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嘉懿領著兩位姑娘到了青蓮坊,現在這個時辰,干活的工匠已經回去了,所以屋子里除了他們三人之外,就只有倆個收拾衛生的小廝。他們兩人一瞧來人是趙嘉懿,連忙停下手中的活,要給趙嘉懿行禮。
趙嘉懿揮揮手,說道︰「免了,這又不是在別處,都是自己人,你們該干什麼就干什麼吧。」
倆小廝接了命令,繼續他們的搞衛生活動。
霖涵眨巴著眼楮,左右瞧著,卻有著一些不解,「嘉懿表哥你這兒是干什麼呀?」
趙嘉懿淺笑,然後向莫然看去,示意她,好似在詢問,究竟要不要告訴霖涵。「你可以自己猜猜看。」
莫然聳聳肩,既然霖涵來了,就沒什麼好隱瞞的,反正都差不多,「這兒準備開個畫坊。」
「畫坊?那不就是賣畫的地方?咦,嘉懿表哥什麼時候對這個感興趣了?」霖涵疑惑,然後左右瞧著,不免有些稱奇。「這兒瞧著可真是有趣的緊,嘉懿哥哥你什麼時候開始喜歡蓮花了?」四下里添置的一些座椅上面,都雕刻著栩栩如生的荷花,霖涵看著新奇,可卻也奇怪的很。
「蓮花看著好看,怎麼樣,這般弄你覺得如何?」趙嘉懿看了莫然一眼,然後問起了霖涵的感受。
霖涵點頭,這兒的座椅看著都清雅,只不過,「怎麼這牆上只刷了白石灰,也不掛些東西裝飾一番?白白的,不怎麼好看吶。」一件還是要提的,霖涵可是最不喜歡單調的東西。
趙嘉懿緘默,那會子莫然送來圖紙,可是千萬交代牆面一定要刷成白色,其余的座椅什麼,也都是照著她的意思完成。他一臉探究,看向莫然,好似在詢問這個牆究竟準備怎麼弄。
莫然頗有深意的看這趙嘉懿,明晰的雙眸閃現流光華彩很是絢麗,「趙公子是不是想效仿杭州的品仙閣?」
看似疑問,實則卻是在告訴趙嘉懿自己的真正意圖,她可是一早就想畫壁畫了,現在有了這機會,絕對不能放棄。等其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莫然就要在這白色的牆壁上做畫,只不過,這次可不會是像品仙閣那個地方壁畫,她以前也是學過裝飾畫的,所以準備在白色牆壁上畫一些簡易且好看的圖案,來裝點。而且,這個青蓮坊是準備接訂單那一種,然後再按照要求作畫,來滿足不同人對書畫的要求。莫然對開店沒有什麼實戰經驗,所以很多事情還要向趙嘉懿咨詢,不過,沒看過豬跑,卻吃過豬肉的她,多少還是對現代的營銷手段有一些極為淺薄的了解。雖然不多,不過莫然還是想在這個時間試試看的。畢竟,自己開這店面,一方面是賺錢,另一方面便是想用這個方式來展現自己的才華,實現自己的夢想。
「莫然,那**在碧湖畫的仙女嬉水圖,已經裱好了,你要不要過目一下?」趙嘉懿問道。
莫然搖頭,說道︰「不必了,趙嘉懿你到時候給我好好保管就可以了,」他是侯爺,所以莫然相信他不會那麼沒品來覓一個小女子辛勤勞動的結果。
趙嘉懿還只當莫然是對自己完全信任,心里還是蠻高興的,便呵呵笑著,「這可是咱們的鎮店之寶,莫然你不過目嗎?」。那畫裱裝的可好看了,趙嘉懿很想讓莫然瞧瞧。
莫然繼續搖頭,反正都一樣,無所謂,只不過,趙嘉懿說起這事,莫然卻是又想到一事,「趙嘉懿,我想擺月兌你幫我買一批顏料,不知你可否幫忙。」畫壁畫的顏料有些不同,為了不容易月兌落,所以莫然還是想拜托趙嘉懿弄一套最好的顏料過來幫忙的。
趙嘉懿自然不會反對,于他而言,弄一批顏料過來,實在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你若是有什麼需要,直接告訴我便是。」
霖涵看著兩人對話的神情很是自然,不免好奇。「莫姐姐,你什麼時候和嘉懿表哥感情那麼好了?」她怎麼以前都沒有發現呢?
莫然淺笑,「我與你嘉懿表哥可是君子之交喲。」
霖涵點點頭,然後又提起了這些滿是蓮花的桌椅。「嘉懿哥哥,霖涵也想弄一套這樣的桌椅。」這些看著實在是太好看了,而且,霖涵自己以前也從來沒有見過。
趙嘉懿無奈,「你是不知這桌椅的價格,呵呵,你若是真想要,那就找你母親親要銀子。」
霖涵皺眉,嘟著嘴巴,「嘉懿表哥你好小氣,不就是些桌子椅子嘛,居然還要像我要銀子,小氣鬼。」
趙嘉懿好笑,「你是不知,這些東西可是宮廷御匠請自雕刻,而這木料,可是上等的紅木。」光是原料這個問題,這些家具就價格不菲,更何況是宮廷御匠雕刻打磨?
