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魄交易師 卷一 神仙變妖精 083 逗趣,天下蒼生

作者 ︰ 琉璃苣

之後一連數日,楊展軒等人日日往山下跑,一方面是為得了瘟疫的百姓施藥,另一方面也在積極尋找治愈這次瘟疫的良方,但是一連數日,卻始終無一收獲。一時間,皇域城中患病的百姓越來越多,眼看城中就快無藥供應了,楊展軒的心情也隨之沉到谷底。

而這些天來,紫洛倒是听了墨空道人的話,日日待在石屋里,盯著那顆偌大的光球,時而屏息注視里面出現的奇異景象,時而卻又晃神想起過去的種種,嘆氣聲間或出現,心情也不見得好過多少。

這日,又在石屋里憋悶了一天,傍晚時分,紫洛晃悠悠的從石屋出來,正巧撞上路過此地的楊展博。楊展博一見紫洛從石屋里走出來,立刻打起百分精神,指著她質問道︰「妖精,你……你怎麼從這里出來?誰允許你進去這里的?」

這幾日紫洛一直都在思考瘟疫的問題,希望能找到辦法解救皇域的百姓,但連續數日也是無果,以至于她的心情都有些受到影響。但是,不知怎的,當紫洛一看見楊展博那有些怪異的舉止時,她心情就會莫名的舒暢起來,反指楊展博道︰「你家老頭讓我進去的。」

聞言,楊展博那是一臉的不相信,扯著嗓子喊道︰「呵呵,這怎麼可能,師傅說過,除了他老人家任何人都不能進入這里的。」

望著有些幼稚的楊展博,紫洛不知怎的,總覺得他只要一出現在自己面前,自己再糟糕的心情都會變得好起來,很滑稽,但卻真真有用。「還原你家老頭的話就是……我是妖精,不是人,所以才可以自由隨意的進出這里,不知道這個答案我們楊展博小師弟還滿意嗎?」。輕聲一笑,將煩惱暫時拋到腦後,紫洛俏皮地說。

誰料,一听紫洛喊他小師弟,楊展博的臉刷的一下就紅了,他張張嘴,不知該說些什麼,最後索性直接沖著紫洛吼道︰「你……我不準你叫我楊展博小師弟,妖精。」

「哈,你不準我偏要叫,而且還要大聲的叫。」紫洛挑了挑眉,插著腰說,「你還別說我,我拜托你楊展博小師弟,我叫紫洛,叫紫洛,我不叫妖精,我拜托你別成天妖精前妖精後的,我都快被你叫煩了。」要不是楊展博每天照三餐的叫自己妖精,紫洛哪有這閑工夫來逗他!

但是,楊展博仍然不服軟地說︰「可你本來就是妖精。」

聞言,紫洛差點沒有暈過去,她咬著牙吼道︰「我有名字,我叫紫洛,紫……洛……」

「妖精!」楊展博不依不饒地喊著。

紫洛瞪大著眼,氣結道︰「紫洛!」

「妖精!」楊展博就是不松口,死活要叫紫洛妖精。

「你還要叫是不是?」紫洛簡直無語,伸手指指楊展博,威脅道,「我看啊,你是最近妖精殺的太多,作孽太深,你等著,看我怎麼收拾你!」說罷,便朝楊展博打去。

不過,楊展博才不會那麼輕易就被打到,他一邊喊著「妖精妖精妖精!」一邊快速躲著。

「混蛋。」紫洛見追不上他,破口罵道,然後一不做二不休,趁著楊展博沒有注意,直接抽出了捆繩,就往楊展博的身上套去,「你叫啊,繼續啊,叫啊,我听著呢,怎麼不叫了?」左三圈右三圈,總算是逮到了楊展博,紫洛氣喘吁吁的湊近他,喊著,卻突然發現楊展博的臉紅的有些怪異,她連忙問道,「呀,你臉紅什麼?」

自己被繩子捆住,紫洛又把臉湊的那麼近,楊展博的臉瞬間漲的緋紅,他咬著牙,一字一字地說︰「你……快……放……開……我……!」那句話簡直就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這楊展博臉紅起來怎麼和楊展軒一樣那麼逗趣,紫洛看著他,笑得越發得意了,卻仍不肯放開楊展博,非要他求饒。「我不要,除非你叫我名字,不然別想我放了你。」

