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魄交易師 卷一 神仙變妖精 047 假惺惺的二夫人

作者 ︰ 琉璃苣

次日

挺挺還是沒有回來,也沒有叫人帶口信來。沒有人知道那晚在破廟到底發生過什麼,但挺挺的失蹤卻從另一個方面證實了他的確與破廟的命案有關,第二天,皇域大街小巷就都張貼起通緝他的畫像。而紫洛也在結束了玉魂齋的經營後,和傻寶一起踏上了新的旅程。

傻寶是米商家的二公子,家在皇域東郊,從東華門乘馬車不過小半炷香的時間。

東郊是權貴豪門雲集的烏衣巷,繁華昌盛,金粉樓台,鱗次櫛比。整個皇域歷史最久遠,門第最顯赫的門閥貴候之家的府邸大多數都集中在這一帶。

從街角轉入巷子,便有一種富貴的氣勢撲面而來。寬闊的大街上,兩側都是高聳的圍牆圈起的深遠院落,烏黑飾金的大門上瓖嵌著明晃晃的銅環,門口的石獅子張牙舞爪,獰態橫生。雖然此地不會明文禁止普通行人的出入,但是各家的門口以及寬闊的街道上,到處都是盛裝華服的驕婢奢童在徘徊穿行,普通的平民見到這光景恐怕就會聰明地選擇望而卻步。

而傻寶家作為皇域有名的米商世家,已有幾百年的歷史,府邸自然也位列其中。

馬車顛簸前行,終于在朱紅色偌大的門前停了下來,抬眼便見到金燦燦的五個大字——敕造皇甫府,氣派極了。

「呵,傻寶,你家還真不是一般的大!」下了馬車,紫洛抬眸,看著被重重圍牆包圍著的皇甫府,不禁半羨半諷道。

聞言,傻寶默默站著,眼中閃過一抹深邃,但他很快便隱藏過去,只是傻笑著撓撓頭,而後就听到李伯的聲音響起︰「少爺,紫洛姑娘,我們趕緊進去吧。」

紫洛頷首一笑,拉著傻寶往里走。

皇甫府真的很大,里面更是少有建築,所以看上去十分空曠,而那滿園滿園的花木,也成就了皇甫府的特色。然而,這些花木乍看之下並無奇特之處,但紫洛一路走來,卻發現在這些花木之中,有不少都已是百年歷史,但依舊枝丫繁復,橫舒斜展,好一派古典與祥和。

「紫洛姑娘覺得府上如何?」見紫洛默默朝四周張望著,李伯笑著問道。

「很大,也很別致,但……就好像太靜了點,靜的有些……」可怕二字並未出口,紫洛心想道︰的確,這府院確實壯觀,但卻實在太過素雅,也太過安靜了,相較之下到給人一種不安的感覺,仿佛自己置身在一個空曠曠的空間里,周圍毫無保護,如芒刺在背,沒有一絲的安全感。

「我家老爺素來喜歡清靜,紫洛姑娘可別見怪。」李伯微笑的解釋道。

「怎麼會呢!」紫洛淺淺一笑,拍了拍傻寶的肩,道,「傻寶,想不到你家還真不錯。」

傻寶傻愣愣地朝四周望了望,聳聳肩道︰「還好吧,我沒什麼感覺。」

「那是你待習慣了,所以才沒感覺的。」紫洛白了傻寶一眼,抿唇說著。

接著,在李伯的引路下,紫洛和傻寶沿著花廊來到前庭。「少爺,紫洛姑娘,你們稍等片刻,我去請老爺和夫人。」到了前庭後,李伯彎腰說著,隨即便退了下去。

前庭只有幾個下人在打掃,紫洛和傻寶就這樣站在庭中。突兀間,紫洛見傻寶暗暗搓著手,不禁笑道︰「傻寶,你緊張嗎?」。

「為什麼要緊張?」傻寶反問道,露著一雙無辜清澈的眼眸。

這不是明知故問嗎?紫洛鄙呢的一笑,道︰「你要見你爹娘了,難道不緊張嗎?」。

見爹娘為什麼要緊張?傻寶搖搖頭,不解道︰「不明白。」

對傻子還真是說不通,紫洛放棄道︰「算……了。」

而後,紫洛便到庭旁坐下,約莫等了小半柱香的時間,一陣腳步聲打亂了前庭的寧靜。

「夜兒,是夜兒回來了嗎?」。隨著急促的腳步聲,只見一個女人快步往前庭而來。

紫洛聞言,側過身望去,見那女人年約四旬,身穿一件寶藍色長裙,外面罩著碧綠藤蘿花紋的小夾襖,肩頭還搭著柔軟的狐皮披肩,華貴至極。而仔細地端詳,從女人的容顏輪廓也能依稀看出她以往的秀麗風姿,只可惜一雙精光四射的三角眼破壞了整體秀美的形象,到給人一種心機深沉的感覺。

