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田蘭罵道。「你們還是軍人嗎?簡直比百姓還不如!操練了五天,每天都做了什麼事情?連一個簡單的列隊,都要兩通鼓才能站好。混飯吃啊!列個隊都慢騰騰的,我沒給你們吃飽啊?誰是今日的值星官?是誰?馬上給我站出來!」
一名千夫長上前一步道︰「是我。」「是你!我就知道是你。又是你!」田蘭道,「你這個獐頭鼠目、尖嘴猴腮,頭上長瘡、腳底流濃的家伙。好事沒有你,壞事少不了。干嘛,不服氣啊?兩通鼓才能站好隊是不是事實?動作這麼慢的隊伍上了戰場會不會送命?」
那名千夫長道︰「報告田帥,我服氣。」
「呸!果然不出我所料。我這輩子最恨的就是你這種明知道錯誤卻還要堅持的家伙!」田蘭道︰「馬上月兌掉你的上衣,把脊背亮出來。親兵,鞭笞十下!干嘛?」田蘭一轉頭,問站在旁邊的另一名千夫長,「你現在用這種眼神看我,是不是也很服氣?」
旁邊這名千夫長忙道︰「報告田帥,我服氣。不,我不服氣。」田蘭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大聲一點,我听不到!」「我不服氣。」「再大聲一點!」「我不服氣!」「混蛋!你要暴行犯上是不是?」田蘭罵道︰「月兌掉你的褲子,把亮出來。總督,由你親自鞭笞十下!」
田蘭發怒,本來就是田潤教的。因此。田潤听了,手一伸︰「鞭子。」接過親自遞過的鞭子就走了上去。結結實實地抽打了十鞭子。田潤打完了,另一名抽背的女親兵也打完了。然後站到一旁,看田蘭繼續發飆。
……
「文丑過來!」待文丑走到台前,田蘭道︰「文丑將軍,你認為兩通鼓才能列好隊,是快還是慢?不,你不用回答,你也不要說話。士兵是千夫長操練的,而千夫長就是你文丑將軍指派的。士兵有錯,等于千夫長有錯;千夫長有錯,就等于文丑將軍有錯。文丑將軍拙于言辭,不擅應答,一說就要說錯。本來就錯了,再說,就是錯上加錯!」
文丑被這一頓數落,好不癟屈。想要發作,又有礙于田潤在場。便向田蘭拱了拱手,沒有說話。「很好!」田蘭道,「叫你不說話,你果真就沒有說話。文丑將軍做得不錯。軍人,就得有軍人的模樣。軍隊的棉被是用來折的,不是用來蓋的;軍隊的茅房是用來洗的,不是用來拉的。軍人,就是要昂頭挺胸;軍人,就是要徹底服從。千夫長——」
十名千夫長連忙一齊應道︰「在!」田蘭命令道︰「馬上調整隊形,在台前中央這一帶。空出一大塊地方出來。」「是!」十名千夫長立即下台指揮去了。
田蘭就站在點將台的邊上看著。微風吹來,衣袂飄飄,更顯得颯爽英姿。不多時,地方空出來了。十名千夫長到台前繳令。「你們上來。我要讓你們看看什麼是真正的軍人。文丑,你也給我瞧好了。」
十名千夫長自台階上到點將台上。田蘭道︰「你們十個,還有文丑,就站在台子邊上。總督,借你的親兵一用,行否?」田潤答行。田蘭道︰「便請總督擊鼓。我的親兵,加上總督的親兵,一通鼓之後若不能成列,請總督砍我腦袋;若能成列,只是個別親兵未能及位,則由我親自當場斬殺未能及位之人。眾親兵,听清了沒有?」三十六名女親兵齊道︰「听清了!」田蘭道︰「現在開始。」
……
自田潤擂響第一下鼓聲開始,女親兵們聚向台前。三十六名女親兵中,有二十來人本來就在台下,很快就走到了。台上的十幾名女親兵則需要下台。女親兵們都沒有跳,而是順著台階走下去的。女親兵們的動作,落在文丑及十名千夫長的眼里,怎一個「慢」字了得。
