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三國 第二卷 第193章 攻不攻城

作者 ︰ 石晶藍

關羽沒有處理俘虜的劉虞、劉和、陳容等一干官員。這些大人物。自然是留給田潤處理比較合適。關羽自己這邊,也沒有政令方面的人手,就連安民告示也沒有發。但範陽經過劉虞多年治理,民風淳樸,不發安民告示,就跟發了差不多。

除了最初奪城門的時候殺了百來人之外,關羽一行人基本上就沒有殺人了。當關羽等人自西門往城東橫沖直撞的時候,由于氣勢洶洶,明火執仗,百姓望風走避,因而實際上並沒有殺幾個人。隨後,關羽在佔領了衙門之後,又忙著收服軍隊,根本就沒有來得及對百姓有所動作。讓軍隊吃飽飯所動用的糧庫,又是州庫官庫,同樣沒有涉及到百姓。因而,範陽城內大多數百姓依然安之若泰。

範陽城又迎來了一個嶄新的黎明。杜善過來請示關羽是否要開城門。在杜善看來,關羽剛剛佔領範陽,大部隊並沒有進駐城中,很可能不會開城門。所以一定需要問一下。如果擅自打開城門,後果一定嚴重。

開城門這樣的事情屬于瑣事。這樣的瑣事關羽沒有親自處理過。往些時候。比如佔領濮陽、濟陽等城的時候,自然有一干手下人去處理這些事情。而現在手下卻沒有這樣的人才。因此,這事兒得關羽自己想。

關羽自己琢磨,事情就簡單化了。在關羽看來,附近是沒有軍隊的。關羽不知道田豫的部隊已經駐扎在城外五里之處。盡管昨夜關羽安排了士兵巡夜,但城西的百姓見到的是不認識的士兵,就沒有給關羽的士兵說田豫來到的事情。因而關羽也就沒有得到士兵的報告。

關羽自己琢磨的結果就是開城門。杜善又問,是讓範陽原來的士兵守城門,還是讓關羽的士兵去把守城門。關羽手下的人,有一百人看守俘虜,一百人把守軍營,四百人巡城,一夜未睡。應該休息了。精神較好的,就只有四百人。這四百人依然要留一百人看守俘虜,一百人把守軍營,就只剩下兩百人了。如果每個城門派五十人,人數倒是夠用,只是一旦發生什麼事情,關羽就沒人使喚了。于是,關羽對杜善說,每個城門,派範陽兵三十人,然後加上關羽的士兵二十人。由範陽兵按照慣例檢查過往行人。關羽的士兵初來乍到,只負責監督範陽兵。

于是,一道道城門就打開了。城西門,打開後不久,田豫就來了。這一次。田豫沒有帶著大軍同行,只帶了四名親兵。

……

田豫還沒走到西門,把守城門的士兵就看見了。僅僅從服飾上看,就感覺田豫是一位大人物,非同小可。待田豫走近,照例還是要問一下的。

田豫早有準備,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同時拿出印信讓把守城門的士兵檢查。當然是真品,一點漏洞沒有。但問題就出在田豫說的話上面了。田豫說的是︰「某乃上谷郡田豫,奉調率上谷、代郡兩郡大軍入關。此來範陽,乃為謁見州牧,听令出征。」

把守城門的士兵們都听見了,田豫是帶了兵來的。雖然沒有看見田豫的大軍,但想來應該不遠。無論是範陽兵還是關羽的士兵都感覺事情比較嚴重。還是範陽兵比較機靈,說,田豫乃是大人物,不能就這麼進城。需要稟告州牧,安排迎接。

田豫不相信劉虞會出來迎接,無論是親自迎接還是派人迎接都不會。不過,田豫一直知道劉虞瞧不起軍人。暗中示意,有意為難一下自己。是完全可能的。因此,田豫就把範陽士兵的話,當成了劉虞對自己的刁難。就老老實實地等在了城門之外,讓把守城門的士兵進城報告。

