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日第五天的上午。傅冬才有空坐在房中桌邊,听著青衛說些事情。傅冬緩緩的喝著茶水,桌上擺著一些案卷,青衛站在傅冬的身邊,對端著茶水喝的傅冬放低聲音說著︰「主子,迷城那邊目前平靜,沒有消息傳出。不過東當家節前突然去過一趟迷城,沒有消息說明東當家去迷城為何事?只知東當家在迷城呆過幾天,東家也沒有傳出東大小姐的消息。」青衛一邊說,一邊注意傅冬臉上的神情,傅冬眉頭稍稍抬起後,對著青衛點點頭說︰「青衛吩咐下去,讓迷城那兒的人還是要小心盯著迷城那幾大家人,還有讓人繼續尋找黑姑娘的下落。」
青衛點點頭就往房門口走去,這時听到院子外面傳來的男女吵嚷聲音,沒有一會功夫,那吵鬧聲音進了菊園,房中傅冬听著院子里男女吵鬧的聲音,明顯的皺起眉頭,傅冬重重的將手中杯子放在桌面上。青衛收回正要往房門走的腳步,轉頭再望向傅冬。院子里青森正低聲音說︰「夏主子,柔主子,你們要是有事找主子,可不可以晚點過來,我家主子正在房中處理公事。」
「青森,我們不是來為難你,我和夏兩人過來陪大哥聊天的。」阮柔清脆的聲音傳進房間里面,房中的青衛望著傅冬漸漸變冷的神情,暗想著這阮柔主子怎麼一天比一天囂張,明明可以听到青森話里的阻止。傅冬朝青衛點點頭,青衛把房門輕輕打開後便退出房間。
房門一開,一身大紅綿衣的阮柔搶先傅夏一步沖進傅冬的房間,阮柔臉上神情是氣憤不平的。傅冬坐在桌邊冷冷盯著沖進來的阮柔,又望一眼跟在她身後臉色紅紅的傅夏,傅夏的身子後面,還跟著神色焦急眼楮閃亮的尾巴阮亮。傅冬不說話,重新端起放在桌面上的茶杯,緩緩的喝著水,青森這時也趕緊進到房間,走到桌邊來,把熱水重新往茶壺里續上,望望傅冬的神色,提著熱水退到一邊候著。
阮柔給傅冬冷眼一瞧,臉上的氣憤不平稍稍收斂起來,身子不由自主閃回傅夏身邊。傅夏望一眼在自已身邊的阮柔,知曉阮柔又給傅冬的冷眼嚇倒了。傅夏抬頭對傅冬正想說啥時,只見傅冬一臉不贊成冷冷的盯著自已。傅夏有些驚慌的忙對傅冬解釋說︰「大哥,我們今天一大早上去傅叔那兒看了喜花,那花開的位置很怪,就開在我們兄弟喜樹中間枝條連結處,柔,她只是一時有些想不通,才讓我陪著過來找大哥聊天。」傅夏說完後,打量著傅冬臉上的神情。
傅冬听傅夏這話,眉頭稍稍抬起,對傅夏淡淡說︰「夏,這事有啥稀奇的。那花就是開在我們兄弟喜樹連結處,也不算怪事情,傅家以前不是也出過這類事情嗎?」。傅冬在傅叔提起過喜花開的第二天,就去看過那喜花,當時看時也覺得這花開得怪哉,難怪傅叔的心里沒底,一定要等到自已回來,才敢對傅家人提起喜花開放的事情。
傅家這個叔叔是個人精,傅冬歷來同他交好,自然早早就明白傅叔表面是傅家最會混日子的人,暗地里卻早備好兒女的婚嫁錢。傅叔偶爾會在傅家人最多時,對傅心月訴說一番沒錢日子難過的事情,傅心月每次都會很嚴肅認真的教育著自已這個同胞弟弟,要學會合理的使用家中分發的月錢,訓完之後便會同家人說︰「象傅叔這種行為不可取。」傅叔自然是不會從傅心月的手里拿到好處的。不過,傅冬總覺得自個的娘親對傅叔是深知的,只是姐弟兩人在家人面前合耍把戲給眾人看。
在傅家傅叔唯一沒瞞著的人就是傅冬,不過傅叔對傅冬說的好︰「冬,反正我也瞞不過你,從小你在我家出入自由,我守著喜樹空閑多,私下里用自已的錢做點小生意,想來你母親親是不會介意,但別的家人就不同。」
傅冬當時望著喜花開放的在自已兄弟喜樹唯一連結處,還真分不清到底是兄弟兩人誰的喜花開。傅叔很自然的瞧出傅冬眼里的怔忡,他給傅冬的說法是︰「冬,傅家傳下來的喜樹記載中,也有過這樣的事情,一種說法是兄弟情深,另一種說法是這孩子天生富貴。」傅冬當時听傅叔這麼一說,眼中只閃過黑姑娘穿粗布衣的影子,傅冬輕輕搖頭。