珠不料。女親兵們走到台前,人到隊列即成。文丑及十名千夫長都沒看清楚,怎麼一眨眼隊伍就站好了呢?而且女親兵們是按照高矮順序站隊的,跟平時所見都不一樣,一眼望去,就覺得隊伍非常整齊。
田潤繼續擂鼓,過了一會兒,擂完了。鼓聲一停,田蘭就喊道︰「立正!向右看齊!向前看!報數!」女親兵一二三報完了數。田蘭自己一個立正,然後向後轉身,端拳,小跑,到田潤面前立正︰「報告總督,親兵們應到三十六人,實到三十六人,無人缺席。報告完畢。請總督指示。」田潤走到台前,田蘭在一旁大喝︰「立正!」稍候,田潤道︰「稍息。」然後向田蘭說︰「來,我倆到下面去,各帶自己的親兵,操練一下。」「是!」
田潤和田蘭轉到台下。田蘭道︰「第三行、第四行,听我口令,向後轉,齊步走。」兩行女兵十八個人,人雖不多,但動作整齊,步伐一致,因而踏步的聲音听上去也特別的響亮。這是以往男兵操練的時候沒有听過的。
田潤對剩下的一、二行女親兵道︰「立正!向左轉!齊步走!一二一,一二一。向左轉走!」運動之中改變前進的方向,而且步調一致,動作整齊劃一,其視覺效果是極具震撼力的。
田潤、田蘭各自操練著自己的親兵。由于跑步,士兵與士兵之間的距離被拉開了。拉開距離之後,兩支親兵隊伍便可以相互交叉、往來穿梭了。這一樣,就更加復雜了。但見女親兵的隊伍如蓓蕾初綻,似浪潮翻滾,隊形不斷變換。最後,田潤田蘭兩聲令下,女親兵們又還原成最初的隊列。
……
田蘭解散了女親兵的隊列,重新回到點將台上,道︰「文丑將軍、千夫長們,事實勝于雄辯,」一轉身,「全體男兵,我這麼叫你們,是因為你們的確是男兵。但是,堂堂大老爺們,怎麼讓女兵給比下去?」文丑、十名千夫長及訓練場上萬余士兵皆無言以對,都慚愧地低下了頭顱。
「低頭做什麼?」田蘭道,「不要忘記,你們是軍人。軍人就是要抬頭挺胸的。全軍男兵們。其實,輸給了女兵,沒什麼大不了的。因為這些女兵,是自己人,是你們自己的同胞姐妹。今天,你們輸給了女兵。那明天呢?難道你們明天還會輸給女兵?有我田蘭統軍,在不久的將來,你們就會超過這些女兵。不僅會超過女兵,更重要的是,你們會超過你們的敵人。拿出你們的血性,抬起低垂的頭顱。挺起寬闊的胸膛。女兵們做得很好,你們要比她們做得更好!待總督下一次檢閱我們的時候,我們一定要讓總督看到,男兵,比女兵更強!」
全場萬余男兵被田蘭最後這番極富煽動性的說辭所打動,自發性地發出了震天的吶喊。
解散了男兵之後,田蘭送田潤出軍營。田潤道︰「看不出來,其實你還是蠻有統帥天才的嘛。」田蘭道︰「姐這一走,我們何時才能再見啊?」田潤道︰「也許一年吧。到時候……糟糕,我忘了,萬一我已經有了身孕,北方的仗還怎麼打啊?」
「怎麼,有了身孕就不能打仗了嗎?」。田蘭問道。田潤解釋說︰「前幾個月還行。後面就不行了。看得我得找個後備才行。」
田潤回到平定之後,剛好接到蔡琰佔領弘農全郡的消息。田潤派出了治理官吏,並召蔡琰、趙雲回來,以備打北方的烏桓和鮮卑。辛毗順便將三十萬青州移民劃拔給了弘農郡。
蔡邕接到蔡琰的信,葉落歸根,鳥倦思林,跟田潤說,要搬到洛陽跟蔡琰同住老宅。田潤說已經召回蔡琰,去了也是白去。
但是,等到兩萬神臂弓全部造好,蔡琰和趙雲都沒有回來。
……
濮陽,曾經一度是兗州的治所。但就兗州全境來看,濮陽就過于偏北。又因為黃河阻隔,交通不便,所以曹操佔領兗州之後,便將治所移到了東郡。兗州下轄陳留、東郡、任城、泰山、濟北、山陽、濟陽、東平八個郡國。東郡劉岱、濟北相鮑信已亡,剩下六郡,曹操還得一一攻取。
