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桐和方潮兩人到‘鶯’店後,跟著侍者往樓上走時,方潮無意中回首,望見掌櫃眼中的失落。他在心里輕嘆後,望著頭也不回的東桐,暗想原來傷懷的人不止一個。東桐和方潮進到樓上包間後,花燦和粉綿還未到,方潮陪著東桐靜默中等候,東桐的表情一直是冷清清,兩人傾听著樓下眾人說話的聲音。
‘鶯’店歷來生意興隆,如果不是東桐早早通知,掌櫃特意清空樓上給東桐待客,東桐就是以崔家主子身份到來,最多也只能在樓下大眾地方拼上一桌。東桐望著方潮淡淡的說︰「方潮,一會我們走時,把樓上所有包間的費用數了,不能讓掌櫃生意有損失。」方潮听後笑起來說︰「行,總算有用錢機會,五主子給你外出的費用,你還從來沒有動用過。」
花燦和粉綿夫妻兩人跟著侍者進到包間,兩人小心翼翼的打量東桐的神色,東桐站起來淡淡的笑著叫道︰「燦哥,綿,來坐吧,這麼冷的天氣,都讓你們趕出門來見面。」花燦和粉綿听到東桐的招呼聲音,打量一眼守在一旁的方潮,兩人笑著說︰「桐,難得你願意出來見我們一面,我們想著都高興,沒想到我們兩人還是遲到,讓你和方爺久候。」四人坐下後,寒暄好一陣子。
花燦瞧一眼東桐的神情,緩緩開口說︰「桐,如果你不介意,讓我幫你號脈,可好?」東桐微笑著望向花燦,知他這幾年跟著崔大伯醫術學得精湛,崔大伯都說花燦聰穎肯花功夫苦學,短短兩年時間便可以應付一般的病人。東桐伸出手放在桌面上,花燦的手輕輕落在東桐的脈搏,一會後他長舒口氣說︰「桐,事已至此,你放寬心懷好好活下去,這樣崔惜才會放心。」這是許久以來,第一次有人當著東桐的面直接提起崔惜,東桐眼里淚光閃爍點頭說︰「好。」
粉綿伸出手拍拍東桐放在桌面的手,輕聲音說︰「桐,後天我們回西京城,你有啥事情要同我們說,你盡管直言。」東桐眨去眼里的淚意,望著花燦和粉綿說︰「燦哥,綿,畫坊越做越大,這幾年多虧你們支撐著,而我現在已沒有當初的動力,我有心退出來,所以我同你們商量一下,看你們對畫坊有沒有新的打算?」
花燦听東桐的話後,微笑起來說︰「桐,我其實早已退出來,這幾年畫坊的事,都是綿在打理,我有心在藥草這方面花功夫,師傅介紹一塊山地給我,我想去那里修一處同師傅一樣的宅子,在宅子前後種些藥草,一方面自用一方面出售,到時這事情還要你幫忙聯絡曾東藥行。」東桐听花燦這話望向粉綿,粉綿微笑著點頭說︰「燦哥同我提過這想法,我想既然如此,不如把西城外的房子到時轉出去,以後就住那里去,雖說距離西城比較遠,不過我們會自備馬車,進出西城同樣方便。」
花燦和粉綿兩人出來前,都沒想過東桐會提退出畫坊的事情,他們一邊同東桐說些別的事情,兩人一邊思索著,好一會後粉綿想想後說︰「桐,我剛剛想你說退出的事情,你有沒有同曾明悅提過?」東桐輕輕搖頭說︰「綿,還沒有機會同她說,我想先同你們說一聲。我現在已無心畫畫,而畫坊這幾年有幾個畫者已能獨擋一面,我想是時候我退出來,現在少我一個也影響不了畫坊的正常運轉。」
粉綿听後緩緩點頭後說︰「桐,我同你說實話吧,燦哥放手畫坊的事情後,我自已做起來非常的難,後來還是听你的法子,做好新畫冊的宣傳單派出去,由人瞧好訂下貨,我們再發貨,這樣我才稍稍輕松一些。不過,你一旦退出後,曾姑娘那里,我怕她同樣會起去意,而花城冷家的人,你們退出後,便不會如從前那般盡力,也不會再繞轉到西京城,特意幫我們往各地派送宣傳單。」
東桐听粉綿的話後,拿出一張紙對粉綿說︰「綿,畫坊有我的心血,我不會希望它倒下去,只會希望它越來越好,這是我一些想法,你瞧瞧看可不可以用得上。」東桐有退意後,便想過這些事情,她把這麼多年來听崔惜提起的生意經,加上自已的想法,整理記下來交給粉綿。粉綿接過東桐手上的紙張,打開一看喜上眉梢後,對東桐說︰「桐,這畫坊你不做,我也不想做了,我們合伙做別的生意吧。」
