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魄交易師 卷一 神仙變妖精 050 晚宴,裴戰登場

作者 ︰ 琉璃苣

灰蒙凝重的雲層中灑下微弱的星光,和著碧溪手中燈籠的紅光,把周圍光禿禿的樹椏映照得分外蕭瑟。紫洛跟著碧溪,一路穿過無數抄手游廊、假山水池、月洞門,在見識了皇甫府的「庭院深深」後,終于來到了主宅大廳。

但此時時辰尚早,府上的人都尚未到齊,紫洛老遠就見到皇甫夜站在廳外,向著自己揮手。她淡淡笑著,刻意支走了碧溪,快步走向皇甫夜。

「紫洛,你去哪里了?我看完病都找不到你人。」一整天沒見到紫洛,還被一堆不認識的人圍著問東問西,皇甫夜的心情似乎並不好,于是一見到紫洛就趕緊嘟著嘴問她。

見皇甫夜又露出那傻傻的表情,紫洛突然覺得心里暢快許多,眼角的余光瞟見皇甫博正走向自己,紫洛淡淡一笑道︰「我去休息啦,還有,你大哥給我安排了一間屋子,就在那邊。」說罷,她沖皇甫博淺淺一笑。

皇甫博也回敬了一個笑容,問道︰「紫洛姑娘,那屋子還滿意嗎?」。

「當然滿意了,我怎麼會不滿意呢!」紫洛回道,回眸時卻發現皇甫夜黑著臉,將她拉離開皇甫博,然後有點變拗地站在原地。紫洛看著皇甫夜這副表情,噗吁一聲笑了出來,「你那是什麼表情?我有欠你錢嗎?」。

「我不喜歡他。」皇甫夜嘟著嘴,老實地說,「他笑起來的樣子讓我害怕,好像隨時隨刻會吃了我似的。」

原來是不喜歡皇甫博,紫洛無奈地搖搖頭,淺笑漸漸變成了大笑,她湊近皇甫夜的耳邊,賊賊地說︰「其實……我也不喜歡他。」誰會喜歡那種男的,虛偽做作,跟他娘一模一樣。

笑過之後,見席上漸漸有了人頭,紫洛便也和皇甫夜走進大廳。

雖說已過立春,但天氣尚未轉暖,廳里四處仍然擺放著炭盆,熱氣撲面而來,驅散著紫洛身上的寒意。她解下大氅遞給已在廳里的碧溪,慢條斯理地往中間的雕漆大圓桌走去。

桌子周圍已經坐著不少人,有男有女,個個打扮得光鮮亮麗,女子們身上披掛的首飾和滿頭珠翠差點晃花了紫洛的眼楮。比起她們隆重夸張的打扮,紫洛的頭上只挽了一支白玉簪子,簡直就有點太隨性過頭了。

見到皇甫夜和紫洛,皇甫振紫袍加身,體型略微發福的從主位上站了起來,對著皇甫夜揚起了慈愛的笑容,沖淡了臉上原本進屋時的嚴肅。紫洛他們入座後,皇甫振隨後說道︰「大家都坐吧,紫洛姑娘,家常便飯,你就將就著用些。」

紫洛拿起筷子,淡淡笑道︰「不會,皇甫老爺,這已經很多了。」

而後,眾人便沒將注意力放在紫洛身上,畢竟紫洛只不過是一個外人,更多的人還是比較關心皇甫夜的情況,尤其是二夫人。「老爺,看了一天的病,大夫怎麼說的?」找準時機,二夫人發問道,看似關心,實則試探更多。

但皇甫振顯然沒想那麼多,沉了沉氣,道︰「大夫似乎也查不出病因,我正準備換個大夫再給夜兒瞧瞧。」

「這個……怎麼會這樣子的?」二夫人皺著秀眉,看似擔憂地說,「哎,夜兒這孩子,年紀輕輕就遭這麼一劫,也不知是福是禍。」

「是福是禍都無所謂了,只要夜兒平安無事,我就安心了。」大夫人放下筷子,望著皇甫夜,淡淡說道。

皇甫振輕輕拍著她的肩膀,安慰道︰「馥心,沒事的,你看,夜兒都回來了。」

「老爺,我沒事。」大夫人抹去眼眶里的淚水,卻已無心吃飯。

一番算是慰問,也算是寒暄之後,席間眾人便都默默無語,似乎滿懷心思。大夫人是舉箸不食,眼楮泛紅,二夫人和她那兩個孩子則是面露詭異之色,一頓本該和樂融融的飯局吃得卻是冷清詭異。紫洛不動聲色地將這些都看在眼里,然後專注地品嘗著那些豐富的菜肴,桌子上的數人可能只有她一人吃得津津有味了。

飯席過半,廳外忽地傳來一陣腳步聲,一個爽朗的男音跟著響起。「爹娘,孩兒回來了。」

「原來是哲兒回來了。」大夫人起身道。

緊接著,紫洛就見到一個年輕男子從廳外走進,應該就是皇甫振的又一個孩子——皇甫哲。「二哥,我就听說你回來了,原來是真的!這段時間你過的好嗎?」。皇甫哲一進到廳里,只先拜了拜爹娘,便直接沖到皇甫夜跟前,開心地說。

大夫人見皇甫夜有些呆住,連忙招呼皇甫哲,說︰「哲兒,別嚇壞你二哥。」

「娘就只關心二哥。」皇甫哲撒嬌道,接著拍拍皇甫夜的肩膀說,「二哥,你回來真好。」皇甫夜沖著皇甫哲傻傻一笑,那眼神的交流,這才像兩兄弟嘛。

又是一陣寒暄,皇甫哲突然想起一件事,對皇甫振說道︰「對了,爹,我帶了一個朋友回來。」說罷,他從外面引來一位年輕公子,對著一桌子的人介紹道,「這位是裴戰裴公子,是我在南城遇到的畫友,他可厲害了,博學多才,題詩成畫,和我很談得來。」

說話間,一個頭束白玉冠帶的年輕公子步入眼簾,明明是寒冷的初春,但這位叫裴戰的公子的身上卻只穿了一件單薄的白色輕衫,腰間佩著蓮形紫玉佩。只一眼,若不相識,到有種淡雅從容,俊逸穩重的氣度。但紫洛很快就會知道,這只是裴戰偽裝出來的假象,裴戰這人,就是一個極度難纏且欠揍的家伙,最喜做的就是看別人的臉色變化,然後用自己的月復黑去騷擾每一個人的正常生活。

「皇甫老爺,在下裴戰。」裴戰默默掃過眾人,笑如春風地說道。

皇甫振好客地說︰「裴公子,請坐請坐。」

「多謝。」

待裴戰入座後,紫洛本也沒有上心,繼續吃飯。但突兀間,她的後背猛地一震,一瞬間似芒刺在背,手一顫動,險些就連筷子都握不緊了。「紫洛,你怎麼了?臉色不太好。」皇甫夜見狀,輕聲問道。

「我……我沒事。」紫洛搖了搖頭,默默沉思,但見皇甫夜還是盯著自己,她沉了沉聲,老實招到,「就……就突然覺得心里怪怪的,有點起毛,又有點不自在似的,好像有人在看著我。」但至于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紫洛也不得而知。

還好,不安的感覺很快便消失了。飯菜之後下人換上了水果茶點,不過多時,眾人便都準備離開。皇甫夜本想拉著紫洛多說些話,但無奈大夫人愛子心切,硬是要他回屋休息,紫洛只好獨自往別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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