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桐給東苠蓋好被子後,站起來想回到馬車時,方潮這時已往火堆里架上幾根粗木條,站起來對著東桐示意跟他過去有話要說。東桐抬頭瞧到東苠的師傅,他正遠遠的向著自已招手,東桐只有點點頭,略微皺眉頭的望一眼走在前面的方潮,不知這深夜里,這師兄弟有啥隱秘的話,要背著東苠同自已說。
方潮和東桐放輕腳步走到東苠師傅身前時,他們兩人同時瞧瞧營地的動靜後,示意東桐跟著他們再走遠些,在一塊空地上他們停下來,這師兄弟兩人也不去管地上髒不髒就席地而坐。東桐無法做到他們那般隨意,可又不能直直的立在他們面前當柱子。只能輕嘆氣後彎腰把四周落下來的葉子掃掃,墊在地上後才輕輕的落坐下去。那師傅大人是睜大眼楮瞧著東桐這般舉動,而方潮是含笑望著東桐落坐,東桐的坐姿如同是坐在極其好的凳子一般舒展。
東桐抬起頭瞧到面前兩個男子眼中的神色,並沒有想太多的打量著他們,三人互相打量著放久,無人開口說話。方潮見狀後忍不住扯扯他師兄說︰「師兄,你不是有話要同東姑娘說嗎?」。東苠的師傅這才笑著對東桐說︰「東姑娘,我其實是想問問你對以後有啥打算?」東桐一听這話,耳熟極了最近人們都是這麼問她的,她眉頭一皺的說︰「我們回西京城。」
未來之事東桐怎敢亂言,情況時時變幻無常。原本東桐以為一定要死皮賴臉的跟著傅冬兩年,誰料這仗一打生機便來了,自個可以恢復自由之身,只是不得不頂著傅冬兒女的生身之母的名義活下去。東桐對以後成親的事情到此死了一半的心,有那個正常的男人會對這般情況下的自已動心,未來成親這方面對東桐來說是難于登天。還好近期安全的事情是大有保障。
東苠師傅等了許久後才明白,東桐這女子的確是只有這幾個字答自已。他臉色開始變得難看起來,想來他一直以來人人仰慕,從來無人敢如此忽悠他,對他的提問都是回答的慎重,那有這般的給人如此輕忽幾個字當做回答。
他直直的盯著東桐說︰「你知不知苠主子是啥樣的人?你對以後真的沒有多想過?」東桐望著眼前無端發怒的人,輕笑起來說︰「師傅大人,我想與不想有啥區別,我能改變現狀嗎?」。東桐停一下後,望著面前臉色緩和下來的人繼續說︰「我既然改變不了什麼,那麼我活在當下,珍惜當下,做得有啥不對嗎?我對未來所有的希望,不過是小苠和孩子們都好。既然是他們的未來,自然由他們自已來打算才對。」
一直坐在一旁低頭听他們說話的方潮,听到東桐這話後,抬起頭打量她兩眼後,眼里的神情悲憫起來,他輕笑著同師兄說︰「師兄,東姑娘說得對,這以後的狀況還真與她無關,你問她再多也是無用的,你何必煩擾她,不如放她回去休息。」
東苠的師傅一听自家師弟這話,氣得粗氣往外竄,做師兄的恨鐵不成鋼的瞪他一眼後,恨恨的壓低聲音沖他說︰「方潮,你有時也該在這些常事上面用用心,不要只記得繪制地圖的事,還有這次回師門後,不要再想著往外奔的事。」方潮用幫不上忙的表情望向東桐,他眼里的純粹讓東桐啞然,未曾想過這方潮有一雙如此純正同小鹿般可愛的眼。
做師兄的瞧著師弟對姑娘眉目傳情一般打量,又見到東桐的眼神同樣是淡然好笑的瞧著方潮,他一時氣極的重拍方潮的肩說︰「那些事情怎會與她無關?她是五小主子的姐姐,今上都開金口說要多謝她。她還是傅統領的大夫人,傅統領一雙兒女之母。西朝所有的軍衛們瞧到她後,都會自動行禮。更加重要的是她什麼都不會,卻挫傷他國有名修行女將軍的一雙眼,這樣的一個女子,怎能不問她對未來的打算?」
方潮咧著嘴揉搓著師兄拍過的肩,不服氣的說︰「這又怎樣,修行的人怎能對普通人用法術,傷她一雙眼不算怪事。五小主子的姐姐又不能真正管到五小主子,我瞧他們兩人反而是五小主子當家一般。傅統領的大夫人不是離家出走了嗎?從來沒有人瞧過傅統領陪著他的夫人和孩子出現過,誰知是不是別人亂說。今上要多謝東姑娘的事情,這是大好的事情,證明東姑娘為人極其好,連今上都贊同她的行為。」