東桐听粉綿這麼一出,有些驚訝的望著她搖頭說︰「綿,我最近沒有心力做別的事。如果你也不想做畫坊,那麼我們對畫坊的事情,不能就這麼撒手不管,說交給明悅一人,不如問問明悅的意思,如果她也不想做下去,那麼我們一定要把畫坊妥善安置出去。」
花燦听東桐這話眼一亮,湊近東桐問︰「桐,你是不是有別的打算和安排?」東桐微笑的望一眼花燦,低聲音說︰「燦哥,綿,你們也知畫坊這事情,是不能行差踏錯一步,這麼多年,我們兢兢業業就怕出一點差錯。我現在更加是不能出一點差錯,樹大招風所以我想退出。如果你們同樣不想做,畫坊已有這麼大的規模,我想一時找不到好的買主。不如把它交給西朝當局,我想他們不會讓我們損失太多。」
花燦望一眼粉綿後,輕拍手笑著低聲說︰「好,這事能成最好。桐,我們開畫坊的本意,不過想讓生活過得好一點。可是這畫坊生意越做越大,我這心就一直吊掛著無法安穩,現在可以把這燙手的畫坊交出去最好。綿也可以輕松些日子。」粉綿思索一會後點頭不止,對東桐說︰「桐,我雖然舍不得畫坊這麼好的利潤,但經過這麼多事情後,我只想以後一家大小能安穩的過日子,我就不要貪小失大。要是曾明悅同樣要退出,那上交的事情,還是要你去打點。」粉綿意味深長的望著東桐。
東桐瞧這夫妻兩人架式,全部想把事全推給自已樣,她想想後笑著說︰「燦哥,綿,我們當中月兌身最快大約就是燦哥,如果明悅也不要做下去,那麼燦哥大家想全身而退,就請你為畫坊再做最後一件事。你寫一份畫坊多年來對西朝所盡心盡力的功績,別的還要寫啥,就不用我明說,你自個去想。總之我們要讓當權者快快樂樂的接下畫坊,而旁的權貴沒有別的意見。最重要我們的利益不損失。這事情就完全靠燦哥手中筆,我們所有人的希望全交給你。」花燦听得張口結舌望著東桐說︰「我許久未曾管畫坊的事情。」東桐微笑著說︰「那就要綿寫一樣,你們夫妻從來是一條心,誰來都一樣。反正這事成大家都好。」
粉綿听東桐的話,趕緊搖頭對花燦說︰「燦,這事還是你來吧,我們回西京城後,你有時間好好想想。」東桐望著粉綿一會說︰「綿,如果大家心意已定,那麼朝庭要接收,我那用做畫坊的院子,我同樣願意交給朝庭使用。我們一家人已經無法重回故地居住,不如貢獻出來。將來過度時期要做的事情,只能全權交給你和明悅兩人。」西京城的院子,東苠早說過由東桐來處置。現在只能等候曾明悅的決定。
方潮陪東桐回行思園的路上,到快近行思園時,方潮忍不住問東桐說︰「東桐,那畫坊你每年分到許多花紅,你真舍得退出來?」東桐望一眼方潮點頭說︰「那畫坊始終不是安穩的生意,我們最初只想小打小鬧,掙點錢讓日子好過些,誰知會把規模越開越大,到現在已無法停手。如今是她們兩人處處防範得當,可是人總有疲勞時,如果稍有防範不當,將來就會出大事。我們不如趁早月兌手,大家彼此都可以輕松過日子。」
方潮望一眼東桐,對東桐說︰「東桐,我們是朋友吧。」東桐望一眼方潮,覺得方潮自從成親後,怪毛病離奇的多,說話也沒有從前那般直爽,性情倒是沉穩許多,可是這話轉來彎去的,讓東桐听著就替他著急。東桐瞧燕子也不是名堂多的女人,就是不知方潮從那生來的毛病,想來是天生潛藏的,這一成親全開發出來。她對方潮點點頭說︰「方潮,你有話直接說,不用轉來彎去,你不累我辛苦。」
方潮臉紅起來,搓著手望著東桐說︰「這話還真難說出口,你知我這人以前什麼都不在意,這一成親才知負擔全家開銷大,我這點錢只夠現在花用。我想以後有機會,能不能讓我跟著你學學一些事?」方潮臉紅好半天,才把這話說完整。
東桐听方潮這話,想半天不覺得自已有啥地方值得他學習,不過還是對他點點頭說︰「方潮,你算是個好男人。我有啥本事,你也瞧在眼里,不過你真要問我啥事,我懂的一定答你。當然有些事情,我不明白的,我問你,希望你也能教我。我們兩個互相學習,做對無敵好朋友。」方潮听後點頭笑起來說︰「過幾年我做不動護衛的事,讓我跟著你做生意。」東桐听這話,很想模方潮額頭,瞧瞧他是不是發燒,這好幾年後的事情,誰知未來會發生啥事?
多謝書友雨下的蝶投了1票粉紅票,多謝書友投票沒人理投了4票粉紅票,多謝書友木槿雨投了1票粉紅票.()