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轉身向外走去。
「等一下。」非花淡淡開口。
「……」二人離開的腳步頓住。回頭。
「主上放心。我們一定會完成任務的。」
開玩笑。憑他們兩個,就是皇宮內苑,也不一定懼。
送沐影和魂希離開後,非花緩緩在門外坐下,靠著門框看天上的雲朵變幻著形狀和顏色。
夕陽很快落下……第一顆星星露出了頭……天上的雲被暮色染成了灰色……一顆又一顆的星星冒出了頭,皎潔的月亮升上了當空……非花就這樣看著,一動不動,好像入定了一般。
門外傳來了輕微的響動,非花的睫毛微微顫了顫,抬眼望去,只見一身黑衣的沐影和魂希從牆外縱了進來,落地時微微有點踉蹌。
非花的雙眉一皺,受傷了?!
迅速起身,轉眼間,非花已經站到了二人面前。
「失手了?」非花的的語氣中有淡淡的關切,夾扎著別人幾乎無法察覺的怒氣。
他這兩個手下大將,受傷的次數用一只手就可以數清。難道明家真如他先前所料,有深藏不露的高手。很好,看來這明家他得親自會會了。
「屬下該死。」二人單膝跪在非花面前。
「起身,進屋。」非花冷冷道,轉身往他自個兒的屋里走去。
沐影和魂希望了望彼此。起身,跟著非花進屋。
非花點亮大廳中的燭火,回身,望向身後的二人。
「傷得嚴重嗎?」。非花皺眉望向二人。
只見沐影右肩處被劃了一道口子,周圍的衣衫被血染成暗沉的黑色。魂希的臉色有點慘白,額頭上微微冒著冷汗,非花知是受了內傷。
「不嚴重。」二人異口同聲回道。
「先回屋去把傷口處理好,休息一會兒,過會兒出來吃放。」非花的神色緩了緩。
二人的傷也許不是很重,但是,能把他這兩員大將打傷,那這人的功夫就深不可測了。
「主上……」二人欲言又止。
「去吧。有什麼話過會兒再說。」非花淡淡道。
「是,主上。」二人轉身離開。
是他太沖動了,不應該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就讓沐影和魂希去冒險。是靈兒的眼淚,讓他覺得自個兒不做點什麼,就會被胸中勃發的怒氣淹沒。
非花一個人在大廳中站了站,跳躍的燭火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良久後,非花眨了眨眼,邁步走出大廳,向廚房走去。
廚房里,一個平凡又瘦小的女子正坐在爐邊打盹。非花一進來,那女子就猛然站了起來,躬身向非花行禮。
非花淡淡點了點頭。
女子轉身,將溫在爐火上的飯菜利落地裝進一個大大的暗紅色食盒,恭敬遞給非花。
非花接過食盒,淡淡點頭,轉身離開。
伊靈醒來時。望了望朦朧的四周,模了模旁邊,發現自個兒竟然睡在床上,身上蓋著薄被,出了一身薄汗。
擁被坐起,望著窗外的月亮。伊靈怎麼也想不起她是怎麼回到床上的。
估計……又是非哥哥抱她進來的。伊靈的嘴角泛出微微的暖意。他……終究是關心她的。
有點渴,肚子里不斷傳來咕嚕咕嚕的聲音,伊靈卻不想動,呆呆地坐在床上。
叩叩叩!門外傳來了輕輕的敲門聲。
「靈兒,醒了嗎?」。非花輕喚道。
「……」伊靈眨了眨眼,慢慢回神,下床,穿上鞋,往外走去。
「靈兒……」非花正欲再次敲門,門卻先他一步開了。
「……」伊靈哭得有點腫的臉出現在門口。
「醒了?吃晚飯吧。」非花微微一笑。
伊靈也回以一笑,只是那笑,有些許的不自然。
「好。等一下,我去洗把臉。」臉上殘留的淚痕,讓她覺得很難受。
伊靈轉身進屋,就著淡淡的月光,草草用涼水洗了洗臉。擦干,轉身出門,非花依然在門外等著。
「走吧。」非花牽起伊靈的手,往偏廳而去,自然得一如往常。
進了偏廳,非花打開食盒,將里面的飯菜一一往出拿,伊靈上前幫忙。
擺好所有飯菜,非花和伊靈坐了下來。
「沐大哥和魂大哥呢?」伊靈向四周望了望,「還沒回來嗎?」。
「回來了,在屋里。過會兒就來。我們先吃吧。」非花為伊靈碗中夾了一筷子菜。
「哦。」伊靈低頭用飯。
果然,片刻後,沐影和魂希一起走了進來。二人已換上干淨的衣服,魂希的臉色也恢復常色。
二人向非花和伊靈打了一聲招呼,坐了下來。
