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魄交易師 卷一 神仙變妖精 087 幽夜凰的冷漠

作者 ︰ 琉璃苣

這個妖皇殿對于紫洛算是比較熟悉了,上一次在眾妖面前出糗就是發生在這里,被拖下去痛打六十魔鞭也是在這里,但說到妖皇殿的大殿,紫洛卻還是第一次進去。

妖皇殿作為萬凰妖王尊貴身份的象征,大殿正面便擺著金龍瓖邊雕花的桌子,無比氣派,堪比凡間任何一國的至尊龍椅。兩邊向下擺著一溜兒紫檀木的桌子,桌旁都擺著玉制的花瓶。因為不落坡地勢極高,海拔千丈,所以花瓶里還插著只有冬日才能一賞的梅花,有些梅花瓣上竟還托著點點的殘雪。

此時的妖皇殿里沒有點燈,只有最前面有些光亮,所以整個大殿顯得有些陰暗。可按理說太陽才剛落山,而地勢高聳的不落坡應該仍有斜陽余輝照射,但紫洛獨自踏進這里時,卻發現這里竟沒有一道陽光能夠照射進來,更顯蒼涼和黑暗。

順著黑暗,紫洛緩緩向前走去,突兀間,黑暗里傳來一聲凌厲的喝斥聲︰「誰?」紫洛腳步一頓,接著便又听到那聲音響起,「本凰不是說過不準你們進來,難道你們……」然而,話未落,紫洛就已步入光亮之中,側臉被暈暗的光芒照射出一道似夢似幻的陰影,幽夜凰一看是紫洛,神情有些被驚到。「是你!」但驚的表情只是一瞬間,很快,幽夜凰面無表情甚至帶點冷漠、酷樣的俊臉上,那一雙宛如琥珀的精亮眼眸正直視著紫洛。

紫洛望著,身子顫抖起來,好可怕,但她還是逼著自己鎮定下來,回答道︰「是我。」

他倆應該有一個月沒見了吧,自從那日紫洛負氣離開,他們便再沒有見過,算算日子也有一個多月吧。「你來這里做什麼?」從再次見面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幽夜凰冷漠地問,絲毫沒有因為紫洛的出現而又任何的激動。

「我……我……」然而,幽夜凰的問題一問出,紫洛卻突然有些迷茫,半晌無語,她努力調整著自己再見到幽夜凰時的心境,漸漸的,才好不容易將他重新和皇甫夜重疊在一起,接著才啟唇道,「我是來討債的。」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听上不要那麼顫抖,但其實在她的內心深處,紫洛早已害怕到沒有知覺了。

「討債?」聞言,幽夜凰輕挑眉間,質問道。

眼前的根本就是皇甫夜,紫洛在心底告訴自己,沒什麼好怕的,沒什麼好怕的,這樣說了幾遍,心中對于萬凰妖王的恐懼也就漸漸消散了。「難道你忘了,你還欠我一個解釋。」抬眸,直視幽夜凰,紫洛眼不跳,心不抖地說。

解釋?幽夜凰微微蹙眉,不解道︰「本凰並不記得要向你解釋什麼。」

「是嗎?」。紫洛冷笑著,直視幽夜凰,平靜地說,「那我請問凰王,是誰故意扮成凡人接近我,又是誰告訴我什麼才是凡間的喜歡,我想知道那個人究竟是誰!」說罷這些話,紫洛沈深吸口氣,接著又道,「答案,我只要一個答案,難道你就真的沒有話要對我說嗎?」。

聞言,幽夜凰的臉上沒有絲毫變化,半晌過後,他突然冷冷一笑,眼中迸出奇異的光芒。「你想要本凰給你怎樣的答案?」他問道,語氣透露著一絲輕蔑。

紫洛又豈會听不出他話里的諷刺,但既然來都來了,如果不問個清楚,紫洛是說什麼也不心甘的。「我只要你誠實的回答我,你對我……」再次深吸口氣,她努力的讓自己的聲音不要顫抖,然而剛要發問,紫洛卻發現幽夜凰的眼眸猛然泛紅起來,「皇甫夜,你怎麼了?」見狀,紫洛月兌口喊道,然後快步走近他,想要看看他究竟是怎麼了。

然而,還未靠近幽夜凰,幽夜凰就猛地一甩手,咆哮道︰「滾,給本凰滾……」

紫洛驚了驚,卻沒有退步,繼續靠近幽夜凰,擔心地說︰「皇甫夜……你究竟怎麼了?」然而,手未觸踫到幽夜凰的身子,幽夜凰就猛然間你抬起眼,一雙紅到發亮的眼眸死死盯著紫洛,那紅色的眼楮下,竟包含著仇恨與血腥,「你的眼楮怎麼……」望著紅眸,紫洛竟有些退縮了。

「本凰叫你滾,你沒听到嗎?」。手一指,幽夜凰顯然就快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他咆哮著,讓紫洛滾蛋。

但這種情況下要紫洛如何離去,她不忍道︰「不,我不走,你看上去很不對勁。」

聞言,幽夜凰紅色的眼神突然一變,那張英挺的臉上,僅剩的陽光疾速陰霾下來,瞬間凝成一座冰山,那凌厲而痛楚的眼光讓她想到一匹受傷的狼!「你敢違背本凰的旨意!」幽夜凰冷冷一笑,眼中迸出奇異的光芒。在紫洛的眼里,他已然變身成了那暗夜羅剎!而他嘴邊那一抹笑,更是充滿了邪佞及詭異。

「可是……你……」泛紅的眼里那嗜血般的艷紅的確讓紫洛有些後怕,黑瞳也似染了鮮血。紫洛知道幽夜凰一直都在努力控制自己,不讓魔性佔據他的身子,佔據他的思想,如果要自己就這樣離開,紫洛猶豫了。

