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在君王府里居然踫上了那麼厲害的角色。要不是有人及時出現,紫洛恐怕就危險了。于是乎,好不容易出了君王府,紫洛自然頭也不回、像是躲捉妖道士般的快步朝前走著,直到接近人多的市場,她才放慢腳步。
身後,被紫洛一路拉著走的皇甫夜實在是累不過了,氣喘吁吁地喊道︰「紫洛,你慢些走。」
但紫洛依舊大步流星的走著,並扯著喉嚨說︰「慢些走!我再慢些走就沒命的。」
聞言,皇甫夜一驚,跑到紫洛面前問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被皇甫夜攔住,紫洛唯有停下腳步,她沉默了很久,腦中不斷思考,而後又望向周圍,這才小心翼翼地說︰「君王府里有妖精,而且還是很厲害的狐妖。」她不敢大聲說,怕被周圍的百姓當成是異類。
「狐妖!在君王府里?」皇甫夜听到後,也想了一會,接著狐疑道。
紫洛微微頷首。眉一挑,沖著皇甫夜喊道︰「你干嘛重復我的話!」
「我只是想確認一下而已。」皇甫夜傻傻一笑,「只是……君王府里怎麼會有妖精?」
聞言,紫洛很是無辜的聳聳肩,委屈地說︰「你問我我去問誰!我只是隨便溜達一下,不想就遇上了……總之一言難盡,那妖精厲害的很。」紫洛默默說著,總覺得今天自己的運氣好像是背了點,先是見到男女交|合,後來又……「對了,我們可以去找楊大哥,他是墨空道人的弟子,應該有辦法對付那妖精的。」突兀間,紫洛腦袋里蹦出楊展軒的模樣,的確,說到妖精,當然是找他比較合適了,「只是,他人現在在哪里呢?總不能讓我上墨然山吧?」墨然山上全都是道士,上?不上?這似乎是個問題。
默默听紫洛在原地自言自語,皇甫夜淡淡一笑,見她終于停下嘴,他出聲道︰「那個……我記得楊道長上次來時曾經說過,他這幾日可能會留在靜息客棧處理沈家堡的事,我們不如去那里找找看。」
「靜息客棧?」聞言,紫洛猛地抬起眼,與皇甫夜一對視。她掉頭就往靜息客棧走去。
靜息客棧原本並不叫靜息,只是因為這地方有些偏僻,常常半夜會有奇怪的聲音傳出,于是掌櫃才找上墨然山尋求解答,最後改了這個靜息的名字,來壓壓那些小鬼。
既然知道了楊展軒的住所,紫洛和皇甫夜便直徑來到靜息客棧,在櫃台前問道︰「掌櫃,請問展軒道長現在是否還住在這里?」
掌櫃笑答道︰「在在,樓梯上去左邊第二間便是。」
「多謝。」紫洛微微頷首,和皇甫夜一起上到兩樓,敲了門,開門的正是楊展軒。
「紫洛,你怎麼……」一開門,見是紫洛,楊展軒很明顯一愣,到有些不知所措。
紫洛淡淡一笑,拉著皇甫夜進屋,又對楊展軒說︰「楊大哥,我們進屋再說。」
楊展軒見紫落shen色間透露著一絲不尋常的氣息,他也跟著點頭。又見到皇甫夜也在,于是一輯手,剛要說︰「皇甫公子,有……」卻被紫洛一句話打斷,「你們就別客道了,楊大哥,君王府里藏著狐妖。」面對楊展軒,既然要尋求他的幫助,紫洛也不含糊,直截了當地說。
聞言,楊展軒又是一愣,連忙問說︰「君王府里有狐妖?你是怎麼知道的?」
紫洛面容嚴肅的望了望皇甫夜,接著對楊展軒說道︰「我和皇甫夜就是剛從君王府出來的,千真萬確的,君王府里真的有狐妖,我還跟她交手過。」雖然結果是紫洛根本無力反抗,但好歹這也算交過手。
狐妖?楊展軒听著,面露疑惑。「可是……你上次不是無法靠近君王府嗎?」。
紫洛微微頷首,又突然搖了搖頭,急急地說︰「上次的確是不行,但這次可以了,楊大哥,是真的,那妖精厲害的很,你快去把她收了吧。」說罷,她便拉著楊展軒要走。
楊展軒一時干愣在原地,努力回憶著上次去君王府的經歷,他肯定地說︰「可是,我也去過君王府。當時並沒有感受到有妖氣的存在啊!」
「那你不是也感受不到我的妖氣嗎?」。紫洛反駁他,「楊大哥,我與那狐妖打過照面,她的道行不低,少說也有萬年,我想……皇域這些日子以來的命案恐怕都是她做的。」
楊展軒當然願意相信紫洛的話,但就這樣冒冒失失的沖進君王府,如若沒發現任何妖精,他要如何向師傅交代呢。「就算如此,就算真有妖精,紫洛,我雖為捉妖道士,卻也不能冒冒失失就沖進君王府。」
「楊大哥……」紫洛眨眨眼,不明白楊展軒這話的意思,她剛想再說什麼,手臂突然被皇甫夜抓住,從開始就一直沒說過話的皇甫夜突然沖著楊展軒說道,「楊道長怕不是不能,是不想吧。」
「皇甫夜……」紫洛突感空氣里彌漫起一股火藥味,她連忙拉了拉皇甫夜。
