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究竟有沒有話要說?」幽夜凰佯裝出不耐煩的樣子,轉身又要走。
見狀,紫洛連忙拉住他。「那個……那個……」紫洛猶豫著不知該怎麼開口,但在听到第五個那個之後,幽夜凰還是選擇轉身,「等一下啦,我說,那個……對……對不起啦。」終于,紫洛還是說出了口,一句對不起,就是她想對幽夜凰說的話。
「那天在客棧……是我錯怪你了,之後我就見到了挺挺,也知道他根本就沒有死。挺挺跟我說,是你救的他,又告訴了他有關他的身世,就連這個君王爺也是你給他的,所以……是我錯怪你了,我向你道歉。」紫洛誠懇地說完,然後等著幽夜凰給出反應,但是過去很久,他都一點表態也沒有,紫洛喃喃道,「喂,我都說了那麼多了,你難道不該說點什麼嗎?」。
「你要我說什麼?」誰料,幽夜凰竟然反問紫洛。
紫洛頓時傻眼,要不是自己理虧在先,她又豈會強忍住心頭的不爽,咬牙喃喃說︰「我都跟你道歉了,你最起碼應該說︰好,我知道了,我接受你的道歉這樣才對嘛。」
聞言,幽夜凰微微頷首,表示明白,接著說︰「好,我知道了,但是……我不接受你的道歉。」他照著紫洛的話重復著,不過卻在最後一句上稍稍改動了幾個字。
「為什麼?」聞言,紫洛不解道。
幽夜凰聳聳肩,冷笑道︰「不為什麼,我就是不想接受你的道歉。」
聞言,紫洛簡直氣結,沖著幽夜凰吼道︰「幽夜凰,我都已經跟你道歉了,你怎麼可以這樣。」她氣憤的撅起嘴,喃喃著,將這一切錯誤都歸結于幽夜凰,「再說了,本來就是你故意不說清楚,害得我以為你殺了挺挺,要不然我又怎麼可能錯怪你。」
「這麼說,還是我的錯?」聞言,幽夜凰又那麼不溫不火的反問紫洛。
紫洛只感覺渾身上下都快要冒火了,但她還是忍了下來,表情猙獰地說︰「沒……是我的錯,我只是發發牢騷而已,這樣可以了吧」言畢,幽夜凰再次邁開步子,紫洛唯有在他的身後繼續喊著,「你等等我嘛,啊……」‘砰……’放心,這一次不是紫洛的錯,而是幽夜凰故意停下腳步讓紫洛撞的。
「這樣有意思嗎?」。紫洛又一次一頭砸上幽夜凰的背脊,她嘟著嘴,憋氣地問。然而,就在這時,紫洛忽地覺得眼前的景象似乎開始變得模糊,她迷茫著,眨眨眼眸,又用力的甩甩頭,一切這才再次清晰,接著她就听到幽夜凰說︰「的確是沒什麼意思。」
「那你還玩。」紫洛沒好氣地說著,然後邁步就要走,可沒走出幾步,在她眼前的景物就再一次出現扭曲。用手扶樹,紫洛這才搖搖晃晃的勉強站穩腳步,便又馬上用力的甩甩頭,眼前景象這才重新恢復過來。「怎麼回事?」她在心底默默問道,滿心不解。
身後,幽夜凰將這一切統統看在眼里,他的眼眸突然一沉,快步上前,然後在紫洛毫無準備的情況之下,伸手一把攬過她的腰。緊接著,他背後的氣之翼緩緩扇動,迅速騰空。「走吧,我想是時候該找個地方休息一下了。」說罷,他便不顧紫洛是否掙扎,帶著她快速穿梭在樹與樹之間。
幽夜凰的道行就是了得,帶著紫洛一並飛行,速度還能如此之快。紫洛只覺得他倆飛行了才小半柱香的時間,幽夜凰就在一處郊野之地找到了一間破舊、且荒廢了很久的廟宇。
在觀察了一番周圍的環境後,幽夜凰這才緩緩落于地面,而不知怎的,自從被幽夜凰帶著飛行開始,紫洛就覺得渾身開始無力起來,眼前的景象也時而清晰,時而模糊的,胸口也好像被什麼東西撐著,難受極了,于是只好任由幽夜凰扶著她走進破廟。
一進破廟,將紫洛放在稻草上後,幽夜凰就輕聲說道︰「你且先在這里休息一會。」說罷,他便不做解釋的自顧走出破廟,半晌之後再次走進來,幽夜凰直接蹲在紫洛面前,伸手就要去模紫洛的脖頸,「給我看看。」
「看什麼?」見狀,紫洛猛的縮進脖子,臉上頓時紅暈一片。
但這也不能阻止幽夜凰的動作,他一伸手就將紫洛靠向自己。紫洛將額頭抵在幽夜凰的胸前,雖然很是不解他的舉動,但雙頰還是一片緋紅,然後就听到幽夜凰輕聲罵道︰「那該死的東岳老頭……」聞言,紫洛剛要抬眸,卻又再一次被幽夜凰制止,「別動。」他說著,從懷里取出一顆黑色的藥丸,遞到紫洛的唇邊,「把這個吃了。」
