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老爺從昨晚見識過沐影和魂希的身手後。就不想讓皇甫寧和冰或離開。現在思前想後,更覺得對方不好惹,能在明家的來去自如,沒有驚動明家的任何人,而且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連皇甫寧和冰或也不放在眼中。
這說明,對方不是明家的侍衛可以對付的。所以,明老爺無論如何都要把皇甫寧和冰或留下來。這世上,論勢力,論武功和謀略,都少有人能和他面前的這兩人比。
「明伯伯放心,小佷一定不會坐視不管的,不過小佷還是建議,雙方都是義氣之爭,能和談還是和談的好。」
「皇甫賢佷說的對,我們也不希望事情鬧得不可收拾,如果能和解,那是最好的。哈哈……」明老爺不自然地「哈哈」一笑。
在對方那樣做了以後,讓他明某人和解,那他明某人以後還怎麼在圖明城立足?!
非花回到屋里時,天還沒亮。
于是進屋睡了半個時辰的回籠覺。然後神清氣爽地起床。
洗漱後出門,外面已是陽光明媚。
走近伊靈屋子的偏廳,飯菜已擺好,伊靈坐著,沐影和魂希立在一旁,正在等他。
「主上。」沐影和魂希向非花行禮。
「嗯。」非花向二人點點頭,走到桌邊坐下,「坐吧。」
今兒個的早餐是桂花粥、油餅和小菜。
非花坐下後,四人開始用餐,都默然不語。
伊靈見氣氛有點壓抑,想要說點話打破沉默,卻不知說些什麼。只能邊吃邊觀察非花的表情,無法專心用餐。
「靈兒,快點吃,吃完,我有事對你說。」非花抬頭,對伊靈微微一笑。
正偷覷非花的伊靈被逮了個正著,臉上一熱,尷尬地咳了咳,低頭應了一句「好」。
沐影和魂希用餐的手頓了頓,沒有出聲,繼續用餐。
主上……不會把昨晚的事告訴伊姑娘吧?二人暗自揣度。
用畢早餐。沐影和魂希起身,正要收拾碗筷往廚房送去。
「不用忙,我有話要說。先坐下。」非花抬手制止了二人的動作。
沐影和魂希愣了愣,重新坐了下來。
「靈兒,昨兒個下午,我之所以帶你走。是因為對方有大量人手趕來,我不敢保證可以護你周全,所以才帶你離開的。」
「哦。這樣啊,」伊靈低頭,「我以為……」伊靈吶吶不成言。
「以為什麼?」非花含笑望著伊靈。
「以為你也認為是我的不對,認為我在……無理取鬧。」
「哦。」非花頓了頓,然後淡淡開口,「靈兒即使再怎麼無理取鬧,我也會站在靈兒這一邊的。」
「……」伊靈的頭垂得更低。
「靈兒,我們恐怕暫時不能呆在這兒了。」
「啊?!」伊靈抬頭,驚愕地望著非花。
「昨晚,我讓小影和小希去帶明家三小姐和那個叫阿實的車夫來,讓他們把沒有對靈兒說的‘抱歉’補上。」
「啊?!」伊靈更驚,嘴巴大張,望向沐影和魂希,二人卻沒有看伊靈,將頭低下。
「可惜失手了。」非花嘆息著道。
「……」所以,他們可能會受到明家的追殺,所以必須離開?伊靈猜測道。
「他們失手的原因……」非花頓了頓,靜靜望著伊靈的眼楮說道,「是因為踫到了皇甫寧和冰或。」
伊靈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好像听不懂非花說了什麼。良久後……
「相……相公?!」伊靈結巴道。
「是的,他在明家。」非花當然知道伊靈口中的「相公」不是在叫他,而是在向他確定皇甫寧的信息。
「……」怎麼會?!這麼巧。伊靈徹底石化,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皇甫家的生意遍天下,會和明家有來往,這也不足為奇。」非花淡淡一哂。
「……」伊靈依然無法消化接收到的信息。
「明家是圖明城最大的家族,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也一定猜到了昨晚的人與我們有關,所以一定會來找我們的麻煩,到時候,為了對抗他們,我們就必須動用仙魔洞的勢力,而且,說不定到時候,皇甫寧和冰或也會參與對、付、我們。」說到這里,非花諷笑一聲,將對付二字說得慢而清晰,「所以,我們得暫時躲避一下。」
「……」伊靈大張著嘴,依然無法言語,眼中卻閃過一抹痛色。
「靈兒?」非花擔憂地喊了一聲。
「哦。好吧。」伊靈輕輕道,雙眼像蒙了一層灰般,瞬間失去了光彩。
「那你稍微收拾一下,過會兒我們啟程。」非花柔聲道。