方潮的師兄此時要是有刀在手,怕是要大開殺戒。而東桐听得笑起來沖著方潮說︰「方爺,我到今天才明白,我是有知己的,你這個朋友我交了。」方潮听東桐這話後,本要放聲大笑,可是一會皺眉頭對東桐說︰「可惜不能大笑出聲音。不過象你這般大方的女子能成為我的朋友,我也交了,以後有酒有肉有好玩的事情,我一定會算上你一份。」東桐听得笑起來,伸出一只手對方潮示意說︰「我們擊掌成交。」方潮笑起來伸出手往東桐手上輕輕一拍後,笑著說︰「,好誓言成立,從此以後你我是真正的朋友,相互不出賣的朋友。」
方潮師兄瞧著眼前這兩人如同兒戲般的結交,一時氣急在東桐面前畫一個圈後,一手提起方潮往更加遠的地方奔去,東桐原本想站起來,可是總是沖不破眼前這個圈子,想想後便放松的坐下來,閉上眼楮休息起來。
東桐再一次醒來後,天色大亮眼前蹲著一個胡子男,東桐伸長腳和手後,覺得手和腳麻麻的痛,東苠這時已走到東桐面前來,輕輕拉起東桐笑著說︰「姐姐,我扶著你慢慢站起來。」東桐扶持著東苠慢慢的彎腰站起來,忍不住對東苠說︰「小苠,我的腰好痛。」東苠笑著望一眼方潮說︰「方潮師叔,麻煩你幫幫忙。」
方潮笑著走到東桐面前說︰「東姑娘,你還記得昨夜你認下我這個好友的事嗎?」。東桐對自已之所以會這樣難受自然是明白,她沖著方潮點頭說︰「我記得你是我的朋友,以後你叫我東桐就好。」方潮轉到東桐的身後大笑起來,輕輕拍擊東桐的腰部幾下後,對東桐說︰「好。你走動起來試下,你是我朋友以後叫我方潮,不用叫方爺,那是一般人叫的。」
東桐扶著東苠動了幾下後,驚喜的望著方潮說︰「方潮,我的腰一點都不痛,多謝你。」方潮還要說話時,他的師兄又走近過來,東苠趕緊叫︰「師傅早。」東桐只是笑笑的望著他,他打量東桐一眼後說︰「昨夜我們回來時,你已睡著不方便移動你。」東桐明白這大約是他是接近道歉的表達,東桐望一眼他笑著說︰「我沒事了。」他點頭後望向方潮說︰「師弟,還記得我昨夜說過的話嗎?」。
方潮望一眼師兄後,對東桐說︰「東桐,我記得你是我的好朋友,以後我有好處時不會忘記你。」那師兄一听方潮這話,馬上又伸出手來捉方潮,方潮立時閃遠一些後跳腳跑開說︰「師兄,師傅說過,不會干涉我交友方面的事情。何況東桐她不是壞人。我現在有事忙去」東苠瞧他師傅一眼後,又望向東桐一眼後,笑著對他師傅說︰「師傅,已準備好用餐的事情,我是專程過來請你。」
做師傅的望一眼東桐後,向東苠點點頭往營地走去。東苠等到他師傅走遠後,悄悄的問東桐︰「姐姐,你和方師叔兩人怎會成好友,還同時惹到師傅?」東桐見到他師傅走遠後,湊近東苠的耳邊輕輕的說起來,東苠皺眉頭听東桐說完那些話後,對東桐說︰「姐姐,沒事的。不過我師傅這人在他們這一輩里對武功最有天資的人,在他的師門極其有威望。他性情略微有些沖動,不過他好惡分明。今上當年請他來教我們這些人,便是瞧中他為人極其方正。而師叔這人按理說應是武學方面有修為才是,可惜的是他一向對游歷天下更加有興趣,他學武功不過是用來防身,他能當你是朋友最好。只是以師傅的方正一定會反對到底,整個師門里面听說只有師叔敢不听師傅的話。」
東苠說完後一臉有好戲看的表情露出來,東桐听東苠這話後,有些擔心的問︰「小苠,你也要听你師傅的話嗎?」。東苠笑著搖頭說︰「我們當年學武功時,師傅的師門有嚴格限制,我們這樣的人是入不了師門。而今上也不會讓我們有真正的師傅,師傅只是我的掛名師傅而已,我還有許多的掛名師傅。不過他當年的確是很用心的教我。他說得有理我自然會听。」
東桐听東苠這話後松口氣說︰「還好,我本來有些擔心,要是以你師傅的個性,怕是認為那個女子好適合你,便會逼著你應承下來,現在我不用擔心這點。」東苠臉紅起來望著東桐說︰「姐姐,你就愛亂想。你自個站好慢慢走,我去瞧瞧慎行和慎思兩人好了沒有。」東苠一說完話便放開手,好在東桐現時站得穩妥,也知東苠只是害羞躲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