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所以會哭,是因為需要釋放無法承受的情緒,傷心、憤怒,或者高興。
可是梅塞德斯怎麼能哭呢?
他可是一位魔法師啊,還是堂堂的魔導士,魔法師總是從容的,即便是面對無法逃避的死亡!
偏偏胖子就是個性情中人,他不喜歡控制自己的情緒,哭笑怒罵,率性而為。從這一點上來說,他真的不像個魔法師,算是個魔法師中的異類。不過也正是如此,才顯的他尤其真實,或許這也正是西耶娜對他不離不棄執迷不悟的因素之一。
江江的袖子濕透了,上面亮晶晶的都是胖子的口水和鼻涕,不過對魔法師來說,這顯然不是什麼大問題,一個清潔術下去,比送去干洗店還有效。
「呃~~~呃~~~呃~~~」
胖子哭的岔氣了,開始打嗝,肥碩的身子也跟著一下一下的抽動,腰上的膘直抖。
「來,喝點!」江江找到一只容器,弄出一份魔法之水,遞給胖子。
咕嚕,咕嚕。
胖子兩大口喝完,抹了一把嘴巴,止住了哭泣,好了,真是個老小孩。
「西西,你嚇著老子了!」胖子一本正經抱怨的樣子,讓江江忍俊不禁。「下回再干這種出格的事,打個招呼先,老子好有個思想準備!」
「是是是!不過我說親愛的導師,魔法師流血流汗不流淚,說什麼你也不能哭啊!」江江其實也是一肚子委屈,從年齡和性別上來說,哭的應該是自己才對。「不對啊,我干什麼了我?花牙是你自己主動要吃的,跟我可有半點沒關系啊,充其量我就是給你上上菜!」
「吃花牙?吃我的左邊啊,我啥時候說過這麼二的話?」說過的話可以不算,胖子老臉厚皮,干脆來了個不承認,一推二五六。
「你……行!」江江把話生生的憋回肚子里,什麼人啊,一大把年紀了,還跟自己一個小女生耍賴皮。「你口口聲聲說是被我嚇壞了,我到底干什麼了我?不就在花牙上打了幾個洞而已,少見多怪。」
「不就打了幾個洞?還而已?你可真是癩蛤蟆打哈欠——個頭不大,口氣不小!」
「你才是蛤蟆呢!你們全家都癩蛤蟆!會不會說話?這是用來形容女人的詞嗎?」。江江從胖子手里扯回袖子,立即釋放了一個清潔術,並且竭力不去想那些口水和鼻涕。「再給你一次機會,趕快說我在花牙上打洞怎麼了,不然我就不听了啊!」
「打洞是沒什麼,嚇著我的是你的煉金術。」胖子趕緊說重點。
「煉金術?我的全能煉金術招你惹你了?」
「又騙人,什麼全能煉金術,你剛才使用的分明是神煉術!跟老子還打馬虎眼?!」胖子有點幽怨,似乎在責怪江江不老實。
「誰跟你打馬虎眼!神煉術?哈哈,你才別胡說八道!」江江理直氣壯的頂了胖子一句,自己本來就不知道嘛。
「麥吉克在上,這一定是您老人家的神祉吧!一個掌握了神煉術的魔法師,居然才1級,而且自己還糊里糊涂的,說出去誰信啊?誰敢信啊!」胖子對著虛無飄渺的神靈發了一通牢騷。
「神煉術怎麼了?」江江一臉茫然,不是很簡單的嗎?
「古比西奇,看來你是真的不明白,老子得好好給你說道說道,快把耳朵給老子豎起來!」
「我的媽呀,求求你趕緊說吧,我的耳朵已經豎的象王城的英雄尖塔了!」江江抓狂,已經受不了,胖子太磨嘰了。
「神煉術,神煉術,神的煉金術,最簡單也最神奇!神煉術,神煉術,麥吉克的煉金術,誰都看的懂啊,誰也學不會!」這段話胖子像是在饒舌說唱,節奏明快,整的江江的頭和腳跟著一點一點的。
「不就是元素吸納嗎?有什麼了不起?」江江也沒有隱瞞的意思,反正胖子的說唱里也提到了,「誰都看的懂啊」,這說明神煉術並不是什麼秘密。
「當然了不起了!老子敢說在奧瑞金,除了你,誰也不會!」
「不可能!絕對不止我一個!」江江想起那本書的作者,她顯然也會的,難道她不是人嗎?
