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皇進化錄 第二卷 天界之旅 第一百零三章 柱下清修

作者 ︰ 花十二

「這個……」大神師沉默了下,又抬起眼看著雲紫,「從本質上來說,道友進了我浮生界,基本上,就不要想著再能出去了。」

大神師的話語雖輕,听在雲紫耳中卻不亞于平地驚雷!進來了,就不用想再出去?這浮生界還是一個有進無出的地界?!她的心重重的跳了一下,呼吸稍窒,輕問道,「大神師何出此言?……什麼叫不再出去?」

她心思轉的幾轉,「難道你們那位尊神也沒辦法讓我離開?這浮生界不是自成一界,全由掌控者決定嗎?」。

大神師微微苦笑,「其實道友說的沒錯,我們浮生界確實是自成一界,由掌控者決定著界內一切。只是……我們尊神既然已經合道,就只掌管界內萬物的自然運轉……卻是不再有人的私欲感情了……這又如何能讓你出去?」

雲紫恍然明白過來,所謂尊神合道,卻是這古竇言的第二元神已經化為天地規則一類,只掌控規則運行,如何會管她出不出去?她心下一動,又道,「既然如此,之前在尊神誕辰上出現的神跡,卻又是為何?尊神不是沒有私欲感情嗎?怎麼又能在百姓面前展現神跡?」

大神師輕搖其頭,聲音驟然一變,「道友……說的是這個嗎?」。這聲音威嚴蒼老,可不正是在大神祭上出現的那道風雷之音!

原來是這樣!

雲紫眨眨眼,有些氣餒。

大神師笑了一笑,恢復了本來的聲音,「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浮生界本就是古神創造,如果古神願意的話,只需要一個心念,你就能出去了。」

……這不是相當于沒說?古竇言要願意放她出去,當初就不會封存她的記憶,有讓她一直在這浮生界中懵懂活下去之意了。……那該怎麼辦?自己如果被困在這浮生界中,也別提唐風越他們了,她自身也難以保全罷?出也出不去,連自己的自由都已經被限制了……

不過,如果再給她重新選擇的機會,她大概還是會這樣不管不顧就踏進來吧?那一步之後,是生是死,雖都不是她能左右,但她確實已經想的夠清楚了。

所以,永不後悔。

雲紫恍然想起當日在人間界李家之時,被空間禁錮在李家的護山大陣中。當時……她是怎麼月兌身的?是了,她是靠飛升引起的天地劇變,從而離開的。那在這浮生界……也不知道要修煉到什麼地步,才有一絲月兌身的可能?雖說進階成九環蛇皇就有操縱空間的天賦神通,但……從一界跨越到另一界,就不好說了。

她微嘆口氣,垂下眼簾,一只手不經意將垂在胸前的青絲繞在指尖,「瓴道友……多謝你解惑。我……還是老實修行罷。如果有在修行上有了進展,或許對回到天界,更有幫助。」

大神師聞的她言,也沉默了片刻。不知是想起了什麼,他的神色緩和下來,「如果道友想修行,瓴倒可以提供一個修行福地。」他頓了頓,「當年尊神以身合道,便是在浮生殿前的聆天柱下,化為界規的。如果道友想要修行,那聆天柱下,最接近界面規則,最是適合。」

雲紫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此時說的到是真心話。之前單是接近聆天柱,她都似有所悟,如果能在那里更長久的修行,應該受益匪淺罷?

「如此,就多謝瓴道友了。」雲紫站起身來,向大神師微微頷首。身後傳來衣袂浮動的聲音,她回頭一看,卻見是鵝蛋臉美人醉月俏生生的立在那里。看來……大神師似乎常年不怎麼出去啊……她心中掠過淡淡的一絲念頭,跟著得了大神師示意的醉月離開這里。

待她們的身形已然不見,大神師的面上現出復雜的神情。微微一嘆,那山壁的光影一時如水波晃動,然後消失不見。只余那嘆息幽然,在亂木雜草間慢慢散掉。

雲紫跟著醉月回了浮生殿前,待見到那根高高的聆天柱,她緩了身形,對醉月道,「你是醉月神師罷?……」她微笑起來,「剛剛得聞大神師提醒,雲紫打算在這聆天柱下修行。此後也不知道將要叨擾多久,如有打擾之處,還望醉月神師見諒。」

醉月眼楮微微上挑,如玉的皮膚映著瑩潤的光澤,想來她平日是不習慣笑的,此時卻在嘴角勾起微微的弧線,清泠的聲音響起,「李神人太客氣了。大神師剛才已經對醉月示下,李神人是我浮生神師的貴客,也將在聆天柱下修行,說起來,應該是醉月招待不周才是。」她頓了頓,眼波流轉,往那聆天柱周圍一打量,又道,「不知可需要在這里劃出禁區,再修葺一間洞府,以供李神人修行?」