來報告的士兵有兩個人。一名是範陽兵,一名是關羽的士兵。範陽兵認識道路,知道如何抄近道。而關羽的士兵則用于監督,以免中途出現什麼意外。

關羽得知上谷田豫率領兩郡士兵到了範陽城的消息之後,大驚。當時手底下能動的就一百二十人。關羽就帶了這一百二十人趕到了西門。

照說,這個時候關羽有個殺田豫的機會。就是讓田豫進城,把田豫領到州地衙門,然後殺掉。但關羽畢竟是武將,沒有能夠想到這種請君入甕之計。

關羽一行人縱馬飛馳,即將接近西門,關羽就喝道︰「田豫快來受死!」這嗓門,並不亞于張飛。田豫就听見了。

田豫在一旁等待,距離把守城門的士兵有一段距離。但田豫是下了馬的。猛然間,一陣匆促的蹄聲自城內傳來,田豫就起了疑心。

……

如果真是來迎接自己的,有必要跑那麼快嗎?莫非所謂黑山軍進攻幽州只是劉虞編造的圈套,目的就是要把自己誆進城中,然後殺掉?

關于劉虞為何想殺掉自己,田豫沒想。劉虞殺軍人,還需要理由麼?不需要吧。

于是,田豫向四名親兵打了個招手。五人跨上戰馬。剛剛上馬,就听到了關羽的喊叫「田豫快來受死!」果不其然啊,幸虧老子機靈。

田豫並沒有沖向城門與關羽接戰。城門那兒,本來就有四五十個士兵。而且,听蹄聲,所來的兵馬不下百騎。明知要吃虧。田豫又怎麼願意去吃?因而田豫打馬便走,馳往自己的大軍。

關羽追出了城門,追了一程,追之不上。發了幾箭,因為距離太遠,射之不及。然後關羽就回城了。回城之後,便讓士兵關閉了城門。

接下來,關羽就開始為守城的問題而苦惱了。一夜功夫,關羽已經清楚了範陽士兵的基本情況。範陽士兵就剩下人了。要刀沒刀要槍沒槍要箭沒箭。本來範陽士兵就剛剛投降,自己不怎麼敢放心使用。就算是能夠放心使用,什麼東西也沒有,也是沒有辦法使用的。

管他的。先把士兵派上城牆再說。關羽想,人數,也是一種優勢。遠遠地,田豫看見範陽人多,也許就不攻城了。

于是,關羽找來了杜善,讓其安排三千範陽士兵站到西城城牆上去,虛張聲勢。關羽擔心這些範陽士兵因為不敢去而嘩變,特別交待,讓杜善向士兵說明,只是虛張聲勢,讓敵軍遠遠地看見。待敵軍接近。就撤下城牆。不會有什麼危險。

杜善去了。如實地按照關羽的交待說了。順利地調了三千士兵上到西城的城牆。

……

田豫回到軍營,一時半會兒的還以為是劉虞對自己下的黑手,而並沒有往多里想。因而就並沒有想到進攻範陽。但田豫的親兵卻把遭遇拿出去說了,以至于很多將領都知道了。這些將領們,在田豫沒有發布命令之前,也不敢輕舉妄動。但是,派出偵騎,對範陽進行偵察卻是可以的。因而一隊隊偵騎士兵就開了出去。

假如關羽沒有派範陽兵到城牆之上,那麼,偵騎回報之後,將不能提供有價值的情報。城牆之上沒有動重。就說明城池的安全並沒有受到威脅。這是與田豫的所知是吻合的。那樣一來,估計田豫照樣不會攻打範陽。最有可能出現的情況就是,田豫呆在原地,猶豫幾天,然後回上谷。

但是,關羽因為擔心田豫攻城,派遣了範陽士兵列陣于城牆。偵騎報告之後,田豫就感覺不對,田豫懷疑範陽城說不定已經落入了黑山軍的手里。這樣一來,田豫就有了決斷。

田豫的決斷就是進攻範陽。兵臨城下之後,如果範陽城沒有落入黑山軍的手里,那麼劉虞一定會上到城樓對自己進行呵斥。就算劉虞不來,掌管軍權的劉和,田豫也是認識的。那個時候,自己再收兵不遲。但假若既沒有劉虞也沒有劉和,就說明範陽城已經落在黑山軍的手里了,自己再乘勢而攻,就對了。

田豫也沒有拔營。留下了三千人看守營地,帶著一萬士兵就到了範陽城下。

這邊,城牆上的士兵見到田豫士兵大隊人馬過來,按照事先說好的,就下了城牆。因此,當田豫過來的時候,城牆上反而沒有幾個士兵了。這讓田豫略微有些迷惑。難道前面偵騎回報的情況是假的?

