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魄交易師 卷一 神仙變妖精 011 糊里糊涂到凡間

作者 ︰ 琉璃苣

魔鞭是妖界慣用的行刑手法,雖算不上殘忍,但由魔鞭鞭打造成的傷口卻不是任何妖法可以治愈的,只能靠被打者本身的道行修為,一點一點慢慢的熬。但如果被打者本身的道行尚淺,根本無法自我療傷,那麼到最後就會使得妖氣外露,顯出原形,後果自然是引來捉妖道士,不是被收,就是被打到魂飛魄散。

黑暗的夢鋪天蓋地的襲來,雪刃、日月城、梅林陣、魔鞭、白芒、幽夜凰的臉,所有的一切交織在一起,像是個無窮無盡的漩渦,永不止息。

背部被鞭打的血肉模糊,簡直就是皮開肉綻,昏昏沉沉間,紫洛只覺得無窮無盡的黑暗從各個方向堆積起來,把她層層淹沒。很快,她就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听不見,疲倦地甚至想要動一下手指都困難。身體就好像漂浮在一片虛無之中,腳下空無著落,卻又好似被很多無形的手拉住,就算如何掙扎也掙月兌不了。

再次醒來時,紫洛感覺到周圍有好多的聲音,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但都好像在嫌棄什麼。皺皺眉,努力張開雙眸,頓時,一道淡金的陽光直直射入紫洛的眼中,害的她難受的不停眨眼。真刺眼,紫洛心想著,伸手擋了擋陽光,待眼楮完全適應後,她才發現自己竟然躺在一個小巷的口子上,渾身狼狽不堪,且又髒兮兮又臭烘烘的。

「這里是哪里?」背上還是火辣辣的痛,紫洛手撐著牆,勉強站了起來,然後望了望前方人來人往的街道,狐疑了好久才喃喃自問道,「這里是……是凡間嗎?」。沒有一絲妖氣的存在,這個空間也不像是虛構出來的,難道這里真的是凡間?「怎麼搞的,我怎麼會到凡間的?」腦袋發漲的很,紫洛只依稀記得昏倒前自己正在被鞭打,但究竟是怎麼來到凡間的,她一點印象也沒有。

「難道我在做夢?」紫洛努力回憶著,但仍是無絲毫印象,「我私自放走了萬凰妖王要的純芒魂魄,還大鬧了不落殿,照理說他們是不可能放過我的,但這里又的的確確是凡間沒錯,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紫洛黛眉微蹙,腦袋里一片混亂。「不管了,管它是怎麼來的,先離開這里再說。」紫洛暗暗想著,拖著受傷的身子朝大街上走去。

約莫走過一條街,紫洛便已非常確定自己是來到了凡間。沒有錯位的空間,不存在所謂的妖氣,寬廣的街道,琳瑯的店鋪,稀疏的人群,沒錯,這里就是爺爺口中的凡間,人杰地靈的凡間。

「哇,原來這就是凡間!」初次來到凡間,紫洛滿眼都是驚喜,一面緩慢移動著步子,一面欣喜地感嘆道。雖說她在店鋪里時常能接觸到凡間的物品,但說到真正的凡間,紫洛還是頭一次來。

凡間其實和妖界沒什麼不同,都是一樣的構架。紫洛又走了好一陣子,終于疲憊地停了下來。「不行,好餓,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她喃喃著,眼角瞟向對面巷口的包子攤,用鼻子一嗅,「好香的味道!」

雖然背上很痛,但紫洛還是興沖沖的跑向包子攤。那老板剛想熱情招呼,卻見紫洛樣子邋遢,渾身破爛,頓時臉色一沉,沒好氣地說︰「要吃嗎?你有錢嗎?」。

雖說是頭一次來到凡間,但凡間的規矩紫洛還是略懂一些的,況且自結界破裂後,妖界就已開始使用凡間的貨幣進行交易。朝自己身上模了半天,紫洛搖搖頭說︰「我沒帶錢。」

老板嫌棄的推了推紫洛,翻著白眼道︰「沒帶錢就給我滾開,別礙手礙腳的擋著我做生意。」

「不就是沒帶錢嘛,凡人難道都這麼粗魯?」紫洛心里嘀咕著,撅著嘴離開。

凡間就是比妖界要熱鬧很多,大街上,稀稀落落的人流始終沒有斷過。紫洛拖著受傷的身子繼續在街上到處游蕩,不過因為她的身上一有血腥味、二有酸臭味,路上的凡人見了她多半都選擇繞路而行。

