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魄交易師 卷一 神仙變妖精 146 不落坡真正的禁地

作者 ︰ 琉璃苣

「好了,傾晴,你以後就留在這里吧,我們做一對好姐妹,你覺得如何?」

洛傾晴微微頷首,接著便由唚琳帶著走向小屋,心里同時在想︰雖然唚琳明著說她們可以做一對姐妹,但洛傾晴的心里多少都很清楚,她于唚琳來說不過只是一個照顧她的婢女。而看唚琳落寞的住在這片梅林里,恐怕也是憋壞了,所以才會想要找個人談談心事。這個地方到處都是妖精,只有她一個陰差陽錯被捉來的凡人,所以那個白衣男子才會想到讓她來伺候唚琳吧。

其實,伺候也就伺候了唄,洛傾晴倒是無所謂,反正她在洛家堡的時候也都是自己照顧自己的,所以就算多一個唚琳照顧,她也應該游刃有余。而且經過幾日的觀察,洛傾晴倒是發現到一個現象。她覺得這里的妖精好像都很畏懼唚琳,不敢得罪于她,所以對于唚琳的要求那是惟命是從,以至于洛傾晴在梅林的日子也變得特別舒服。

這日,是洛傾晴來到梅林的第五日。而在這五日里,除了唚琳,洛傾晴始終不曾見過任何一個人或者妖精,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那個抓她來這里,要她好生伺候唚琳的白衣男子,還有那個唚琳曾經提到過的夜大哥。

若說白衣男子不來梅林那還說的過去,但听唚琳的口吻,那個夜大哥似乎是她很重要的人,連他都不來看望唚琳,洛傾晴總覺得有些說不過去。于是那日的晌午時分,梅林小屋外的院子里,洛傾晴為唚琳泡了一杯茶後,便開始默默想著事情。

這時,唚琳突然出聲道︰「傾晴,其實你不用一直待在我身邊的。」

聞言,洛傾晴猛然間回過神來,听唚琳這麼一說,她剎時以為是她做錯了什麼事。

見狀,唚琳知道洛傾晴是誤會了她的意思,連忙解釋道︰「你別誤會我的意思,我不是嫌你打擾了我。」深吸口氣,唚琳抿了口茶水,接著說,「傾晴,我只是想告訴你,其實你不用一直待在我的身邊,你若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盡管去做便是了,我自己一個人也是可以的。」她見洛傾晴還是一臉茫然,便又接著說,「你可以去這附近轉轉的,除了這片梅林,這里還是有很多地方值得欣賞的。」

直到這刻,洛傾晴方才听明白了唚琳的話,但她的心里卻未有絲毫興奮,而是驀地反問唚琳︰「那你呢?為什麼不一起?既然梅林之外有很多地方值得欣賞,你為什麼不跟我一起去?」雖說現在她們明著是主僕,但洛傾晴還是有什麼就說什麼,而唚琳也唯獨喜歡她的這個性格,這樣才能真正的交心。

既然洛傾晴這般問了,唚琳也就不隱瞞地說︰「其實是夜大哥不允許我離開梅林的。」

「為什麼?」聞言,洛傾晴很是不解,既然那位夜大哥這麼喜歡唚琳,為什麼又不允許她離開這里呢?這樣太不合乎常理了,洛傾晴不明白地想著。

其實,對于洛傾晴的疑問,唚琳也曾經想過好多種解釋,但最終都因為一個愛字而化解了。驀地,她輕笑一聲,有些自嘲地說︰「沒有為什麼,其實我也不喜歡到處走動,而且你也知道我的身體,不適宜多走動的。」

確實,五日相處下來,洛傾晴多多少少已經有些了解唚琳,也知道她其實身上患有一種很嚴重的病。這病困擾了她一輩子,所以就算現在得以控制住,也難保日後不會再次發作,這也就是她身子之所以會如此虛弱的原因。

「那好,等你休息了我再看看要不要出去轉轉。」驀地,有風吹過,洛傾晴平靜地說道,然後扶著唚琳起身,走回屋內。

入屋後,唚淡淡笑容,輕聲道︰「傾晴,如果你真要出去,就沿著石子路走吧,那些石子是我刻意擺在那里的,不然你是走不出這梅林的。」

「我知道了。」聞言,洛傾晴默默頷首,接著便服侍著唚琳睡下,然後合門離開了。

但洛傾晴卻並未走遠,她在門外約莫等了半柱香的時間,見唚琳的呼吸聲漸漸變得均勻,這才放心的走下台階,一邊走著,心里一邊在想唚琳剛才說的話。

「要出去轉轉嗎?或者還能找到回洛家堡的路。」其實,說不想那是假的,但洛傾晴還是在院子里站了很久,最終才放下了手里的掃帚,順著唚琳鋪著的石子路,緩緩走出了梅林。

洛傾晴來到這里已經五日了,這還是第一次離開梅林。其實,這個地方很大,遠遠超過洛家堡面積的好幾倍,所以當洛傾晴沿著石子路緩緩走出梅林時,放眼望去,她還是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嘆。

