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幾個女人都走了,碧月‘撲騰’一下跪了下來,「福晉,是奴婢的錯,這事奴婢應該早告訴您的。」
「這是干什麼呀,快點起來,碧痕,快把碧月扶起來。」見這些人動不動就下跪的,青蘿實在是適應不了,忙著讓碧痕攙了起來,想著還好自己穿成福晉,不然動不動的就三跪九叩,還不得要了她的小名啊。
「是奴婢大意了,否則福晉也不會吃這啞巴虧。」碧月站起來走到青蘿身邊,依舊內疚。
「沒事的,她愛說就讓她說去吧,嘴長在她身上,咱又管不住,別拉著臉了,你們去幫我收拾收拾,看看有什麼要帶的。」青蘿忙岔開話題。
說是收拾,其實也沒什麼可收拾的,份例在那兒擺著,瓜爾佳氏就算心又不願也是不敢隨意克扣的,青蘿又不會做什麼繡活,便從太後及幾位嬪妃娘娘賞賜的手勢里挑了幾件收好了,碧月和碧痕卻是要比青蘿興奮的多,畢竟尚書府是她們自小生長的地方,自然要比這十三阿哥府親切的多。
眼看一切都收拾妥當了,瓜爾佳氏那邊也派了人來回說都已經準備妥當了,馬車也已經在門外候著,青蘿這才帶著碧月和碧痕出了門。
雖都是在京城,但是尚書府距離十三阿哥府還是有一定的距離,就在青蘿覺得骨頭都快要被晃散架的時候,馬車停住了,碧月和碧痕先下了馬車,跳開簾子沖著她笑道︰「福晉,咱們到了。」
青蘿也下了馬車,回身看見門口站著幾位婦人,其中一位年紀長些,鬢角竟然有了些微的銀發,一看見她青蘿就覺得親切,這應該就是碧月跟自己說過的兆佳青蘿的生母、尚書馬爾漢的正室鄭氏吧。
「蘿兒……」青蘿正想著,就看見那婦人已經率先走了過來,便忙收斂了心思笑著迎了上去,叫了聲「額娘」。
「蘿兒,你……受委屈了。」鄭氏上下打量了女兒一番,淚已潸然落下。
碧月和碧痕見了淚也跟著落了下來,福晉出閣的時候太太就交待過要好好照顧福晉,可是福晉在十三阿哥府里並不好過,雖然她自己不覺得,還每天樂呵呵的,但是有哪家的福晉是不管事的,分明是側福晉仗著自己比福晉進府早,而且已經為爺生了個女兒,便處處打壓福晉,但是這些話是不能對太太說的。
「額娘莫哭,女兒這不是好好的嗎?」。青蘿安慰道。
「好,好,額娘不哭,今兒可是蘿兒回門的日子,雖然你阿瑪不在,但他一定也是希望你能回來看看的。」
「是啊額娘,咱們進去吧。」青蘿抬眼看了看站在門口的其他幾個女人,想必都是自己阿瑪的妾室,便只笑著點了點頭,就扶著鄭氏回府了。
無論青蘿怎麼不受寵,可畢竟是皇子福晉,幾個姨娘都一一見了禮,說了好些吉利話來恭維鄭氏,鄭氏顯然很受用,耐著性子跟眾人說了一會子,幾位姨娘見鄭氏似乎想跟青蘿說些體己話的樣子,便都識趣的退了出去。
鄭氏拉著青蘿的手進了內室,在炕上坐下,又仔細的打量了她一番,模著她的臉說道︰「蘿兒瘦了。」
「額娘……」感覺到鄭氏的真心,青蘿眼眶紅了紅,她是沒有父母的孤兒,如今有這麼個人這樣在乎著自己,恐怕是她穿到清朝來的最大收獲吧。
「孩子,額娘知道逼你嫁給十三阿哥是傷了你的心,可是你要知道木岩是個漢人,而且他的父親只不過是個從七品的州判,倒不是阿瑪和額娘嫌貧愛富,若真是那樣當初也不會為你倆定下女圭女圭親,皇命難為啊,蘿兒,你的親事是皇上親自指的,阿瑪和額娘也是做不得主的,況且木岩那孩子現在沒有官職,靠經商為生,額娘也不舍得你跟著他到處奔波吃苦。」
木岩,那個人叫作木岩嗎?青蘿听額娘主動提起此事,便想著法子的想多打听些,便抬起頭說道︰「額娘知道女兒跟木岩的關系……」話說了一半,便故意停住,等著鄭氏接下句,果然鄭氏看著她又說道︰「額娘知道你跟木岩自幼青梅竹馬,他對你倒也是一往情深,自知道你被指給十三阿哥便來找過你幾次,有一次你還差點偷偷跟他走了……」
听到這里,青蘿的心顫了顫,天呢,私奔?他們倆已經到了要私奔的地步了嗎?要知道在這個時代女子的閨譽可是很重要的,若是能讓青蘿狠下心來跟他私奔,那要愛的多麼深啊。
