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城的天氣漸暖,人人的身上都只穿著兩件單衣裳。而這仗打了好幾個月,還在繼續打著,雙方從西朝弱勢的的局面,現在已開始有所扭轉。守護的軍衛們臉上的表情一天比一天放松,東桐相信傅冬說的話,這仗快打完了。
軍衛們不同從前般,休息時在帳蓬群邊站著都是嚴肅的表情。現在他們當中性格活躍的軍衛在休息時,反而有心情留下來陪著孩子們一起在沙上畫著畫,有時還會順帶教孩子兩招拳腳。東桐午後同女人們總是愛呆在帳蓬群的空地里,時常在一旁瞧著放松下來他們,也只有這時東桐才意識到,他們也不過是年紀略大的大孩子。只是在護衛時神情嚴肅的讓人誤以為已是有擔當的男人。
陳小百現在對兒子以畫謀生的美好想法,在現實面前不得不放棄。那孩子是一個非常聰穎的人,只是在這方面實在是沒有天分。眾孩子一起在沙上畫著帳蓬,明明他比別的人都用心,可是別人畫的是帳蓬,他畫出來不管左右如何看都象是狗屎堆。帳蓬群的孩子們雖說算得上懂事,可是人人瞧見那狗屎堆後,還是忍不住大笑出來,笑得那孩子強忍著淚水站在那里。
東桐本來是遠遠的陪著女人們站在一邊,听到孩子們的笑聲後心里高興著,再一打量那孩子可憐蟲的樣子,瞧著慎行也是拼命忍笑的表情。東桐趕緊扯扯陳小百,兩人快步過去後,那孩子算得上是堅韌,淚水沒有流落下來,只是擋在那畫前不許人看。東桐瞧過別的孩子的沙畫,雖說畫得不是太好,至少帳蓬的樣子畫出來了,東桐轉到那孩子身前,輕輕拍拍他說︰「讓桐姨瞧瞧可好。」那孩子抬眼望到東桐鼓勵的眼神便閃開去。東桐瞧到沙上的狗屎堆後,略有些怔忡後,再想起遠遠的瞧著這孩子的確是用了心在畫,孩子很緊張的抬眼瞧著東桐。
東桐喜歡這孩子做事的認真性格,專門裝作極其用心左右細細打量這畫後,臉上泛起笑意的對這孩子說︰「不錯,我瞧你畫得極其有創意,深具有開創派的潛力。要用心去打量的人,才能從中看得出來你的誠心。」東桐這話說得雲里霧里,不過听上去是好話。這孩子臉上馬上浮現出笑意,神情也顯得輕松起來,對東桐說︰「桐姨,我會認真畫畫。」東桐卻有些害怕起來,東桐說得只是讓他下台階的話,不想到最後誤了他。東桐點頭想想後笑笑說︰「你現在還小,可以學習更加多的知識,大了後再從當中找找你最感興趣的事情去做,到時可以把畫畫當做是閑散時的愛好,陶冶情操用。」
還好東桐事後加多一句,這孩子的確是非常認真的人,多年後他成為西朝年輕一代最有名的大夫。他對病人態度良善,行醫高明到人人傳說,只要留最後一口氣,到他手里都活得下來的程度。而他的畫畫卻從來沒有人能看得懂。當然這都是後話,所以我們要感謝在我們年輕時,出現在我們身邊的人,他們的言行影響我們的世界觀和未來。
陳小百瞧著自家的兒子又笑開顏的樣子,自然是跟著高興。而孩子們個個用心打量著那狗屎堆。慎行事後私下問東桐︰「娘親,我瞧著哥哥畫的就是狗屎堆啊?」東桐笑望一眼慎行說︰「娘親喜歡哥哥的認真和用心,只要努力過的人,娘親都會贊賞。」慎行似懂非懂的想想後笑起來說︰「我明白,哥哥長大又不用象娘親這樣,要畫畫來養活我和慎思。他可以做別的事情。」慎行聲音略微大聲,東桐捂住他的嘴搖頭說︰「慎行你放過我吧,娘親可不想畫到手疼痛不已,這事情以後不要宣揚。」
陳小百私下同樣問過東桐︰「什麼叫開創派畫法?」東桐一本正經的對她說︰「就是開創前人沒有的畫法,不過听說那樣的人能夠成功是非常的少見,生前都是困苦難受活著,只有極其少之又少的人在死後成名。」陳小百一听就說︰「我不要我兒子那樣,他只要活得衣食無優我心就安穩。」東桐听後笑起來說︰「那只有學醫,不管何時何地,從醫都是一條最安穩的謀生之路。」陳小百一臉了然的說︰「桐,還好你提醒我。」
東桐瞧著陳小百再次感覺到天下父母心,用心良苦在孩子少少年紀時,就開始擔憂他的將來,細細的為他規劃未來。不過東桐對自家的孩子是了解的,他們歷來是各有主張,慎思是早早選擇修行這條路走,對他們未來的要走的路,東桐民主的由他們自已決定,做母親的只會默默支持。
