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魄交易師 卷一 神仙變妖精 095 絕望的答案

作者 ︰ 琉璃苣

浮萍走後,屋內便只剩下紫洛一個,依然是光著腳丫站在地上,然後滿臉寫著震驚與茫然。「我……我竟然昏迷了三天!那君珞瑜豈不是要擔心死了。」初聞自己昏迷三天,紫洛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君珞瑜,畢竟自己是背著他去的,這無論是死是活,都該回去告訴他一生吧,「不行,我得離開這里。」想到這里,紫洛便向屋外走去,盡管腳上一點力氣都沒有,但她還是勉強支撐著,緩緩走出屋子。

然而,一走出屋子,紫洛卻頓時傻眼。「不是吧,怎麼這里也是梅林?」這不就是唚琳住著的梅林,難道幽夜凰竟然大膽到將她和唚琳放在一處,紫洛默默想著,但很快她就打破了這個想法。

「怎麼不一樣了?」努力回憶梅林的陣法,紫洛試著走出這片梅林,然而沒走出幾步,她就發現這一切都不同了。「不對,不是這樣走的。」再走出幾步,但是每走一步,紫洛都會被突然冒出來的梅樹擋住,漸漸的,她迷失在了這片不一樣的梅林里。

「糟糕,我好像又迷路了。」知道自己已經迷失了方向,紫洛嗤笑一聲停下腳步,撓撓頭,看著這周圍長的都一樣的梅樹,她有些懊悔自己剛才的沖動了。「我……」現在這是往前也不是,往後也不是,望著周圍太多相同的梅樹,紫洛突兀間感覺眼楮一花,那些梅樹在她的眼前晃來晃去,腦袋也不知不覺的渙散起來。

周圍的景物變得越來越模糊,可能是剛才走的太多路了,紫洛垂下眼,就發現自己的腿在不知不覺中抖的好厲害。她伸手,想要按住腿,卻發現手也抖的非常厲害。「我的……我的頭……怎麼……」一聲我還沒出口,紫洛就感覺眼前一黑,又要一頭栽在地上。

但是,該來的疼痛並沒有到來。在跌倒前,紫洛只知道自己落進了一個很厚實的懷抱里,至于是誰,她不知道。「皇……皇甫夜……」一陣黑暗過去,紫洛努力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那個她一直在腦里、心里惦記的人。

不多言,只橫腰將紫洛抱起,幽夜凰肅然的面上出現一絲的松動,他輕語道︰「別出聲,你現在很虛弱。」接著,便抱著紫洛向屋子走去。

「你真好,我覺得我像是在做夢。」紫洛將頭輕輕靠在幽夜凰的肩膀上,很舒服,很溫暖,一時間竟讓她覺得這是一場很美很美的夢。但是,夢終究要醒,醒來的時候可能很痛,但沒有辦法,這就是現實,「等等,你……你怎麼會出現在這里的?」被幽夜凰抱著走了一會,紫洛突然回過神來,月兌口問道。

‘砰’的一聲,幽夜凰一句話沒說,就直接放開手,紫洛立馬著地。「好痛。」她本來就沒什麼力氣了,還被這麼一扔,紫洛立刻叫道,然後抬眸時將幽夜凰又將手伸向自己,好像是要拉自己的意思,「不用。」扔都扔了,再拉也沒用,紫洛不屑道,靠自己的力量緩緩站了起來。

見紫洛連個站起身都那麼吃力,幽夜凰面露微不可覺之色,淡淡道︰「回屋去吧,你的身子還沒完全好,不能受涼。」

幽夜凰反轉的態度可真令紫洛不爽,剛才明明就是他扔下她的!聞言,紫洛突兀間冷笑幾聲,不屑道︰「笑話,你這話不留著對你的唚琳說,對我說是什麼意思。」也許是被幽夜凰氣的,紫洛越說越激動,說完便猛地咳嗽起來,「咳咳……」

