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青蘿並不知道,可是烏蘇氏早上來請安的時候卻有意無意的透出了這個信息,青蘿便讓人去問了十三,發現還真是有這麼回事。
「福晉,我可以為那個侍衛作證,他原先就在我娘家府上待過一段時間,所以不可能事奸細的。」烏蘇氏一身粉紅色繡折枝牡丹的旗裝看著煞是好看,不過青蘿卻鄙視的瞪了她一眼,那是關柱前兩日送來的布匹,她那兒還有一匹松青色的,跟這件是同樣的花色,不過關柱也不長長腦子,這女人穿了,她怎麼還能要,心里便想著回頭就把那匹料子隨便賞個丫鬟去。
烏蘇氏這里正認真的說著,抬頭卻看見青蘿發呆,心里生氣,臉上卻不敢帶出來,只笑道︰「福晉可听見我說話了嗎?看著卻是沒精神,是不是昨兒沒有休息好?」
青蘿心里正恨著她,如今看見她還沖自己怪里怪氣的笑,心里不爽,面上也懶得掩飾,「你剛才說什麼?」
烏蘇氏只好把話又說了一遍,正巧瓜爾佳氏和石佳氏走了進來,她那話那兩人自是都听見去了,瓜爾佳氏便不懷好意的笑道︰「哦?原來妹妹跟那個侍衛竟是舊識?」說了這句話才轉身和石佳氏一起向青蘿請了安,兩人各在一邊坐下了。
看見瓜爾佳氏,烏蘇氏直皺眉,自己本是特意早起了過來的,誰知道這兩人也來的這樣早,這接下來的話可叫她如何說才好。
瓜爾佳氏那句話聲音不大不小,青蘿‘恰巧’听到了,卻又不見烏蘇氏反駁,便問道︰「烏蘇氏妹子怎麼不回答?莫不是真的心虛了?」
「這……」烏蘇氏尷尬的笑了笑,「福晉和瓜爾佳氏姐姐要非說這是舊識,秀珠也沒法反駁,畢竟是之前就認識了的,可是秀珠卻是嫁到府里之後好些日子才發現他也在這里的,平常也從未說過話,昨兒偶然听到下人們說起此事,心里想著救他一命也是做善事,又不好去找爺,只得來找福晉了。」
听這話說的倒還挺有道理的,青蘿本也沒疑心到哪里去,便想作罷,可是瓜爾佳氏卻並不是那麼好糊弄的,「咱們平日里都是住在內院,無事哪里能出這院子一步?妹妹又是如何發現那侍衛在府里的?他平日里可是不跟咱們爺的差的,莫不是妹妹偷偷的去了前院?」
「姐姐休要渾說,姐姐知道這理,難道我就不知道這理嗎?怎麼敢偷偷的去外院呢,踫到他也只是……只是偶然,我身邊的陪嫁丫頭去外院得時候踫到的,回來便跟我說了,我這才知道的。」烏蘇氏有些慌亂,卻怎麼也不能讓她把這事賴到自己身上。
「你身邊的那個丫鬟可真是夠胡鬧的,難不成不知道這府里的規矩?在外頭見了陌生男子不偷著避開罷了,還回來跟主子說嘴我看要不也送到瓜爾佳氏姐姐那里去學學規矩吧」青蘿氣道,其實府里還真是沒有這麼多規矩,若是只有她一個福晉的話,她倒是原意連把前院和內院之間的的那堵牆給拆了,可是如今府里這許多的人,若是哪一處處理不好,都得讓人嚼了舌根子去,索性留著,反正就是她做錯了也沒人敢說她的不是。
瓜爾佳氏听了眉開眼笑,接話道︰「可不正是如此,您瞅瞅咱們府里哪有一個丫鬟是像她那麼猖狂的,恐怕平日里烏蘇氏妹子做的錯事里有好些都是她慫恿的,福晉只管把她交給我,我一定把她教得老老實實的。」
烏蘇氏聞言緊咬著嘴唇,自己所求的事沒應下,反過來還把自己的陪嫁丫頭折進去了,這就是所謂的賠了夫人又折兵吧?