此時,駐守濮陽的便是呂虔。
……
濮陽地處黃河沖積平原地帶,地形比較平坦。西南相對較高,向東北略有傾斜。濮陽水系十分發達,由于黃河沉積、淤塞、決口、改道等變故作用,造就了濮陽平地、崗窪、沙丘、溝河相間的地貌特征。境內有河流九十七條,多為中小河流,分屬于黃河、海河兩大水系。過境河主要有黃河、金堤河和衛河。另外。較大的河流還有天然文岩渠、馬頰河、瀦龍河、徒駭河等。這樣多的河流,在北方十分罕見。
黃河流到濮陽這個地方,河面已高于地面。先秦時代,曾修金堤。其堤頂寬二十丈,兼作御道,可謂堅固無比,但黃河仍有泛濫。東漢明帝永平十二年(69年),在王景的帶領下,百姓疏浚河道,築堤千余里,之後,黃河再也未見決堤。
……
關羽、張遼、郭嘉率軍南下。本來僅僅是軍隊南下就行了,但是,說劉備不敢襲擊冀州北方,並不等于劉備真的就不敢。于是,不僅是軍隊南下了,而且還將部分百姓、商賈也一並遷移到了漳河岸邊。這樣一來,聲勢就大了,行程就慢了。濮陽的呂虔就得到了消息。
消息報到曹操跟前,曹操聚眾商議。
程昱道︰「風傳聖上詔封田澤坤總督並、冀、青三州,看來果然是真的。」荀彧道︰「無論真假,此番田軍攜民南下,皆大有可疑。」許褚道︰「不用想了。請曹公給我三千人馬,拿了敵軍之頭便是。」曹操道︰「仲康不可魯莽。田潤用兵,向來神鬼莫測,豈可輕易開戰?況今敵友未定,若將友為敵,豈非太過?」
夏侯惇道︰「前番虎牢關受阻,田潤是敵非友。」曹操道︰「當初王越能殺你吧?能殺而未殺,是為友也。」「王越?」典韋道,「難道王越投靠了田潤?」曹操道︰「也不算投靠。王越做了田潤的丈夫。怎麼,你識得王越?」典韋道︰「吾曾與仲康聯手約斗王越。」曹操立即追問道︰「勝負如何?」
許褚道︰「那次因被人擾局,未能決出勝負。」曹操再問︰「有勝算否?」典韋道︰「有。但只有兩成。」曹操嘆曰︰「因何天下英雄竟屬他家?」典韋道︰「曹公無慮。戰陣之上,與比武不同。那王越不諳馬戰,若吾與仲康與馬戰搏之,必勝無疑。」許褚亦道︰「說得有理。再說了,雙拳難敵四手,好漢不及人多。若遇王越,士兵們一擁而上,亦可弄他個萬箭攢心。」
曹操沉吟了一下,道︰「若是王越行刺于吾,當會如何?」典韋道︰「無妨。吾與仲康,晝夜輪流守候。雖非王越對手,然三五十個回合還是擋得住的。屆時,兵士可聚而殲之。」
荀攸道︰「曹公您看,由誰增兵濮陽為好?」
曹操笑道︰「公達狡詐。尚未決議增兵,便問由誰領兵。」荀彧道︰「不知敵軍將帥何人?」曹操又瞄了一眼呂虔的書信,道︰「田潤之妹田蘭為元帥,關羽、張遼為將,郭嘉為軍師。」荀彧道︰「郭嘉郭奉孝,多謀善斷,乃當今賢士也。」
曹操又問︰「適才文若說田潤兵此番南下可疑,當可道來。」荀彧道︰「彧以為,若僅為挾民南下,則勿需兩萬軍隊。若將取我兗州,則兩萬士卒又太少。故爾不知田潤是戰是和。」
程昱道︰「那就是戰、和均有。故我方亦增兵濮陽。所增之兵不宜少,少了,田潤見我勢弱,定然攻之。多了,田潤以為我有犯冀州之意,勢必增兵。」
「你們說,這田潤到底有多少兵?還能增兵嘛?」曹操笑道。
荀攸道︰「確證的消息說,就這兩萬兵已經殲滅袁紹四五萬人馬。曹公不可小覷。」荀彧道︰「若猜想,則並州之兵,已入田潤囊中。攸想,七八萬兵總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