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到人?
听到小甜甜的這一嗓子,大伙也不用豐塞卡吩咐,上馬的上馬,上車的上車,趕緊過去,過去再說
馬快,豐塞卡他們幾個人,徑自朝前去了。馬車慢,中途還停下來接不知所措的小甜甜,江江自然落後一大截。
科林斯和布蘭妮也是閑的沒事,吃飽了撐的,不就解釋幾句話,至于要跑那麼遠
「別怕,沒事,我們都在呢」江江伸手輕輕拍了拍布蘭妮的手背,輕松的說。她再粗枝大葉,也知道這個時候應該先安慰,而不是責難。更何況做了魔法師之後,江江已經越來越細致,沒以前那麼粗糙了
「哦」布蘭妮艱難的咽了口吐沫,一個勁的點頭,眼神根本定不住,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科林斯不是速度很慢嗎?」。江江站在自己人的角度問了個問題。
「主上,都怪我」布蘭妮眼淚婆娑,既可憐又委屈。「我追上科林斯之後,氣不過,在他的那匹騷馬上撩了一腳,不知怎麼的,它就驚了,悶著頭的瞎跑,然後在前面轉彎的地方,撞倒一個人」
布蘭妮一邊主動坦白,爭取從寬,一邊偷偷的瞄江江,大概是怕受到責備。
「沒事,大不了就是錢的事,我替你兜著」江江拍著胸脯,她怎麼能放過這種收賣人心和攏絡的好機會。
「那要是命的事呢?」布蘭妮耷拉著腦袋,低眉順眼,兩只手扯著衣角,揉來揉去,一看就知道是犯了大錯。而她在這個時候的表現只能說明一件事情——科林斯的馬撞死人了
「那我也替你擔著」江江一咬牙,沒有猶豫。否則的話還能怎麼著啊?而且在江江想來,騎馬撞死人應該屬于交通事故,屬于意外,弄到最後,也應該是錢的事,只是錢數多,不至于以命抵命吧再說自己是魔法師職業者,有一定的豁免權,死者的家屬只要不是什麼權貴,也不能把自己怎麼著
「真的?」布蘭妮抬起頭,側著臉,看江江的眼神之中似乎多了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真的。」江江點點頭,語氣平靜,聲音不大,卻足以撥動心弦。
布蘭妮的身子輕輕抖了一下,微不可見。一直平穩的馬車也抖了一下,感覺明顯,是趕車的甘索。
「布蘭妮,這回科林斯撞死人,是因為你的過錯導致的,所以你必須主動和勇敢的承擔起主要的責任」江江開始說教,語重心長的教育布蘭妮。她可不想學胖子,把人家從亡靈位面弄過來一年多,不教不管,搞得連個男女都還分不清楚。「我呢,做為你的主上,你的責任就是我的責任所以我不會怪你,也替你扛到底。但是我希望,以後你要吸取教訓,做每一件事情之前,還是要先過過腦子,想清楚,盡量少惹麻煩。這不是為我,是為你自己,明白嗎?」。
「知道,知道」布蘭妮點點頭,答應江江,然後突然收起自己那副可憐兮兮的表情,換了副笑盈盈的嘴臉。「嘻嘻,主上,其實科林斯沒撞死人,就是蹭了一下,把人家給掛倒了,賠不了多少錢的」
「你」江江氣得說不出話來,真想飛起一腳把賤骨頭從馬車上踹下去。「無聊」
「主上,別生氣」布蘭妮腆著臉,一臉討好的笑容,還扯扯江江的袖子。「其實我就是想試試,你是不是一個能替我擔當的主上」
「咳咳。」趕車的甘索假裝咳嗽,實際上卻是忍不住隱晦的笑了一下。
「一邊去,別理我,煩著呢」江江偏過臉去,倒也不是真的生氣,只是又一次被賤骨頭耍了,面子上有點過不去。
什麼狗屁契約,布蘭妮老打擦邊球,卻一次也沒有犯規
江江真要生氣,也只能生規則的氣,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自己表現的還行,有擔當,沒逃避
「主上……」布蘭妮又變得可憐巴巴,繼續拉扯江江的袖角,準備進一步的撒嬌,馬車停了
「行了,我沒生氣」江江跳下車之前,扔給賤骨頭一句話。
一來自己確實也沒生布蘭妮的氣,這其實是個好消息,至少自己不用賠很多錢了二來省得她繼續惡心下去,女人不吃女人這一套,她怎麼老是弄不明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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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故現場人很多,非常熱鬧,像在拍電影一樣。
先到的豐塞卡已經在處理問題了,江江便縮在後面靜觀,沒有出頭,像個打醬油的,過路看看熱鬧。
「哎喲,哎喲,我的腿斷了」
路面上,橫斜的躺著個男人,大概就是被科林斯撞傷的。大約三十來歲。一身佣兵打扮,胸前還別著個佣兵徽章,是個佣兵沒錯。臉上盡是血污,又嚇人又惡心。兩只胳膊抱著一條腿,滿地打滾,哼哼嘰嘰的不起來。