幽夜凰面無表情的瞥過頭,沉聲道︰「看來,你吸入的污濁之氣還挺嚴重的。」

「再嚴重也不用你管。」紫洛倔強地說,然後繼續咳嗽,「咳咳……」

見紫洛咳的這般痛苦,幽夜凰終于心里一揪,從懷里掏出一顆黑色的藥丸,放到紫洛手里。「服下吧,服下後會好一些的。」他無波無橫的說,盡量不讓紫洛看出他的心疼。

「這是什麼意思?」但此時的紫洛也絲毫不會去注意幽夜凰的一舉一動,她只是盯著手里的藥丸,冷冷發笑,「幽夜凰,你既然已經有唚琳了,那這又是什麼意思?」紫洛將藥丸丟向幽夜凰,他躲開,「想躲是不是?那你當初為什麼還要讓我明白?」紫洛有些失控的咆哮道,因為此時的她已經無法阻止腦海里浮現出來的畫面,那些曾經有過的快樂,可如今看來,卻越發覺得淒涼。

聞言,幽夜凰依舊面無表情,半晌無語後,他嘆口氣,沉聲問︰「你非要問出答案不可?」

「沒錯。」紫洛跨一步來到幽夜凰面前,篤定地說。

沉默,再次沉默,幽夜凰深吸口氣,道︰「那好,本凰現在就告訴你,沒有答案,你永遠不會知道答案。」說罷,他掉頭就要離開,卻在最後又落下一句話,「還有,你最好乖乖留在這里,這片梅林,沒有本凰的口訣,你是永遠走不出去的。」

身後,是紫洛咆哮的聲音︰「幽夜凰你這個混蛋!你是個懦夫,不敢承認感情的騙子,我當初真是瞎了眼了……咳咳……」這聲罵仿佛耗盡了紫洛僅剩的力氣,她嗤笑一聲癱倒在地上,等了很久,才終于等到浮萍將她扶回屋子。

是夜,星星光點的閃爍下,整座梅林僻靜、深遠,顯得異常冷清,隱隱間似乎還散發出一股厚實濃重的感覺。紫洛雖然不明白幽夜凰的想法,但她清楚的知道這座梅林不是唚琳住的那座,這應該是在不落坡的另一邊,只是……幽夜凰究竟是怎麼想的,要把她帶到這里來,而不是直接將她送回她原本的屋子。「幽夜凰他究竟想干什麼?把我關在這里又是為了什麼呢?」不解,深夜里,紫洛望著天,喃喃著。

但日子還是要過,即便空虛的面對著滿園的梅樹和面無表情的浮萍,可日子還是得過。

兩天,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算短了。而在這兩天里,幽夜凰始終沒有再出現過,浮萍也是鮮少來在洛辰閣,而且就算來也幾乎不跟紫洛說話,所以紫洛就更加無聊了。

這日,她趴在窗戶邊,看著正在窗外掃地的浮萍,一時間唉聲嘆息起來。可就在這時,原本還在打掃的浮萍突然停下了手里的活,背對著紫洛微微彎腰,低聲道︰「凰王。」

「你下去吧。」幽夜凰輕輕揮了揮手,浮萍便告退了。

兩天了,終于又見到幽夜凰,紫洛可不是想他,而是滿肚子的火氣,火的她直接從屋子里沖出來,指著幽夜凰的鼻子喊道︰「兩天了,你終于肯出現了是吧!我問你,你究竟還要關我關到什麼時候?」兩天的時間,紫洛的力氣已然恢復了一點,所以現在多少已經可以走動了。

聞言,幽夜凰輕笑道︰「本凰並沒有關你,你看你,手腳不都活動自如嘛。」

「你……」幽夜凰這話說的,紫洛簡直氣結,但突兀間,她聞到一絲很熟悉的氣味,不經意地月兌口道,「你剛從唚琳那里過來?」見幽夜凰有些吃驚,紫洛自豪地揉了揉自己的小鼻子,道,「我的鼻子可是很靈的,這點味道怎麼可能聞不出來。」

被紫洛的動作一逗,幽夜凰悶的笑了一聲,接著又冷顏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本以為紫洛會反駁他,不料紫洛卻突然安靜了下來,喃喃道︰「是啊,你的事本來就已經與我無關了。」兩天的無所事事,紫洛唯有不停的告訴自己,不要沖動,不要激動,沖動和激動是不能解決問題的。

