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晨光中,寧陽城外的官道上,一輛馬車轔轔行著。
馬車前,坐著兩個車夫。
馬車里,坐著一個女人和一個男人。
馬車內部雖不豪華,卻布置得舒適無比。有軟榻,還有磁石打造的小桌,小桌上擺著各式水果和糕點。頂部的四角,分別用淡藍色的輕紗包裹著四顆夜明珠。讓馬車里光線充足。
「相公,我越看你,越覺得你……」一個身著綾羅的嫵媚女子,皺眉想了想,「像我一個舊識。」
女子大眼瓊鼻,雙眸清澈瑩潤,眼角微微上翹著,嘴角老是含著一絲笑意,總是微微勾著,整個人顯得嫵媚無比。
「娘子何出此言?」男子一身白衣,臉上覆著一張銀色面具,只余一雙狹長的鳳眼露在外面,聲音含著一絲沙啞。
女子疑惑地皺了皺眉,她怎麼感覺面前這人叫她娘子時帶著一股愉悅、興奮又熟稔的勁兒呢?
「沒什麼,就是感覺。」女子疑惑地細細打量著面前的白衣男子。
「哦?!」
女子猜,面具下的男子一定挑了挑眉。
「相公為什麼要帶著面具呢?」女子終于忍不住問了這個她一直想問的問題。
「因為我的臉從不輕易給人看。」白衣男子的字里行間都流淌著淡淡的笑意。
「哦。」嫵媚女子淡淡應了一聲,不再開口。
嚓! 嚓!嫵媚女子開始啃隻果……然後是桃子……桂花糕……玫瑰糕……
白衣男子望著吃個不停的女子,眼中滑過一絲溫柔的笑意。
馬車緩緩行駛著,漸漸遠離寧陽城。
夕陽一點點沉下去,天地間的一切變得朦朧。
馬車在一個小鎮停下。
「爺,天兒不早了,我們不宜再繼續趕路。今晚就住這兒吧。」馬車外,傳來了車夫的聲音。
「……」白衣男子卻恍若未聞,溫柔地注視著躺在軟榻上熟睡的女子。
「爺?!」前面坐著的車夫久久得不到回應,微微提高了聲音叫道,同時輕輕敲了敲馬車壁。
「……」白衣男子回神,撩開馬車前面的簾子,望向外面,「噓!小聲點。」
「爺,天色不早了,我們今晚就在這兒歇息吧。」車夫甲指了指附近的客棧,低聲道。
「哦,好。你先去要兩間上房。」說完,白衣男子放下簾子,縮回身子。
「是,爺。」車夫甲依言離去。
片刻後,白衣男子雙手抱著馬車中的女子鑽了出來。提腳往客棧內走去。
車夫乙緊緊跟在他身後。
「爺,已經辦好了。」白衣男子一跨進客棧,車夫甲就迎了出來。
「各位爺,請。」小二隨後也迎了過來,許是已被告知,所以望了一眼白衣男子懷中熟睡的女子,壓低聲音招呼道。
白衣男子淡淡一點頭,提腳跟在小二身後,往樓上走去。一路往上,直到三樓,在最靠里的一間房門前停下。
「爺,到了。」小二打開門,躬身道,「爺還有什麼吩咐嗎?」。
「沒了。」白衣男子淡淡道。
說完,白衣男子邁步進入客房內,用腳合上門。
「兩位爺,這是您要的另一間房。」小二推開相鄰的另一間房的門,恭敬道。
「好,知道了,這里沒你的事了,你下去吧。」車夫甲掏出碎銀子打賞小二。
「謝謝爺。」小二接過銀子,喜滋滋地離開了。
車夫甲和車夫乙靜靜立在了白衣男子的房門外。
片刻後,房門吱呀一聲,輕輕開了。白衣男子站在半開的門邊輕聲道︰
「你們倆不用守在這兒了,餓了就去吃飯,困了就去睡覺。」
「這……」二人遲疑地望了望彼此。
「去吧。半個時辰後回來。」白衣男子聲音很輕,語氣卻是不容人拒絕的堅決。
「是,爺。」二人躬身應道,然後依言離去。
白衣男子返回房中,搬了把椅子坐在床邊,靜靜凝視著女子的睡顏。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天色一點點暗了下來,男子卻像是看傻了一般,眼楮一眨不眨地望著,像一尊雕塑。
「唔……」終于,床上的女子輕吟了一聲,緩緩張開雙眸。雙眸中淡淡的朦朧睡意還沒有完全退去。
「娘子醒了?」男子的眼中染上了笑意,連話語中也似含了笑。聲音卻不似先前的嘶啞,變得溫潤悅耳。
「嗯……」女子一邊坐起身,一邊散漫應道,「咦?!」突然女子的雙眸大睜,睡意全無,眼神清澈無比,驚訝地望向男子。
「怎麼了?娘子。」男子的眼里笑意盈盈。
「你的聲音……」女子望向男子的雙眼震驚無比。
「我的聲音有什麼不對嗎?」。
當然不對了,女子心道,她睡覺前他的聲音還是嘶啞的,怎麼她睡一覺醒來他的聲音就變了呢,這不是最令她奇怪的,最令她吃驚的是他的聲音竟然竟然像……
「非……花?」女子試探著叫道。
「我還是喜歡你叫我相公,靈兒。」白衣男子笑呵呵取下臉上的面具,非花絕美如水仙的臉,就這樣展露在女子面前。
不錯,那個嫵媚的女子就是易了容的伊靈。當然,昨日的那一場遇襲、被刺與墜崖都是伊靈計劃好的一場戲。
那個刺她一劍的綠衣人是曾經企圖暗殺伊靈的、已被凝香施了最頂級媚術的、希爾灩的殺手赫哲,當然其他的綠衣人則是被赫哲引來的不知情的送死的人。
當然,赫哲刺她的那把劍是經過特別設計的,劍身可以自由縮進劍柄里,而那血,則是伊靈藏在衣服里的血包。
當時,崖壁上已被楊過等人安置了與崖邊的植物和石塊顏色相近的軟兜,並且,伊靈讓楊過等人安排的帶走她並以後扮演她夫君的人就藏在崖下。
可是,當伊靈一掉下山崖,還沒被軟兜接住,就被一個矯健的人影接住,躲在了山崖上凸起的巨石下。當時,那人就一身白衣,帶著銀色面具。
所以,伊靈一字不落地听見了那些人的悲吼和哭音。淚水濕了眼眶,伊靈卻只能咬著牙不讓自個兒哭出聲。
當楊過帶眾人離開後,那人才抱著她離開。
現在,當那張銀色面具取下,面具下竟然是非花熟悉的臉。這讓伊靈不由呼吸一窒,愣在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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