但皇甫夜依舊自顧地說著,那話全然是沖著楊展軒講的。「楊道長,我雖是凡人一個,不懂何為道。但我仍知待奉蒼生是你們修道之人的使命,那現在既然知道有妖精的存在,你為何仍要拒絕紫洛的請求?」
這似乎就杠上了,楊展軒聞言,平靜地吐出一句道家禪語。「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此為道。」
「楊道長,我已經說過了,我不懂何為道。」皇甫夜依舊不依不饒地說著。
見到皇甫夜這般說著。紫洛的心中突然一暖,她知道皇甫夜這般都是為了自己,卻還是拉住他的手,讓他別說下去。「楊大哥,那狐妖已在我面前顯露過原形,所以她是不可能放過我的,你當真不願幫我?」
楊展軒沉了沉聲,語氣仍是平靜地說︰「紫洛,每個人都有私心,每個人都想珍惜自己的感情,但處處例外的話,豈不天下大亂。天地之所以可以長久,是因為它們不自生,所以可以長生,而個中萬物總有時。這是自然,這是道。」
「算了,何必與這道士多言。」皇甫夜听不下去地說,「紫洛,他不肯幫你,我幫你。」
楊展軒深吸口氣,對皇甫夜說道︰「皇甫公子,知人者智,自知者明,不自見,故明,不自是,故彰,慎重如始,則無敗事。」
「你別跟我講什麼道不道的,我本來就不是信道之人。」皇甫夜揮了揮手,根本不去理會楊展軒所說的道,他拉起紫洛的手,問說,「紫洛,還要留下來嗎?」。
既然楊展軒不願相助,那就算了,紫洛深吸口氣。淡淡笑容地說︰「楊大哥,那你多保重。」言畢,她和皇甫夜一並走出了房間。
走出靜息客棧,楊展軒並未追出來,紫洛走出一步,突然回身,有些不解地問皇甫夜︰「皇甫夜,你剛才干嘛那麼激動?」
一時語塞,皇甫夜瞪大著眼,許久才說︰「我……我……我就是看那臭道士不舒服。」
淡淡笑容,紫洛倒是滿不在乎地說︰「其實,楊大哥也有他的難處。」
「他有難處?」皇甫夜不解道。
紫洛微微頷首,解釋說︰「所謂上善若水,至高的善行,好像水一樣,水給萬物利益,但卻不求回報。水,處于萬人厭惡的地方,所以,它很接近道。」她知皇甫夜不明白,于是繼續說,「楊大哥不是不願意幫我們,只是他乃修道之人,不可能因為我們的一句話就遠離道家精髓。你就放心吧,他雖然嘴上說不幫,但我相信他還是會暗地里幫助我們的。」不然,自己豈不是看錯人了!
聞言,紫洛原本希望皇甫夜對楊展軒能有些改觀,不料皇甫夜壓根就沒听進去,反而對于她和楊展軒的事倍感興趣。「你很了解他?」這話問出口,到有些像是在吃醋。
果然,紫洛也嗅到了一絲怪異的感覺,沒有正面回答。「你問這話是什麼意思?」
眨眨眼,皇甫夜也不知道自己問這個要做什麼,于是連忙否定道︰「沒,沒什麼。」
這個皇甫夜,話也說不清楚,紫洛輕笑他,卻又突然沉起臉,憂心忡忡地說︰「我看我們現在得想其他辦法了。」
「你還要對付那狐妖?」
紫洛微微頷首,道︰「放心,就算我不對付她,她也會找上我的。」紫洛現在只希望那狐妖還不知道她是妖精,這樣說不定她還有一線希望。
楊展軒看樣子是不會幫忙了,皇甫夜沉聲說︰「那還有誰能幫我們呢?」
聞言,紫洛眼前突然跳出一個人,她眯起眼,賊賊一笑地說︰「到是有這麼一個人。」
「誰?」
越想,那笑容就越發陰險,紫洛抬起眸,冷笑道︰「你六弟帶回來的那個家伙。」
「裴公子嗎?」。皇甫夜想了一會才想起裴戰,卻突然心中一個不爽,「你怎麼認識他的?」
「你問這話又是什麼意思?」這個皇甫夜,問的問題是越來越古怪了。
「我……我……」果然,他自己也發現了,一時間支吾不清。
紫洛見他這般模樣,忍俊不禁道︰「我怎麼覺得你今天奇奇怪怪的?」
「我哪有!」皇甫夜反駁道,這語氣著實跟傻寶一模一樣,「不是要找裴戰嗎?還不走?」為了不讓紫洛再有機會調侃他,皇甫夜甩下一句話後,趕緊掉頭快步走,卻在最後一刻突然回眸,黑色的瞳孔若有所思的望了望不遠處的角落,而後便再次轉過身,離開了。
而就在皇甫夜望向的那個角落里,有個女子正倚牆靠著,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魅惑人心的滋味。「這兩個……不能說是人吧,還蠻有趣的嘛。」她一路尾隨著紫洛二人,見他們有說有笑的模樣,到有些來興趣了,「還剩八天,我就陪你們玩玩。」說罷,身形一晃,已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