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在四福晉府里用了飯,飯後,雨還是淅淅瀝瀝的下個不停,只是比起早上出門的時候小的許多,四福晉屋外的廊檐子底下,放著不少的花花草草,其中有幾盆月季,朵朵上面都是水滴,晶瑩剔透的讓人讓不住贊嘆,青蘿坐在抄手回廊上,看著外面的雨滴,這時碧月回來了,湊在青蘿耳邊輕輕的說︰「都送過去了。」
青蘿笑著點了點頭,隨著她進了房內,八福晉見青蘿的發絲上有雨水,便問道︰「說出去站站,怎麼連頭發上都落了雨水了呢?是不是跑去哪里玩了也不叫我們?」
青蘿笑著入了座,抓了一把瓜子遞給碧月,「只在廊上站了站,四嫂那幾盆月季真是喜人,我那院子里光禿禿的,我正想著要種些什麼才好。」
「妹子若是喜歡,走的時候只管搬兩盆回去,也不是什麼好的。」烏拉那拉氏笑道。
「妹妹房里還有幾盆菊花,不知道十三福晉是不是喜歡?」作為側福晉的年氏也一直陪著說笑,听青蘿說起,便也搭了話。
「那就謝過四嫂和年氏妹妹了。」青蘿自是高興的,忙道了謝。
「十三弟妹若是想要花啊草啊的,我們府里倒是有不少,前些日子你八哥讓人弄了一些回來,像有什麼木犀之類的。」
「木犀?」青蘿听了忙問,好像就是桂花吧?
「是啊,十三弟妹若是喜歡,待會兒就跟我回去拿。」對于這些花花草草,八福晉不是很感興趣,但是八阿哥卻是極愛。
「不知八嫂可知道哪里有賣樹苗的?果樹也行?」
「這個我倒是听說過,不過就算是買了來,這個時候也不知道能不能種了。」
青蘿點了點頭,卻把這事放在了心上,想著有空的時候就約上她出去逛逛,自己穿來清朝這麼長時間,還從來沒有出去逛過呢。
幾人又說了些家常,青蘿吩咐碧痕跟著年氏去搬了兩盆菊花,又從烏拉那拉氏那里討了兩盆月季,讓人先送了回去,自己則跟著八福晉回了八阿哥府,誰知踫巧不止八阿哥在家,九阿哥也在那里說話,八福晉帶了青蘿進去,都是一家人,倒是無需回避的。
青蘿客套的說了兩句場面話,八阿哥笑道︰「弟妹自是應該無事時常到府里坐坐,跟你八嫂說說話,也省的她總是抱怨日子無聊。」
「我哪有抱怨了?」八福晉笑著回嘴,眉間心上卻透出了甜蜜,金剛鑽瞬間變成了繞指柔,看的青蘿那個羨慕啊。
九阿哥走過來皺眉看著青蘿問道︰「怎麼下著雨就出來了呢?」
「九哥不也一樣,下著雨也能找樂子。」青蘿這會子不想搭理他,因為之前八福晉的話她記在了心里,那日在御花園,他說要帶著她天涯海角流浪去,卻轉眼就跟著一堆鶯鶯燕燕海誓山盟的,誰知道他把自己當什麼了?
