親,如此這般,她倪雲裳以後就能想著法借機與楚公子多番接觸了。

想至此,倪雲裳也歡喜了起來,今日的尷尬也早就拋到了九霄雲外。

轎子有些顛簸,莫然坐在其中,從袖口拿出一把用墨綠色扇套套好的扇子,估模著轎子到品仙閣了沒有。

這時候,轎外跟著行走的綠蕊輕輕咳嗽了一聲。

信號來了,莫然眼楮一亮,那把扇子被莫然緊緊的握住,她揚聲;「停轎!」

綠蕊見自家小姐說要停轎,連忙對那四位轎夫說道︰「停轎停轎∼我家小姐說要停轎。」她信步走到轎前,拉開轎簾一角詢問道︰「小姐∼有什麼事情嗎?」。

莫然看了綠蕊一眼,對于她的表現很是滿意,這丫頭平時沒怎麼注意,真是沒想到居然有表演天賦?「現在到哪里了?」莫然的語氣雖然是詢問,可是嘴角卻洋溢著一抹狡黠的笑。

綠蕊向四周看看,裝模作樣的說道︰「小姐∼咱們現在離品仙閣不遠,小姐有何吩咐?」

「恩∼沒事,轎子有些顛簸,我坐的有些不舒服,想先歇歇。」莫然說道。

這時,楚夢婷所坐的轎子也停了下來,翠葉滿臉疑惑的走上前來詢問︰「表小姐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好端端的就不走了呢?」

莫然坐在轎子里擺擺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轎子有些顛簸,心口堵的慌,我停下來歇息一會兒。青葉你跟夢婷表姐說,讓她先走吧,我隨後就趕到。」

「表小姐是不是做不管轎子啊?呵呵,奴婢以前倒是听人說過,有些人坐轎子的時候,如果太過顛簸就不會心里難受。」翠葉很是理解的點點頭,「奴婢這就回去跟大小姐說一聲。」

莫然微笑,「謝謝青竹姑娘了。」

「表小姐你這是折煞小人,奴婢以前還听人說過,若是心里難受的話,吃些話梅什麼的心里會好受一些。」翠葉好心的提醒道。

莫然依舊微笑,卻沒有再對她說謝謝,只是慢慢的將轎簾放下……很快,楚夢婷的轎子就被轎夫抬起,不一會兒的功夫,就走遠了。

「走遠了嘛?」莫然在轎子里小聲詢問道。

綠蕊嗯哼了一聲,掂起腳見向前方望去,隨後很肯定的說道︰「小姐,大小姐他們走遠了。」

「呼∼那就好,」莫然松口氣,隨後揚聲對綠蕊說道,「我有些冷,想喝口熱茶再回去。」這些套詞兩人一早就有商定好,可是莫然唯恐計劃中突然發生變故,心像被小木槌敲擊一般咚咚作響。

其實綠蕊也很是緊張,心好似要提到嗓子眼一般,有些呼吸不過來。仔細說起來,自己也算是幫小姐撒謊,然後私會……好友?知己?!

「這附近便是品仙閣,小姐你不是說那兒的青梅點心很是可口嗎?要不您去那兒歇息一陣吧。」綠蕊說道,盡量讓自己說的自然一些,雖然,她的手有些發抖。

莫然假意想了想,便說道︰「也好,那就先去歇息一些吧∼」隨後她又對轎夫說道,「各位師傅,今兒個真是麻煩了,你們先去歇息一下吧,半個時辰後再在這兒等著。」

「是,小姐∼」四位轎夫應聲道。

綠蕊將轎簾掀起,莫然緩緩的很有淑女風度的伸出她的縴縴玉手,在綠蕊的攙扶下起身走了出來。「咱們快些去吧,這天好冷啊∼」

「是啊小姐,雖然是開春,可咱們這兒卻依舊有些濕冷。」綠蕊應聲說道。

「恩,不過好在咱們馬上就要去京城了,想來那邊不會像這兒那麼潮濕陰冷。」莫然也有些懷念北方的天氣了,那是自己以前一直居住的城市。雖然那兒的冬天很寒冷,可是莫然對自己的家鄉依舊懷念,只是,就算是到了地方,那也不是她的家了。

莫然和綠蕊一同向品仙閣走去……

此時的品仙閣與往日沒有什麼不同,依舊是小橋流水,和那青綠且散發著怔怔清幽的竹子。莫然向四周望去,卻見那日掛在牆面上的書法和水墨畫都不見了,雪白的牆面什麼都沒有。

「這位小姐是喝茶還是找人?」一旁的侍女走上前來,見莫然與綠蕊四處張望且有些茫然的眼神,便耐心詢問。

「哦,我是來找人的。」莫然說道。

「小姐想找誰?可否報上名諱,奴婢也好幫你∼」那侍女到也是個善解人意的性子,一直微笑著看起來就是真心想要幫助莫然的樣子。

莫然見她這樣,便有種賓至如歸的感覺,便也親切的問道︰「這位姐姐,我想找的人是這店的少東家風子仙風先生,請問他是否在這兒?若是在能否幫我通報一聲?」

「這位小姐,你是?」那侍女仔細打量著莫然,卻怎麼也沒看出她的身份。

莫然淺笑,知曉這位侍女可能是想歪了,便耐心解釋道︰「我叫莫然,是楚府的表小姐,我今兒個來見你們少東家,是有一物要交給他。」

「莫小姐∼奴婢身份低微,恐做不了主,也沒那個資格。煩勞您在這兒多等候一時,我請通報我們掌櫃子。」那侍女柔聲細語的向莫然解釋,很是小心的樣子,唯恐得罪了這位不知道是什麼來頭的莫小姐。

莫然到也很是配合,巧笑嫣然的看著這位侍女,客氣有加的說道︰「那就勞煩這位姐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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