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靈吃完早餐後。也沒有了再睡回籠覺的,于是穿戴整齊,去見眾人。
她知道她失蹤後,眾人都很擔心。也該出去見見他們,交代一下自個兒這一個月以來的生活。
可是……可是,她一不小心成為圖昆部落女謀士的事,他們一定有所耳聞,她該怎麼解釋啊?嗚嗚……早知道現在要面對這種難題,當時就不要那麼出風頭了,看來還是她一直以來奉行的「低調做人,低調做事」原則好哇。
伊靈愁眉苦臉地被皇甫寧牽著往一樓大廳而去。這家客棧和大多數客棧一樣,一樓為餐廳,二樓、三樓為客房。這家客棧就在昨日,已被皇甫寧一行人完全包了下來。以前因為怕暴露行蹤,也為了更方便地打探伊靈的消息,所以皇甫寧一行人是分散開的。
昨夜尋回伊靈後,皇甫寧就包下了一整家客棧,讓扎塢爾城的所有侍衛全都住了進來。
伊靈下樓時一路苦思,該怎麼解釋才好呢?伊靈苦惱得只想揪頭發。
下樓後,當伊靈看到大廳里只有少數幾個人時,小松了一口氣。但還是……愁啊。
冰或、青川、藍煙、雪影和花雲滿含期待地看著皇甫寧和伊靈向他們走來。
當伊靈一口氣將被綁架和醒來後到了圖昆部落的事講完後……
「可是,少夫人怎麼會成為圖昆部落的女謀士呢?還講了那麼多被眾人津津樂道,互相傳誦的故事。」藍煙出口問道。
果然,還是躲不過啊。
「呵呵,就是講了幾個……小時候听過的故事。」伊靈說到最後,聲音弱到幾不可聞。
這種話,說出來連她自個兒都不會信,但這是事實啊,她也沒想到那些雜七雜八的故事魔力這麼大啊,傳播速度之快,傳播範圍之廣,實在是出乎她的意料啊出乎她的意料!
說完後,伊靈怯怯地掃了眾人一眼,然後望向皇甫寧,可憐兮兮的眼神讓皇甫寧不禁莞爾一笑。
「娘子,怎麼了?」皇甫寧笑凝著伊靈。
「這種話,我也知道很難取信于人,但……這真的是……事實。」伊靈低頭作懺悔狀。
我錯了,各位。我以前不應該騙你們我是痴兒,這樣現在就不會無論怎麼解釋都像假話了,嗚嗚……
「為什麼你會覺得不能取信于人呢?我們都相信啊。」皇甫寧望著伊靈的發頂柔聲道。
事實上,伊靈是靠什麼在圖昆部落立足然後在炎國揚名的,他們這幾天已經在眾人說書式的討論中明白了。他好奇的不是這個,他真正好奇的是,他家娘子腦子里怎麼會有那麼多他聞所未聞的奇怪而精彩的故事呢。
「真的?」伊靈欣喜地抬頭望向皇甫寧。那種連她自個兒都覺得牽強的可以的理由,她家相公……竟然相信了嗎?這麼說,她不用解釋為什麼一個痴兒會講出那些不可思議的故事了嗎?不用了吧?呵呵。
「嗯。」皇甫寧點點頭。然後開口打破伊靈的幻想,「娘子怎麼會知道那麼多有趣的故事呢?」純粹是因為好奇,沒有惡意的。
呃?!果然是躲不過啊躲不過。是自個兒痴心妄想了。
「呵呵,小時候媽媽講給我听到,還有……在書上看到的。」伊靈實話實說,可是這實話怎麼听怎麼想謊言。
先不說她是個痴兒吧,只說那些故事,那些故事是這里完全不存在的故事,還有那些故事中的汽車啊電話啊飛機啊之類的讓這個時代的人匪夷所思的東西,她就是有十張嘴也解釋不清楚啊解釋不清楚,如果他們追問的話。
「哦。這樣啊。」皇甫寧輕描淡寫應道,「以後也給我們講講吧,那些故事我都沒听過。」完全信任的口氣和表情。
就這樣?!她家相公都不表示一下懷疑?!伊靈雙眸水潤潤的地望著皇甫寧,感動啊,真想現在撲上去給她家相公一個感激之吻。冷靜,冷靜,有人看著呢,伊靈在心中告誡自個兒。唉唉,真是遺憾啊。
「是啊。呵呵,對了,相公知道無雙……妹妹去哪兒了嗎?」。此時不轉移話題。更待何時?
不過,她是真的擔心無雙,明明非花有向她保證,無雙很強很強的啊。怎麼她都安全地被找到了,無雙還沒有消息?
