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義中,劉關張三人率兵,有關羽、張飛之利,仍然與二張大戰了數日而並沒有攻下漁陽。後來,因為張純殘暴,帳下頭目不堪忍受,趁其熟睡之際將其殺死,然後率眾投降,將首級獻與劉備。張舉見大勢已去,自縊而死。
而此時,劉備並沒有關張跟隨,而且也失去了孟恩。鳴金收兵之後,劉備累極了,軍營中一應事務都沒有交待,倒頭就睡了。剛剛從鄉勇中提拔上來的頭目,不敢擅自作主。整個軍營就像一盤散沙。
三更時分,張純乘夜劫營。劉備從夢中驚醒,慌忙逃跑。所率三千鄉勇走失大半,僅一千余人跟著劉備。
幽州乃州治所在地,人口稠密。此次劉虞共招得鄉勇萬余人。劉虞自己親率大軍,正往漁陽趕來。
劉備敗退的方向,本來就是幽州方向。跑了一陣,劉備感覺就這樣敗退回去,根本就無法向劉虞交待。靈機一動,就轉向了右北平方向。這一轉向,就可以解釋自己並不是敗退,而是詐退。詐退乃一計,調虎離山。張純追擊自己,那漁陽不就沒有張純了麼。只剩一個張舉,想必劉虞能夠打下來。如此一來,自己也算立了一功。
于是,劉備一夜功夫,逃出一百五十里,一直逃到徐無山。而張純也夠認死理,追了大半夜才退了回去。
……
張舉、張純造反的消息傳到毛城。田潤一看,機會來了。這一個機會,田潤並不想立功。因為如果立功的話,恐怕就要封官,說不定就要離開毛城了。而田潤的毛城,其實並不是一座縣城,而是黑山根據地的門戶城。所以,田潤沒有打算立功。
田潤想的是人口。有戰亂就有逃兵。官軍對待以往的黃巾軍,都是殺光斬盡的。在田潤看來,那多可惜啊。現在黑山里面的居民安置處,還能裝十萬人呢。
山里面,原來的中轉處現在已經是比較正式的軍營了。田潤還是留下了三百人,只帶了兩千五百人到縣城。縣城城西吸納的少許難民被送進了山里,房屋全部空了出來。兩千五百士兵就暫時住了進去。
休整了一日,田潤做了個臨時性的安排。鄒靖仍為縣丞,代理縣令,負責一切日常事務。撥五百士兵,與原來的兩百士兵一百衙役一起,作為縣城的防備力量。由陳康負責。剩下兩千士兵,由關羽、張飛、高順、李建各率五百,原地待命。其中,李建的五百士兵為騎兵。
田潤將田蘭留在縣城。若有州郡來人,則由田蘭冒充田潤。田蘭經過半年左右的廝混,學起田潤來,勉強能夠似模似樣。
然後,田潤和王越兩個人,帶了很多干糧,上路了。
……
從毛城到幽州,應該走趙國郡。田潤和王越走的也是這條路,只是過城而不入而已。兩人都習慣了野外宿營,不進城,不容易被人發現。
路上,王越問田潤︰「你為啥不學點功夫?」田潤說「功夫這東西得是幼兒學,現在學已經晚了。」王越說︰「不管晚不晚,學一點是一點。不求殺敵,自保總是需要的吧。」田潤想了想,說︰「也對。那我應該學哪種功夫呢?」王越道︰「想在戰場上殺敵,建功立業,就得學馬上的功夫。你是為了自保,當然就應該學習步戰的功夫。在步戰的所有功夫當中,你首先應該學習暗器。這是因為……」田潤道︰「我知道了。學暗器,是為了防暗器。我的危險,首先來自于暗器。」王越就說︰「知道就好。那咱什麼時候學?」田潤道︰「這得看你什麼時候教了。」王越說︰「我現在就教呢?」田潤說︰「那我現在就學。」
王越道︰「就從練習听力開始。你注意听馬蹄的聲音。首先,只听你那匹馬的蹄聲;然後,你只听我這匹馬的蹄聲。」田潤道︰「這個容易。我開始了。」听了一會兒,田潤道︰「嗨,沒想到還有點累,不是那麼容易的。」
……
走了六天,到達安喜縣。這個地方,是來過的。而且還發生過一些事情,與這里的縣令有一點點交情。
此時的安喜縣城,全然不像曾經來過的那樣干淨整潔。就跟當初的毛城一樣。街道髒亂不堪,到處都是難民,縣城的商鋪全部關門。田潤和王越到縣衙找縣令,又跟當初的毛城一樣,縣令不在,施粥去了。田潤問明了方向,謝絕了衙役的帶領,自行尋找。走過幾條街,找到了。
難民們在這里排列了長隊,有衙役維持秩序。田潤和王越往里走,難民們根據其穿著,判斷其應該不是插隊領粥的,所以沒有喊叫。有一兩個衙役認出了田潤。沒有認出田潤的,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也沒有吭聲。