魂希為沐影和自個兒各盛了一碗飯。
這一頓飯,吃得非常沉默,四人想著各自的心事,都不怎麼說話,只聞輕微的咀嚼聲和餐具相踫的聲音——
夜,非花屋里,偏廳,微弱的燭火跳躍。
非花坐在主位,沐影和魂希坐在他下手。神色緊繃。
「說吧,是怎麼回事?」非花淡淡開口,聲音里听不出喜怒。
「是皇甫寧和冰或。」沐影沒頭沒尾地來了這麼一句。
「……?!」非花蹙眉望向沐影,示意他說下去。
「皇甫寧和冰或在明家,就在我們快要得手的當兒,被他們倆個截住,所以……失手了。」沐影的聲音越來越小。說到最後,幾不可聞。頭也慚愧地垂了下去。
魂希也低下了頭,不管因為什麼理由,失敗了就是失敗了。在仙魔洞,任務失敗幾乎等于失去生命。主上每次下達的任務,每個人必須拿命去完成的,不成功,便成仁,只是不成文的規定。
雖然這次,主上有叮囑不用硬來,完成不了可以先回來。但是……對于從來沒失過手的他們,不次于當頭一棒。
「哦?!」非花的狹長的雙眸微眯,嘴角泛起一抹諷笑。
良久之後,非花再次開口。
「去休息吧。」
「是,主上。」二人起身,耷拉著腦袋往外走去。
就在二人走到門邊時,身後傳來了非花的聲音︰
「不用放在心上,皇甫寧可是可以和我打個平手的主兒,你們在他的劍下只是受了輕傷,已是難得了。」非花的聲音輕淡如這夜風,好似在自言自語。
沐影和魂希的腳步頓了頓,眼中一熱,差點掉下淚來。
主上。他們的主上,竟然對兩個失敗者說出這樣安慰的話來。這是他們二人從出生就沒見過的事。怎麼不讓他們激動?!
二人沒有回頭,只是重重點了點頭,然後快速消失在暗夜中。
非花望著消失的二人。嘴角的那抹諷笑也消失。一絲落寞襲上冰冷的雙眸。
皇甫寧,很好,我倒想知道,失憶的你,手中的劍有一天會不會落到靈兒頭上。非花在心中冷笑。
猛然一彈指,燭火頓滅,大廳被淡淡的黑幕籠罩。非花起身,往臥室而去——
深夜。明家,明三小姐的居所——悅蘭園。
悅蘭園現在燈火通明,明家大大小小、上上下下,能到的人都到了。
明家正房生有三個兒子,一個女兒,這個女兒就是明三小姐明悅蘭。
偏房所生兒子有十一個之多,女兒卻只有兩個,就是明悅蘭的兩個姐姐。
因為明悅蘭上面的兩個姐姐都是偏房所生,再加上明悅蘭才貌俱佳,所以,在明家,明悅蘭很是受寵。一家人都把明悅蘭當寶貝一樣寵著。
現在,明悅蘭正縮在明夫人的懷中哭泣。她是真嚇壞了。從小到大都被保護得嚴嚴實實的她,從來沒遇過今晚這樣的驚嚇。
明夫人不停拍著明悅蘭的背,輕聲哄著。丫鬟老媽子圍了一大圈。
「好了,蘭兒,不要哭了。這不沒事了嗎?」。
明夫人與明悅蘭長得很像,應該說明悅蘭幾乎是明夫人的翻版,都是傾城的容貌。明夫人一身桃紅色綢衣,因為保養得宜,即使已是四十出頭,看起來卻很年輕,臉上白皙光滑,幾乎沒有任何皺紋。
外面大廳,聚著明家的男人和家丁侍衛們。
明老爺坐在屋中的一把太師椅上,劍眉星目,方臉薄唇,頜下留著長長的黑須,是標準的美男子,而且是不苟言笑的美男子。
「皇甫賢佷,冰賢佷,今晚多虧二位賢佷了,老夫在此謝過了。」明老爺雖然也愛女如命,但是,依然沒有亂了方寸,臉上依然是平日里一副嚴肅威嚴的樣子。
「明伯伯客氣了,這是小佷該做的事。」皇甫寧站起身,向明老爺微微躬身抱拳。
同時。冰或也隨皇甫寧一起起身,向明老爺躬身抱了抱拳,卻沒說話。
「好,好。二位賢佷請坐。這事,以後很可能還得找二位賢佷幫忙。」明老爺示意二人坐下。
「明伯伯有事吩咐就是,小佷絕不敢推辭。」皇甫寧溫和應道。
說完後,皇甫寧和冰或重新坐了下來。
明老爺的目光驀然變冷。
「阿實,說吧,這是怎麼回事?」
旁邊站著的阿實「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臉上青青紫紫掛著一些傷痕,衣服也被劃開了幾道口子,有一絲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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