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皇進化錄 第二卷 天界之旅 第一百四十一章 千千心結

作者 ︰ 花十二

身下的草睫柔柔軟軟,細膩的觸覺,似乎連自己的呼吸都輕慢了,滿心都是沉靜,和……一層一層涌上來的無法預知的情緒。那感覺……她微微扯了扯嘴角……那感覺,就和這淡淡地草腥氣一樣,澀澀的,又帶著無法派遣的惆悵。

當年的事……到底是怎麼樣的呢?

而自己,又是如何走到了今天這一步?

這兩個問題,其實從來都在腦子中打轉。她曾經在沙漠世界中思考過幾十年,可是後來,卻越來越看不清了。

沙漠中的部落氏族,有掠奪殺戮,有朝貢遷徙,雖然談不上開化,人與人的心思,卻是簡單至極。我若想要一樣東西,自是想辦法搶奪過來。其中有什麼難處,又會遇到什麼阻礙,這些……是問題嗎?東想西想,不若直接去做。至于做不成功,辦不妥帖,再想法子就是。總不成因為怕失敗,就不去做罷?那樣的人,是會被族人瞧不起的。

她徒步不知經歷過多少部落,遇到的事情多了,也總會有些感觸。她雖然被經歷的事情將一顆心磨得通透堅硬,可是……情之一物,誰又能真正丟掉?縱是一株白梨花,也曾知冷知熱,更何況是她?

這里是天界罷?

雲紫仰面躺下,直直地望著屹立千萬年的不動峰。

那日的事情……她其實一直在回避。或許不去想,那日就會如她經歷過的許許多多的時光一樣,和流水落花一樣過了。可是……為什麼心底會壓抑著那麼多的憂傷?

仿佛再要仔細一想,那積壓多年的彷徨惆悵,就要全部奔涌而出。

她以為自己早就看透了。九層塔,九層世界,九次全新的生活,還有不計其數的歲月……可是不對。那些潛藏起來的情緒,沒有如她預料的那樣隨風飄逝,反而如陳釀的酒,愈是藏的久,愈發醉人。

不敢想,不敢憶,甚至不敢去當面問清楚,當日……你在做什麼?

起源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念頭。

她始終在想……當日,當那個人劈天蓋地一掌籠下的時候,他……在哪里?

她那個時候,險些就要死了。

當死亡的掌風幾乎劈到她的面龐之上,她才真的明白,死了,就一切都沒有了。一直以來追求的天道,進化,所有所有的一切,她在這世上留下的痕跡,都會被碾得紛紛碎碎,不再有絲毫遺留。

那個時候她……不甘心。或許還有對敵人的恨,對自己必死局面的絕望,對一切的不甘……但是……那個時候,自己的心底,是不是還有一絲隱隱的期盼?

在她最危難的時候,那個人能像天神下凡一樣,出現在她面前,把一切危難輕易解決。

僅僅是這樣一絲奢侈的期盼而已。

她是不是不應該有這樣的奢想?……她其實應該知道,連她都不能對付的敵人,他如何能解決這一切?

……可是那個時候,在她最平生最絕望,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她就是忍不住那麼想一想。如果他在,就好了。

就算死在一起,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我願意在眾人面前承認我的感情。

我願意為你出生入死。

可是……

我本也不是多麼高尚的人。

那個時候,就算你在我面前倒下,就算我死在你的懷里……

我也覺得無所謂。

因為我這一生,也不算白活了。

可是……

是不是眼楮在說謊?

為什麼最終出現的那個人,終究不是你。

我知道自己的想法不對。

因為我對你的感情,所以我應該成全你的性命。就算自己死掉也沒關系。

可是……死掉的不僅僅是我啊。

如果是我,真的可以沒關系的……

「林皓白……」

這個名字,多麼沉重。我竟然有些不知道自己有何面目再說出這個名字。

「呵——呵——」多麼嘲諷的冷笑。可是,這熟悉的笑聲,卻又分明是自己發出的。

眼角冷冰冰的是什麼呢?

濕漉漉的滑下來,癢癢的,連耳畔都打濕了。

……啊……竟然是淚水麼?

心底那麼酸楚難當。

不是說好不要再想的嗎?為什麼還要逼迫自己,拿出利刃,捅入心底呢?

肝腸宛轉,幾乎都要窒息。

……哈。

不動峰。不動峰。

可不可以容我軟弱一下子。

一下子就好。

我也不是……永遠都那麼堅強的。

……

……

不動峰上空布滿了禁制,任你是什麼人物,只要處于不動峰中,只得老老實實順山行走。偶爾的騰躍挪移,也不敢跳得過高,不然踫上空中的強大禁制,一下子就能神魂俱滅,那可不是說說而已。

整個天界都知,不動峰是金鵬兄弟的修行之地。平日里少有人來,只除了……天宮千年一現的日子。這一段時間,听說連大金鵬都親口允諾過,只要修為達到天仙,就可以上不動峰,在峰頂等待天音出現。至于能否听到,則是個人的緣法了,強求不得。

推算日子,時隔千年的天宮又將出現,五大天的修士紛紛涌入不動天,從各個入口進入。只是大金鵬雖然曾經同意修士進入,卻並未撤去不動峰上的禁制,因此,上山的修士一個個小心的很,唯恐就踩入禁區……要知道,每千年的天宮出現,消失的修士,可不是一個兩個了

