噌
心頭一驚
渾身打了一個激靈
冥想之中的江江猛然睜開自己那雙黑色的眼眸
一切有條不紊,雲淡風輕。
阿芝莎純熟的駕馭著水平馬車,保持著不快不慢的速度,均速前進。皮克和玄武不遠不近的在前方開路,並肩排行。
「停」
江江的聲音並不大,卻凝聚成六條有若實質的聲線,分別鑽入三個同伴的六只耳朵,正是聲線術的魔法效果。
听到江江招呼,皮克與玄武的腳步頓時嘎然而止。調轉過方向,站在原地等待。阿芝莎則放緩馬車的速度,又向前沖了一截,來到皮克與玄武面前,才最終停下。
「噓」
在皮克與玄武出聲詢問之前,阿芝莎搶先將右手中指,放到嘴邊吹了一下。讓他們禁聲,不要打擾江江。年紀大點的女人,就是會疼人,而且不止是疼男人。
馬車上的江江一動不動,微微閉著眼楮,緊緊抿著嘴唇,如同入定一般。釋放出自己最強的感知與偵測,努力的感覺與探測著周圍的一切。
就在剛才,江江度金戒指中那枚許久都沒有過異常動靜的雙面魔格徽章,像是感覺到了什麼一樣,劇烈的反應起來。這一次並不只是單純的示警,更多的是一種興奮的躁動。仿佛離家久遠的游子,回到久違的家,手握開門的鑰匙,向著鎖孔插去。
三個伙伴靜靜的等待著江江,就連搗蛋鬼玄武都沒有出聲打擾,出奇的安靜,這說明他還是分得清輕重的。
過了一會,時間不長,江江便睜開了眼。三雙滿是疑問的眼楮,精光四射,一起投向她。
「那里」江江不慌不忙的跳下車,抬手朝遠方一指。這一指,沿著路的方向,也就是命運城的方向。「有一幫家伙,埋伏在暗中,十有八九是準備伏擊我們。」
「對方有多少人?」皮克興奮的問道,躍躍欲戰。
「最高的多少級?」阿芝莎並不關心人數。
「不知道他們身上有沒有什麼好玩意。」玄武龍言龍語,要錢不要命,十分財迷。
「大約有二十個人左右,全是職業者,除了戰士,可能還有盜賊或者刺客之類的。最高的一個有8級,還有一個7級的,其它的都不到6級。」就像親眼所見一般,江江很有把握的說。
「西西姐,打吧」皮克提議道。他倒也不是愣頭青,而是經過衡量雙方實力之後,才慫恿江江的。
「我看還是迂回一下的好。」阿芝莎的建議比較穩妥。「咱們雖然不怕,但終歸他們人多,打起來終始也是一件麻煩事情。」
「是沒必要和他們硬拼。」江江先是贊同阿芝莎的意見,但話鋒一轉。「可是也不能就這麼離開。」
「我知道,他們身上一定有什麼好東西」玄武極其開心。他說龍語,只有江江听得懂。皮克和阿芝莎則茫然對視,不知道它在說什麼。
「是有一件東西,好不好就不知道了。」江江看著遠方,緩緩的搖搖頭。「我只是得到強烈的提示,這件東西對于我,對于這一次命運城之城,非常的重要。所以,無論如何,一定要拿到手。」
「那要怎麼打?」一听還是要打,皮克來勁了。「你來安排,我出力氣。」
「我看,不如這麼著。」江江寶石般的黑眼珠子轉了兩轉,計上心頭。「我們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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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皮亞松又咦了一聲。為什麼要說「又」呢?因為他已經咦了不知道多少次。
「莫非這幾個人打退堂鼓了?」埃斯皮諾薩拿下腦袋上的偽裝,撓了撓頭皮。
「應該……不會。」皮亞松略一猶豫,繼而斷然否定。「魔法師一般輕易不會改變主意,應該還在路上,大概是有什麼事情耽擱了。」
「人困?馬乏?車壞了?迷路?……」馬庫迪湊過來,張嘴就猜了一大堆,基本都沒在譜上。
「哎呀,壞了」埃斯皮諾薩一拍大腿。「我听說咱們的老冤家,神聖騎士團那幫家伙也接了這個任務,不會叫他們給捷足先登了吧?」
「你說的倒還真有可能」皮亞松不無擔心的點點頭。「馬庫迪,你小子機靈,又是盜賊,去給我偵查一下。」
「是」馬庫迪說著話,身形閃爍了幾下,人就不知道隱匿到哪個犄角旮旯去了,這就是一名盜賊吃飯的本事。
……
「馬庫迪這小子,怎麼還不回來」埃斯皮諾薩心急如焚,拳頭捏的咯咯作響。「哎實在是等不下去了。老大,還是我帶幾個人去瞧瞧吧」
就像往大海中扔塊小石頭,馬庫迪一去不復返,杳無音訊,連個泡都不帶冒的。
