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魄交易師 卷一 神仙變妖精 012 破廟里的小乞丐

作者 ︰ 琉璃苣

「既然好吃那就多吃點,我們這里還有。」小乞丐開心地說。

紫洛淡淡笑容,繼續吃著,一會後見小乞丐和老乞丐都在看著自己,便趕緊垂下眼,小聲地問︰「你們怎麼不吃?干嘛都盯著我看?」

小乞丐笑著說︰「我們不餓,沒事的,姐姐你吃吧,沒了我們可以再去討。」小乞丐說著,眼楮不自覺的瞄向紫洛的後背,那里現在仍然呈現腥紅色,且衣衫很明顯的是被打爛的,一條一條粘在肉上,看的小乞丐心疼極了,「姐姐,是誰打的你?好殘忍。」

要不是小乞丐提起,紫洛險些就忘記了背上的傷是怎麼造成的。六十魔鞭,紫洛現在只要一想起萬凰妖王的那張嘴臉,就恨的牙癢癢的。「是……是一個壞人,超級壞,我不就是不小心放走了他要的東西,他竟然不分青紅皂白的就打了我。」雖說那雙黑瞳讓紫洛有種似曾相似的感覺,但只要一想起幽夜凰不問青紅皂白就痛下六十魔鞭的殺手,紫洛的心里都極不是滋味。

「亂打人是不對的,那他真是個壞蛋。」小乞丐氣憤地說。

才不要再想起那個萬凰妖王,免得心里憋氣,紫洛憤憤的頷首,認同地說︰「嗯,壞透了。」感覺到身體里的妖力正在漸漸凝聚,紫洛稍稍運氣,眼楮就恢復了正常,她抬起眼,想了會問道︰「小弟弟,我可以請問一下這里是哪里嗎?」。畢竟,紫洛自從修煉成人形後便沒有踏出過妖界,第一次來到凡間,她自然得問問清楚。

「這里是皇域。」小乞兒眨了眨眼楮,說道。

「皇域?是很厲害的地方嗎?」。紫洛無知地問。

「那當然了,皇域可是天子腳下,是京城。」小乞丐解釋說。

京城?是凡間皇帝居住的地方,也就是凡間的日月城。「那皇域離萬骷山近嗎?」。

小乞丐想了會,搖搖頭說︰「萬骷山?我沒有听說過。」

也對,萬骷山來自妖界,妖界與凡間又有明顯的結界,凡人又豈會听說過呢。紫洛失望的笑笑,看來她是太心急想要回去了,竟然會傻到去問凡人。扶著牆有些蹣跚地站起身來,紫洛學著凡人的模樣,一輯手,道︰「那多謝兩位的施舍,我還有些事,就不打擾了,告辭。」背上火辣辣地疼,紫洛走路走的像是抽風。

「姐姐,你這是要回家嗎?」。紫洛本想趕快離開然後找個地方療傷,但沒走幾步,那小乞兒竟然追上前來,問道。

「家?」紫洛愣了一下。

「姐姐也沒有家嗎?」。見紫洛稍有遲疑,小乞兒拉了拉她的手,道,「姐姐放心,城南有座破廟暫時沒人住的,那里有很多乞丐,姐姐你一個人身上又有傷,這樣到處亂走會很危險的,不如先去那里養傷,好不好?」

破廟?反正自己身上也沒銀兩,客棧是不能住的,那麼破廟也許會是一個不錯的療傷地點,那里那麼亂,乞丐的氣味也一定很重,想來捉妖道士也不容易找到。紫洛默默想了會,頷首一笑,道︰「那好,謝謝了。」紫洛低頭看著小乞丐有些髒污的手,比她的還要小一些。

小乞丐忙點頭,一旁的老乞丐一直沒有開口,只是默默地跟著。

因為背傷實在太嚴重,小乞丐扶著紫洛一路上慢騰騰地走著,等到了城南的破廟時已經接近傍晚。

夕陽西斜,淡金的陽光靜靜灑落,映照在這片厚實的土地上。紫洛抬眸,讓最後一縷陽光盡情的照射在她的臉上,暖暖的,好舒服的感覺。再朝周圍望去,凡間的美景盡收眼底,真是美到讓她窒息。而這種美,不同于妖界由妖法虛構出來的美麗,它是真正的,實實在在的展現在眼前,仿佛閉一閉眼就能味道大地的氣息,泥土的氣息。

只可惜再美的景色也比不上城南的破廟帶給紫洛的是震撼,所謂破廟,還真就是一間實實在在、徹徹底底的破廟,破的簡直不成樣子。

站在廟口,看著根本就只有靠幾根柱子支撐著的廟宇,紫洛確實有些傻眼,恍惚間就由著小乞丐扶她進去。

走進廟里,紫洛粗粗一看,更加沒了想法。與其說是廟宇,到不如說這里是個很大很大的草棚,有幾個柱子勉強支撐著。日落時,草棚里面已經有二十幾個乞丐,都懶懶散散地各自坐著。見紫洛他們進來,乞丐們都只抬頭看了一眼,又低下頭去,打嗑睡的打嗑睡,摳腳丫子的繼續摳腳丫子,繼續做自己的事。

小乞丐尋了個僻靜的角落,墊了些厚厚的干草,接著便扶紫洛過去。紫洛背過身艱難的趴下,然後伸手輕輕按了按背部,‘嘶’不按還好,一按,還是火辣辣的痛,真不知道那魔鞭的刑罰是哪個混蛋發明的,也太折磨了吧!

躺下後,紫洛便趕緊閉上雙眸開始運用全身的妖力療傷,而她來到凡間後的第一個晚上,便是和一堆臭烘烘的乞丐同住一個草棚。

草棚簡直簡陋無比,四處破窗破洞,寒風呼呼倒灌。

棚外群狗亂吠,棚內更是鼾聲如雷。

「姐姐,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午夜時分,小乞丐悄悄坐在紫洛的身旁,大概也被那鼾聲吵得睡不著覺。

療了幾個時辰的背傷,紫洛的臉色稍稍有些蒼白,她一邊繼續運氣,一邊回答道︰「我叫紫洛,你呢?」

「我叫挺挺,今年十四歲。」十四歲?!紫洛微微有些訝異,側過頭看向挺挺,見他瘦的只剩下皮包骨,根本不像一個十四歲的少年。

草棚的乞丐中有個帶著孩子的中年女人,半夜時,那孩子好像是餓醒了,哇哇大哭起來。女人抱著孩子喂女乃,然後輕聲哄他睡覺,挺挺一直默默看著他們,黑白分明的眼中透露出一絲感傷,「挺挺也有娘的。」輕輕地,挺挺開口,但話語里卻自帶一抹傷感。

紫洛應了一聲,閉上眼繼續調息。「姐姐有娘嗎?」。沉默半晌,挺挺忽然問道。

紫洛緩緩睜開眼,愣愣地望著挺挺,許久,輕笑道︰「也許有吧,不過我不記得了。」紫洛不似那些沒有生命的妖精,她是穿山甲,自然會有娘親。但是,這個娘親對于紫洛來說顯得尤為陌生,她甚至連一絲一毫的印象都沒有。「在我的記憶里,我只有一個親人,他是我爺爺,不過他已經不在了。」自從可以幻化成人形,爺爺就是紫洛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姐姐真可憐。」然而,挺挺自然不會想到這些,他見紫洛說的那麼平靜,心里不由一揪。

微微一笑,紫洛不再說話,繼續療傷。

風繼續倒灌進草棚,凡間的夜晚,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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