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爾濟吉特氏怔了怔,隨即反駁道︰「我是為了嫡母著想,您怎麼能趕我走呢?若是我阿瑪、額娘問起來我要怎麼說。」
「著實說。」青蘿看了看她身後的丫鬟,是隨她陪嫁來的,「回去後就跟你們太太說,若是她的閨女教不好,就主動的和離,莫要等著我們把她給休了,彼此面上都難堪。」
「什麼?你們要休了我?」博爾濟吉特氏的話剛說完,臉上就挨了一巴掌,那是青蘿示意梅香打的,「誰允許你這樣沒大沒小的」
博爾濟吉特氏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挨打,竟然還是被一個奴婢打了,心里便咽不下這口氣,抬起胳膊就要打回去,卻被人攔住了,梅香回頭一看是明月,古墨和碧痕走了,她只好再回到這府里來,剛剛听青蘿的吩咐去給瓔珞送吃的,才回來就听田葉說福晉去了廚房,又听小丫鬟說這邊動起手來了,深怕自家福晉受了委屈,忙不迭的趕過來,正好替梅香攔住了。
青蘿見她來了,笑了笑,「明月,你們大少夫人要跟你比試比試,你可敢應下?」
明月笑道︰「有何不敢的,只怕奴婢手重,打疼了大少夫人。」
「我不跟你比,我回家去。」這府里誰不知道福晉身邊有個叫明月的丫鬟功夫好,就是一般的侍衛都比不過,她又怎麼能打得過她,還是自動閃了吧。
「既然這麼著,你就回娘家去吧。」青蘿巴不得她走,听她主動要走了,趕緊讓她離開,又吩咐廚房重新做了各處的飯菜來,這才在明月和梅香的攙扶下回了木蘭小築。
十三一回來就踫上博爾濟吉特氏哭著坐上馬車走了,便回到院子來問青蘿,青蘿把事情說了,又嘆道︰「我說早先那個孩子好,知書達理的,她偏不听,把人給氣死了,如今這個倒是她自己選的,可好到哪里去了?」
「你就別操這份心了,咱們自己的孩子還管不過來,弘昌的事就交給瓜爾佳氏去管吧。」十三倒是不在意那母子倆鬧成什麼樣,只要不再他跟前出現就成。
听十三如此說,青蘿也只得作罷,想著等弘暾、弘皎他們娶媳婦的時候,一定要找個賢惠的。
過了沒幾天,阿齊圖就找上門來,說自己的女兒有了身孕,讓弘昌去把她接回來,開始青蘿不肯,但耐不住瓜爾佳氏反復的懇求,才勉強同意了,博爾濟吉特氏因為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又有青蘿的高壓政策壓著,便安分了許多。
六十一年初,康熙舉行千叟宴,正月里,分別把八旗滿洲蒙古漢軍文武大臣官員、漢文武大臣官員、以及臻仕退拆人員,年方十五歲以上者,召到乾清宮前,設宴款待,還命諸王、貝勒、貝子、公及閑散宗室等授爵勸飲,分頒食品。
十三自然也要是要去的,這已經不是康熙第一次舉辦千叟宴,有些規矩自然十三等阿哥是早就知道了的,雖然個個喊累,可看著康熙高興,誰也不敢放在明面上去說。
這些人雖說是來赴宴的,其實是來給康熙賀壽的,人老了,也就圖哥熱鬧,看著這麼多跟他年紀相仿的人,大概康熙才不會覺得悶。
青蘿是顧不上摻和這些的,她的第三個兒子弘日兄沒了,才是個七歲的孩子,竟然得了一場急病,諸葛玄還在路上沒有趕到就已經沒了,青蘿心疼的暈了過去,卻因為懷著身孕差點小產,之後又生了一場大病,雖然諸葛玄用盡了各種法子始終沒有治愈,留下了病根,但懷著的孩子總算是保住了,雖然還是早產,但至少活了下來,康熙又得一個孫子,高興的給起了名字弘曉。
弘曉的身體不好,十三便想把他托付給諸葛玄,諸葛玄答應等他再長大些就把他帶走,這些事青蘿是不知道的,她病倒在床上,無論醒著還是做夢,腦子里都是她那剛沒了的兒子。
十三也是心疼,想起來就會紅了眼眶,但總是男人,要應付的事多,時間長了,便沒有那麼的上心,還能時不時的勸慰青蘿一番。
書雪帶著弘暾、弘皎和南霜每日在青蘿床前伺候著,希望她能早點好起來。
博爾濟吉特氏生下了一個兒子,起名為永喧,腰桿很是挺直了些,看著青蘿病臥在床,很是囂張起來,瓜爾佳氏拿她沒辦法,石佳氏是個不管事的,青蘿也沒心思搭理她,倒讓她猖狂了好一段時間,直到十三看不過去,使勁的訓斥了一番,這才收斂了些。