就這樣又走了半個時辰,從這條街走到另一條街,紫洛終于再次投降,一坐在路邊,剛想施展妖法變點吃的,心里卻有另一個聲音響起︰「不行,爺爺說過如果在凡間使用妖法會使妖氣外露的,而且我剛被魔鞭鞭打過,現在的妖力本來就弱,要是再強行用妖法變吃的,怕是會引來捉妖道士。」搖搖頭,紫洛否定了用妖術獲取食物的想法,但是……「可是,我真的很餓。」又過了一會,紫洛委屈地說道。

正當她餓的前胸貼肚皮的時候,旁邊一間酒樓的後巷里突然扔出幾個饅頭,其中有個饅頭正巧滾到紫洛的腳邊。紫洛朝四周望了望,又低頭瞅了瞅,見那饅頭皮上雖然滿是泥巴,但看上去還蠻香噴噴的。「髒是髒了點,不過應該不會有事吧,不管了,先吃了再說。」紫洛自顧安慰著,然後便抓起包子吃了起來。

「真難吃,難道凡間的東西都這麼難吃嗎?」。才咬了一口,紫洛就板起一張苦瓜臉,喃喃道,「又酸又臭,好奇怪的味道。」

就在紫洛自言自語時,有個小男孩的聲音響起︰「爹爹,你看那邊的那個姐姐,她好可憐。」聞聲,紫洛緩緩回頭,見是一個老乞丐和一個小乞丐,兩人衣衫破爛,蜷腿坐在角落里。

「可憐?」紫洛低頭看看自己,人模人樣的,再看看那兩人,衣服都破成什麼樣子了。這樣一比較,紫洛到也不覺自己有多可憐,于是繼續吃著味道很奇怪的饅頭。

「爹爹,我們把午飯分一點給她好不好?」見紫洛還是繼續啃著餿掉的饅頭,小乞丐又說道。見紫洛沒有理會自己,過了一會,小乞丐又道︰「爹爹,這個姐姐一定餓壞了,連餿掉的饅頭都要吃,你看她的眼楮都綠了,好像還被人打過。」

眼楮綠了!紫洛敏銳地捕捉到小乞丐話里的關鍵字,立時警覺。

糟糕!難道是自己的妖力被魔鞭打散了,無法支持幻化出來的人形?紫洛聞言,趕緊低下頭,盡量用長發遮掩住泛著綠光的眼楮。「餿的!!這個竟然是餿的!!難怪這麼難吃。」低頭時正巧看到手里的饅頭,紫洛嘟嘟嘴,將饅頭往旁邊一扔,心里不爽的喃喃道。

老乞兒見紫洛樣貌清秀,衣服雖然很髒但其中不乏一些上等的絲線,應該也是有錢人家的千金,可現在卻淪落到要吃餿掉的饅頭,于是低頭看了看手中破碗里不多的糧食,嘆了口氣,道︰「這連年征戰了,苦的可都是咱們這些老百姓啊!」他邊說著,邊拉著小乞丐在紫洛身邊坐下,將破碗里討來的干糧分作三份,推了一份到紫洛面前。

「姐姐,我們請你吃。」小乞丐將干糧拿起,遞到紫洛跟前,笑著說。

紫洛不解的盯著眼前的干糧,歪著頭微微抬眸,猶豫著開口問道︰「你……你不怕我?」

「為什麼要怕?」小乞丐眨著無辜的眼楮,天真地問。

凡人不是都應該怕妖怪嗎?凡人不是都把妖怪看成十惡不赦的嗎?他為什麼不怕我?紫洛狐疑地想著,可無奈肚子還是很餓,于是只好勉為其難地拿起小乞丐手里的干糧,小小的咬上一口。干干的,雖然不是很可口,但紫洛卻有種心滿意足的感覺/「謝謝了。」吃完第一口,紫洛輕聲道了句謝,然後說道,「這個很好吃,比那個怪饅頭好吃。」

「既然好吃那就多吃點,我們這里還有。」小乞丐開心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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