抬腳,漸漸遠離梅林,洛傾晴一路走著,一路向四周張望。漸漸的,不知為何,她的心里忽地涌起一個聲音,在她的腦海里不斷的回響。那個聲音很柔很柔,牽引著她朝著一條未知的小路緩緩走去。

那條小路的兩旁,亭台樓閣分次而建,遠觀時就令洛傾晴心曠神怡。越往小路的深處走去,周圍的景物就越發美麗,更有盛開著流光溢彩的牡丹花奼紫嫣紅,嬌女敕無限。漸漸的,洛傾晴只覺得好一派「畫欄繡幄圍紅玉,雲錦霞裳涓翠茵」的富麗風光在她的眼前展現開來。

而這一路走來,期間竟無一個妖精出沒,漸漸的,前路變的越來越曲折,樹木參差排列著,遮天蔽日。終于,小路蜿蜒到了盡處,一座雅致的庭院出現在洛傾晴的眼前。

這是一座建造非常隱蔽的庭院,空曠的四面,均被鮫珠紗團團圍起,從外面望去,就好似仙人的紗帳。洛家堡再怎麼說也算是武林世家,所以洛傾晴又豈會不知那鮫珠紗是何物。據說鮫珠紗是用采集自東海之中的一種海底植物與銀線,蠶絲混織而成,輕軟柔密,如水難濕,而且如煙似霧,近乎透明。因為與傳說中的鮫綃類似,又呈現珍珠一樣的色澤,所以喚作鮫珠紗,也有直接喚作鮫綃。其物珍貴至極,是無法用金錢來衡量的。

洛傾晴從遠處望去,心想︰這些妖精還真是夠奢侈的,如此費心的建造的這麼一座庭院,恐怕里面定然藏著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吧。

心有所動,腦中的喃喃之音並未退去,但洛傾晴清楚這是妖精的地盤,所以她不敢貿然靠近那座庭院。剛要轉身往回走時,那依稀殘存的記憶卻突然迸射進了腦中,那是個古怪的念頭,卻讓洛傾晴腳下一頓,回眸,靜靜凝視著這座庭院,一時間忘卻了時間。

「為什麼我又會有那種熟悉的感覺?」驀地,那種莫名的熟悉感再次涌上心間,洛傾晴回過身,只覺得耳畔有誰在喃喃低喚她。她迷茫了,被那聲音迷惑住了,竟不自覺的移動起步子,一點一點靠近那座華麗的庭院。

然而,未走出幾步,忽地,一陣陰風橫掃,淡金的陽光折射在稀疏的樹與樹之間,樹木移動,漸漸靠向洛傾晴。而那樹影交錯之間,地上驟然間堆積起一層層厚厚的黃葉,擋住了通往庭院的小道。

箭鋒一動,風聲驟起,雖然洛傾晴早已失去內力,但多年的習武經驗告訴她,這種聲音有時候也可以算做是一種言語,一種比這世上任何言語都要來的尖銳、來的更加可怕且無法更改的言語。

果然,突兀間,無數的暗箭夾雜著風聲向著洛傾晴飛快射來,絲毫沒有給她一點反駁的余地。而洛傾晴也不明白,剛才還靜悄悄的庭院,為什麼突然間會變得如此犀利,難道是她觸到了什麼機關,才引起現在的箭雨?

一時間,洛傾晴的耳邊想起了好多的聲音︰風聲,落葉聲,還有無數箭與風交錯之聲

洛傾晴根本沒有想到,在這座華麗且神秘的庭院附近竟還有如此犀利的箭雨陣。然而,此時哪還有時間思考,黑壓壓的箭便像是數不清的雨點,從天空,從地面,從四面八方蜂擁而出。箭陣像烏雲,像潮水,像帶著閻王招令的惡鬼,朝著洛傾晴迎面而來。

不過所幸的是,多年的習武讓洛傾晴的神經變得極度敏感。翻身,俯地,動作利索且一氣呵成,只不過沒有了內力的支撐,到顯得有些笨拙。

但現在恐怕也顧不上動作笨與不笨拙了,洛傾晴身若蛟龍般的就在箭與箭之間來回飛竄,箭羽劃過周身,她雖極力護著身子,但那數不清的箭雨仍紛紛擦著身體墜落,在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血痕。漸漸的,洛傾晴也覺得有些力不從心了,額頭滴落一顆冷汗,她的眼楮開始有些渙散起來。

「不行,我不能死在這里,我還要回洛家堡,我不能讓大娘他們看不起。」洛傾晴在心底大聲的喊著,可她的身子已越來越不听使喚。終于,洛傾晴眼看著有支箭就這樣射向自己,但她卻沒有一絲的力氣可以移動自己的身子。驀地,洛傾晴閉上雙眼,心頭忽地一陣平靜。

但是,該來的疼痛並未出現,洛傾晴睜開眼,突兀間,她只覺得有道金光射出了她的眼眸,接著,就听到一聲呵斥之聲在耳邊響起︰「是誰允許你進來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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