陳小百的心緒一打開後,反而有興趣跟東桐討論畫的事情,對東桐說的開創派尤其有興趣。東桐只是淺淺的笑著听她說,東桐不可能說自已的前世,有一次去看畫展,那次展出的一副畫沒有人看得懂,介紹說畫得是花。東桐仔細盯著畫看,只看到墨汁一吊吊的掛在那里,還真沒找到花最後的影子。不過主辦方當時說得好,說畫者開創新一代的畫法,他具有開創派的潛力。那畫是高價給買走,事後東桐同姐姐提起時,姐姐笑眯眯的模模東桐的臉說︰「笨妹,是他家里人買走的。那畫展能夠成功舉行,他家可是砸下不少的銀子,舉辦方的人那有不知要說些好話錦上添花一番,只是難為那主持人想的出這說法。哈哈哈,妙趣橫生」
東桐嘴角笑意深濃,陳小百知從東桐這里听不到別消息。東桐這人初初瞧著覺得不好親近,可是接近後還是挺平易近人,只是有時她不想說的話,她無論如何都不會開口多說一字。陳小百瞧著這樣的東桐搖頭說︰「桐,你的性子太淡定,這樣很吃虧。」
東桐听陳小百的話,很想說「我不是淡定,我只是認命。」可惜這話還是不能說,東桐只是笑笑的說︰「我才不淡定,要不上次那會害得自已差點傷了眼。」陳小百听東桐這話想想笑起來說︰「不過也好,統領百忙之中親自護理你一夜。唉,你們那夜等慎行睡後,好好的親熱一番對不對?」東桐對西朝的女子凡事說到後面,都要帶點色的表達,現在已能習慣笑著瞧她不答不臉紅。
東桐那夜自然是好睡,許久沒有抱著兒子睡,母子倆人玩累後倒下就睡。到第二日早晨起來時,東桐的手是給人按住的,東桐掙扎時,傅冬淡淡的開口說︰「你忘記你的眼不能揉搓嗎?」。東桐听到傅冬的聲音是徹底的清醒,手軟下來後用力睜開眼楮瞧到著裝好的傅冬半彎腰站在床邊,而這時慎行已習慣的用手揉搓雙眼坐起來。傅冬當下皺眉說︰「你們母子這德性都要好好改,很容易傷眼。」
東桐當時瞧瞧慎行床上的明顯是睡後剛收拾好的樣子,再望著傅冬皺眉瞧著自已的眼楮,東桐趕緊坐直後客氣的笑著說︰「多謝你。我的眼楮沒啥大事,我看得清楚人。」傅冬站直後望一眼東桐對慎行說︰「慎行,別讓你母親親去揉眼,你自已以後早晨醒來也要記得,不要去揉眼。」慎行瞧一眼東桐的眼楮後,趕緊對傅冬點頭說︰「爹爹,我會看好娘親。」
陳小百撞撞東桐又說︰「甜滋滋的吧,我們私下里說,很想瞧瞧統領大人眉開眼笑的樣子,桐,我們瞧不到你說給我們听一樣。」東桐笑著輕拍拍她的手說︰「我們要去煮食間準備食物了,要不太晚耽誤大家用餐。」
陳小百望著幾步遠的煮食間,再望望笑得雲淡風輕的東桐說︰「桐,這次再放過你,不過下次你要學我煮菜時,總要給我點好處費我才會教。」東桐趕緊對陳小百行禮說︰「先生在上,弟子有禮。」楊梅走過來時正見到這兩人的打鬧,笑著說︰「哈哈哈,我剛剛到前面去,听到好消息。」
東桐和陳小百趕緊停下來望著楊梅,那些站得遠遠的女人們,同樣趕緊圍上來對賣著關子的楊梅說︰「快說快說,啥好消息。」楊梅正要開口說話時,有一個軍衛跑過來對守衛的軍衛們叫嚷著︰「我們勝了,我們戰勝了,他們剛剛遞交停戰書。」眾人還在怔忡中,楊梅跑過去說︰「不是說我們打勝一仗嗎?」。那軍衛回頭說︰「夫人,你們可以回家了。」
站在空地里的女人一邊笑著眼淚卻涮涮的流下來,互相之間擁抱著說︰「勝了,可以回家了。」孩子們興奮的跳起來說︰「哈哈哈,我們勝了,我們可以回去學府念書。」軍衛互相擁抱著說︰「我們有兄弟離開,我們去送送他們最後一程,跟他們說我們勝利了。我們帶他們一起回家。」
這場戰爭歷時幾月,西朝以少勝多的守住自已的家園,以陣亡幾十人受傷者數百十人的奇跡記錄,震憾周邊所有的國家,而參與侵咯的國家死傷眾多。從此周邊的國家提起傅冬的名字,都要抖動幾下。這場戰爭並沒有「一將功成萬骨枯。」,傅冬因此成了傳奇人物。
多謝書友A-rabbit、100801194808306打賞粉紅票票,多謝各位書友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