這個時候,紫洛也不敢多問什麼,服下藥丸後,她只覺得幽夜凰將自己抱的更緊了,然後就有股暖暖的熱流緩緩流進了她的身體里。閉上眼眸,紫洛運起妖氣,漸漸的將那股暖流和自身融合,再睜開眼時,她的胸口已不再有難受的感覺。「你剛才給我吃的那是什麼?」幽夜凰放開了手,紫洛抬起眼眸,輕聲問他。
「毒藥。」誰料,幽夜凰卻面無表情地說。
聞言,紫洛翻了個大白眼,道︰「瞎說,怎麼可能是毒藥,你也真不會開玩笑。」言畢,她再次提起妖氣,就發現自己的道行竟然在短時間內提升了不少,「我的道行……這……」
看到紫洛震驚的表情,幽夜凰終于露出淡淡笑容,起身道︰「你也算幸運了,佛果魂丹可不是隨隨便便便能夠吃到的。」
「剛才……你是說……剛才那是佛果魂丹」聞言,紫洛震驚的彈了起來,有些不敢置信,「哇,真不愧是萬凰妖王,出手還真闊綽,我這次可真是賺到了。」身為魂魄交易師的紫洛又豈會沒有听說過這佛果魂丹,據說這佛果魂丹可是用得道高僧的魂魄鍛造而成的,可以在短時間內提升最少兩千年道行,是難得一見的寶物。
這般想來,很有可能是剛才東岳妖尊的妖氣場影響了紫洛的妖氣,所以她才會如此難受,但紫洛沒有想過,幽夜凰竟然會拿出這佛果魂丹給她服用,心中頓時透出一絲暖意,笑容也堆滿了整張臉孔。
這時,時辰剛過晌午,破廟之外的陽光刺眼極了,烘烤著這片土地。這段期間,紫洛一直都在消化著那突然瘋漲的兩千年道行,幽夜凰見狀,用就妖法變出了一些食物。調息一會後,紫洛拿過其中一個果子,沒吃幾口卻又突然失了滋味,放下之後,她半晌沉默,而後側過臉,幽幽地問幽夜凰︰「那個……你當初為什麼沒有殺了挺挺?」
聞言,幽夜凰倒是愣了愣,嗤笑道︰「難道你就希望我殺了他?」這傻丫頭問的這是什麼問題,幽夜凰在心底暗暗笑道。
「不是,不是的。」紫洛趕緊搖首道,她要說的可不是這個意思,「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不明白,若要召喚出魔神,必須聚齊七個純陰之人的命魂,挺挺那可是現成的純陰之人,我想不通你為什麼不直接取走他的命魂,因為以你的個性,你應該會……」抱膝,紫洛自顧喃喃道。
「以我的個性?我的個性是怎樣的?難道你清楚?」幽夜凰打斷了紫洛的話,反問她。
聞言,紫洛忽地沉默了,而後她想了很久很久,才幽幽的、抿著唇說︰「不能說很清楚,但還是有點了解。你啊,你的個性……不就是不會因為某一個人,某一件事而改變自己的決定,凡是你要做的事,便會不顧一切的去完成它,有時候固執的就好象是一個老頭。」
「這就是你眼中的我?」听完紫洛的描述,幽夜凰挑了挑眉,語氣不佳的問。
聞言,紫洛頷首一笑,聳聳肩說︰「不止我吧,我想這應該是很多妖精眼中的你吧。萬凰妖王,多麼至高無上的稱謂,我想你對于那些小妖來說應該是很遙不可及的吧。」紫洛靜靜說著,突兀間似想起了什麼,淺淺笑道,「其實,我也從沒想過能與你有任何的交集。所以,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很幸運,因為我見過很不一樣的幽夜凰,我想除了我,應該沒有一個妖精見過你裝傻充愣的樣子吧,呵呵。」
聞言,幽夜凰晃了晃神,也跟著輕笑起來。「是啊,那時候的我真的很不像我。」
「那怎樣的你才是真正的你?」紫洛忽地湊近幽夜凰,輕聲問他,然後自顧先說著自己對他的印象,「我記得我第一次見到你,我在你面前摔了個狗吃屎,你就站在那麼高的地方,冷面冷顏的看著我,然後面無表情地說︰‘六十魔鞭’。」邊說著,紫洛便比劃著高度,還模仿著幽夜凰當時的說話腔調。
「你知道嗎?我當時真的超級恨你的,因為你那六十魔鞭簡直就要了我的命。不過後來,當我再看到你的時候,你忽然變傻了,還纏著我不放,像個死小孩。而當時的我也不知道怎麼的,竟然會心一軟,收留了你。」說著說著,紫洛呵呵大笑起來,但見幽夜凰的面上沒啥表情,她趕緊收起笑容,小聲地問,「那個,我是不是話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