然而就是這一猶豫,幽夜凰眼中的紅芒似乎變暗了不少,但不要慶幸,那只是入魔前的預兆,因為黑暗轉瞬之間便吞噬了幽夜凰的心,一抹黑意漸漸蔓延入眼。「好,你既然不願走,那就由不得本凰了。」說罷,他一把抓過紫洛,將她重重按在牆上。

「啊……」紫洛毫無準備,後腦勺重重撞上柱子,接著她就看到幽夜凰傾身靠近自己,一手按住她,一手漸漸聚起一個黑色的光球,「你要做什麼?」紫洛掩口忍住驚叫,心中駭茫跳突,她大聲質問道。

幽夜凰冷笑道︰「你千里迢迢趕來這里不不是要一個答案嘛,好,本凰這就給你。」他的眉頭深鎖,臉色晦暗陰森,好似一頭準備吞噬獵物的猛獸。

眼看幽夜凰手里的黑色光球越聚越大,紫洛只覺得自己的呼吸漸漸不順起來,望著那黑色的球體,她感覺自己的心從未如此害怕過。「你……你想做什麼?」

「難道你還不知道嗎,你身上的仙骨那可是仙界上品,若不是本凰想要完完全全的得到它,又豈會在你身上耗費那麼多的時間。如今,既然這一切已經不可能了,那本凰為何不干脆強行將這仙骨取出,反正你于本凰來說根本毫無意義。」

「你說什麼?」聞言,紫洛整個呆住,四肢瞬間僵硬。

幽夜凰鄙夷的睨她︰「難道你還不明白嗎,這一切都是假的,本凰接近你純粹只是為了你身上的仙骨,至于你……本凰從不介意在得到仙骨的同時將你親手毀掉。」

「你……」親手毀掉,這樣的話他也說的出口,紫洛瞪大著眼,久久無法回神。

見紫洛依舊無動于衷的站著,幽夜凰更加大聲的狂笑起來。「哈哈,既然你自動送上門來,那本凰也就不客氣了。」眼看黑色的光球漸漸靠近自己,紫洛只覺得幽夜凰的眼神是那樣的冷,那樣的憤然。這樣的眼,讓她不禁想到,那迅猛無情的老鷹!不!那分明是老虎的眼楮啊,殺氣是那樣的濃厚。

「不要!」紫洛驚呼道,然後就覺得身體里似乎有個東西要破體而出。她張開雙臂,臨空而起,驚恐的看著自己的身子漸漸暈起白芒,而那白芒中,是幽夜凰漸漸將手伸向她的月復部。紫洛知道,這一刻,他是真的要殺了自己,取出那仙骨。

「凰王,不要。」許是听到大殿里的聲響,終于,在這最後的時刻,雪刃和君珞瑜沖了進來。他們一進來就見到紫洛臨空懸在半空,身上包裹著白色的光芒,而幽夜凰呢,一雙發黑的眼眸泛著一絲嗜血的紅色,正要將手伸向紫洛。「凰王,不可!」

「雪刃,你膽敢阻止本凰。」因為撞擊,紫洛重重摔在地上,幽夜凰震怒。

雪刃猛地一個顫抖,但仍擋在紫洛身前,想要喚起幽夜凰那僅存的一點理智。「凰王……」

一擊,雪刃直接飛出了大殿,幽夜凰的一雙黑眸閃爍著吃人般的光芒,布滿著血絲的瞳孔時而黯淡,時而發光,他步步緊逼紫洛,嗜血地說︰「本凰今日便要取了那仙骨祭天,誰也不能阻止本凰。」

再次逼近紫洛,那樣的幽夜凰是紫洛從未見過的。她害怕的連連倒退,卻仍然覺得自己身體里的某個東西正在躍躍欲試,仿佛很快就要迸射出她的身體。然就在這時,君珞瑜突然擋在她的身前,看著幽夜凰那已經失去理智的雙眸,紫洛驚恐的喊道︰「君珞瑜……」

面不改色,君珞瑜對紫洛喊道︰「你先走。」

紫洛搖搖頭,勉強站起身來,說︰「可你呢?不行,他現在已經失去了理智,我怕……」

「你們趕緊走,這里有我。」這個時候還推什麼推,雪刃再次從殿外飛身進來,先擋住幽夜凰,接著沖紫洛和君珞瑜大聲吼道,「走……」

此時的幽夜凰早已完全被魔性控制,失去了理智,根本認不出眼前的是誰。紫洛不願就這樣離去,她想要喚醒幽夜凰,但還好君珞瑜理智的將她帶離了大殿,一路將她拉到離大殿很遠的樹下,這才停了下來。

「紫洛,你沒事吧?」一遠離大殿,君珞瑜便放下心來,輕聲問道。

「他說……他要親手把我毀掉。」恍惚間,紫洛的腦中只余下幽夜凰那可怕的模樣,她越是回想,面孔就越發慘白。陡然間身子一顫,紫洛悶聲嗆咳,血沫濺出唇邊,觸目驚心。

君珞瑜見之,連忙輕撫紫洛的背脊,安慰道︰「我想,萬凰妖王剛才說的那些話可能只是一時沖動,我相信你也看的出來,剛才的他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聞言,紫洛搖搖頭,嗤笑地說︰「不,他知道他在說什麼。」從他的眼里,紫洛清楚的明白,他知道他在說什麼,他一直都知道。

「紫洛……」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現在這個局面,君珞瑜沉默了,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紫洛苦笑,搖搖頭道︰「我沒事,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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