「妖……精……你……」楊展博嘴硬道,臉卻越來越紅。

紫洛不以為然,繼續靠近楊展博,聳聳肩道︰「快點叫,我可等著听呢。」

「不……要……」楊展博將頭一瞥,就是不開口。

「叫不叫?」眉挑了挑,臉湊的更近了。

「不……我……」終于,當紫洛的鼻尖離楊展博的臉頰只有一指的距離時,楊展博只覺得自己的臉越來越熱,渾身上下都好不舒服,他最終還是放棄了抵抗,臉瞬間變得更加緋紅,支支吾吾地說,「紫……紫……紫洛……這樣總好了吧!」最後六個字他簡直就是吼出來的,深怕紫洛沒有听到。

聞言,紫洛戳了戳耳朵,得意洋洋地笑著,說︰「這才乖嘛,我這就給你松綁。」說罷,她動動手指,系在楊展博身上的繩子就自動的軟了下來。「喂,楊展博,你的臉怎麼這麼紅啊?」解下了繩子,楊展博立刻跳到好遠,臉紅著,惹的紫洛不禁問道。

「我……我哪有臉紅!你看錯了。」楊展博迥然地說,眼神閃爍不明。

紫洛眨眨眼眸,笑道︰「沒有嗎?可是真的很紅,好像紅色的大隻果。」她比喻道。

「你才隻果呢,我的臉哪里像隻果了!」竟然把他的臉比做紅隻果,楊展博頓時氣結道,然後大聲喘起氣來,想讓自己的臉不要再那麼紅了。

但楊展博不知道,他越是這麼做,那臉紅的程度就越是厲害,到最後簡直就是漲紅的快火燒了。紫洛看著楊展博臉上的變化,越笑越開心,但突兀間,她似乎覺得這個玩笑開的夠久了,便鼓鼓嘴巴,在一旁坐下,語氣變得有些低沉,垂著眼問楊展博︰「好了,我不鬧你了,我問你,這幾日山下的情況如何?」

見紫洛突然變得認真起來,楊展博也一改平日的疏離,輕咳幾聲,在她旁邊坐下,接著皺著眉說︰「不太好,道觀里以及城里所有的藥都已經送給那些窮人了,可還是不夠,大師兄說恐怕只有找出瘟疫的源頭,才能真正結束這場瘟疫。」

「瘟疫的源頭,有查出在哪里嗎?」。

楊展博沉默片刻,嘆息道︰「大師兄說這次的瘟疫恐怕是由空氣傳播開來的,所以才不容易抑制,而且……那源頭恐怕還在妖界。」

聞言,有三個破碎的字眼突然迸射進紫洛的腦中,再聯想起當日下山時所見到的那滿是妖氣的天空,紫洛驟然大驚,隨即毫無知覺的月兌口道︰「日月城。」

「什麼城?」楊展博聞言,不解道。

然紫洛沒有回答他,只是默默垂下眼,半晌無語,很久之後才喃喃說道︰「我想我已經知道瘟疫的源頭在哪里了,那個地方我曾經去過。」沒錯,那污染天空的妖氣定是由日月城所散播出來的,「但是,那里並非你們可以隨意進入的。」這的確也是個問題。

「為什麼?」聞言,楊展博不解道。

紫洛暗暗想了會,解釋說︰「日月城並不是實際存在的,它雖然在妖界的盡頭,卻完全是虛構出來的。所以,就算你們的道術再厲害,不是妖精,是根本找不到日月城的。」這個問題確實有待考慮,「更何況,日月城不是說進就能進的,就好象天庭,你能隨意進出嗎?」。

楊展博默默听著,暗暗握緊拳頭,不甘心地說︰「可瘟疫的源頭不除,瘟疫只會更加肆虐,我們雖然不能進入日月城,但是……或許……或許師傅有辦法可以找到一些妖精來幫忙的。」