這一日,從覆嘉城入口上得山來的兩個道人,在走了接近半個月後,終于听聞到「嘩嘩」的水聲。他們一個身披灰色鶴氅,面貌清奇,頭發用木釵牢牢挽住,很有幾分仙風道骨。另一人則是一張圓臉,兩條眉毛很粗,但卻時時掛著一抹笑容,令人望之親切。

他們听聞到「嘩嘩」地水聲,不由一樂。圓臉的道人從巨大古藤的縫隙張望過去,口中道,「鄭兄,好像到了泠黛水源——」一語未畢,他卻是發出「咦」的一聲,住口不再說話。

那被稱作「鄭兄」的清奇道人見他神色,不禁也湊過去看著,口中問道,「發現什麼了?」從那藤縫間窺去,卻見一道白練也似的小巧飛瀑掛落下來,在陽光中閃著晶瑩光彩。而飛瀑落下的地方,卻有一道金色光影閃過,再定楮一瞧,那居然是一個躺在地上的修士

他們對望一眼,圓臉道人向瀑布方向一呶嘴,改為神念傳音道,「去看看?」

姓鄭的清奇道人一點頭,當下越過古藤,撥動樹木枝椏,往瀑布而去。

躺在那里的,自然是雲紫了。她在九都異塔中修養多時,也不知道是不是異塔中的時間流速與天界不同,才剛出來,就遇上了天宮出現之期。也是趕巧,若是晚上個一年半載,她就要再等上千年,才能一睹天宮風采。

……誰——?

也不知道在這里躺了多久,她甚至覺得自己一生的淚水,是不是都在這一次中流完了?眼角的淚水早就風干了,只剩下面上硬硬的疼。她也不想做什麼事情,就那樣仰天躺著,目光定定地看著不動峰,心中翻涌的情緒,才慢慢沉澱下來。

而就在此時,她感到有人闖進了她的警戒範圍。

……是誰呢?

神念輕輕掃過,她心中一動,不過是兩個金仙,一個二階一個三階,對她造不成什麼威脅。她索性也不理會,只是慢慢坐起來,垂下眼簾,听著飛瀑落入潭水,發出大珠小珠落玉盤的清越音響。

「道友有禮了。」那清奇道人當先走了過來,看著雲紫打了個揖手。在他神念中,這金衣女子既沒有驚人氣勢,修為感應又始終模模糊糊,他只當這人身上帶了隱匿修為的仙器,因此也不在意,只等她搭上話。

只是等了半晌,雲紫卻沒有反應,只坐在那里一言不發,定定地望著水面,那清奇道人不禁面色一沉,「在下鄭河凡。未知道友可是前往峰頂的?」這回語氣中卻是帶了一分不耐。他身邊的圓臉道人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以示不妥。鄭河凡輕輕「哼」了一聲,讓那圓臉胖子上得前來,自己卻附手退到一邊。

「這位道友有禮了。不知……我們倆,可是叨擾到了道友?」他有些歉意的搓了搓手,望著雲紫,陳懇地道,「實在不好意思的緊。我們只是來取點水。都是為了上山,叨擾之處,還望道友海涵。」

雲紫抬眼看了他一眼,又移了開去,心中卻泛起了一層意外來。……這人看似好脾氣的很,只是……是自己眼花了麼?他的額間,怎麼籠罩著一層灰沉沉的爆烈血氣?

她心中念頭一轉即過,又好笑起來。這人是怎樣,與她又有什麼關系?因此心中一笑而過,口中卻淡淡道,「沒事。你們請自便。」這幾個字冷冷冰冰,滿是疏離,讓那圓臉道人不禁一怔,才勉強掛上笑容道,「那就打擾了。」

他望望鄭河凡,道,「你去取水罷?」

鄭河凡眼楮一斜,目光從雲紫身上掠過,才在腰間一拍,拿出一個全身漆黑的葫蘆來。那葫蘆漆黑的厲害,就是陽光照過來,都似乎被這漆黑的葫蘆吸收進去,使得這葫蘆周圍,竟是沒有光線的漆黑。

他提步往水邊走去,一只手就去擰葫上的木頭塞子。卻見雲紫驀地轉過頭來,深沉冷冰的目光往他手上的葫蘆一掠而過,卻是緩緩站了起來。

鄭河凡不禁一怔。但很快,他就反應過來,手去取塞子的動作頓了頓,人卻是轉過身,看著從古藤那邊轉過的一群人來。

「——就是他們」一個猶自梨花帶雨的弱質美人倚在身邊人的懷里,一手指著這邊的兩個道人,一面哭喊著,「師傅,就是這兩個人」

嗯?這是……發生什麼事了?雲紫眼中的眸光動了動,沉靜心情,看著面前發生的一切。

(連呼吸都困難起來了呢……親愛的們,你們要知道,書評區,我真的有看,而你們的評論,也真的影響了我。我還沒有那麼多足夠的經驗來面對這些,不過,這大概就是必經的過程吧?十二在文中有失誤的地方,在這里要對大家真誠地說一句,對不起。如果有鼓勵的話,還請親們到書評區里留個言吧。真的,今天看了書評,心情DOWN到最低。……最後,十二還是要說,努力,我一直在努力,如果沒有看到的同學……我也沒有辦法啦。好吧,繼續努力。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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