女人快步來到前庭,不由分說的一把抱住傻寶,接著便是一陣感嘆。「哎呦,真的是夜兒,真的是夜兒,怎麼才幾天功夫,你就瘦成這樣了?」女人盡量裝出一副疼惜的樣子,眼中還泛起淚花,「夜兒,你怎麼不說話呀?」一陣感嘆後,女人發現傻寶只是呆呆的看著自己,不禁有些尷尬。

傻寶呆呆的眨著眼,對于女人剛才的又抱又哭,他的心里有種說不出的厭惡。但腦袋里什麼印象都沒有,傻寶望著眼前這個陌生的女人,半晌後開口問道︰「你……你是我娘嗎?」。

這話一問出,女人倒是愣了很久,突兀間激動的大笑起來。「娘?你是在叫我嗎?你竟然叫我娘了!夜兒,從前你可是從來不會叫我娘的。」

是他這句娘叫錯了嗎?要不然這女人干嘛要一驚一乍的!傻寶無奈的抽動唇畔,小聲問紫洛︰「紫洛,她怎麼了?她是不是病了?」

「我也不知道。」紫洛依舊坐在椅子上,聳聳肩道。

就在這時,李伯回到了前庭,他老遠就看到女人抱著傻寶不肯松手,于是在很遠處就開始吶喊︰「二夫人,二夫人!」跑進前庭,李伯一邊喘著氣,一邊說,「二夫人,原來您先過來了。」

一見是李伯,二夫人的臉色頓時便陰了下來,沒好氣地說︰「那當然了,夜兒回來可是大事,我這個做娘的自然要親自過來了。」她刻意掐重了娘這個字,果然,李伯一听臉色也變得很差。

原來這一驚一乍、假裝關心的女人是二夫人,不是大夫人。紫洛默默想著,起身問道︰「所以……這位是……」

李伯彎腰道︰「這位是府上的二夫人。」他也著重點住二這個字,二夫人一听,頓時咬牙切齒起來。

而紫洛還不忘補上一句︰「所以……就是二娘的意思?」她沒說小妾已經很仁至義盡了。

「是的。」李伯搭腔道,只見二夫人的臉色越來越黑。

一陣輕咳,二夫人趕緊打斷紫洛二人的對話,沖李伯問道︰「她是?」

「紫洛姑娘是少爺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二夫人一臉的不相信,沖著紫洛來回審視了三遍,才不屑的擠眉道,「就她這年紀,也能救人嗎?」。

呀,這是什麼態度,紫洛不爽的抬著眼眉,剛要反駁回去,又一陣腳步聲打亂了她的思緒。「夜兒,是夜兒回來了嗎?快,快扶我過去。」差不多的開場白,不過來的卻是一大堆人。

紫洛見二夫人的臉色猛地一僵,她趕緊側臉望去。一堆丫鬟里面,有一婦人尤為突出。只見迎面走來的像是一個到了暮年的老嫗,臉色的容顏輪廓雖然依稀可以看出以往的貌美風姿,可是兩鬢已經開始逐漸蒼白,乍一看上去,似乎比那二夫人要老上許多,但卻和善許多。

「少爺,是夫人。」李伯眼尖極了,輕聲在傻寶耳邊說道。

傻寶微微頷首,迎上大夫人,並喚道︰「娘。」

大夫人老淚縱橫,一把抱住傻寶,哭著喊道︰「我的夜兒呀,真是苦了你了。」大夫人明顯比那二夫人來的真心,望著傻寶的眼神也是充滿著愛意,「來,讓娘看看,瘦了,瘦了好多,這段時間真是辛苦你了。」

見傻寶只是直愣愣的任由大夫人抱著,李伯在旁小聲提醒道︰「夫人,少爺他……」

大夫人揮手止住,道︰「我都听老爺說了,孩子,真是難為你了。」她地拍著傻寶的肩,吸吸鼻子,道,「沒關系,就算什麼都不記得也沒事,回來就好,平安就好。」

二夫人見機,連忙插話道︰「姐姐,夜兒都回來了,你就別再傷心了,對身子不好。」

「也是,也是。」大夫人止住哭意,輕聲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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