「縣令,需不需要我幫忙呢?」田潤道。安喜縣令一抬頭,「喲,是田縣令啊。這會兒幽州正在打仗,可不興擅離領地啊。」田潤道︰「不妨事。我有一幫德才兼備的朋友,幫我把縣城治理得好好的。我就負責游山玩水就行了。」
安喜縣令問︰「不知田縣令此來,是否有要事?」田潤道︰「沒有要事。我就是來玩的。隨便看看能不能幫你的忙。」
安喜縣令從鍋邊走開,有衙役接過長勺,往難民碗里盛粥。安喜縣令說︰「看見沒有,盛粥的活兒,我這兒有人。田縣令如果真的有心幫忙,送點糧食被褥的什麼過來吧。多少不限。我這兒已經捉襟見肘了。」
田潤道︰「我回去,再送來,一去一來不就半月之後了。你這兒的糧食能挨到那時候?」安喜縣令說︰「那又有什麼辦法,挨不到,也得挨啊。」
田潤道︰「我還真有辦法。叫這些難民到我毛城去,不就行了?」
安喜縣令把田潤拉到邊上,低聲說道︰「幽州失守了。這是幽州的難民,有好幾萬呢。你那兒能接得住?」田潤道︰「應該……也許……說不定……大概……」安喜縣令又擔心田潤變卦,就說︰「那就這麼定了。」
……
安喜縣令快步回到了粥鍋旁邊,叫衙役暫停施粥,然後站到一個墩子上面,說︰「各位難民,本縣糧食業已告馨,這一鍋粥,就是最後一鍋粥了!」難民一听,一下子就炸開了鍋。
「大家靜一靜,大家靜一靜,」安喜縣令又道,「眾位且听我一言。下面請田縣令給大家說幾句。」安喜縣令說完就下來了,向田潤做了一個肅客的手勢。田潤站了上去,說︰「我是毛城縣令,」這時,難民們依然是人聲鼎沸,絕大多數人都沒有听清田潤說的是什麼。「我叫田潤、」近處的難民听見了,安靜了下來。「田澤坤。」更遠一點的難民安靜了下來。
忽然,有一個中年婦女叫道︰「田英雄,你幫我們把幽州奪回來吧。我的一大家子還沒有跑出來呢?」立即有人隨聲附和,懇求田潤。
「我是毛城的縣令,沒有得到上面的命令,是不能越界出兵的,」還好,田潤一開口說話,人們就立即安靜了下來,「我只能說,無論你們有多少人,只要到毛城去,就有一口飽飯吃。記住,是飽飯,不是稀粥。不僅有吃的,而且還有住的。毛城,可以讓大家重新過上安穩的日子。」
田潤說完了,但是沒有下來。王越就在旁邊問了一句︰「從這兒到毛城得好幾天呢,這中間吃什麼呀?」
「這個問題問得好,」田潤說,「從這兒,到毛城的沿途,吃草根啃樹皮,大伙只能自己想辦法了。所以,大家願意去的話,最好趁早。好啦,我說完了。」田潤自己跳了下來。
……
安喜住了一晚,重又上路。到高陽時,高陽已經戒嚴。幽州失守,劉虞退到高陽。雖然二張的賊兵並沒有追過來,但為了防止奸細混入,高陽還是進入了戒嚴狀態,城門已經關閉。有手令者,以吊籃出入。
田潤和王越是沒有手令的。因此,遠遠地,就只好繞了過去。
……
幽州,在張舉的手里。但對于田潤和王越來說,只能說知道消息,但消息尚未被證實。因而,二人行進的路線還是指向了幽州。
遠遠地,二人發現幽州並沒有關閉城門。有士兵從城里開出,估計將到鄉間搶劫。王越就說︰「哎,你說,如果我混進去把張舉殺了怎麼樣?」田潤道︰「不怎麼樣。這要是立了功,被封為幽州刺史的話,我的黑山就沒了。」
「那就算了,」王越道,「哎,那兒有水!」兩人翻身下馬,到了小溪旁。洗手洗臉喝水,也讓馬匹喝水。然後又在溪邊石頭上坐了一會兒,吃了干糧。這才重新上路。
走了不遠,王越道︰「嗯?前面怎麼像是有埋伏?如果是對付我們的,有必要設伏嗎?」。田潤問︰「怎麼沒必要設伏?」王越說︰「哦,我沒說清楚。我指的是,前面大概有好幾千人呼吸的聲音。難道這兒要開仗?」田潤道︰「那多半是了。」接著,田潤看了看地形,又道,「這地形可不怎麼樣啊。我倆干脆就到那邊坎子上去吧。」
二人上了坎子,坐等開仗。結果卻一直都沒有動靜。接近一個時辰,從埋伏處來了五個騎馬的人。到近前翻身下馬。一人問道︰「請問是田澤坤縣令嗎?」。田潤答是。那人再問︰「請問毛城真的能吃飽飯嗎?」。田潤答道︰「是的。每一個登記入籍的毛城人,包括老人、小孩在內,都能夠吃飽的飯。」那人又問︰「再加一萬人如何?」田潤道︰「一百萬人更好。」
那人手一招,另一人提了個東西走上前來。那人說︰「在下等五人,因不堪張純的欺凌,率兵一萬投效田縣令,並獻上張純的人頭。還望田縣令不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