……這待遇也太高了罷?那聆天柱是浮生界尊神合道之處,從琉琰之前恭謹的態度就可看出,聆天柱在他們神師當中,地位想必是很高的。在這個地方擅動土石,怕是會引起他們多多少少的不滿罷?再說,人家大概也只是客氣客氣,她若真是笨到將這客氣當成真意,也不知道今後會引起多少禍端來。

想罷,她笑得更加甜美起來,搖頭道,「是醉月神師客氣了。雲紫哪里需要那樣勞師動眾?能得大神師允許在這聆天柱下修行,都已經是雲紫的大機緣了,不敢奢望更多。如今雲紫只需要三尺之地以供修行,也就足夠了。其他的,醉月神師可萬萬不要再客氣了,否則,就是讓雲紫為難啦。」

醉月見她推辭的懇切,一雙丹鳳眼也看不出什麼神色,只是微微欠了欠身,「既然這樣,就按照李神人之意罷。不過醉月當吩咐下去,這里是修行重地,他們不得隨意打擾,這……可是醉月應做之事,李神人可不要推辭哦。」

雲紫發覺這女子雖然面色清冷,說起話來卻出奇的合她心意,便笑著點頭,「如此,多謝醉月神師了。……那,雲紫就修行去了。」說到這,她想到出界之日遙遙無期,不禁斂了笑容,聲音低沉下去,「雲紫大概會在此閉關修行,今後的事,就拜托醉月神師了。」

醉月點頭答應,見她果真走到聆天柱下,盤膝坐下,眼楮一閉,就此入定而去。醉月心中稍感意外,隨後卻又生出一抹敬佩之意,……這女子,果真不愧是天資聰穎認真修行之輩,與界內那些神人的性子,卻是迥異。

醉月自是離開此地,吩咐下去不得打擾聆天柱下的貴客不提,單說雲紫一坐在那聆天柱下,強烈的天地震撼之感再次襲來。廣袖下的手指勉強動的幾動,打出幾重防護隔音禁制,她便安下心,背倚石柱,心神沉入強大的天地規則大道中去了。

這一修煉,卻是無知無覺,不知時日。

…………

也不知道模模糊糊過了多久,雲紫心神一震,從修煉中清醒過來。神念往四周一探,卻听見那浮生殿中傳來歌舞之音。她心下默默一算,卻發覺從上次修行之後,竟然又一個五年過去,今日,又到了三月初五!

她對這五年的修煉歲月倒沒有評判,只是在修行中,她感到自己似乎另窺出了路徑。不同于天界修士的修行法門,更多的,卻是對天地法則的觸類旁通,建構自己星雲內的大道規則。而現在……屬于她自己的大道規則,已經初見雛形了!

只是……她的眼楮眨得一眨,總覺得心中還有什麼糾結不清的地方。

她長呼一口氣,知道如不把這糾結理清了,她今後的修行之路,怕是前途堪憂。

也罷,也罷!她站起身來,撤掉周圍的防護禁制,強大的神念一掃,卻在浮生殿後的小巧閣樓里發現了琉琰他們。

……是了,神師和神人一向不對路,神師是單獨在一起慶祝浮生誕辰的。她心神一動,神念散發過去,明朗的聲音直接在琉琰的心中響起,「琉琰神師,雲紫有一事拜托。」

琉琰先是神色一僵,但很快就緩和了神情,向周圍的人點點頭,轉身出了閣樓,往聆天柱而去。只是他心中大為驚訝,看剛才其他神師的神色,對李神人的神念竟是絲毫沒有察覺!要知道他第一和她見面的時候,單單是她的眼神,就已經引起了他的注意了!

沒想到在聆天柱下修行五年,竟然達到了這個高度!這讓他如何不大為驚訝!

其實這也不難解釋。聆天柱是當年浮生界尊神合道之地,又最接近界規,雲紫在這地方修行,對這浮生界的大道規則了解的不是一點半點。修為大有長進自是不說,單是對此界規則的領悟,就足夠瞞過這些神師了。

琉琰快步走到廣場之上,此時清風四起,就見巍峨的聆天柱下,一道金色人影倚柱而立,金色衣裙在風中輕輕飄揚,紫色的緞帶隨著裙擺,自然垂落。再走近一些,那人的神情現了出來,竟是說不出的出塵月兌俗!

「李神人!」琉琰身形閃動,來到雲紫身邊,微微頷首。

雲紫見琉琰風采依舊,也微笑著道,「琉琰神師,雲紫此次,卻是有一事拜托了。」大概是長久的修煉,此時就連她的微笑,都變的高遠起來。

「李神人請講。」

「我……想去聞星城一趟。」雲紫轉眼看過來,眼眸中閃著璀璨的星光,「琉琰神師,可否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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