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魄交易師 卷一 神仙變妖精 183 說清楚

作者 ︰ 琉璃苣

走出落姿閣,一陣寒風突然拂面而來,就在這時,剛才已經退下的霜劍突然又從一旁竄出,然後快步跟上幽夜凰。而幽夜凰則是頭不瞥,眼不斜,繼續走著他的路,半晌沉默之後,他才忽地嘆口氣,面容莫無表情地問︰「她怎麼樣了?」

聞言,霜劍卻是眉頭一簇,道︰「不太好,整個人瘋瘋癲癲的,有時候又像個孩子,很任性,而且屬下覺得她似乎不太記得起事情,有很多事都需要屬下提醒才能勉強想起來。」

整個人瘋癲?又像個孩子?幽夜凰听罷,右邊的眉毛突然向上一挑,他有些懷疑地眯起眼,仍是平靜地問︰「唚琳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的?難道都沒有派人好好照顧她?」

霜劍驀地低頭,只道︰「凰王,屬下確實派人好好照顧唚琳姑娘的。但是,唚琳姑娘的思想卻是我們無法控制的,請恕屬下多嘴,以唚琳姑娘現在的情況,凰王您真要那麼做嗎?」。霜劍知道,幽夜凰此時去找唚琳,定是要將他和洛傾晴的事情告訴她。可是,依照唚琳如今的精神狀態,霜劍真的擔心她會就此崩潰。

「怎麼?你怕她承受不了?」然而聞言,幽夜凰卻是忽地勾起一抹詭異的笑靨,他反問著霜劍,但霜劍不敢作答,幽夜凰望了她一眼,突然滿懷自信地說,「你放心,唚琳的承受能力遠超過你的想象,她沒那麼容易被打垮的。」她有多少承受的能力,這十幾年來幽夜凰可以非常清楚,所以他從來就不曾擔心過唚琳。

說話的同時,幽夜凰和霜劍就已經來到了梅林之外,但霜劍並未進去,她就這樣站在梅林之外,然後看著幽夜凰的背影消失在梅樹之間,輕輕嘆口氣。可是想了想,霜劍又覺得心里總有些怪怪的,于是琢磨再三,她還是決定先去找雪刃,免得一會凰王和唚琳鬧的不愉快時,沒有人能夠阻止他們。而另外一邊,幽夜凰則依舊大步、不曾猶豫的向著梅林深處走去。

因為剛過晌午,此時的陽光正大片大片地傾瀉下來,淡金的絲線暖暖地勾勒出梅樹下那抹身影的模糊輪廓。微風輕輕的掠過樹杈,粉白的碎片便隨之輕落下來,細細的聲響,像是情人間的溫溫軟語。

唚琳就站在那片梅林之中,靜靜的仰著頭看著,然後時而淺淺一笑,時而又有些空洞的望著遠方。「夜大哥,你終于來了,唚琳好想你啊。」而當她听到身後傳來的一陣腳步聲時,唚琳猛地回眸,見是幽夜凰,她連忙快步上前,開心地喊道。

幽夜凰只是平靜地望向唚琳,然後看了眼石桌上那一點都未動過的糕點,皺起眉頭,有些責問地說︰「怎麼都不吃東西?」

唚琳茫然地晃動著腦袋,然後走到幽夜凰身邊,挽起他的手臂,動作是那麼的自然。「這些東西都好難的吃的,我不要吃。」唚琳小聲地說著,像是怕被人偷听到一樣,說的既小聲,又有些謹慎。

若是單看唚琳此時的模樣,確實會讓人覺得她已經有些瘋癲了,但幽夜凰卻是面無表情,語氣依舊平靜地活︰「不吃東西怎麼行了,你的身體會撐不住的。」話落,他帶著唚琳坐到石椅上,然後將糕點推向唚琳,並道,「來,吃一點。」

唚琳嘟著嘴,搖著頭,又有些撒嬌地說︰「那……那你喂我,不然我不吃。」

聞言,幽夜凰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便微微頷首道︰「好,我喂你。」接著,他便拿起一塊桂花糕,輕輕送到唚琳的嘴邊,唚琳小小的咬了一口,這才滿意的嚼了嚼,咽下,「好吃嗎?」。再這樣喂了幾口,幽夜凰忽地問道。

唚琳笑的十分開心,她重重頷首道︰「好吃,只要是夜大哥讓我吃的,一定都是好吃的。」

然而聞言,幽夜凰卻是臉色一沉,他忽地放下了手里的糕點,自顧輕笑一聲,然後反問唚琳︰「你就這麼肯定?」他拂開唚琳的手,然後看著那滿滿一盤的各色糕點,突然笑意更濃地說,「你就不怕我在食物里下毒?」

「夜大哥……你……」聞言,唚琳下意識地站起身來,眼中倉皇的閃過一絲恐懼。她下意識的垂眸看向自己,然後用手模了模自己的胸口,一臉的害怕。

見狀,幽夜凰只是輕笑道︰「你放心,我沒有下毒。」

舒口氣,唚琳重新恢復微笑,然後有些嬌嗔地說︰「夜大哥,你干嘛這樣嚇唬唚琳啊?」接著,她似乎在怕幽夜凰看出什麼,于是趕緊拿起一塊糕點,往嘴里塞去,然後又有些傻氣的沖著幽夜凰笑笑。