找妖精幫忙?楊展博這話不是擺明沖著自己說的嘛!聞言,紫洛的心突然沉了沉,一直深藏在她心底許久的那個念頭猛地竄上腦子,她表情一頓,喃喃道︰「難道……真的要我回去嗎?」。腦中突然蹦出這麼一個想法,紫洛倒抽口氣,搖搖頭。

「喂……你怎麼了?」見紫洛突然沉默,楊展博喊道。

「你別問那麼多,這不關你的事。」聞言,紫洛回過神來,甩甩頭,突然間楊展博靠自己那麼近而坐,她猛然間發覺,並說,「這好像是我們第一次坐在一起聊天,怎麼樣,和我在一起的感覺如何?」言畢,楊展博似乎也發現到了,連忙站起身,快步就要離開,「喂,你別走啊,再叫一聲我的名字來听听嘛。」身後,紫洛大笑的喊道。

誰料,楊展博回眸,卻是吐吐舌頭,喊道︰「妖精……」

紫洛無語,起身追道︰「臭小子,你皮又癢了是吧!!」

然而沒追幾步,紫洛就一頭撞進了一團白色的東西里,抬眸望去,竟是楊展軒的懷里。「你又在鬧展博了?」低著頭,看著矮自己半截的紫洛就這樣冒冒失失的撞進自己懷里,楊展軒輕笑道。

「是他在鬧我好不好。」紫洛揉了揉腦袋,輕笑道,「不過你這師弟也挺有趣的,時不時就臉紅,還蠻逗的。」紫洛自顧說著,抬起眼眸,卻發現楊展軒的臉色略有蒼白,她連忙問說,「楊大哥,你怎麼了?臉色那麼差。」

「我沒事。」楊展軒順了順氣,說道。

但楊展軒的臉色確實蒼白的有些可怕,紫洛一面擔心著他的身體,一面又想到剛才楊展博的話,不禁喃喃道︰「楊大哥,我剛才听你師弟說了,是不是非要找到瘟疫的源頭,才有辦法阻止瘟疫繼續肆虐。」

「目前……恐怕是的。」楊展軒沉默片刻,頷首道。

看來,如今只有她回去才是唯一的辦法,只是……「那……老頭怎麼說?」紫洛逃避道。

聞言,楊展軒突然皺起眉,臉上的神情變得有些落寞,他嘆息道︰「師傅其實從很早之前就已經不問世事了,這次的瘟疫也是如此,師傅只叫我盡可能保住天下蒼生的性命,但是……這次我真的有些力不從心了。」

「為什麼?」紫洛不解道。

驀地,楊展軒默默地說︰「最近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從開始出現魂魄失竊,到後來的狸貓蕭瀟,然後又是展博的事,你的身份,到最後還出現了一個天魔教主,這一切的一切來的都太快了,皇域真的有好久不曾這樣過了,咳咳……」言畢,他猛地咳嗽起來,看來身體狀況確實不佳。

「楊大哥……」紫洛擔心的望著楊展軒,輕手拍著他的背,擔憂地問,「跟天魔教主的那一仗你傷的不輕,難道兩個月的時間你的傷還沒好嗎?」。

自從天魔教主死亡之後,皇域周邊就開始無端有妖精出沒,且數量越來越多,楊展軒每日除了捉妖還是捉妖,根本沒有機會療傷。「我沒事的。」楊展軒抬起眼,沖著紫洛微微一笑,仿佛是在叫她安心,接著他又說,「現在有人比我更需要幫助,所以我還不能倒下去。」

是啊,現下,皇域的百姓比誰都更需要幫助。「楊大哥,你這樣會很辛苦吧?」手在身後暗暗握成拳頭,紫洛的心隱隱作痛著,她心疼地問。

但是,楊展軒只是默默搖了搖頭,平靜地說︰「天下蒼生比我更辛苦。」

天下蒼生!這便是楊展軒,心懷天下,至情至性。相比較他而言,紫洛突然覺得自己變得好渺小,「楊大哥,我……我……」看到楊展軒為了天下黎民而拼死努力著,但自己卻因為無法面對過去而選擇逃避,紫洛深深的感到慚愧,「對……對……對不……對不起。」支離破碎的說完對不起,紫洛突然覺得自己無顏以對,掉頭快步走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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