「對了,九弟,你們府里那堆爛攤子你還要不要收拾了?听說你的那些妾室都要爬到九福晉頭上去了。」看見九阿哥主動出現在她眼前,八福晉當然不會放過。
「八嫂,這事好像跟您並沒有關系吧?」遭到青蘿冷眼的九阿哥自是心情不好。
「是跟我沒關系,可是你沒看見九弟妹多可憐,哪里還有個當家主母的樣子,你的心事鐵做的嗎?也不知道心疼人。」
「原來都像八嫂就是有當家的樣子了嗎?她自己硬不起來,也怪不得我沒給她臉。」九阿哥轉身就想出門,可心里又記掛著青蘿,想知道青蘿為什麼不肯給他好臉色,腳步頓了頓,又止住了。
「九弟好不容易來陪我喝杯酒,你又來嘮叨,可是把十三弟妹給晾在一邊了。」八阿哥笑著看了看青蘿。
八福晉也忙笑道︰「對不住了,弟妹,你看我……」
「沒事的八嫂,都是一家人,無需客氣的,只是那梅花……」青蘿笑吟吟的提示道。
「哦,對了,爺,您上次買的那盆栽的木犀可還有?」八福晉立刻問著八阿哥。
「像是還有的,」說著便叫了管家,讓他去搬來,回頭又吩咐丫鬟給青蘿上了茶。
「還有,八哥,您是不是知道皇阿瑪回來的日子啊?」青蘿小聲問道,她不好意思直接問十三的歸期,只問康熙啥時候回來。
「今兒個上午,皇阿瑪才讓人捎信回來,說是不出十日就可到京了,十三弟已經跟皇阿瑪會合了,應該是同天回來。」八阿哥是何等精明之人,只看了青蘿一眼,便猜出她想問的應該是十三。
「謝謝八哥。」青蘿有些不好意思,按理說她可是新時代的新女性,對于這些事倒是不在意,可偏偏這個不是女性同胞混的風生水起的那個時代,此時就算沒有不好意思,也要強裝出來一點的好。
九阿哥此時突然的回過頭來,認真的盯了青蘿一眼,嘴動了動,卻又把臉轉過去了,青蘿自是知道他什麼意思,卻裝作不知道的繼續與八福晉說笑,沒一會兒,管家搬了一盆盆栽的木犀來,青蘿便起身告辭,九阿哥也說道︰「八哥,我也先回去了。」
八阿哥若有所思的看了看他,點了點頭,八福晉不解的問道︰「他不是來喝酒的嗎?」。
八阿哥笑了笑,轉身回房,「已經醉了,怎麼能再喝呢。」
「已經醉了?你們什麼偷喝了……?」
青蘿走在前面,九阿哥跟在後面幫她撐了傘,直到出了大門,青蘿要上馬車,九阿哥才加快步子攔在她面前,由于八阿哥府的管家,還有車夫都在,青蘿略彎了彎腰,行了禮,「九哥還有什麼事嗎?」。
「你……」九阿哥也知道此時不宜多說,但他還是忍不住的想問她為什麼對自己如此冷淡。
「九哥快回去吧,九嫂想必已經在家等了。」青蘿淡淡的笑著說了一句,九阿哥失落的點了點頭,待青蘿上了馬車後他才離開。
回到府里,青蘿見從四阿哥府里討來的幾盆花已經擺在了回廊上,便忙讓人把那大盆的桂花盆栽也搬到了回廊上,想著以後能賞桂花了,便想起了那首‘中庭地白樹棲鴉,冷露無聲濕桂花。今夜月明入盡望,不知秋思落誰家’,著實嘆息了一番。
回到房內,青蘿喝著茶像是早上送到四阿哥府里的那些,便想起了今日送茶葉的事,她原是沒給八福晉和九福晉送的,可是正好趕巧了踫上,便扯了慌,還好碧月機靈,不然這臉可就丟大了。
正想著,碧月就進來了,笑道︰「福晉,王嬤嬤來了。」
「哦,讓她進來吧。」也不知道她又來做什麼,總之應該沒有好事的,她也沒有期待,滿腦子都是警惕。
門簾子被掀開,王嬤嬤走了進來,「給福晉請安。」
「不必了,王嬤嬤此來是有什麼事嗎?」。青蘿也不客套,直接問她來意。
「回福晉,眼看著已經要到冬日了,按慣例,府里請了裁縫師傅做衣裳,還請福晉允許奴婢給福晉量量身形。」由于瓜爾佳氏的警告,王嬤嬤這段時間倒是安分了不少,因此該有的禮數是一點兒也不少。
「嗯。」青蘿答應著起了身,由著她折騰去。
沒一會兒,王嬤嬤就把身高之類的數字都記下了,道了擾,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