幽夜凰不為所動,繼續平靜地望著唚琳,半晌沉默之後,他突然站起身來,問道︰「唚琳,你難道都沒有什麼想要問我的嗎?」。

一邊吃著糕點,唚琳一邊搖頭道︰「沒有啊,怎麼了夜大哥,難道唚琳該問你什麼嗎?」。

「沒有最好。」見唚琳始終不願與他說實話,幽夜凰沉默片刻,也就不再追問,他只是轉過身,欲要離去,卻在臨走前輕聲說道,「不過唚琳,我提醒你一句,你只有今日這次機會,如果你今日不問的話,將來……你就再沒有機會問了,你可要想清楚。」等了一會,幽夜凰知道背後的唚琳此時一定十分掙扎,但她仍然不願多說一句,幽夜凰便也只好作罷,「很好,唚琳,既然你始終不願開口,那你就好好休息吧,我過些日子再來看你。」

話落,幽夜凰便頭也不回的向前走去,然而他未走出幾步,身後突然傳來唚琳幽幽地聲音︰「過些日子……會是多久呢?」她放下了手里的糕點,默默抬起眼,有些茫然地看著幽夜凰的背影,喃喃傻笑道,「一天?一個月?還是一年?甚至是十年?」

聞言,幽夜凰緩緩轉過身,他平靜地看著唚琳,道︰「你終于肯說了。」

唚琳的眼楮里漸漸散出怨毒的光芒,她上前一步,傾身道︰「夜大哥,是你逼我的。」

莫嘆口氣,幽夜凰重新坐下後,只道︰「我沒有逼你,我這次來只是想跟你好好談談。」

「好好談談,你都已經和洛傾晴在一起了,我們有什麼好談的」唚琳眼中的怨毒越來越深,她的唇邊也默默掀起一抹詭異的笑靨。「幽夜凰,妄我愛了你那麼多年,為什麼到頭來你還是要負我?你說啊,你說啊」唚琳失控的喊道,「如果你不喜歡我,那你當年為什麼要救我,還要把我帶回不落坡?你說啊,你說啊」

然而,面對著唚琳的咄咄逼人,幽夜凰卻是面不改色地說︰「本凰不喜歡解釋。」

「本凰你終于在我面前說出來了。」唚琳冷笑道,「你是妖,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你是妖,可我依舊那麼愛你,那麼無怨無悔的愛你。但你呢?你給過我什麼?在別人的眼里,你是寵了我十八年,可是在我心里清楚,你根本就從來沒有在乎過我,更別說愛了。」

「你既然都清楚,又何苦那麼執著呢?」的確,這十八年來,幽夜凰是寵著唚琳,甚至就連霜劍都以為他是愛她的。但是,這其中的緣由只有幽夜凰自己清楚,他寵唚琳,甚至不清楚原因,只是覺得將這個女子留在身邊,將來一定會有用處,也只是覺得這個女人一定要是屬于自己的。

執著,唚琳也不想執著的,可是她做不到,就是做不到。「我只是想知道,如果你不愛我,那你為什麼要救我?為什麼要寵我十八年?」終于,唚琳將埋藏在內心深處十八年的疑問說出了口,其實她所執著的只是一個答案,一個真正的答案。

為什麼?為什麼?從剛才到現在,唚琳一直都在問為什麼,這便是她的執著。但是,為什麼呢?當初為什麼要救她呢?幽夜凰有些晃神的搖著頭,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這點……我也不知道。」當時救下唚琳,幽夜凰只是覺得這個女子將來一定會有用處,她是屬于他的,所以他救她,沒有任何理由的救她。

「不知道……」然而,听到這樣的答案,唚琳卻是失笑道,「哈哈哈哈,我足足等了十八年,到頭來只換來你一句不知道。」這樣的答案,算不算悲催呢?唚琳失笑著,但突兀間,她又好像有了動力,瞪大眼說,「不,夜大哥,這些都不是你的錯,是她,是她們,都是她們害的,都是她們勾引你的,都是她們,都是她們」終于,唚琳找到了可以發泄憤怒的對象。

望著唚琳扭曲的面孔,幽夜凰的心中滲出森冷的寒意。看來,她是真的瘋了,不是現在瘋了,是早就已經瘋了「唚琳,我們之間的事與傾晴沒有任何關系。」幽夜凰慎重的說著,他不希望再將洛傾晴牽扯進來。

「怎麼會沒有關系」然而,唚琳卻是完全听不進去,執意地說,「如果不是她的出現,我和夜大哥,我們現在一定還是很幸福的,一定的,一定的。」

「不,唚琳,你錯了,就算沒有傾晴,我也不會愛上你。」幽夜凰平靜地書。

「因為她?」聞言,唚琳突然間好似明白了過來,她的眼中再次浮現出一絲怨毒,唇畔的笑靨也更加的詭異森冷,「我就知道,你從一開始就不喜歡我,你喜歡的只有紫洛。」如果不是洛傾晴,那唯一的解釋就是……紫洛……

「我真的不知道她有什麼好的,那麼魯莽,一點女孩子的樣子都沒有。而且說話還總是那樣咄咄逼人,但是……」冷笑間,唚琳突然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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