……

這個時候即將到午時。大軍來攻城了,怎麼辦?關羽只得叫醒了睡覺的士兵,把所有的力量都投了上去。但事實上還不能全上。還得留人看俘虜。州府衙門的俘虜都是重要的角色,讓範陽兵看管放心不下。至于軍營,關羽暫且就顧不了那麼多了。

此時,關羽的兵力布置是,東南北三座城門雖然關閉,但仍然有自己的士兵各二十人,共六十人。這是為了防止範陽士兵偷偷地打開城門,放敵軍入城。看守州府衙門的俘虜減少到四十人。總共耽誤一百人。其余九百人都上了城牆。

範陽士兵這邊,三道城門各有三十人,共九十人。協助看守州府衙門的俘虜六十人。共用去一百五十人。相對于一萬人的總兵力來說,非常的微不足道。

範陽士兵本來士兵是低迷的。吃了一頓飽飯之後,略有上升。接著睡了一覺。又吃了一頓飽飯,士氣更加得到恢復。可以說,嘩變及逃跑的事情是不會發生的了。

關羽抽調三千範陽兵上城牆,這讓範陽兵很有些疑慮。把降兵抵在前頭,讓降兵送死,這樣的事情早就听人說過。看起來,如今就落在了三千範陽兵的身上。因而,在城牆上站著三千範陽兵的那段時間,是最有可能發生嘩變的時間。

還好,那段時間沒有發生什麼事情。緊接著田豫的大軍過來了,三千範陽士兵被撤了下來,換上了關羽的九百士兵。

範陽士兵都明白,這是要真的打仗了。而真的打仗的時候,真的要流血的時候,關羽並沒有讓他們送死。因而很多人就被感動了。他們不僅敬佩關羽的守信,而且還敬佩關羽視死如歸、有危險自己上的勇烈。

于是,範陽士兵發揮了主觀能動性。範陽士兵中的中層校官行動起來了。把全軍的兵器盔甲都收集了起來,集中裝備了一千多士兵。然後讓這一千多士兵上了城牆,與關羽的士兵並肩作戰。他們還派了一千多士兵,也上到了城牆。只是站在後面,等待接替死傷士兵的武器盔甲,然後再上前殺敵。

其余八千士兵也沒有閑著。大家一齊動手,人多力量大,拆毀了軍營內的幾座房屋,然後將磚頭石塊運上了城牆。

……

田豫打馬上前,喝道︰「城內何人領兵,請出來答話。」關羽道︰「若要單打獨頭,關某奉陪到底。若要舉兵來攻,盡管擊鼓進軍。又有什麼話好講的?」

田豫沒有生氣,遙向關羽抱了下拳,道︰「吾觀這位將軍相貌堂堂,十分威武,心里好生景仰。不知將軍高姓大名,還望見告。」田豫的真實想法卻是想要弄清楚範陽到底是不是在黑山軍的手里。

關羽沒有想到那些,便道︰「某乃黑山軍張燕麾下關英是也。因家貧,未有取字。還請勿笑。」

……

頭天晚上,關羽派出士兵往涿縣送信,準備調涿縣的五千人馬到範陽。送信的士兵出城之後,走出幾里,便看見了田豫的大軍。于是,送信的士兵就往旁邊一轉,繞過了田豫的軍營,然後快馬加鞭到了涿縣。因而涿縣士兵在接到關羽調兵令的同時,也知道了田豫大軍之事。

關羽調兵的信函,語氣是比較平緩的。那當然是因為關羽根本就不知道田豫大軍的事情。兩相映照之下,涿縣士兵感覺事情非常嚴重。必須盡快趕赴範陽,而且還不能讓田豫的大軍知道,這就需要繞更遠的路程。因而涿縣五千士兵在第一時間就出發了。

行了三十里,轉向南邊,走任丘。待走到任丘至範陽的官道,再向北進。最後到達範陽,正是西門關羽與田豫應答的時候。南門這邊,因為依然有關羽的士兵,所以認得。就立即打開了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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