傅叔當時見到傅冬輕輕搖頭,立馬就著急起來,對傅冬說︰「冬,你說在西京城有女人的事情,該不會說來騙家里人的,只因家里人個個想你迎阮亮進門,你才找個說法擋駕的。」傅冬听後笑起來,對傅叔說︰「傅叔。我和那女子相處近半年,她一直沒有身孕,不會這一下子她沒見後就有身孕的事情發生。」傅叔听後放松下來,對傅冬說︰「冬,要是這樣我敢肯定說,這喜花是你的。」
傅叔這話說的肯定,只因為傅家的人都慢慢明白,阮柔瞧上去溫柔,時間一久她漸漸精明的一面就露出來。而傅夏一直以來對阮柔言听計從。傅冬也是不會懷疑自已弟弟傅夏身上,傅冬對自已弟弟是深深了解的,知傅夏對阮柔深情這一時怕是沒有別的女子可以憾動的。傅冬當時听到傅叔說得肯定,想著那個孩子,傅冬心里竟然有股甜意翻騰著。
傅夏听到傅冬這話,愣怔後望望傅冬又轉頭回頭望望阮柔,傅冬雖然只比傅夏大點,不過傅冬自少就早熟,事事指點著傅夏,傅冬如此說來,傅夏也不敢再開口問自已的哥哥,可是望著阮柔明顯不高興的目光,傅夏沉呤起來。傅冬的房中一時沉靜下來。阮亮嬌柔的聲音這時響起來︰「傅大哥,我姐姐听說傅大哥的喜花開,本來也是很高興。今天一早我就陪著姐姐和姐夫專門去看過。那喜花開的位置太奇妙。姐姐,她心里一時不舒服當場就和姐夫爭了幾句,他們現在過來,只是想听听傅大哥的意見。」
傅冬望一眼阮亮後,心里想著別人夫妻吵嘴,關大伯和小姨子啥事,這事情阮亮都要搭上去說說,阮亮這女子太煩人。傅冬稍稍皺眉頭對傅夏和阮柔說︰「夏,阮柔,弟弟和弟媳婦吵鬧著直接沖到大伯的房中,這事傳出去。多少是有些難听的。你們倆人自個去找娘親說清楚這件事情。」
傅心月歷來對上下關系處理是極其嚴格的,傅冬和傅夏兄弟倆人的生父,夏衣並不如三郎君相離那般得到傅心月的注意,但相離在夏衣面前從來都是非常尊重的。傅冬傅夏兄弟兩人,傅冬自小深得傅心月相信重用,傅夏從小就是听著傅冬話長大的,從來不敢頂撞傅冬的。
傅夏這時听到傅冬的話,臉色變了又變,阮柔的臉色慘白起來,阮柔嫁進傅家幾年,自然真正明白傅心月的為人,傅心月並不是阮柔嫁進來前認為的那般溫柔可親,這麼一個大家給傅心月冶理的條理分明,那手段一定是相當的歷害。阮柔這幾年在傅心月的面前,一直是恭順有禮的,自然是只有獎不會罰。可是傅心月處理別人時,阮柔可是一一看在眼里,也不敢認為傅心月會對自已和傅夏會格外容忍的。
這事情真要鬧到傅心月那里去,只怕自已和傅夏都是沒有好果子吃,傅冬和傅夏兄弟兩人在傅心月面前,傅冬自然重過傅夏。傅心月一定會處罰自已和傅夏的,阮柔著急的想著法子,這時也沒空生氣,只想解開眼前這個結。只有不知輕重的阮亮還在叫嚷著︰「傅大哥,姐夫是你弟弟,他一大早來看自個的哥哥,有啥不好?」阮柔見到傅冬冷笑的盯著自已,趕緊扯扯自已妹妹的衣服,傅夏望著傅冬,好半天後才開口說︰「大哥,今天這事情是我們做得不對,的確是我和阮柔太沖動了,以後我們倆人再來時會注意。」
傅冬淡淡的笑著望望傅夏說︰「夏,你們想來瞧大哥,大哥心里也高興。今天你們沖撞進來這件事情,大哥不會向娘親提起,但你要記得。不會再有下次。夏,我相當不喜歡別人背著我,管我院子里的事情,這事情早幾年前我就應當同和你說,那時我想著我們兄弟情深,就不用找些事情讓你來煩擾。」傅冬說到最後面時,慢慢掃過阮柔一眼,又冷冷望望青森,青森的臉慢慢的變白。
傅冬聰明能干,傅夏也不會是笨人,傅夏听到傅冬如此說後,轉頭望望身邊低頭的阮柔,再對傅冬說︰「大哥,你放心,以後不會再發生那事的。對不起,大哥。」傅家家大,菊園里曾經發生的事情,自然不會那麼快了無痕跡的,更何況那並不是小事情。傅夏對傅冬說完行禮後,從阮柔姐妹身邊慢慢走過。阮柔臉色蒼白對傅冬行禮後,用力扯著阮亮跟在傅夏身後往房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