「還有誰?」胖子听出點弦外之音,趕緊追問道。
「我是說……麥吉克也不會嗎?」。話在嘴邊轉了三圈,江江又咽了下去,那本書事關重大,說了總感覺不妥。
「廢話,他當然會,人家成神千萬年,懂得元素轉換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倒是你,一個還啥都不是的1級魔法師,就掌握了元素轉換的奧妙,實在是太嚇人了!」
「說我的左邊,什麼元素轉換啊,我哪會啊?我是靠全屬性魔格好不好!」江江糾正胖子的說法,心中卻留下一個疑問︰「不同屬性的元素真的可以互相轉換嗎?」。
「不管,在我們魔法師看來,是一樣一樣的!總之元素轉換這個事,你還得靠自己去慢慢研究吧,我是無能為力,教不了你什麼。唉,當你的導師,老子還真有點不好意思。」胖子撓了撓頭,窘態可鞠。
「別這麼說,導師你所給我的,沒有人可以取代。」這句話江江可不是隨便說說的,就算換個傳奇級別的魔法師來給自己當導師,江江也不會願意,不過一起當的話還是可以考慮考慮的。
「唉,老子是怕耽誤了你,要不……」胖子嘆了一口氣,欲言又止。
「你心里想的話永遠不要說出來,我不想听,不然別怪我和你翻臉啊,你可是知道的,我翻臉比翻書還快,對了,我還有師徒契約,你賴不掉的!」江江惡狠狠的威脅胖子,胖子想要說什麼她很明白,雖然是為了自己了,總感覺不是滋味。
「唉……」胖子繼續嘆氣,突然之間像是變了個人,變的多愁善感。
「行了,行了,少唉聲嘆氣的,想那麼多干嘛!你不會就不會唄,改天我去找麥吉克問問不就得了!」江江說的輕松,好像魔法師之神是她二大爺一樣。
「哈哈,找麥吉克問問,這倒真是個好主意,虧你想的出來,可惜不能如願啊!」胖子也被逗樂了,咧開嘴開懷的笑。
「啊,他掛了?」江江想都不想,月兌口而出。
「呸呸呸,瞎說什麼,神怎麼會掛,神的生命是永恆不滅的!」
「那我怎麼就不能如願了?」
「人家是神,早就穿越空間,去了其它更加強大的位面,沒在奧瑞金了。」胖子滿臉向往,似乎麥吉克去的世界是天堂。
「溜了?拋棄還是逃避?」江江刨根問底。
「喂喂喂,好歹是在談論神靈哎,你能不能有點尊崇之心?」胖子掏出魔杖一個勁的敲桌子,提醒江江要尊重神靈。
「什麼神不神的,說倒底還不就是個無所不能法力強大的魔法師嘛,嗦!」
「話是這麼說沒錯,不過人家能成神,自然值的尊敬之處!」
「是了是了,那請問他老人家為何匆匆離去呢?」江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不休,反正就是用幾個敬語嘛,又不花金幣!
「這還差不多,據說是因為麥吉克的力量大到了極致,大到了奧瑞金無法支撐,大到了這個位面無法承受,如果他不離開的話,奧瑞金這個位面最終將會空間崩潰,不復存在!」
位面的概念,江江是懂的,自己來到奧瑞金,本質上是從一個位面到了另一個位面,穿越的是空間,而不是時間。
听著胖子娓娓道來,江江心里突然冒出個念頭,這個念頭嚇了自己一跳,那本書的女作者不會也是神吧?
假如說,她也是如魔法師之神麥吉克一般的存在,那自己擁有一件她的遺物豈不是很危險?實力不足沒有什麼錯,神的遺物也沒有什麼錯,但是如果一個實力不足的人一旦擁有了神的遺物,那就是大錯!
不細想還沒啥,一想就傻眼了!
「不行不行!一定要趕緊找機會把那本破書給妥當的處理掉!」江江暗下決定,這種玩意長時間的留在身邊終究是個禍害,再說了,反正上面的內容自己都用閱讀術記在腦子里了,唯一的作用不過是留個念想而已!」
江江想的出神,胖子以為她是被麥吉克震住了!
「魔法師出沒出過女神?」江江突然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
「女神?沒有,男神也就麥吉克一個!怎麼?想成神?別說,以你的天賦,如果肯努力,再有點際遇的話,還真不好說!」江江的問題被胖子誤會了,以為她所問的是她自己的志向,雖然有點好高騖遠,不過還是鼓勵了她一番,一個好的導師就是應該這樣做的吧?
「算了吧,我還想多活幾年呢!」江江說了一句極其矛盾的話,不想成神,卻想多活幾年,可是想要活的長,成神才是不二法則啊。
關于女神,江江沒有繼續問,看情形從胖子這里似乎也得不到什麼對自己有價值的信息,他就知道一個麥吉克。
「來來來,收好你的花牙手鏈!記著,以後就算你有了更加強大的裝備,用不上了,也要保管好,不要隨便的處理掉,會有大用!」胖子把花牙手鏈拍到江江的手中,鄭重其事的叮囑,比教授魔法時還要正式。
「哦,什麼大用?」江江想不出來。
「哈哈,你現在就掌握了神煉術,注定是要成為煉金神匠的,這花牙手鏈可是你的第一件作品哦,很有意義的。我的計劃是,等你的名字響徹奧瑞金的時候,把它當作收藏品拿去拍賣給那些金幣多的燙手的傻貨,保守估計,至少可以換兩個秘銀城!」胖子似乎已經看到了堆積如山的金幣,嘴都笑歪了,呲牙咧嘴,合也合不攏。
江江感到哭笑不得,這胖老頭,盡想好事,一天到晚的就琢磨著金幣,知道的,他是個高貴的魔法師,不知道,還以為他是個市儈的小商人呢。
不過,胖子這個主意打的確實倒是妙啊,就是不知道會不會真的有那麼一天!
以後的事情太遙遠,也說不準,江江懶的想那麼多,反正以後是什麼樣子,到時候自然會知道,人最重要的還是把握現在。
眼下,江江十分的輕松和欣慰,不管怎麼說,胖子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