與之間的劍拔弩張相比,此時的紫洛沉靜多了。順著紫洛的話,幽夜凰沈深吸口氣,問道︰「既然無關,那為什麼還要來日月城?」是啊,既然都已經無關,又何必來呢,徒增煩惱。

聞言,紫洛愣了愣,她沒想到幽夜凰會問她這個問題,于是想了很久,聳聳肩說︰「你不是都看到了,我是來救人的。」

「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就是來要答案的,不過這個答案暫時還沒有要到。」紫洛前話說的有些無所謂,但轉瞬間,她卻突然將臉一沉,半晌無語後,她這才喃喃啟唇,「幽夜凰,我一直想問你,如果當日我沒有甩開你的手,我選擇原諒你的欺騙,我們之間會變成什麼樣子?」

但是,幽夜凰卻拒絕地說道,雖然這是他第一次願意跟紫洛回憶相同的往事。「這世間沒有如果,就算你不甩開,本凰也會甩開。」只是,相較于紫洛的狠心,幽夜凰的抉擇可能會更加痛苦,不過幸好是紫洛先那麼做了,也正好斷掉了幽夜凰的念頭,一了百了。

「可笑,可笑至極。」然而,听了幽夜凰的話,紫洛卻突兀間笑出聲來,「如果你要甩開我的手,你一早又何必將手伸出來呢,惺惺作態。」她很是不解,于是更加大聲的笑著,「那成魔呢?是因為無法得到我體內的仙骨,所以才選擇成魔這條路?可是,你明明可以得到的,卻偏偏要將靈魂貢獻給魔神,我真不明白你究竟是怎麼想的。」

紫洛越說越多,也越說越混亂,幽夜凰唯有打斷她。「你今天的話太多了。」

「是啊。」驀地,紫洛像一個泄了氣的皮囊,突兀間安靜了下來,臉上有種淒涼的惆悵,「呵呵,我……我只是好久沒有這樣和你說話了,一時間忘了你是至高無上的萬凰妖王,而不是我所認識的皇甫夜。」她失笑道,畢竟她以前面對皇甫夜時,說話總是毫不顧忌,想說什麼便說什麼的,「罷了,你要成魔便成魔吧,我不管了。」終了,紫洛也知道他倆之間已經無話可說了,于是驀地嘆聲氣,苦笑起來。

明明有好多的話要說,但到了最後卻只落得一陣苦笑,這樣的紫洛是幽夜凰不曾見到過的。他的心有些觸動,他轉身要走,衣角卻突然被紫洛拉住。「我……我能再多問一個問題嗎?」。她哀求道,語氣竟有些悲涼,「唚琳,她于你,重要嗎?」。最後一個問題,這個能算是她要的答案嗎?

然而,幽夜凰卻是想也沒有,就承認道︰「重要。」因為,唚琳于他確實非常重要。

「有多重要?」抓著衣角的手默默的松開,這一刻,一切仿佛都要明朗了。

「于我生命一般重要。」沒有唚琳,他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將白費。

于生命一般重要!!紫洛深深的吸進一口氣,驀地輕笑道︰「我想……我已經明白了。」終于,她所有想問的都問了,也終于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原來,萬凰妖王不是沒有愛,只是他愛的那個從來就不是我。」感覺身體正在漸漸冰冷,那種寒是摻入骨髓的徹骨冰冷。

愛?什麼是愛,愛是什麼?聞言,幽夜凰卻突兀間輕嘲起來︰「愛!真可笑的字眼。」這話不知是在嘲諷紫洛的無知,還是在嘲諷他自己。反正,說完這句,幽夜凰便拂袖而去,再也不管紫洛是何表情。

身後,紫洛只覺得渾身漸漸冰冷,她落寞的笑著,喃喃說︰「是啊,很可笑,相當的可笑。」她的愛被貶低的一文不值,不,或許那根本就不是愛。

終了,紫洛深吸口氣,抬起頭,望向天空,然後緩緩閉上雙眼。沉默半晌,讓眼淚在眼中凝固,再睜眼時,紫洛輕輕彎起唇畔。「好了,讓這一切都過去吧。」是的,再睜眼時,紫洛希望她仍舊是過去的那個紫洛,那個隨性自在的穿山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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