「不知道,也許非公子知道。」皇甫寧淡淡道。眼神突然變得幽深難懂。
「哦,對了,相公,昨夜忘了告訴你,非,呃,公子」,伊靈暗自吐舌,差一點就說錯了,她家相公不喜歡她喊非花,「本來已經找到我了,可後來又被蘇里塔那個奸人掉了包,」對此,安泰那個自戀狂倒是沒隱瞞她,「也不知道他現在發現了沒,如果發現了,一定會很著急的,相公,你想辦法和他聯系上,把我已安全的消息盡快告訴他吧。」
「嗯。娘子放心。我這就想辦法和他聯系。」皇甫寧的聲音有點郁悶,這次又慢了那家伙一步,幸而後來扳回來了。
不過,靈兒終于回到他身邊了,其他一切也就都不重要了。皇甫寧邊想邊溫柔地凝著伊靈。那家伙。他就不和他計較了——
夜,耶泰部落,蘇里塔的王府。
現在,這里完全成了修羅地獄。地上躺著一群群殘肢斷臂的人,哀號著,蠕動著。
非花臉上的銀白色面具泛著幽幽冷光,一步步逼近倒在地上傷痕累累的杜曼,蘇曼是蘇里塔的大兒子、耶泰部落的大王子。
「蘇里塔躲哪里去了?」非花輕柔問道。
「不……不知道。」耶泰部落的大王子渾身抖得不像樣。
這群人是魔鬼,怎麼可以那麼冷酷,那麼殘忍,那麼……強大,強大到讓人無力,杜曼望了望倒在血泊中申吟的那些耶泰部落的勇士,抖了抖,這些部落里優秀的勇士們幾乎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對方砍翻在地。他們……還是他認知里的人嗎?是人……怎麼會有那麼恐怖的身手?!
「不知道?你確定?」非花的聲音听起來更輕更柔了,杜曼也抖得更厲害了,「不知道廢了你的左腿後,你會不會改說知道。」
非花邊說邊舉起手中的寒光熠熠的雪狼劍,就向杜曼的左腿刺去,撲撲撲,瞬間,杜曼的左腿上冒出了無數個血箭。
「啊——」杜曼的慘呼聲傳遍了整個王府。
「不要再逼王兄了。他真的不知道。」耶泰部落的二王子希元沖了過來,擋在了杜曼身前,「請你們放過王兄吧。」希元臉上有未干的血痕,身上的傷痕看起來也不少。
「放過他?可以。」非花不疾不徐道,希元來的雙眸驀然亮了亮,「你來告訴我蘇里塔藏哪兒去了。」希元眼中的光又猛然黯淡了下去,果然,向魔鬼求情是不可行的。
「我也……」希元咽了一口唾沫,「不知道。」
「呵呵!你竟然有勇氣吐出那三個字?!」非花的聲音幽冷如來自地獄的呼喚,「影,廢了他!」非花邊說邊轉身。身上白色的披風在風中旋轉張狂,竟如惡魔的羽翼。
「是,主上。」沐影的應聲剛落,非花身後就傳來了慘叫聲。
「魂,守在這里,等蘇里塔那個老匹夫回來,活捉了送到我面前。」非花冷冷下令,「其他人,跟我走,去!哈!桑!」最後三個字,非花一字一頓,字字如冰。
「是,主上。」後面的應聲轟然如天雷,耶泰部落倒在地上的眾人都是一顫。
誰來告訴他們,為什麼這個先前只帶著近百個侍衛來耶泰部落暫住的非公子,會在今天莫名其妙地帶著幾千人殺來?
別說他們不知道,恐怕就是蘇里塔也沒想到,非花帶來的人竟然有這麼多。他以為非花只是來尋人,帶的人必然不會太多,應該不敢太張狂,卻沒想到非花是來滅哈桑的,如今他自個兒自作聰明,倒是先撞到這些人的刀口上了。
蘇里塔如果現在知道因為一個女人,他的部落都快被滅掉了,他一定會把腸子都悔青的。
可惜他現在還得意洋洋,認為自個兒佔了個大便宜,只要他兒子和那位冰姑娘生米煮成熟飯,非花就是再生氣,也不會為了一個女人和他翻臉的,畢竟他也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部落的王呢,仙魔洞如果想在炎國發展勢力,還有很多仰仗他的地方呢。大不了他同意讓冰姑娘,呃不,現在應該是他兒媳婦了,呵呵,同時為仙魔洞效力就好了嘛。蘇里塔的如意算盤打得啪啦啪啦響。
蘇里塔在烏魯部落回烏魯領地的隊伍中,正和烏魯部落的王聊得不亦樂乎。先前他借口去拜訪自個兒的姐姐,也就是烏魯王的王妃,要與烏魯王一道回烏魯部落的領地。呵呵,姓非的一定想不到,他和安泰兵分兩路,安泰就在扎塢爾城和冰姑娘成親,而他就和烏魯部落的眾人一道往烏魯部落而去,非花見別館里沒了人,第一個想法一定是追,所以反而是留在扎塢爾城的安泰比較安全,並且他已把八成的侍衛都留給了安泰。而他,姓非的追來也不怕,烏魯部落的這群人可不是吃素的。他們兩家愛打愛殺去,最好來個兩敗俱傷,他也可以一下子除了兩個心頭大患。即使姓非的贏了也不怕,他就按先前所想的和姓非的談判嘛,反正已經生米煮成熟飯了,姓非的還能吃了他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