這一年四月,十四阿哥胤在京里待了一年,重又回了軍中,八阿哥一伙還暗自為他高興,以為老頭子是看重他,想讓他再去立功的,可是突然之間發生的一件事卻讓天地為之變色。
十一月初九,冬至將至,康熙病重,派去南郊天壇行祭天大禮的人事四阿哥,此諭一出,朝堂之上所有人心里都有了底,按常例,祭天這樣的大禮都是由皇帝親自主持的,康熙也從沒有委以他人,如今委派胤禛前去祭天,說不定這儲君的位置非四阿哥莫屬了。
十三知道此事後高興萬分,一改這些日子的頹廢,趕忙把這事兒告訴了還在病中的青蘿,青蘿听了之後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歷史是一定會沿著既定的軌跡往前走的,只能說所有的一切,冥冥之中都是注定了的,該是自己的誰也搶不走。
只過了四天,宮里就傳出消息,康熙病危,皇三子胤祉、皇四子胤禛、七子胤祐、八子胤、九子胤、十子胤俄,十二子胤祹、十三子胤祥,以及理藩院尚書、步軍統領隆科多,均被召至寢宮外,後宮嬪妃、皇子福晉、王公大臣及其內眷也都悉數到齊。
隆科多身為康熙晚年的親信,他守在康熙床榻前,並替康熙傳召了皇四子胤禛,沒一會兒,就听到了康熙病逝的消息,緊接著就是隆科多在寢宮前宣布康熙口諭,皇四子胤禛即皇帝位。
十四日,上尊縊為︰合天弘運文武睿哲恭儉寬裕孝敬誠信功德大成仁皇帝,廟號︰聖祖。雍正元年九月初一日,葬于景陵。
這一切都讓八阿哥一行人措手不及,遠在軍中的十四阿哥更是猶如晴天霹靂,接到新帝的命令之後,把軍務交給平逆將軍延信,立即動身回京。
兄弟兩人在景山壽皇殿拜謁乃父靈柩時相遇,十四心里自是不肯信服雍正,只是遠遠的給他叩頭,並不肯向他請安祝賀,更大鬧靈堂,使雍正十分惱火,下令革去他的王爵,降為固山貝子。
胤受到懲罰,最心疼的自然莫過于生母德妃,德妃本就是一心希望自己的小兒子能登基,並為之做了很多的努力,結果卻被這個跟自己素來不親和的大兒子給搶了去,心里不能說沒有疙瘩,如今見胤受罰,心里便更加的不是滋味。
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二十日,康熙帝第四子胤禛在太和殿即皇帝位,隨後,他祭告天地、宗廟、社稷,布告天下,以明年為雍正元年。
按照慣例,皇帝應「詣皇太後前行禮」,禮部奉雍正的旨意,提前一天將當天的儀注啟奏德妃知曉,德妃卻拒不接受皇帝給自己行禮,害得登極大典差點都開不了場,雍正自是抹不開面子,便請已經升任總理事務大臣、內務府總管的胤去勸說德妃,以為德妃會看在八阿哥素來跟十四交好的份上听他幾句,誰知德妃卻仍是不肯,不得已,雍正只好親自出面再三懇求,並用十四來威脅她,德妃一心護著胤,見狀只好無奈的答應了,受封任壽皇太後的封號。
十三回府後把這事兒跟青蘿說,青蘿此時身子已好了很多,笑道︰「萬歲爺幼時就沒跟在太後身邊,自是比不得十四跟她親厚,再加上太後偏愛十四,萬歲爺自是心里不舒服,心里對十四有著排斥,再說這母子是一樣的脾氣,誰也不肯輕易低頭,免不了要這樣的。」
見她說了這些,十三嘆口氣道︰「其實我很羨慕四哥,至少他還有額娘,而我……」說完苦笑了下。
青蘿就怕他多想了,便岔開話題笑道︰「如今大局已定,你如今也是怡親王了,咱們家書雪也該嫁人了,你可能給尋個好人家?」
書雪是十三最疼的一個女兒,聞言忙說道︰「這事不如去求了四哥,讓他給書雪指婚。」
「不好,誰知道會指給哪一家,若是那孩子不好,咱們也退不得,還是自己尋個人家,就把她留在咱們身邊,也不去遠了,還能照拂一二。」說完嘆了口氣,「這孩子自小被你慣壞了,誰的話她听得?將來嫁了出去少不了會受些委屈,離得近了將來她受了氣也好有個哭訴的地方。」
「瞧你說的,咱們女兒還沒嫁呢,你就想著她會受委屈。」十三不樂意道。
青蘿自是也不想的,可是書雪實在是個驕縱的孩子,若是有惜寒一半兒听話也能讓她放心。
誰知天偏不遂人願,這邊夫妻兩人還沒說定,雍正就下了旨,把書雪指給了舒穆祿氏富僧額。
這章好難寫……寫完有點小郁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