「會不會太冒險了?」皮亞松的心情並不比埃斯皮諾薩冷靜多少,思考的卻更多。
「不怕」埃斯皮諾薩心中已經打算好了。「我自己有7級,再帶上一半的人,就算和她們遭遇,也應該可以全身而退。而且還可以把她們引過來,到時候你伺機出手,一舉拿下」
「這樣也好。」皮亞松想想也是,干等也不是辦法。「不過為了保險起見,你干脆帶一多半的人去。」
「行」
埃斯皮諾薩挑選了一大半實力相對強一些的團員去了,只剩下五六個實力不濟的廢物,留給皮亞松。好在皮亞松倒也不在乎,反正戰斗主要還是靠自己,只要埃斯皮諾薩能把人引過來,他還是有把握偷襲成功的。
至于除自己以外的其它人,死就死吧,還能多分點。只要有了錢,什麼都好說,人再找就是了。
……
「見鬼了」左等不來,右等不來,皮亞松不由罵了一句。心中則後悔的要死,真不應該讓埃斯皮諾薩帶人去的。戰斗力削弱了一半不說,還等的干著急。
「不對勁,不對勁。」又等了一會,皮亞松心中的陰霾越來越濃重,似乎一場危機正在靠近。
「撤」皮亞松終于下定決心,準備帶著剩下的幾個人閃了。錢雖然好,但也要有命花才行。
不過,為時已晚
「哼,準備往哪撤啊?」一個擁有酒紅色頭發的漂亮女人,手持一柄只有拇指粗的細擊劍,突然大搖大擺的出現在皮亞松前面。嫵媚的神情中帶著戲謔,誘惑而又令人心悸。
正是阿芝莎
「上」皮亞松還算鎮靜,招呼手下去圍攻,而自己則往後縮,伺機逃逸。
面對五六幾個廢物,阿芝莎輕松與優雅的就像在練習舞蹈。幾番刺殺下來,她的面前基本上已經沒有站著的男人,要麼躺在地上申吟,要麼已經被一劍封喉。
當然,皮亞松不包括在內。他的廢物利用還算奏效,已經腳底抹油,悄然溜走。
皮亞松又變成了一只喪家之犬,狼狽逃竄。這種感覺他很熟悉,一如當初在軍隊中殺了那個小貴族之後,逃之夭夭。
只是,上一次,他成功逃難。那麼,這一次呢?
皮亞松逃跑的速度很快,就像一只貼著地面飛掠的飛行魔獸,這是他的特長。
「哈哈,巨龍美人,真是好名字以後這名字,我征用了」又一個女人,出現在皮亞松的視野中。至于她是怎麼出現的,皮亞松也無從分辨。他只知道這個女人長的更絕,黑頭發,黑眼楮。古比西奇,奧瑞金大陸有這個人種嗎?
女人是一名魔法師,身穿魔法長袍,手中抬著一本魔法書。
她的身後,立著一名小戰士,雙手持劍,劍上有血。至于血是誰的,已經很明顯了,皮亞松閉著眼楮都能猜出答案。
還有一只龍頭龜,也威武的爬在女人腳邊,低聲的鳴叫著。與其它龍頭龜「昂,昂」的叫聲比起來,這只龍頭龜的叫聲完全就是兩碼事情。他發出一種聞所未聞的聲音,破空回蕩,悠遠綿長,產生一種強烈的威壓效果,令人心悸膽寒,仿佛傳說中的龍吟。
兩女一男一龜,正是江江,阿芝莎,皮克,玄武。
前有攔截,皮亞松向後一轉頭,紅頭發女人已經不徐不急的追趕上來,手中的劍閃著簇簇銀光,劍尖血紅,滴滴落落。
消息無誤,確實是兩女一男一龜,而且兩個女人都長得沒治了。只可惜,皮亞松無從享用。
「我投降」皮亞松很干脆的將手中的劍朝地上一扔,然後雙手舉高,放在腦後。或許,投降才是眼下最明智的做法。
「唉,沒勁西西姐,給弄弄干淨。」皮克見戰斗結束,便舉起劍,讓江江給他來了個清潔術,然後還劍入鞘。
一次簡單的合圍,很快開始,很快結束,兵不刃血。
「皮亞松,把東西交出來」江江見皮亞松投降,馬上詢問道。目地明確,直指關鍵。
「什麼,什麼東西?」皮亞松模不著頭腦,抖抖縮縮的。難道魔法師殺人之前,要先幽默一番?
「在你兜里」江江感覺到皮亞松不像在說謊,就提醒了他一句。
「我給,我給」為了保命,皮亞松從身上一個十分保密的兜中,掏出一枚紫色的寶石,璀璨發光,是華而不實的紫水晶。這種寶石除了裝飾,用處不大。
「我的我的」玄武叫道,三步並作兩步,毫不客氣的笑納了皮亞松的珍藏。
一只龍頭龜居然開口說話了
雖然一句都听不懂,但皮亞松還是一坐在地上,嚇的夠嗆。傳說中,龜說話,長大之後,會成為巨龍的
「我要的可不是紫水晶」江江接著索取。
皮亞松坐在地上,把口袋模了個底朝天,除了洗澡時撿到的大鑰匙,什麼也沒有了。
「就是這個」江江眼尖手快,遠勝玄武。
她一眼就斷定,這是命運之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