科林斯懵頭懵腦的站在這個受傷的佣兵旁邊,也不敢去扶,一只手牽著他那騷包的胭脂獸,一只手插進自己的頭發里面不停的抓撓,也不知道是撞著人嚇傻了,還是沒弄明白眼前是怎麼一回事兒
被科林斯撞傷的佣兵有四個同伴,同樣都是佣兵,胸前帶著一模一樣的徽章,應該是一個團的沒錯。受傷的佣兵自己抱著腳在地上打滾,他的四個同伴沒一個去管他的死活,而是圍成個半圓,對著豐塞卡一個人,嘰哩呱啦,一個比一個大聲,指手劃腳,一個比一個激動
他們把正主科林斯晾在一邊,圍著豐塞卡討公道,自然是已經知道了豐塞卡的團長身份,是能替科林斯做主的人
豐塞卡的兩只手一直抬在胸前,不斷著做著安撫的動作,嘴上也不停的回話,卻架不住對方人多嘴雜,七手八腳,窮于應付
多蘭,奧爾森兩個人一左一右的站在豐塞卡側後方,很有規矩的沒有上前插嘴。佣兵在城中打架,是要抓去坐牢的,雙方打起來的可能性不是很大。盡管如此,他倆的手還是模在劍上,神情戒備
雅庫布和皮克看管著大家的座騎,除非輪到自己頭上,否則他倆一向是不大喜歡摻和這類事情的
看情形,在江江沒到之前,雙方已經僵持不下,扯了好一會淡
除此之外,旁上還有一些不相干的人,抱著唯恐天下不亂的心態,在圍觀和看熱鬧
「千萬不能輕饒了肇事的那個小子,把冶安官叫來,抓他去吃幾天牢飯」
「路是你家開的啊?買得起座騎就橫啊?」
「就是你們這些沒素質的外地佣兵團,把我們好端端的石像城搞的烏七八糟」
「廢話少說,趕緊賠錢」
……
「夠了」豐塞卡一聲咆哮,震懾全場。他伸手指著地上的佣兵,朝對面的四個佣兵發了句話「你們誰能替他做主,站出來跟我談」
「我」一個佣兵舉著手站了出來。「我是他哥」
「好,你叫什麼名字?」豐塞卡喘了口氣,剛才四個人七嘴八舌的聒噪,差點沒把他煩死。
「我叫貝里,被你手下的人撞傷的是我的弟弟,貝克。」貝里一次介紹了自己兩兄弟。
「科林斯,是你騎馬撞的人家?」豐塞卡大概過來就被圍上,這回才得空問科林斯當時的情況。
「我……覺得,好像……或許,是他自己蹭的我。」科林斯說話猶猶豫豫的,顯然是也不是太確實。
「放屁」貝里顯得無比憤怒。「分明是你騎馬不看路,掛倒了我兄弟,在場所有人都可以做證」
「好了」豐塞卡阻止貝里繼續說下去。「不管是誰撞誰,總之你弟弟現在是受傷了,你們是不是先給他治治傷?」
「治療費你們出?」貝里張口要錢。
「我們承擔。」豐塞卡做了適當的讓步,他做為團長,自然是從早點結束這場風波的角度考慮,無可厚非。
「你們也看見了,我弟弟的腿斷了,連治帶養,得1000個金幣」貝里獅子大張口,開了個天價,而且,這還沒算完,他繼續給豐塞卡算帳︰「另外,貝克受到驚嚇,精神需要安撫,這得500個金幣。還有,他這一受傷,起碼一個月不能狩獵,少說也得5000個金幣的誤狩費」
「你怎麼不去搶?」布蘭妮听不下去了,嚷嚷著跳了出去,像個潑婦。科林斯騎馬撞人這個事跟她有著莫大的關系,她忍不住也是應該的。
「你這女人怎麼說話呢?」貝里並不因為小甜甜漂亮,而有所客氣。在不少男人心目中,女人和錢一比,就是垃圾。「信不信我把治安官找來,關他個十天八天的」
「布蘭妮,我來」豐塞卡先是拍拍布蘭妮的肩膀,然後轉過頭,對貝里說︰「你們是佣兵,我們也是佣兵,大家都是出來混的,你弟弟的傷是什麼傷,治療需要花多少錢,我想你們心里頭比我有數如果你們願意私下解決,100金幣,拿著走人,如果你們覺得吃虧,那就去叫治安官好了」
豐塞卡這回的語氣很硬,不留余地。
「100個金幣?你打發要飯的呢?」貝里絲毫不讓,立即指揮一個同伴。「洛里,去找治安官」
世界上的事情往往就是這麼巧,叫洛里的佣兵剛要出發,大路上晃悠過來一匹馬,馬背上赫然坐著一個治安官
治安官很好辯認,他們騎的馬,還有他們穿的衣服,都有非常醒目和明顯的標識
按江江的個人理解,所謂治安官,說白了就是警察
「佣兵們,發生了什麼事?」不等大家去招呼,治安官打著官腔,主動上前詢問,責任感十足。
「治安官,你來得正好」貝里迎上前去,像是踫到了救星。
接下來的事情,就變得順理成章了
治安官邊听邊記,向雙方所有當事人,詳細的了解清楚當時的情況,甚至還向兩個看熱鬧的路人求證之後,最終做出裁定。
科林斯賠償貝克500個金幣的治療費,100個金幣的驚嚇費,2000個金幣的誤狩費,總共是2600金幣。否則,就要把他抓去坐牢
瞎子也看得出來,這名治安官的裁定,簡直就是足球裁判在吹黑哨,非常偏向,甚至可以說是在明目張膽的坑爹
向日葵佣兵團的所有男人,包括豐塞卡在內,當場就傻眼了
給吧,不甘心
不給吧,科林斯就得去坐牢
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
破財免災,自認倒霉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