「蘿兒,這件事咱們就不再提了,現在你已經是十三福晉了,就把木岩忘了吧。」
「額娘,女兒已經長大了,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總是有分寸的,不管未嫁時如何的胡鬧,但現在已經為人婦,那些事也就罷了。」青蘿故意的說了幾句讓鄭氏放寬心的話,天下無不是的父母,這句話她是懂得,無論父母強迫你做什麼不不願意的事都是為了你好,就算你不認同,但也不能置父母的一片疼惜之心于不顧啊。
「好孩子,如今听你這麼說,額娘放心不少。」鄭氏笑著拍了拍她的手,忽然又想起什麼似的說道,「前幾日你阿瑪捎信回來,說十三阿哥如今人在青海呢,好像什麼喇嘛出了亂子,皇上派他去了。」鄭氏歪了頭仔細的想著馬爾漢遣回來的人捎的口信,但還是記不全了,便笑了,「瞧這腦子,人年紀大了,這腦子也不好使了。」
「額娘還年輕著呢,」青蘿笑道,听碧月和碧痕說,鄭氏一共生了三個女兒一個兒子,其中最大的姐姐孩子都已經成家了,看來鄭氏卻是是不再年輕了。
「蘿兒就是嘴甜,」鄭氏笑著嗔道,「你阿瑪啊,特意讓把這消息告訴你,讓你放寬心等著,過不了多少日子十三阿哥就會回來了。」
「蘿兒知道了,若是阿瑪回來額娘可要替女兒問候一聲,謝阿瑪惦記著。」
「在這麼多女兒里,你阿瑪最疼的就是你,你要是能幸福,阿瑪和額娘便心安了。」鄭氏說著嘆了口氣。
青蘿有些感動,輕輕的把頭放在了額娘的肩上,柔聲說道︰「額娘不用為女兒擔心,蘿兒已經不再是以前的蘿兒,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傻孩子,你再怎麼變也還是阿瑪和額娘的女兒,天下哪有不擔心兒女的父母。」
「額娘真好。」青蘿衷心的吐出這一句話,自此便把鄭氏放在了心里,在這大清朝多了一份牽掛。
鄭氏笑著伸手撫了撫青蘿的發絲,剛想叮囑些阿哥府里的事便听到窗外傳來女子的聲音,于是笑道︰「想必是你六姐過來了。」
听鄭氏這麼說,青蘿好奇的坐直了身子往門外瞅去,依稀記得好像馬爾漢的第六個女兒是嫁給了伊桑阿的兒子刑部侍郎伊都立,而且她的婆婆便是寫過有《絢春堂吟草》的女詩人烏雲珠,只是不知道自己這個姐姐是個什麼性子的人。
正想著,門口出現了一個身著淡粉色短裝衣裙的女子,隨著輕輕邁進的步子,裙擺處的百合花繡紋若隱若現,就在青蘿恍惚間,女子已經走到了青蘿跟鄭氏的跟前,含著笑跟青蘿行禮,青蘿忙扶住了,跟著笑道︰「六姐無需這般,都是一家人不用這些虛禮的。」
女子也不執意,轉而跟鄭氏請了安,又回過頭來看她,「七妹真是越發漂亮了。」
青蘿笑了笑,發現其實自己跟她長得還是有些相像的,應該都是遺傳了鄭氏吧,「六姐才是越來越好看了呢。」
「你們姐妹倆又不是第一次見面,幼時天天纏在一起玩的,如今只不過是有些日子不見,怎地就如此客套了?」鄭氏打趣的看著自己的兩個女兒。
听這話青蘿知道自己跟這六姐的關系應該是不錯的,便也不再試探,笑道︰「還不是六姐先那樣文鄒鄒的,跟自己妹子還行那樣的虛禮。」
「瞧妹子這張嘴,還是牙尖嘴利的,」青影笑了笑,隨即又說道,「妹子如今是皇子福晉,六姐雖年紀長些,但也不該越過規矩去,額娘怎麼也跟著糊涂了。」
見鄭氏想要說話,青蘿忙搶了先,「既是在自己家里,便可以不理會這些規矩,額娘便是額娘,六姐便是六姐,咱們還當是我們姐妹沒出閣一樣的豈不好?」
听了這話青影笑了,「六妹還是那性子,真是一點都沒變。」
青蘿笑著點了點頭,她自己也覺得自己跟兆佳青蘿有了很多的共性,覺得自己雖然還保留著原來的知識和記憶,但是卻越來越能融進這個時代里,仿佛她原本就是這個身子的主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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