莫然听趙嘉懿這般說,有些吃驚,她可沒想到自己畫的圖紙,居然待遇那麼好,還能用上宮廷御匠?
霖涵努努嘴,說道︰「那你把圖紙給我,我自己找工匠做去。」霖涵是喜歡這花樣,所以不想放棄。
趙嘉懿不置可否,再次向莫然那看去,畢竟,這是她畫的圖稿,到底要不要給霖涵,也只有她自己才能決定。
莫然猶豫,她自己特別設計,要的就是獨一無二,所以那時候特地讓趙嘉懿拿著好好保管,現在,霖涵張口就要花樣,自己該如何是好呢?
許是趙嘉懿看出了莫然的不願和糾結,「霖涵,這花樣你若真是想要,只能去找繪制這圖紙的人了。」
莫然一驚,錯愕的向趙嘉懿看去,這是什麼意思?她可不想讓霖涵知曉那麼多。
趙嘉懿美眸盼兮,璀璨是天上繁星,又好似一顆蘊藏多年的幽黑珍珠,綻放屬于自己的奇異光芒,淺色的嘴唇微微抿起,劃出一個近乎于無的弧線,「只不過,那繪制圖紙的人,我也不知曉叫什麼名字。」
莫然這才放心,隨後是有些埋怨,怎麼能開這麼無聊的玩笑?這也太沒意思了。
「啊?嘉懿表哥你怎麼可能不知道人家的名字?」霖涵不相信。
「這世間,本就有很多隱姓埋名的世外高人,再則,就算我知曉他的名字,也不知是真是假,你又如何能夠得到答案呢?」趙嘉懿擺擺手,表示自己也很無奈。
霖涵失望,趙嘉懿說的沒錯,很多人,若真的不想透露自己的名字,那也是無可奈何的。
趙嘉懿見霖涵信服,不覺好笑,看向莫然,來顯示自己的成果。
莫然努努嘴,好似在表示自己的謝意,可是終究沒有說出畫來,只淡淡的說道︰「只可惜不能弄一些蓮花燭台,」那東西只有寺廟里有,莫然當時繪制圖紙的時候,也考慮到這一點,所以燭台雖然有蓮花,卻又不明顯。
「燭台之上的蓮花不易太過明顯。」趙嘉懿說道,他理解莫然意思。「等夏日的時候,倒是可以在房間里插上一些荷花什麼的,那樣的話,估計可以讓房間能夠顯示的跟家的舒雅幽靜。」
莫然點頭,然後說道︰「蓮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遠益清,亭亭淨植,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這是《愛蓮說》中的句子,莫然是個拿來主義,希望能用此來表示自己對蓮花的喜愛。
趙嘉懿神奇閃爍,發現眼前的女子總是給他帶來很多的好奇,「莫然你這觀點,又是從何得來?」他從來沒有听過的評價,莫不是莫然自己想出的?卻不知,莫然居然又這般的才華。
莫然淺笑,稍微有些不好意思,「這是一位姓周的公子說過的一段話。」
見莫然沒有多加透露的意思,趙嘉懿也不再多問,只是暗暗記下,準備回去的時候,讓人差一下杭州城是否有這樣一位姓周的人士。「听你這般說,想必他也是個有高風亮節的人。」
莫然淺笑,應該是有的吧,人家不愛牡丹不喜菊花,偏偏喜歡這些在水中生長的植物,想來,也是有自己的緣由。「蓮,花之君子者也。」莫然說道,「在小女子看來,這蓮花有著君子的氣質。」「莫姐姐,你想當君子?」霖涵冷不丁冒出一句,圓滾滾的眸子里滿是好奇,「莫姐姐,我雖然也扮過幾次男子,可是總覺當君子一點也不好。」
莫然好奇,「君子為何不好?」這不是個褒義詞嗎?「當君子好累的,而且大冬天的時候也要用扇子扇風。」霖涵看著趙嘉懿手中的折扇,說道,她記得可清楚了,過年的時候,大雪天,嘉懿哥哥卻依舊扇扇子,那種感覺瞧著就挺難受的。
莫然在腦中幻想,大冬天,扇扇子,這種的事情,確實很搞笑,只不過時下就這個風氣,也談不上別的什麼。
「霖涵,你是不知曉這扇子對我的重要性。」趙嘉懿淺笑說道,美眸向莫然那掃去,淡淡說道,「這折扇是一位與我有君子之交的真君子,贈送的。而這折扇上的畫,卻是一位與我又君子之交的假君子,為我繪制的。」
莫然無語,這扇子是風子仙贈送給他的,所以風子仙是真君子,而自己這個認真畫畫繪圖的人,卻成了假君子?她皺眉不語,表示自己的不贊同。
霖涵听著糊涂,有些不解,什麼真君子假君子的?不都是一樣?她拉拉莫然的衣袖,問道︰「莫姐姐,你明白嘉懿哥哥的意思嗎?」。
莫然皺眉,輕輕哼哼,「既然能和真君子假君子都有君子之交,那想必此人一定是個偽君子。」她說的淡漠,可是入了趙嘉懿的耳朵卻便的有些不自在。
他聳聳肩,不再這個問題上說話,心里卻想,莫然是個女子,自然是假君子呀。而他怎麼就這樣成為了偽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