「妹子難道不願意?」見烏蘇氏不說話,瓜爾佳氏冷笑著問道。
「怎麼會,妹子的那丫鬟雖說是從娘家帶來的,可進了這府里也還是要遵守府里的規矩。」烏蘇氏的本意是想提醒她們這丫頭是她的陪嫁丫頭,是她娘家的人,可是青蘿和瓜爾佳氏卻全然不把她這話威脅放在眼里,「難得妹子如此知禮,也就不用姐姐我再廢唇舌了。」說著起身告退,使了個眼色讓千柳帶著幾個粗壯的丫鬟去抓了那小丫頭子,帶回自己院子里去了。
石佳氏如今正吃齋念佛,府里的一干事都跟她沒有太大關系,自然懶得在這里摻和什麼,也回了自己的院子。
烏蘇氏見她們都走了,便舊事重提,「福晉,我剛剛說的那事?」
「妹妹怎麼如此關心那人?怎麼還沒完沒了了,這事我管不了,只能答應你跟爺提一提,同不同意就不是我說了能算得了。」青蘿沒好氣的說道。
烏蘇氏聞言撇了撇嘴,這府里誰不知道當家作主的是十三福晉,連爺都要讓她三分,如今卻拿這樣的借口來堵她,分明是不想幫她,可是這些話也就在心里想想,哪里敢說出半句來,只是笑著道了謝,出了這院子。
她剛一離開,瓔珞就悄悄的跟了出去,見她沒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向著外院的方向去了,忙不迭的來回青蘿,青蘿想了想,失笑道︰「一定是去找十三爺了,你說她怎麼就對那個侍衛這麼上心呢?」
說者無心听者有意,瓔珞听著心里咯 一下,「主子,你說烏蘇氏側福晉會不會和那個侍衛有什麼關系?」
這話說的青蘿一皺眉,可是心里也不敢替她辯白什麼,反而也是有些懷疑,「不會吧?她……」青蘿想說她這段時間挺安分的,可是事實是自己這段時間壓根就沒注意過她,也不知道她這段時間都干了什麼。
「我看奴婢還是讓辛曜去她娘家府里打探打探,萬一他們之間真的有點什麼,您心里也好早作打算不是?」
青蘿點了點頭,笑道︰「我看你倒是越來越像個主子了,瓔珞太太,您還有什麼吩咐只管說?」
瓔珞紅了臉,啐道︰「如今主子身邊也只有奴婢這一個,若是碧痕在,您也就不會拿奴婢取樂了,依奴婢看,還是把她接回來府里住著,省的您天天找不到斗嘴的人怪憋的慌。」說罷也不管青蘿,徑自的回自己院子找辛曜去了。
青蘿忍不住沖著她的背影笑罵道︰「你是認真的想招惹我呢,越發的說不得了。」自己說完也忍不住的笑了起來,又念著碧月、碧痕兩個,又想著碧月前幾日寄了信回來,說她一切都好,讓自己無需擔憂,不然還真得讓人去瞧瞧她有沒有受委屈。
旁邊站著的田葉和梅香又是笑又是羨慕,整個府里也只有瓔珞敢駁回主子的話,偶爾還拿主子當懵懂的小丫頭子說一頓,其他的人可沒有這個膽量,就是十三爺,也不敢惹惱了他們福晉,可見瓔珞和主子是姐妹情深了。
晚霞齊飛的時候,辛曜踏著細碎的夕陽進了木蘭小築,然後整個木蘭小築的丫頭都听見了她們家福晉摔碎茶杯的聲音,像是那套水墨荷花的茶杯又要缺了一只,緊接著便是十三福晉的怒罵聲和瓔珞的勸解聲,滿院子的丫頭誰也不敢進去收拾,生怕那怒火發到自己身上來。
好久之後,屋里漸漸的沒了聲音,辛曜走了出來,看到田葉和梅香在門口守著,淡淡的點了點頭,「剛剛福晉失手把茶杯砸了,讓小丫頭子們進去收拾吧。」
兩人忙點頭應著,也沒有再去找粗使的丫鬟,兩人進去收拾了。
青蘿依舊怨氣難消,恨不得把手邊桌上的那個水晶花瓶也給扔出去,想了想這可是古董,方才作罷。
「主子何必氣壞了自己的身子,既然烏蘇氏跟那侍衛有染,奴婢看不如把她攆了出去吧。」瓔珞站在一邊幫著出主意。
「不行,」青蘿惱怒道,「你還不知道關柱的性子,我這邊把人給攆出去,他肯定就立刻接到府里去了,我若是硬擋著不讓,他也敢在外面給置個院子,所以絕對不能讓她出了這府。」
「那就把那個侍衛打死吧,今兒是查出來了,要是查不出來,誰知道他們兩人狼狽為奸,會干出什麼事來?」
「瓔珞,」青蘿愣了一會突然想起一件事來,「你說那孩子會不會……?」
瓔珞也是唬了一跳,「您不是說那是那府里大爺的嗎?」。
「我只是害怕,當時只是生氣也沒細想,現在想起來卻覺得有很多可疑的地方,你想想看,關柱就是膽子再大,也還不傻,總還是顧念著額娘這些年來對他的疼愛的,再說他還任著職,哪里就敢干出這糊涂事來?咱們只不過是听他一面之詞,怎麼就能信了她?」
「主子說的有理,不過咱們要怎麼樣才能知道那孩子是不是那府里大爺的呢?若是直接問他,他一定不會說的。」
青蘿托著腮想了想,「那就來個滴血認親吧。」這個最靠譜,但是要不要也讓十三來試試,雖然他堅決否認那孩子不是他的,可是那個……萬一……呢?
瓔珞看出了自家主子心里存的那點小心思,「奴婢勸您還是別讓爺去試,奴婢不用猜就知道他一定會生氣的,主子只管去找那侍衛便是,若不是他的,咱們再找那府里大爺和咱們爺去試。」
青蘿聞言撇了撇嘴,連瓔珞都把十三放在關柱後面,看來十三真的是人緣很好的說。青蘿聞言撇了撇嘴,連瓔珞都把十三放在關柱後面,看來十三真的是人緣很好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