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的最後一天,琉璃祝所有的人都健健康康,開開心心,跨年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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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挺默默頷首,輕聲道︰「我是希望,但不是希望她這個時候來找我。」哪怕是一個月前,哪怕是幾天前,只要娘親願意來找他,挺挺肯定會非常感動的。但是,為什麼要是這個時候,為什麼偏偏會是這個時候呢!
「怎麼了嗎?」。聞言,紫洛側過臉望著挺挺,她發現在挺挺稚女敕的臉上,出現了不屬于他這個年紀該有的恨意。再看向挺挺緊握的雙拳,紫洛仿佛也能明白他的恨是從何而來的。「挺挺。你有事瞞著姐姐?」紫洛一語點出。
聞言,挺挺愣了愣,側過身道︰「姐姐,挺挺不是有意瞞你的。」
眼角的余光瞥向挺挺的雙手,紫洛輕輕的將它們掰開,微微一笑地說︰「那你就快點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深嘆口氣,挺挺抬眸望向外面,見天空還是那麼的蔚藍,但在他的心底卻卷起一陣無名的哀傷。該告訴姐姐嗎?對于自己的過去,挺挺從來沒有對任何人提過,但這一刻,他突然有種沖動,他不想再一個人承受下去了。「姐姐,其實我不是乞丐,或者說我以前不是。」
終于,挺挺願意敞開心胸,紫洛淡淡笑著,問道︰「什麼是不是乞丐,我不太明白。」
「我出生的那年民間俗稱天煞年,而我又是陰月陰日陰時出生,我父親找人算過,說我是大凶之命,留在家中必定會克死全家人。所以,我一出生就被送到很遠的地方,總算相安無事的過了五年。」挺挺輕嘆一聲,繼續講述道,「但是,就在我五歲那年,我同父異母的哥哥意外慘死,父親認定是我克死哥哥的,便要殺了我為哥哥報仇。我很害怕,于是逃了出來,一直流浪到皇域,直到遇上爹爹。」
克全家的命?凡人就是迷信這迷信那的,紫洛暗暗翻著白眼,問道︰「那……這和你娘親有什麼關系嗎?」。的確,從剛才開始,挺挺似乎就刻意避開,不提到自己的娘親。
「我娘親是二房,在家中本來就沒有地位,生下我之後更是如此。所以,她為了保住在父親心中的一點地位,對我從來都是不聞不問,甚至父親要殺我,她都沒有求情。」說著說著,紫洛就發現挺挺的雙手又一次緊緊握拳,說到恨處,手背上就連青筋都冒了出來。
怎麼會有這樣的母親,好歹也是十月懷胎生下的兒子,連生死都不聞不問,也太不象話了吧!紫洛憤憤想著,輕聲說︰「那她現在來找你……」
挺挺望了紫洛一眼,繼續說︰「我在家中排行第三,上面有兩個哥哥,後面還有兩個妹妹。一個哥哥早就已經死了,而半個月前,另一個哥哥也不幸死了。」挺挺漠然地說著,臉上看不出絲毫難過與傷心,「我父親是見沒有兒子送終,才會想到我的,所以叫我娘親來找我,讓我回家去。」如果不是因為這個,他的父親甚至都不記得自己還有這麼一個兒子呢。
兩個哥哥,兩個妹妹,紫洛掐指一算,冷笑道︰「你們家人還真多呀!那應該是望族吧?」
挺挺搖了搖頭,語氣平靜地說︰「旺不旺我不知道,因為那里從來就不是我的家。」從他出生開始,他就沒有在那個家住過,所以,那里根本算不上家。
「所以你並不想回去?」
「當然,我死也不要回去。」挺挺搖搖頭,堅定地說。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生活方式,有人選擇富貴,有人選擇貧窮,既然挺挺選擇繼續留在這里,那紫洛作為姐姐的,自然要全力支持了。「好,姐姐支持你。」拍拍肩膀,紫洛笑著說。
「姐姐……」聞言,挺挺有些小感動。
紫洛露著大大的笑容,告訴挺挺︰「是他們先拋棄你的,所以這次,得換你拋棄他們。」
「哪有你這樣教孩子的,準會把孩子教壞的。」這話一說完,店鋪外面的修鞋匠突然冒出一句話來,冷不防的數落起紫洛。
「干嘛干嘛,我就喜歡,怎樣!」白了那修鞋匠一眼,紫洛繼續說,「挺挺,別理你爹爹,就算你娘親來求你,我想你應該……」本來紫洛是想說,你應該不會答應的,但她一看挺挺的表情,都到嘴邊的話卻又硬生生的吞了回去,「你該不會答應吧?」
「我也不知道。」果然,挺挺還是猶豫了。也對,那人不是別人,畢竟是他的娘親,跟他有著最親最親的血緣關系,「其實,我已經有九年時間沒有見到娘親了,就連她的樣子我都快記不清了。」有時深夜,挺挺每每想起娘親,都是一陣惆悵。
「哎,真是可憐的孩子。」紫洛听著,默默嘆息道。
這邊,紫洛正在為挺挺嘆息,那邊,挺挺突然啟唇道︰「姐姐,你記得你娘親的模樣嗎?」。
「我娘親?怎麼扯到我娘親了?」紫洛回過神,先是一愣,隨後皺著眉,想了很久才幽幽道說,「我娘親的模樣呀,我……我當然記得了,就跟我長的一模一樣。」穿山甲嘛,當然長的一模一樣了,紫洛心里暗暗偷笑道。
「姐姐你真幸福。」其實,對于挺挺來說,能記得娘請的模樣已經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了。
「還好吧。」紫洛尷尬地笑著,「挺挺,那你爹爹有沒有說你娘親現在在什麼地方?」
「在皇域吧,具體在哪里,爹爹沒說。」挺挺老實地答道。
「那你想見你娘嗎?」。等了一會,見挺挺沒有回答,紫洛自顧說道,「其實嘛,你是想見她的,但又害怕她不認你,或者對你不好。要不這樣,姐姐教你一個方法。」
「什麼方法?」挺挺眨著眼,問道。
「就是偷偷模模跟著你爹爹,我想他既然能告訴你你的娘親來到皇域了,那他也總會去見你娘親的,到時候你只要偷偷跟著他,不就能看見你娘親啦!」紫洛得意洋洋的笑著說。
「哎,果然在帶壞孩子。」一旁,修鞋匠又來插話。
紫洛再次白了他一眼,就听到挺挺小聲問說︰「真的可以這樣嗎?」。
「當然可以了。」紫洛拍著胸脯說,然後推了推挺挺,道,「別再猶豫了,快去吧,就偷偷的,別讓你娘親發現就好了。」
「嗯,那我去了,姐姐你放心,我就偷偷看一眼,很快就回來的,你等我!」說罷,挺挺便一溜煙的跑出玉魂齋。
望著挺挺的背影,紫洛淺淺的笑著,她知道挺挺其實還是很關心他娘親的,只是這孩子有著不同于同齡孩子的成熟,所以他才會隱藏起自己內心真正的想法。只是,紫洛永遠都不會知道,挺挺這次離開,會成為他和她之間最後的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