「哦。」伊靈呆呆應道,坐在椅子上沒有動彈。
非花靜靜望了伊靈一眼,起身,轉頭示意沐影和魂希跟上。
三人出了偏廳,來到大廳。
「小影。以你的名義通知本地仙魔洞的負責人,我們過會兒去他們那兒,不要提我。」
「是,主上。」
「玉環應該快到了。小希,你親自去接玉環來,明日能到嗎?」。非花轉向魂希問道。
在見到玉環的當日,非花就吩咐魂希將她收入門下,以便將來掩飾靈兒的行蹤。
前不久,在圖明住下後,非花就讓魂希吩咐仙魔洞的人將玉環送到這兒來,以丫鬟的身份呆在伊靈身旁,以便關鍵時刻混淆別人的視听。現在算算時間,也該到了。
「可以。」魂希斬釘截鐵道。
「好,你們去吧。」
「是,主上。」二人領命而去。
非花轉身回到偏廳。
晌午,明府,明老爺的居所——明月園大廳。
明老爺坐在太師椅上,下手坐著皇甫寧和冰或,立著明熙、明烙和眾家丁。
明老爺與他們細細討論著未來幾日的防範和應對事宜。
當然,他的女兒是不可能按對方的要求去做的,那麼,三日後,勢必會和那人產生沖突。明老爺不得不早作準備。
明軒匆匆走進大廳。在明老爺面前站定。
「爹,已經查明了,昨兒個下午的那對男女是富貴綢緞莊的老板和老板娘,老板姓非,老板娘姓林,前不久剛從外地來。」明軒躬身稟報,「這是綢緞莊的地址、他們的住址和他們身邊的人員,以及綢緞莊的雇佣人員和他們的住址。」明軒邊說邊遞上幾頁紙。
「哦?!」明老爺冷哼一聲,展紙觀看。
「爹,我已經派人去盯著他們了。」
「嗯,做的好。小心一點,不要讓對方發現,免得起什麼不必要的沖突。」明老爺鄭重叮囑道。
其實,明老爺想說的是,不要打草驚蛇。因為有皇甫寧和冰或在場,就把話說得婉轉了一點,以向二人展示自個兒想要和解的決心。
明老爺倒不是怕對方逃,而是怕對方在己方還沒做好準備的時候,又有什麼讓他們措手不及的舉動。他那寶貝女兒可再經不得第三次驚嚇了。
「明伯伯,既然已經知道對方是誰,小佷建議,就去找對方心平氣和地談談,盡量把這件事圓滿解決。」皇甫寧開口道。
「賢佷說的有理。」明老爺「呵呵」笑道。
皇甫寧的話,表面上還是要答應著的。
客房,偏廳。
皇甫寧坐在桌邊喝茶,冰或倚在窗邊,手里握著一杯茶。窗戶大開著,可以看得到外面的紅花綠柳,假山亭閣。
「寧兄,明家的事,你真要管?」冰或蹙眉望著皇甫寧。
「嗯。既然踫上了,我們就得幫忙。」皇甫寧理所當然道,「或兄,有什麼顧慮嗎?」。
「寧兄,你應該還記得我的話吧,這次我們來南方是秘密而來的,不能讓人發現我們的行蹤,所以,明家這事,我們還是能不管就不管。」
「話雖如此,但是,明家和皇甫家也算是有點交情,這次,和明家作對的人有如此厲害,又蠻不講理,我們總得幫著明家圓滿解決才好啊。」皇甫寧蹙了蹙眉。
「呼……」冰或長長地吁了一口氣,「你要留下來幫忙也可以。但是,你要答應我,離那個明三小姐遠一點。」
「……」皇甫寧疑惑地抬頭望向冰或。
「你難道看不出來嗎?明老爺千方百計地邀你來作客,然後又千方百計地邀你住下,不停地在你面前夸獎他的三女兒,就是想讓你娶明悅蘭為妻。還有明三小姐看你的眼神……」
「或兄,你多想了吧?」皇甫寧不以為意地笑道,打斷了冰或的話。
「不管是不是我多想了,寧兄還是注意點的好,你要記住,在寧陽有一個被你遺忘的妻子在等著你,你要離其他女子遠一點。」
冰或一刻也沒忘伊靈交代給他的任務。當然,關于伊靈,冰或和青川等人也只簡簡單單告訴皇甫寧,他有一個叫伊靈的妻子。關于希爾灩以及皇甫寧與無雙的那段婚姻,他們則默契地只字未提。
「知道了,或兄,我的那個妻子伊氏還是你的結拜妹妹嘛。你已經對我說過好幾遍了。」
「知道就好。」冰或冷冷道。
「老實說,我真的很好奇,我那個妻子究竟是怎麼成為你的結拜妹妹,然後又讓你這麼維護她的。一向懶得說話的你,總是為了她說這麼多話?」這已經是皇甫寧不知第幾次重復這句話了。
「不必好奇,等明年你記起一切後,就會明白。」冰或的回答依然是同樣一句話。在此之前,我會幫她盯著你,不讓任何女人接近你。冰或在心中默默道。
「又是這句。」皇甫寧有點悻悻然。
這段時間,每次他問個什麼,他身邊的這群人就用「等明年你記起一切後,就會明白」這句話來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